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簽完名字，霍斯行將文件遞給小朱，小朱接過文件，小心翼翼地開口：“霍總，今晚有Albert的代言直播，您要去看看嗎？”

霍斯行頭也不擡地回答：“忙。”

小朱提醒道：“今天的工作都結束了。”

霍斯行緩緩擡頭，鏡片後的目光落在小朱臉上，小朱不由得放輕呼吸，咽了咽口水，賠笑道：“我把明天的工作跟您報備一下。”

“不用了。”霍斯行收回目光，“你下班吧。”

“我先送您回家？”小朱沒這麽早下班過，一時受寵若驚。

霍斯行正在思忖，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了，“哥！”出人意料的聲音闖了進來。

辦公室門口，一身小香風的年輕女孩笑盈盈地看過來，觀察到霍斯行和助理好像正在說些什麽，她立刻做了一個抱歉的動作：“不好意思，我看是下班的時間，所以沒敲門就進來了，你還在忙啊？”

來人是齊玉鳳的女兒，霍斯行的表妹，一直在法國學設計。

“沈南藝？”霍斯行稍顯詫異，隨後目光逐漸變成審視，此時此刻，沈南藝應該在巴黎，至於出現在這裏的原因，霍斯行推測，應該是偷跑回來的，所以不敢回家，過來找自己。

沈南藝被霍斯行洞察一切的目光看得犯怵，賠笑著往沙發上一坐，禮貌道：“哥，你先忙，你先忙。”

霍斯行交代小朱：“那沒什麽事了，你走吧。”

小朱同情地看了眼沈南藝，應是出門了。

霍斯行打量著沙發上的沈南藝，言簡意賅道：“說吧。”

沈南藝玩著包包上的毛絨小球，裝傻道：“說什麽？”

“你怎麽回來的？你爸媽知道嗎？”霍斯行問。

沈南藝含糊不清道：“我一下飛機就來找你了。”接著，對上霍斯行明顯不讚同的目光，沈南藝唇角下壓，沒忍住地撇了下。

霍斯行：？

他還沒開始他的教育，沈南藝就被嚇哭了。

沈南藝委屈地抽出幾張紙巾，擦了擦奪眶而出的淚水：“我媽不知道…我爸也不知道，其實我是偷跑回來的…我失戀了，嗚嗚…”

說出這句話後，沈南藝徹底繃不住了，大哭起來：“你知道我裝出一副笑臉有多辛苦嗎？你還怪我？嗚嗚嗚嗚嗚，我和馬裏奧在一起五年！五年！！！他說分手就分手！外國妞就那麽好看嗎？啊！”

霍斯行沈吟：“你終於承認你是早戀和他在一起的了？”

“……”沈南藝睫毛上掛著淚珠，難以置信地看著霍斯行，眼神中滿是“你是人嗎？”

霍斯行繼續問：“馬裏奧怎麽了？”

沈南藝不能忍受地跺著小腳，異常崩潰道：“他跟他的模特好上了！！！那個身材火辣的法國女人！她有我好看嗎？嗚嗚嗚嗚嗚嗚嗚…”

“我早說過，正經人誰會叫馬裏奧，分了也好，搞藝術的都不靠譜。”霍斯行說。

“你不明白我的心。”沈南藝哀怨地趴在沙發上，哭唧唧道：“你又沒失戀過。”

“……”霍斯行心平氣和地看著她。

沈南藝繼續自怨自艾：“我就知道，從小到大，我學習學不好，甚至我媽的成績都比我好，就算有張能看的臉，身材又是飛機場，喜歡設計又沒有天賦，設計稿屢屢被斃，現在連戀愛都談不好，我能幹成什麽啊？”

霍斯行隨口說：“我雇人揍他一頓給你出氣？”

“沒理啊。”沈南藝吸了吸鼻子，委屈道：“他沒跟我分手之前，和那個法國女人清清白白，而且，是他先喜歡上人家的。”

霍斯行無語：“他說清清白白就清清白白？”真是不了解男人。

“啊。”沈南藝點了下頭，認真解釋：“人家模特高冷著呢，不理他。”

“那你現在怎麽辦？”霍斯行對他們三個的私人感情不感興趣，直接問重點：“就不回家了？”

說起這一茬兒，沈南藝又是鬧心，她起身坐在霍斯行的辦公桌前，惆悵道：“我當初跟我媽說，我跟馬裏奧就是奔著結婚去的…我還為了馬裏奧跟我爸吵架，我沒臉回去。”

“挺好，沒臉回去，有臉找我。”霍斯行簡單總結。

沈南藝實在忍不住了問：“哥，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霍斯行瞥她一眼，很明顯？

沈南藝納悶且委屈道：“你總懟我幹什麽？”

“被你氣的。”霍斯行淡淡道：“哭好了嗎？哭好回家給你媽打電話。”

沈南藝不樂意道：“我不…”

“行了，別難過了，過會兒我給你張卡，你和你小姐妹逛逛街，看看電影什麽的。”霍斯行拍了拍她的腦袋：“這事就過去了。”

沈南藝哇地一聲又哭了。

霍斯行的手停在她頭頂，思索著說：“那、兩張卡？”

“卡什麽卡？我哪有小姐妹？我這幾年只顧陪著馬裏奧，在這邊完全沒有社交。”沈南藝越想越難過。

五年的感情無疾而終，還不敢告訴父母，想想也怪可憐的，霍斯行雖然是獨生子女，但是他一直把沈南藝當成是親妹妹養的。

霍斯行偏見瞥見桌角的兩張話劇票，道：“看話劇嗎？”

沈南藝擡頭，可憐巴巴地看著霍斯行。

霍斯行拿過話劇票看了眼時間，正好是今晚八點，他對沈南藝道：“這票很難搶，我托熟人才拿到的，去不去？”

沈南藝眨了下眼睛，她古怪地盯著霍斯行手裏的話劇票，“兩張？”

“嗯。”霍斯行沒聽懂她話中深意，用下巴示意：“我和你。”

“為什麽是兩張？”沈南藝八卦地問：“你原本打算和誰去？你又談戀愛了？”

霍斯行：“……”誰知道商贏為什麽送兩張。

沈南藝四處張望：“新嫂子在哪兒？比莎莎姐還好看嗎？”

“要不你再哭會兒？”霍斯行心平氣和地說。

沈南藝：“……”

等沈南藝補好妝，霍斯行和她一起走進電梯，沈南藝優雅地挽著霍斯行的胳膊，一點也看不出剛剛狼狽的樣子。

電梯到達12樓時停住，有人也要下去，電梯門緩緩開啟，霍斯行下意識擡眸，看到了褚庭燦一行人。

電梯門開時，沈南藝正在跟霍斯行抱怨高跟鞋磨腳，霍斯行一邊放低耳朵聽她說話，一邊輕聲安慰：“過會兒再買一雙。”

沈南藝思索著問：“小香風可以配運動鞋嗎？”

霍斯行：“只要你喜歡。”

褚庭燦沒有說話，他先是看向霍斯行，繼而看向霍斯行身邊的女人，他不動聲色地打量，看起來像是個嬌俏可人的富家千金。

傑瑞首先反應過來，他忙道：“霍總，您先下去吧，我們人多，再等等。”

霍斯行微笑示意：“趕通告？”

傑瑞點頭：“嗯，就過去了。”

“辛苦。”霍斯行按了關門鍵，隨和道：“那我們先走了。”

電梯門關到一半時，一只筋骨分明的手突然阻擋住一扇電梯門，電梯門再次向兩側靠去。

褚庭燦一手擋住電梯門，含笑看向沈南藝，溫聲道：“姐姐，我們比較趕時間，可以一起下去嗎？”

沈南藝往裏面讓了讓：“可以啊。”

“謝謝姐姐。”褚庭燦不顧傑瑞阻止的神色，率先走進來，眨巴著漂亮眼睛，讚美道：“姐姐，你真漂亮。”

沈南藝微笑回應：“謝謝，你也很可愛。”

褚庭燦心想，這姐姐看起來傻乎乎，想不到性子還挺沈穩。

沈南藝擡頭看向霍斯行，想說些什麽：“哥…”

“噓。”霍斯行打斷她，溫柔地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沈南藝有些為難地閉嘴了。

褚庭燦的眸色暗了暗，心想，對外沈穩，對內聽話，這就是霍斯行的品味？他輕嗤一聲，目光漫不經心地挪開，但沈南藝的旁邊是霍斯行，於是兩人目光撞上。

霍斯行如常望著他，既不刻意回避，目光中也沒多少熱切，反倒因為褚庭燦過多地留意沈南藝而變得有些調侃和揶揄。

“……”褚庭燦極力克制住自己想逃開的眼神，淡定落眸時，又看到沈南藝挽著霍斯行，霍斯行的手禮貌又紳士地覆蓋在沈南藝的手背上。

褚庭燦徹底沈下臉，粗暴地按了個樓層，這破電梯這麽慢，真是一刻都不想呆。

電梯在二樓停下，眼看褚庭燦頭也不回地出去，傑瑞莫名其妙道：“哎，這是二樓。”

褚庭燦漫不經心道：“我鍛煉，不行嗎？”

傑瑞一群人只好跟上去。

“那我們先走了，霍總。”

“霍總，再見。”

等到電梯裏再次剩下霍斯行和沈南藝，霍斯行問：“你剛才想說什麽？”

沈南藝：“你一直踩著我的腳。”

霍斯行稍楞，低頭一看，果然看到自己的皮鞋踩在沈南藝的鞋尖，“抱歉。”他後退半步。

“你怎麽心不在焉的？”沈南藝奇怪道：“失戀的是我，又不是你。”

霍斯行輕咳一聲，兩人一起走出電梯，來到地下車車場，霍斯行跟沈南藝閑聊，隨口問：“你覺得剛才電梯裏那個男生長得怎麽樣？”

沈南藝：“你說叫我姐姐那個？還不錯。”

還不錯？霍斯行感覺有些微妙，褚庭燦的樣貌可是公認的優越。

“不好看嗎？”霍斯行側身問。

沈南藝：“我又不喜歡那種。”

霍斯行打量她片刻，說：“你能給我看看你男朋友的照片嗎？”

沈南藝強調：“前男友。”

“好，前男友。”

沈南藝打開手機：“喏，就這個，哇！雖然分手了，但不得不承認的是，他真的好帥，嗯。”

霍斯行一言難盡地盯著屏幕中的男人，怎麽說…長得很有個性。

這張錐子臉，再加上一頭過於柔順的半長發…盡管霍斯行的教養不允許他太粗魯，但不得不說，沈南藝的前男友，長得真的很像一只戴了假發的老鼠。

霍斯行不太理解：“帥？”

沈南藝振振有詞道：“帥死了！你不懂。”

好歹沈南藝也是跟著霍斯行，看著褚京，偶爾再見個男明星長大的，這審美是怎麽跑偏的？霍斯行百思不得其解。

“你自己看看，他真的超帥！”沈南藝把手機舉到霍斯行臉前。

霍斯行沈吟：“我終於知道你爸當年為什麽會被你氣進醫院了。”

沈南藝猛地反應過來，她盯著霍斯行問：“你為什麽突然提起剛才的小男生？”

霍斯行頓了下，回答：“遇到了，隨便聊聊。”

“哥。”沈南藝嚴肅地看著霍斯行。

霍斯行被沈南藝八卦的敏銳打敗，他微嘆一聲，正要敷衍了事時，就聽沈南藝興奮地問：“你是不是要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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