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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庭燦的目光確是落在霍斯行身上，他一步一步走近，嗓音微沈：“你喊我過來，就是為了這樣給我難堪？”

“是你提前到了。”霍斯行回想起褚庭燦主動告訴自己的件件往事，他當時說的那麽真，是真的用心編造，還是已經說謊成性？

腦海裏掀過驚濤駭浪，霍斯行仍然維持著鎮靜，只是看向褚庭燦的目光中有幾分漠然的審視，他問：“他說的是真的？你都是在騙我？”

所以一直以來，褚庭燦都是利用他的同情心在胡作非為？

從旁觀者的角度來說，褚庭燦確實都是這麽個人，霍斯行一直都知道，可從什麽時候起，他已經陷足其中，竟然指望褚庭燦能跟他共情，期待這糟糕玩意兒能被改變？

這太可笑了。

褚庭燦的沈默不語在霍斯行眼中等同於默認。

很好。

霍斯行的目光太沈重，壓得褚庭燦幾乎喘不上氣，他只低聲道：“我、我不是全在騙你…”

“是麽？很乖。”霍斯行的語氣帶著一如往常的寵溺，他溫和地望著褚庭燦，問：“你覺得一顆壞掉的蘋果和一顆壞了一半的蘋果有什麽區別？”

“……”褚庭燦討厭透了這種窘況，他呼吸沈重，冷笑一聲：“你現在才跟我計較這些？我們不是昨天就分手了嗎？”

霍斯行註視著褚庭燦，這次換他一步一步地走近，“那你今晚幹嗎要來呢？”他輕描淡寫地問：“是不是覺得我不會把你昨天的胡鬧放在心上，覺得你撒撒嬌我就不會跟你計較了？”

褚庭燦惱羞成怒：“我才不是…”

“你真該慶幸你舅舅沒來。”霍斯行停在他跟前，用一種疏離的目光打量著褚庭燦，問：“他知道你這麽糟糕嗎？應該不知道，畢竟在他眼裏，你的一切缺點都是你父親家裏造成的，你可無辜得很。”

褚庭燦抿著嘴巴，手腳冰涼得幾乎麻木。

羅渝川看了一場好戲，還饒有興致地出聲：“燦燦，你為什麽不把閣樓的相告訴他？要不要我幫你把真相…”

“你閉嘴！”褚庭燦簡直要氣瘋了。

羅渝川擡手笑道：“別遷怒我，我今天可是被霍總約來的。”

霍斯行已經對他口中的閣樓真相不感興趣了，無非就是褚庭燦為了騙人上/床的小把戲，他扣上西裝紐扣，隨意點點頭：“不打擾你們敘舊，我先走了。”

褚庭燦張了下嘴，似乎想說什麽，但也只是目送著霍斯行離開，什麽也沒說。

羅渝川不知何時走到了他身邊，語氣溫柔：“別這麽難過，都不像你了。”

褚庭燦肩膀一低，厭惡地看了眼被他碰過的地方，“你也滾。”

羅渝川並不在意他的態度，反而惋惜道：“真是的，如果霍總知道你當時差點被好幾個男人迷/奸，只是不得已才跟我發生了關系，他一定不會這麽無情…”

褚庭燦忍無可忍，一拳砸在羅渝川的臉上，他暴虐地拎著羅渝川的領口，將人摜到墻上：“你還敢提！羅渝川，你是真不想活了嗎？”

羅渝川吃痛，反而悶笑一聲：“我是真搞不明白你，既渴望別人同情憐愛你，又怕別人發現你的過去，要命的自尊心…阿列克謝，你真可憐。”

“你一個瘸子，有資格說別人可憐？”褚庭燦居高臨下地望著他：“羅渝川，你真以為我相信你會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我可從來都沒有忘了，你是維克多的狗。”

羅渝川：“……”

“我來想想，維克多讓你幹什麽？”褚庭燦閉上眼睛，悠悠道：“他讓你搞砸我的所有事情？他以為這樣就能把我逼回國？他是不是已經知道了我是個瘋子？那太好了，將我送進瘋人院，他好接手我的全部財產，但是羅渝川啊，羅老師，羅先生，我告訴你噢，如果我進了瘋人院，那你就得去地獄，畢竟，瘋子殺人可不是出於本意。”

羅渝川呼吸微滯，故作鎮定道：“庭燦，如果你請求，我可以幫你。”

褚庭燦百無聊賴地松開他，興趣盎然地開口：“幫我？好啊，你去幫我殺了維克多，哦不，你去幫我殺了阿列克謝家的所有人，當然，不包括我和安德烈，讓我想想，再之後呢…”

“想起來了，你去蹲大獄，我去瘋人院，也許等我痊愈了，你也不一定刑滿釋放，你知道為什麽嗎？因為你是死刑犯哈哈哈哈哈，你覺得這樣好不好啊？”

蜜糖色的眼睛裏閃爍著興奮詭異的光芒，羅渝川的呼吸有些艱難。

褚庭燦哼了一聲，起身時，他手裏拿了一部手機，羅渝川目光一緊，叫道：“我的！”他和維克多聯絡的手機，不知道什麽時候被褚庭燦摸去了。

褚庭燦單手重新按住他，“這就是你和維克多聯系時用的手機？”他哼道：“藏得還挺深，畢竟我不會摸你的胸肌。”

“阿列克謝！”羅渝川臉色慘白，完全沒了一個學者的翩翩風度：“求你還給我，維克多知道不會放過我的！”

“啊~我會還給你的，安靜。”褚庭燦煩躁地戳了戳屏幕，然後對準羅渝川的臉，手機解鎖後，他行雲流水地找到裏面唯一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

羅渝川迅速鎮定下來，他盡可能地表現自己的合作之意，道：“庭燦，我可以為你反向打聽維克多的消息，讓我幫你。”

“誰跟你說我要打聽他的消息了？”褚庭燦心不在焉地等著對面接電話：“你們心眼多的人都臟。”

羅渝川還沒疑惑完，就聽電話被接通了，他不由得提了口氣。

褚庭燦會說什麽？和維克多談判嗎？

那邊傳來低沈的男聲：“Luo？”

褚庭燦的聲音帶著天真的笑意，用流利的俄語說：“你好叔叔，你這個挨/操的婊子，給我滾遠點。”說完，他掛斷電話，動作流暢地把手機扔進了角落的魚缸裏。

羅渝川震驚地說不出話，褚庭燦得到他的手機只是為了罵人？這在不明智之餘平添了幾分荒唐與滑稽。

但考慮到褚庭燦的精神狀況，羅渝川又覺得合理了。

罵了自己最想罵的人，褚庭燦的心情好了一些，他甚至能心平氣和地對羅渝川道：“你也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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