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口，曹小軍哆哆嗦嗦的不敢進家門。

“小軍哥，回家，換衣服。”鋼蛋指著小軍還在往外漏水的褲子說到。

好家夥，小軍的褲子，鞋子，都和剛從水裏撈上來一樣。

“傻了吧鋼蛋，我要是現在回家，下坑撈魚的事情不就暴露了。”小軍邊說邊哆嗦。

能不哆嗦嗎，雖然到春天了，但是也趕不上夏天的溫度，褲子和鞋子都濕透了，哆嗦都是輕的，保不齊還得感冒。

“冷，冷的。”鋼蛋指著小軍還在往下滴水的褲子說到。

“這樣鋼蛋，你趕緊跑回家，給我拿幾件衣服過來。”小軍安排到。

鋼蛋點點頭，邁動小胖腿，飛快的往家跑去，沒一會兒的功夫就返回。

看清鋼蛋手裏的衣服，小軍更哆嗦了。

這是什麽跟什麽啊，來鳳姨的毛衣，小鋼蛋的棉褲，還是開了襠的。

小軍大口喘著氣，本來身上就挺冷的了，這看見鋼蛋手裏的衣服，心更涼了。

“小軍哥，穿。”鋼蛋把懷裏的衣服往前送了送。

“別別別，小軍哥不穿啊，小軍哥現在就回家，就算是被爹娘混合雙打，我也不穿開襠的褲子。對了，我爹不在家。”小軍說著，擰了擰褲子上的水，往家走去。

鋼蛋瞅瞅手裏的衣服，又看看留下一趟水跡的小軍，用手撓了撓腦袋瓜，抱著衣服往家走。

還沒走遠，就聽見小軍哥家傳來聲嘶力竭的認錯聲，嚇的鋼蛋一哆嗦，小胖腿的步伐加快，趕緊往家跑去，嘴裏還念念有詞。

“鋼蛋沒撈魚，鋼蛋沒撈魚……”

曹家院子裏，大芹正在洗衣服，孩子都去上學了，德望也出去修鞋了，家裏就剩下大芹自己。

冷不丁的聽見大門響，正琢磨著這個點是不是德旺偷懶又回來了，起身一瞧。

好家夥，小軍提著濕漉漉的褲子進來了。

“小軍？你不是去學校了嗎？這褲子是怎麽了？這鞋怎麽也濕了？”大芹一瞅小軍這一副狼狽的樣子，一腦子的問號。

“娘，能先換身衣服再說嗎？”小軍哆嗦的更厲害了，八成是看見娘嚇的。

“你說，你是不是又逃學了？”大芹反應過來，整個人都不好了。

“娘您先別激動，我這還穿著濕褲子呢，要是感冒了，不就更上不了學了。”小軍邊說邊往屋裏走。

“你這臭小子，還威脅上你娘了是吧！等著，給我等著。”大芹擦擦手就滿院子裏找棍子。

其實大芹就是想嚇唬嚇唬小軍，小軍長這麽大，大芹還真沒舍得打過，大芹說話是難聽了些，但是絕不對孩子動手。

小軍一個閃身，呲溜一下鉆進屋裏，迅速的把門反鎖。

“曹小軍，你給我把門開開。”大芹在門外喊到。

“不開，我又不傻，開了門，您沖進來把我打了怎麽辦？”小軍邊換褲子邊振振有詞。

“娘不打你，把門開開，褲子和鞋不是濕了，娘正洗衣服呢，正好給你洗洗。”大芹在屋外輕聲說到。

換好鞋子和褲子的小軍，轉念一想，確實，剛進院子的時候，娘確實是在洗衣服。

“娘您說話算話。”小軍隔著門縫喊到。

“放心，娘這麽大的人了，說話算話，快點開門把衣服拿出來，娘給你順手洗了。”大芹回應到。

小軍這才放心，慢慢的把門開了一條縫。

眼瞅著門開了一條縫，大芹推門進去，拉著小軍就往外走。

“娘，您怎麽還上手了，您說話不算話。”小軍掙紮著。

“怎麽就說話不算話了，這不沒打你嗎！老老實實的交待，逃學幹什麽去了，褲子和鞋能濕成這樣？”大芹訓話到。

小軍低著頭不說話。

“不說是吧，不說也沒事，從這頓開始不讓吃飯，什麽時候說了什麽時候吃。”大芹起身就要走人。

“娘，您不讓我吃飯，還不如給我兩下呢！”小軍拉住娘的衣角。

“打孩子是不對的，不說中午我就去代銷點買只燒雞，讓你看著我吃。”大芹念叨著。

“說，娘我說。”小軍一聽燒雞就投降了。

“那就老老實實的交待，別跟我玩心眼。”大芹又做到凳子上。

“逃學後，我就把自行車放鋼蛋家了，帶著鋼蛋去那邊池塘，瞅見水邊上有個翻肚的大魚，想撈上來回家讓您燉燉，這才下水撈的。”小軍覆述著。

“魚呢？”大芹問到。

“說到這我就來氣，眼瞅著就撈上來了，看池塘的一嗓子喊出來，嚇的我趕緊上來，拉著小鋼蛋一路就跑回家了。”小軍臉上的表情不要太豐富。

“感覺自己虧的慌？”大芹反問到。

“可不是虧的慌，褲子和鞋白濕透了，要不中午咱就能燉魚吃了。”小軍念叨著。

“臭小子，我都不知道怎麽說你好了，跟你那爹一模一樣。”聽了小軍的話後，大芹是又心疼又生氣。

心疼的是這孩子穿著濕透的鞋和褲子，這還不得感冒了？

生氣的是萬一出點什麽事，有處說理也晚了。

“我是我爹的種，當然一樣。”小軍反駁到。

“還敢頂嘴，我，我，我……”大芹一時間不知道該往哪出氣。

“娘，娘，我知道錯了，下次不敢了。”小軍趕緊認慫。

“不敢了，哪次犯錯你不是這麽說的，哪次你記了？這次我非得讓你記住。”大芹急的在屋裏轉圈，楞是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家夥事兒。

忽然，院子裏有人喊，大芹出去一瞅，不是別人，正是看池塘的人。

“大姐，是你家孩子去我家池塘了吧，孩子沒事吧！”來人問到。

“我正訓他呢，整的褲子和鞋都濕了。”大芹回到，小軍也從屋裏出來，躲在娘身後。

“孩子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嚇死我了，我遠遠的看見一個孩子往池塘裏面走，喊了一聲，等我走近的時候，孩子就沒了，順著水漬找到您家，幸虧孩子沒事。”來人大哥真的是長舒了一口氣。

“小軍，快給叔叔道歉，保證下次不再去池塘了。”大芹安排到。

“叔叔我錯了，沒事我再也不敢往池塘裏紮了。”小軍念叨著。

“沒事沒事，但是池塘確實是得少進，給，這魚中午讓你娘給燉燉，以後想吃魚了跟叔說，可不能不打招呼就進池塘了！”來人拿出一條魚給小軍。

小軍瞅瞅大芹，大芹點點頭，小軍這才敢接下。

“我給您拿錢。”大芹說著就要進屋拿錢。

“別別別大姐，孩子沒事我就燒高香了，魚給孩子留著燉湯喝，別感冒了，我走了，不送……”來人說著就趕緊走了。

“娘，紅燒還是清蒸？”小軍眨巴眨巴眼。

“靠墻角站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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