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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斯行那句話說得認真，褚庭燦聽得心跳怦然。

霍老板簡直太犯規了。

新娘敬酒時，輪到霍斯行這桌，霍斯行攬著褚庭燦的肩膀起身，客套了幾句。

鄒莎打趣道：“斯行家裏的小朋友真好看。”

褚庭燦以為這是單純的誇獎，於是誇回去：“莎莎姐也好看，像牡丹花一樣。”

鄒莎對一旁的工作人員招手，工作人員拿著一套禮盒上前，鄒莎笑道：“我剛才看你好像很喜歡我這套首飾，你們送了那麽貴重的禮物，我也沒什麽回禮，如果不介意，請收下吧。”

褚庭燦猶豫地看向霍斯行，霍斯行隨和笑道：“說謝謝吧。”

“謝謝。”

鄒莎對霍斯行悄聲打趣：“看得出，他很依賴你。”

霍斯行先是一怔，繼而但笑不語。

因為褚庭燦次日有工作，霍斯行禁止他喝酒。

但是他並不會聽話，在偷喝了幾盅白酒上頭後，他開始晃晃悠悠地找霍斯行。

霍斯行正在跟鄒莎的老公閑聊，鄒莎的老公開了一家公關公司，和霍斯行很有共同語言，鄒莎在一旁微笑陪著說兩句。

“嗯…”褚庭燦晃到霍斯行身後，撒嬌一般地抱住他，從後面摟上霍斯行的腰。

霍斯行頓了下，側首：“怎麽了？”沒等褚庭燦開口，霍斯行就聞到一股很濃的白酒味，他不由得蹙眉：“喝了多少？”

“你猜。”褚庭燦蹭著霍斯行的肩膀，調皮地眨了下眼睛。

看來喝了不少。

霍斯行拉住褚庭燦的胳膊，順勢摟住他的肩膀，對鄒莎和她老公道：“那下次聊，我們先走了。”

“好。”

“慢走。”

摟著褚庭燦往車庫走，霍斯行詢問：“能自己走嗎？”

褚庭燦只是笑，笑得很是撩人。

“笑什麽？”霍斯行好笑地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笑…笑…”褚庭燦遲鈍地反應了會兒，悠悠哼道：“她要結婚了，新郎不是你。”

“……”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

褚庭燦哼唧唧道：“你幹嘛跟她那麽開心地說話？她都是別人的新娘了。”

霍斯行回答：“我在跟他的新郎說話。”

“霍斯行…”褚庭燦叫了他一聲，又叫一聲：“霍斯行啊，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沒有那個新郎，今天做新郎的可能就是你了。”

霍斯行扶著褚庭燦坐在一個長椅上，隨口問：“如果今天新郎是我，你會來搶婚嗎？”

褚庭燦仰臉看他，緩緩搖了下頭：“我是很壞，但還沒有這麽過分…我想，如果你和鄒莎一直在一起，根本就不會給我機會，可是霍斯行…霍斯行。”

他伸手將霍斯行拉近，褐色的眸子是不曾出現過的認真：“霍斯行，我好喜歡你啊。”

猝不及防的，盡管褚庭燦說了很多遍，但霍斯行還是胸口微跳。

霍斯行垂眸註視著褚庭燦：“好喜歡是多喜歡？”

褚庭燦又笑了，他有些天真地回答：“不知道。”他垂首抱著霍斯行的腰，打了個哈欠：“如果有天我回國了，我會很想你。”

“不回去不行嗎？”

“不行啊。”

霍斯行緩緩蹲下，他與坐下的褚庭燦保持平視，伸手摸上他的臉：“我問你什麽，你就說什麽，好嗎？”

“好呀。”

霍斯行有很多想問的，比如說他回中國的原因，他的難處，他的病情等等，但霍斯行最後問：“你想跟我在一起嗎？”

褚庭燦眸光微閃：“在一起？”

“嗯，像你舅舅和梁息那樣。”

“……”褚庭燦的唇瓣微微張開，他幾次猶豫著張嘴，霍斯行始終溫柔平和地看著他，最終，褚庭燦顫抖著聲音說：“我想。”

霍斯行笑了，他傾身抱住他，“好。”語氣認真。

有人說酒後吐真言，也有人說酒後胡言，但這一刻，霍斯行更願意相信前一種說法。

不知不覺間，霍斯行迎來了自己的三十三歲生日，按照他本人的想法，沒必要辦什麽生日聚會，但他的生日也是公司創辦的日期，此時恰逢公司五周年，經過各部門協商，打算舉辦一場周年慶。

除了褚京和梁息有事沒來，霍斯行的朋友幾乎全來了，讓褚庭燦感到意外的是，霍斯行的朋友不僅有各界的精英人士，還有許多看著不靠譜的富二代，但毫無例外的是，他們都和霍斯行聊得很開心。

甚至連褚京的老爹，褚庭燦的外公褚天河也來了。褚天河是個地道的商人，和霍斯行很能聊一起，論資排輩起來，霍斯行算是跟褚天河平輩，不過這啼笑皆非的關系，一般沒人去深究。

“褚董。”霍斯行微笑著上前，“裏面請。”

褚天河路過褚庭燦時，只是淡淡瞥了眼，他對這個外孫並沒有多大好感。

褚庭燦原本不想搭理他，但迎上霍斯行溫和的目光，他隨意點點頭：“外公好。”給霍斯行個面子。

褚天河敷衍地點了下頭。

褚庭燦看著自己媽媽的父親，像是陌生人一樣。

“沒關系，你舅舅也經常不受待見。”霍斯行安撫性地拍了下褚庭燦的肩膀。

褚庭燦哼了一聲：“誰在乎他。”

“過會兒我陪你去再見他一面。”霍斯行毫不避諱地握住他的手。

褚庭燦疑惑：“去見他幹什麽？”

“我總要跟褚董說一下我們的關系。”霍斯行認真道。

褚庭燦莫名其妙地笑了下，他下意識後退，“不是，為什麽？”褚庭燦不解道：“怎麽這麽突然？”

“突然嗎？”霍斯行始終望著他的眼睛：“你之前不是在追我嗎？現在我同意了。”

“…哈。”褚庭燦無措地背著手：“那為什麽要…褚天河知道？”

“或者你想告訴你舅舅？”

褚庭燦略顯慌亂地別開臉：“霍斯行，你不要這麽認真。”

霍斯行緩聲問：“你在害怕？”

“我只是…沒想好。”褚庭燦語無倫次地四處亂看：“我覺得沒必要告訴他們，我們在一起為什麽要告訴別人？”

“你在害怕？”霍斯行望著褚庭燦，這語氣不像是在詢問，倒像是陳述。

“我…”褚庭燦再次看向霍斯行，他有些看不清霍斯行的眸底深意，他似乎從來沒有這麽為難過。

褚庭燦站在原地，腦海裏，兩個人交談的聲音不斷加大，伴隨著褚庭燦的沈重呼吸聲…

“燦燦，你不相信我？”年輕的羅渝川難過地問。

“不是的，羅老師！”十四歲的褚庭燦有些為難，“只是那個閣樓，維克多叔叔不允許我們上去。”

“沒關系，我們悄悄的，不然怎麽叫約會？”

“約會？”褚庭燦臉色微紅，看起來有些羞澀。

“對啊，我給你準備了禮物，你願意來看嗎？”

“…好。”

然後呢？

然後就是背叛！

羅渝川叫來了他的叔叔維克多，維克多知道了他喜歡男人，將他關在屋子裏一個暑假…呵。

他們都在逼他。

霍斯行還在不疾不徐道：“你有沒有想過，你怕我認真，是因為你已經認真了。”

褚庭燦腦海裏像是一聲驚雷響過，他下意識反駁：“我怎麽可能認真！”

霍斯行凝眸註視著他，一種無形的壓力籠罩在褚庭燦上方，褚庭燦莫名有些緊張：“不是，我的意思是…”

心中似乎有兩個聲音在爭執。

迷茫的聲音：怎麽說？

冷漠的聲音：就說我確實是這麽想的。

迷茫的聲音：可是霍斯行會生氣的。

冷漠的聲音：霍斯行生氣關我什麽事。

迷茫的聲音：可我…挺喜歡霍斯行的。

冷漠的聲音：你當初不也覺得羅渝川很好？

迷茫的聲音：……

冷漠趁勢追擊道：他們都在逼你。

褚庭燦眸色冷淡下來，蜜糖色的眼睛像是凝了一層霜。

“抱歉。”霍斯行的嗓音溫和下來，那種讓人窒息的氛圍消失不見，“也許是我心急了。”他安撫褚庭燦：“你別怕。”

褚庭燦眸中冰霜融化，霍斯行退讓了。

霍斯行會退讓。

細細想來，霍斯行似乎一直在無聲地遷就他。

冷漠的聲音：他在引誘你…

迷茫的聲音：滾！

雖然褚庭燦仍舊迷茫，但他放不下霍斯行。

霍斯行看著褚庭燦古怪的糾結表情，繼續道：“但是我說的，希望你好好想想。”

霍斯行轉身離開了，他暗暗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些急了，他和褚庭燦也不過才認識了幾個月，但是…人看到喜歡的東西，都會想迫不及待地據為己有吧。

正在這時，一個記者模樣的人上前，滿臉堆笑道：“霍總，你好。”

霍斯行頷首：“你好。”

記者舉起相機，笑瞇瞇道：“我先想請您看看這個。”他將顯示屏對著霍斯行，霍斯行看到幾張褚庭燦和羅渝川一起喝咖啡的照片，原來褚庭燦私下去找過羅渝川。

霍斯行眉梢微動，語氣隨意地問：“怎麽？”

記者問：“請問這個男人是Albert的男朋友嗎？”

霍斯行不以為意地反問：“難道隨便兩個喝咖啡的男人都是一對？”

“哦，那您再看。”記者意味深長地調著畫面。

接著，褚庭燦勃然大怒摔碎玻璃器皿的場景映入霍斯行的眼簾。

記者嘿嘿笑道：“Albert最近正在上升期吧，霍總覺得他值多少？再加上他的男朋友。”

霍斯行擡頭，隨意道：“你開個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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