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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1章 咱們坐下來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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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夕沒有貿然前行。

漫長無際的長橋盡頭不知存在著什麽玄關,需要冷靜下來琢磨琢磨,白鴟王為何突現傳界之門。

茅塞頓開!

方才的傳送光環與五界白鸞崩巢之時一模一樣,由此想到了鸞兒,而當時自己作為北守界宮第一天尊之時救贖的是三姐妹,小女枝兒應當是身落凡界的白雉王,鸞兒為五界白鸞王元身,那麽長姐遲兒呢?

“白鴟王!”

白雉、白鸞和白鴟均是鳳伍之鳥,曾經服侍禽鳥至尊鳳凰,她們在真界都有元身,白雉為枝兒,白鸞為鸞兒,那麽白鴟王的元身極有可能就是遲兒。

可是,枝兒和鸞兒早已修至圓滿回返天界,鸞兒是千年前由大隋感業寺離開,遲兒不可能仍在真界從王,必定有其他緣由。

他不敢大意,將鑿齒神劍換做混沌神斧,一步步向長橋邁去。

腳下沒有機關,兩旁也沒有怪物,不知行進多久,仍然不見雲端出現盡頭,始終是懸在半空的石橋,筆直連天。

“這要走到何時?”

金夕暗問。

他見行途沒有什麽危險,立即化步如飛,任憑耳邊風響足下踏雲,以最快的速度沖向前方,尊度之境已是日行六萬裏,卻不知疾行多久終於發現前方出現景況。

足停。

長橋中央矗立著一座棱角分明的城樓,被雲霧籠罩其中,關閉的厚門前面晃動著一個身影,由於距離較遠無法看清相貌。

“你誰?”

金夕揚斧問道。

沒聲。

那道人影繼續低頭溜達,似乎也在琢磨什麽問題,沒有因為金夕的喝問而生出任何變化。

再進一步。

大致瞧見了輪廓,的確是一個人,長發束後,身著灰色長袍,走路鏗鏘有力,顯得英姿勃發,尤其是修為,已經抵至九境帝天,乃五行修為的最高境界。

金夕感覺到已經進入攻擊區域,而對方仍然在徘徊,沒有攻擊之意,絲毫不敢大意,停下腳步問向迷漫雲霧中的身影:

“朋友,我不知道這裏是何境界,能不能說來聽聽?”

對方停在原地。

緩緩擡頭。

簌!

一道目光射向金夕。

金夕大聲驚呼,本能地向後躍出兩丈,臉色比身邊的雲霧甚白。

對面的滿境大俠,竟然是自己!

他忽然想到鏡虛中苦鬥自己的幻像,是那般慘不忍睹,而眼前的自己已經達到滿修,稍有不慎就會被擊沒於廣浩的漫天雲海,仗著膽子擺起混沌神斧,再次向自己是身影靠近,仍然走到方才位置不敢僭越半分,帶著謙遜的口氣試探著呼道:

“金夕?”

他喚出自己的名字。

對方還是不說話,又是停下來擡頭看向他,沒有任何表情。

“不如,”金夕有些膽怯,硬著頭皮問道,“咱們坐下來談談?”後方沒有出路,前方有自己的身子阻擋著,不度此關恐怕無法回返真界。

對方不坐,也無意開口,依舊註視著金夕。

“哈哈,”金夕幹澀而笑,“看什麽看,是不是覺得英俊?你和我一模一樣,只是不知道你為什麽已經滿境,既然如此,不如讓開道路如何?”

他見對方始終沒有交戰的意圖,開始向前試探邁步,同時納氣將防禦增至最高,緩緩走向雲霧中的金夕。

沒有阻攔。

但是,目光卻隨著金夕的前進而移動。

“你可別動手啊,打死我,你也就不存在了!”金夕似乎發現癡傻的自己,出言恐嚇對方,其實他此刻無比恐懼。

果然沒有動手。

金夕慢慢臨近對方,小心謹慎地盯著他的身體,防止行氣突然聚集,見到對方仍然沒有出手意向,便看向前面,城樓完全跨越石橋,中間的石門緊緊封閉無法通過,看來只有通過眼前的自己才能破解玄關,只好緩緩向後退卻,距離丈餘之後沈聲問道:

“是要打嗎?”

他已經確定,必須戰勝前方的自己,才能開啟通道之門。

對方始終沒有開口。

“你啞巴?”金夕有些沈不住氣,“那,我可動手了?”

對方沒有任何提示,那就證明戰鬥在所難免。

金夕知道任何武器對眼前的金夕也是無濟於事,便收回神斧,懼怕惹怒對方,又恐打人如打己,便揚掌沖著對方發出細微的行氣。

小得不能再小。

純屬試探。

唰!

行氣迅速沖擊對方身體。

猶如太乙山秘境中的甲神,對方剛剛接觸那道細微行氣,猛地也像金夕那般揚起手掌,不過他發出的卻是驚天地泣鬼神的至高坤宮招法。

地澤術!

第八宮五世單法。

嘯!

周圍飄蕩的雲霧頓時不見,呈現出可怕的晴朗和開闊,高空發出刺耳的嘯叫聲,仿佛石橋上方出現了幹裂的大地,由無數縫隙中滋生蔓延出萬丈澤氣,無形坤地頃刻間崩陷,霸烈的金息龍獸般卷動而來。

那才是真正大地,來自至高無尚的坤宮。

“壞了!”

金夕終於感應到匪夷所思的震撼,急忙提氣防禦,疾速向後撤退。

無處可逃!

地如漫野波濤,澤如無隙長風,將整個世界侵吞。

轟!

身為八界初修的金夕遭受到史無前例的打擊,來自九境滿修的行風,而對方金夕的資質似乎與這邊的金夕毫無分別,甚至更高一籌,瞬間摧垮他的腎系與肝系全脈,身體內出現混亂的絞痛,一切可以察覺的疼痛刺遍腦海。

“啊……”

猶如熊掌下的一只小蚊,金夕在蒼茫的雲霧中跌墜,落至長橋上便已失去氣息,一動不動如同死去。

若再真界,堪稱徹底死亡。

因為此刻的金夕不但渾身經脈全部折斷,而且五行草也出現了崩塌,無藥可救。

許久,被行風吹散的雲霧再度回歸,將悲慘的金夕籠罩起來。

確切地說,是屍體。

那些雲霧徐徐浸入金夕的身體,開始緩慢彌合他的諸脈,重新恢覆五行草嬰,一點點康覆。

白鴟虛境隨著金夕的跌落,再無聲音。

奉元山雖有聲音,但是淒涼無比。

冰婉兒和妙澤發現金夕失蹤,頓時陷入恐懼,因為金夕絕非不辭而別之人,也絕不會不顧修行和禦龍獨自去溜達,誰也想不到他的身邊出現了白鴟王的虛境。

“已經幾個月了,金夕怎麽還不回來?”妙澤幽幽問道。

冰婉兒一份擔憂一份安撫,“無妨的,金夕一定會回來,天下沒有任何障礙能夠阻得住金夕。”

“嗤……”妙澤剛想說吹,只是透出半個音便停住,畢竟是金夕真真切切沒了,若真是吹的話也許永遠都不會回來,只好自責道,“都怪我,不應該和金夕吵架。”

三人的最後一次對話,因為妙澤質疑化仙大師而被金夕臭罵,隨後兩人拌嘴。

冰婉兒想起了那晚,也露出愧色,“不怪你的,都是我,說什麽將金夕驅走,結果,他真的走了。”

當時她意在提醒妙澤,若是真的將金夕驅離必會思念必會著急,妙澤響當當答到不會。

如今,真的急了。

兩位女子度日與修行一樣變得異常緩慢,可是隔壁的房間內始終沒有再出現金夕,她們誰也不敢去稟報柔夫人和劉冷,焦灼地等待心目中的夫君從天而降。

毫無希望。

“是我害了他!”日久生悲的妙澤得出最後結論。

冰婉兒極力壓制著悲楚,淡笑勸慰,“哪能,金夕若是這點度量都沒有,當初怎麽會冒著被你殺死的危險帶你底飛?”

妙澤忽一下落淚,口發泣聲:“那,他就是沒有良心,為何無聲無息離去,一點動靜都沒有,已經十年了!”

冰婉兒為妙澤抹去眼淚,莊重說道,“不,他是天下最有良心的人,一定是哪裏出現了變故。”

十年。

兩位美人苦苦期盼。

白鴟王虛境,金夕緩緩撐開眼睛,發現體脈已經正常,五行草雄姿勃發,利落地站立起來。

“沒死?”

他心驚膽戰自問。

竟似眨眼之間,仿佛剛剛被對面的自己打敗。

但是當時明顯感覺到五行草遭受到瘋狂的碾壓,甚至已經體味到死亡的氣息,又為何能夠重新活過來,身邊沒有人,沒有人告訴他過去了多長時間。

徹底恐懼!

這裏最為珍貴的已經不是寶物和出路,而是時間,如果耽擱了禦龍九天,那將是萬劫不覆。

金夕見對方是被動出擊,再次移近前面的金夕身影,直勾勾地審視著,瞧不出任何破綻,不說話,一打就還手,一旦出手就無敵,這可如何勸退?對方是人,活生生的人,不存在任何五行屬性,只知道觸發的是唯一沒有擁有的坤宮招數,腎系遭創之時還有肝系全脈,自然是澤息,那就是地澤術,而克制此法的是巽宮的風火術,風木抵地土,離火制澤金。

如果對方只會這一種招法,只有用風火術壓制。

他探出當康神刀,以強化木行之息,既然抵制不住對方的攻擊,索性集起浩大的行氣,試圖來一次漂亮的壓制。

“吼!”

金夕聲音高亢,但是難免有些顫抖。

伴隨著吶喊,行氣刺向對方。

就在風火氣息吹散眼前迷霧的剎那,金夕忽然發現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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