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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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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針治百病, 針藥的效果來得很快,也不知道是藥效還是心理作用,總之宋知羽感覺自己確實舒服多了, 與此同時那種綿延不斷的困意也朝著她奔騰而來,眼皮越來越重。

單易見狀, 捋了捋她的頭發,讓她先睡一會兒, 便起身自顧自的收拾東西。出了臥室,順手給門帶上。

宋知羽這一覺睡得很沈, 可能是最近拍戲太累, 加上這個急性腸炎, 沈浸在睡夢中的她整個人完全與外界徹底失聯。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聽到單易的聲音, 從模糊到越來越清晰,她緩緩的睜開雙眼,男人俊朗的臉和溫柔的眸子就這麽撞進了她的眼裏。

“天亮了?”宋知羽嗓音不清的問了句。

“沒有。”單易坐在床邊伸手探了探宋知羽的額頭,又重新給她把了把脈,才柔聲詢問:“現在感覺怎麽樣了?”

“好多了。”打了針以後雖然渾身還不舒服,但是至少不吐不拉了。

單易“嗯”了一聲,扶她慢慢坐起來:“喝一點兒小米粥,然後去洗個澡。”

宋知羽拉空吐空,聽這麽一說, 肚子還真餓了。她點點頭,撒起嬌來:“那你餵我。”

單易笑了起來,端起小米粥慢條斯理的吹著勺子裏的部分,而後才往宋知羽小嘴裏送了小半勺,慢悠悠的道:“是懲罰我之前讓你餵麽?”

“嗯。”宋知羽咽下去, 振振有詞起來,“我餵了你兩次,你才餵我一次,算起來還是你賺。”

單易又送去一勺,無奈道:“你啊,還是難受的時候乖點兒。”

宋知羽:“你盼我點兒好,成嗎?”

單易:“你看你這副要吃人的樣子,跟之前的溫順可就天差地別。”

宋知羽:“……”

單易:“嗯,這就乖了。”

小米粥也不能吃的太多,就墊墊胃,宋知羽吃好了便去洗澡去了,洗了澡刷了牙才切實的感覺到自己算是救回了半條命。

她換上了之前拿過來的家居服,站在浴室鏡前看了看自己,臉色還真是不行了,這玩意兒可真是遭罪。

浴室的門被敲響,伴隨著男人低沈的聲音響起:“你進去很久了,沒事兒吧?”

“沒事兒。”宋知羽將濕頭發重新包起來,這才擰開浴室的門。

單易立在門口垂眸盯著她,隨即半彎著腰捧起她的臉,心疼著:“這臉都瘦了。”

What?這才幾個小時就瘦了。

宋知羽嗔他一眼:“單醫生,你應該配眼鏡了,你這眼神可不太好。”

單易但笑不語,見這姑娘雖然面色還很憔悴,勝在精神還不錯,也就放心了。他站直牽著姑娘的手,往一旁的休閑沙發走去。

兩人一前一後坐下,單易順手把沙發旁邊幾上準備好的藥遞給宋知羽,說:“把藥吃了。”

宋知羽看著藥就皺眉,她這輩子沒什麽好怕的,但她怕苦,藥丸還能忍受。可是,她瞅了一眼桌面上的液體藥,這種苦她吃了一次畢生難忘,她是真受不了,極其敏感的能要她的命。

她是典型的抗得了傷,能打針吊水絕不吃藥的那種人。

“都打了針了,還吃藥?”宋知羽又開始了。

“打針是打針,吃藥是吃藥。”單易將手裏的藥又移過去半分,“不能混為一談。”

宋知羽眼巴巴的瞅著這男人,在這方面他是真的嚴格啊!

她指尖撿起大手手心裏的藥丸,一皺眉一鼓作氣的混著水“咕嘟咕嘟”灌進去,這表情別提有多擰巴了。

單易見宋知羽這一副快要“去世”的表情,沒忍住樂了:“幾歲的小朋友吃藥都比你幹脆利落。”

宋知羽繼續喝口水想把停留在口腔裏的那一股味兒沖下去,喉嚨滾了滾,才反駁:“每個人都有弱點,幾歲的小孩兒怕蛇吧?我不怕。”

“你挺驕傲。”單易拿回水杯,擱下,順手去拿液體藥,一邊掰開一邊繼續道,“你就是不能稍微好點兒。”

宋知羽這會兒的註意力全被單易手裏的“毒藥”所吸住,她還下意識的往後移了一屁股。

“把這個喝了。”單易遞給宋知羽。

宋知羽搖頭搖的很幹脆:“我承認我不如幾歲小孩兒,能不能不喝?”

“你說呢?”單易的笑容裏蘊著星星點點的威脅。

宋知羽:“能。”威脅也不喝。

單易:“至於嗎?一口就下去了。”

宋知羽:“太苦了,我會死的。”

單易笑出了聲來:“放心,有我在,死不了。”

宋知羽難得比小孩兒還倔強,緊閉著一張嘴,搖頭表示抗議。

單易嘆了口氣:“你要相信我,這個真不苦,聽話。”

宋知羽扯了下唇角:“醫生最喜歡騙人,越是好看的醫生越會騙人。”

單易覺著這話有點兒耳熟,不過管它熟不熟,這藥她必須得吃了。

“宋知羽,趁我現在好說話,你乖乖的給我喝了。”單易往宋知羽跟前移,把藥直接送到姑娘的嘴上。

宋知羽也是難得犟的不肯就範,這玩意兒對她來說陰影實在是太大了。

她緊閉著唇齒死活不松口的搖著頭。

“好。”單易挑眉點點頭,笑的讓人有點兒瘆得慌。

宋知羽眼瞧著他將液體藥從自己的嘴巴上收了回來,一雙黑眸直直盯著她,隨即仰頭往自己嘴裏一灌。

“你幹……”

“嘛”字最終被突然送上來的薄唇以吻封箴。

宋知羽瞪大了眼睛,茶眸還有些失焦,只感覺兩邊臉頰被他的手不輕不重的掐著被迫張開嘴,而帶著溫度的苦澀液體緩緩的從他的嘴裏流進了自己的嘴裏。

她不受控制的吞咽著,滿嘴到喉間都是苦澀的濕潤,卻又偏偏沁著說不上來的甜。那種滋味兒就甘甜甘甜的,似乎也沒想象中的那麽苦了。

單易將嘴裏的藥渡過去也沒急著松開姑娘的唇,而是趁機又在她的唇上索吻了一會兒,這才慢慢松開她。

他舔了舔唇角,瞧著宋知羽:“第二次餵你,滿意嗎?”

宋知羽因為單易的騷操作,本是煞白的臉唇也因此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

“你哪兒來這麽多招?”她好像都失去了味覺,感受不到嘴裏的苦味兒了。

單易反手將水杯遞給宋知羽,見她喝著才慢慢悠悠道:“看到你,什麽招都能自動解鎖。”

“咳咳……”很好,被水給嗆了。

宋知羽看向單易,更好,笑的很開心嘛!

……

艱難的吃藥結束,宋知羽去浴室吹頭發,剛吹了一會兒,吹風就被身後突然閃現的男人給奪了過去。

單易微微偏著頭給宋知羽吹起了頭發。

“轉過來。”他吩咐道。

“哦。”

宋知羽轉過身,後腰倚著洗漱臺,身前被男人籠罩,暖風徐徐,她有些犯困,本來支在洗漱臺邊上的手也順勢圈住了身前男人精瘦的腰。

她微微仰著頭,閉著眼任人伺候。

滿室芬芳,暖意融融,眼前的姑娘恬靜的模樣讓人心動又心安,倒是一種極其特別的結合。

穿過她發梢的手指繼續順著出風的方向揉著,他的薄唇倒是情不自禁的往下送了去。

宋知羽感受到嘴唇上覆上的溫熱時,驀地睜開了眼睛,吹風機的“嗡嗡”聲在耳邊盤旋,徐徐暖風還在發間隨著男人穿梭的手指游走,所有的動作都沒停,偏偏他還增加難度。

單易親的溫柔,一下一下像是在品嘗世間珍饈,吻了好一會兒,才松開,卻是貼在她唇上提的問題:“還難受嗎?還苦嗎?”

宋知羽嘴角勾著笑,搖了搖頭,主動送上香吻。

不難受,只要有你在,哪怕深淵無光,深海無氧,也不難受了。

不苦,只要有你在,哪怕世間萬苦,荊棘纏身,也不苦了。

……

翌日,宋知羽因為急性腸炎的事兒讓葛妍給知道了,她勒令讓她在家休息一天,她去跟韓導說。後來韓導還親自打電話來說讓她好好休息,今天就暫時不拍她的鏡頭。

她在單易的家裏睡了一天,離家上班的男人交代她不能亂吃東西,給她準備了可以吃的在廚房,要吃自己熱熱就好,並且在他上班之前還逼她吃了藥。

宋知羽的身體其實一向比較耐抗,雖然昨天這急性腸炎來勢洶洶,但今天感覺已經神清氣爽了。就是吧,犯困,困意有時候來了擋都擋不住。

睡到中午,單易打電話過來詢問她情況,她信誓旦旦的表示自己已經全好了,還表揚他醫術了得。

單易就笑她雖然不嚴重,但是也不能亂吃,這兩天好好養養腸胃。

下午她百無聊賴的打了一下午游戲,又刷了刷新聞,難得過上了網蟲的生活。臨近天黑又困了,昏昏欲睡過去。

再醒來已經分不清是晚上還是半夜,她瞅了眼時間,都十點多了,怎麽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單易還沒回來?應該是。

估摸著臨時有急診吧,其實經過那半個月的實踐,這種情況時常發生,她都快習慣了。

宋知羽這會兒算是真的睡飽了,趿拉著拖鞋起床出去,屋子裏黑漆漆的,果然是沒回來。

她走到客廳準備去開燈的,經過沙發的時候,卻被沙發裏坐著的人給嚇了一大跳,迎著窗外鍍進來微弱的光仔細一辨,她才籲了一口氣。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不開燈?”宋知羽說著要繞過去開燈,卻被男人的大手給拽住了。

“別開燈。”單易略顯疲憊的嗓音給這靜謐的房間染上了一層難以言喻的淒涼。

宋知羽順著單易的手湊過去,離得近聞到了他身上的煙草味兒,在她的認知裏單易是不抽煙的人。

“你抽煙了?”她問。

“怎麽醒了?”他答非所問。

“我問你是不是抽煙了?”宋知羽不依不饒的再問。

“嗯。”單易仰靠在沙發裏,低沈的嗓音裏透著一絲好笑和嘲弄:“抽了大半盒了,也沒什麽感覺。”

宋知羽總覺著這人很不對勁兒,黑燈瞎火的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她幹脆往沙發另一端靠過去,一反伸手,指尖便觸摸到了邊上的落地燈上。

淡淡的光暈下在黑暗中隱隱柔柔,深怕壞了此刻的氣氛。

宋知羽再坐回去,偏頭一看,驚了一跳。

“臉怎麽了?”宋知羽說著上手去摸,“怎麽紅了。”

單易看向宋知羽,朝她笑了笑,安撫她:“沒事兒,別緊張。”

宋知羽仔細看了看單易紅著的這半邊臉,他皮膚白,所以就特別明顯,好像隱約能看到指印。

“你被打了?”宋知羽跟著就坐直了身子,忿忿不平的護起短來:“又是醫鬧,家屬打的?太過分了吧,怎麽動不動就打人。不行,我去拿手機,我要找認識的媒體曝光他們,這之前的事兒才過去過久,真的就這麽無法無天……”

宋知羽叨叨著要起身去拿手機,卻因為單易的一句話而定住了:“不是家屬,我爸打的。”

“你……爸?”

“嗯。”

“為什麽啊!”宋知羽重新坐回去詢問。

“為什麽?”單易像是一個笑話似的哂笑著:“在他那兒永遠沒有為什麽。”

“我去給你擰條毛巾敷敷。”宋知羽說完便起身往廁所走去。

她一邊將手裏的毛巾弄濕,一邊陷入了思考。

其實在她眼中的單易是一個情緒從不外露的人。他這個人表面上看具備了醫生的所有基本特性,待人溫和,善良,是非分明,嚴謹專業,是那種走到哪裏都能成為閃光點的人物,是那種所謂的別人家的孩子。同樣的,在她這兒她也看到了別人看不到的那一面,比如腹黑,霸道還滿滿的占有欲。

但是眼下的他卻好像是她沒怎麽見過的模樣,頹敗又脆弱,雖然有點兒像他生病那晚說夢見他母親後的樣子,但又帶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執拗。

對,是執拗,跟他完全相反的一種特質。

他說是他爸打的?

宋知羽開始回憶,唯一見過單易脆弱的樣子就是那次他生病夢見他的母親。

再往前回憶,單易當年能成為她的家教,所以她一直誤會了他家境不好。加上後來他也親口告訴她那些年他沒靠家裏,沒用過家裏的一分錢。

並且,她好像從來沒有聽他提起過關於他父親的任何一個字。

他一個富家子弟,卻偏偏選擇隱藏身份,自力更生。加上今天他父親的這一巴掌。

宋知羽擰毛巾的手一頓,水還在嘩啦啦的沖在瓷白上,順流而下。卻似乎把她的腦子裏有些混亂的線給沖流暢了。

所以,是跟她母親有關。

單易,可能,恨他父親。

……

宋知羽回到客廳,把手裏的濕毛巾給單易的那半邊臉敷上,手摁在毛巾上,說:“你爸這一巴掌還真下了狠手,看來是老當益壯,身體倍兒棒。”

單易聽這姑娘擱這兒活躍氣氛,倒是笑了一聲,掀眸看向她:“就不想知道為什麽?”

“你想說我就當你的樹洞。”宋知羽把毛巾翻了個面,又敷上去,“你不想說,我不問。”

單易見宋知羽雖掛著笑臉,但她眸色裏的擔憂卻怎麽也藏不進去,他不由的嘆了一口氣,卻透著冷笑:“我媽是我爸間接害死的。”

以愛之名,卻最殺人於無形。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他倆在互相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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