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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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稻香與田杵二人去酒樓用了飯之後心情大好，把原來的不愉快緩解了一些。
剛用了餐不久，忽然他們旁邊的窗臺上落了只白鴿，田杵四下掃了一圈，然後抓起白鴿，用手解下它小腿處的信箋，隨後將它放開，白鴿撲棱著翅膀飛走了。
田杵把信拆開，大致瀏覽了一番，眉頭緊蹙。
“怎麽了？”一旁的李稻香問道。
田杵沒有說話，只把手裏的信遞給她，李稻香迫不及待地拿過來看了一遍，驚道：“綠膳樓的東家竟然是她？！”
“沒有想到，著實沒有想到。”田杵搖搖頭，臉上露出無奈的笑：“看來我們還是低估她了。”
“早知道，她不會這麽善罷甘休的。”李稻香把信合上，然後收了起來：“我們殺了田律，她不會不報這個仇的。”
這綠膳樓的東家，正是早就搬出府邸的趙迎春。
李稻香知道她不會善罷甘休，所以千防萬防，只是沒有料到，她竟然會向自己的綠膳坊下手。
而且，這應該只是個開始……
“若是她的話，反倒沒那麽棘手了。”田杵的神情松動了一些。
看自家夫人面露不解，他微微一笑，說道：“趙迎春沒有後山，即便她身後是整個丞相府，可丞相大人也必不會將全部身家都壓給她，所以她這個綠膳樓，應該是傾盡了自己的所有資產，咱們只管耗著她，等時日一長，不用出手，她自己便會做不下去。”
“你說的也有理，但是我只怕事情沒那麽簡單。”李稻香心中的擔憂依然不減：“她既然出手了，想必也會有後招，這個女人……沒那麽簡單。”
田杵不說話了，氣氛也比之前沈悶了不少。
“我們回去吧。”田杵把她拉起來，然後拿出銀子結賬。
回去的路上，二人一言不發，良久，李稻香才道：“此事……要不要告訴父親？”
“有何用？”聽到這個名字，田杵先是冷笑一聲，之前的怨恨還在胸腔久久揮散不去：“倒不如咱們自行解決。”
他這話一出，李稻香也不再開口了，的確，即便讓田越知道，又有何用，不過是給他多添麻煩罷了。
“怎麽了？”看自家夫人臉色不對，田杵急忙問道。
“沒什麽。”
“我沒那個意思……”田杵微微一想，便知道是方才自己說的話不對，可能讓自家夫人多想了，便解釋道：“我只是……不願和他打什麽交道。”
“嗯，我明白。”李稻香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喜怒。
看她這個樣子，田杵還想再解釋，馬車就穩穩當當地停了下來，外面傳來阿玖的聲音：“到了，公子下車吧。”
“走吧。”田杵把想說的話咽到了肚子裏，反正來日方長，這種小誤會，以後再解釋不遲。
他伸出手想把李稻香牽下來，可李稻香就像是無視他一般，徑自下了車。
田杵悻悻縮回手，嘆了口氣，跟著她跳了下來。
二人一前一後地走著，田杵一直想找機會開口解釋，可剛要張口，又不知要怎麽說。
阿玖看他們兩人之間氣氛不太對勁，於是聰明地趕緊溜走，他可不想被公子當成出氣包。
兩小口鬧鬧別扭不出兩日就會和好，他才不插手人家夫妻間的事。
李稻香一路走的極快，田杵知道這是她生氣的表現，田杵就在後面緊緊跟著，一路到了屋裏，田杵才道：“阿香，你別氣了，我知道我的話說的不對，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可我只是不願去跟那個人有什麽瓜葛。”
“田杵，你當真以為我在為這種小事生氣？”李稻香忽然開了口，聲音是掩不住的怒意。
田杵有一瞬間的錯愕：“阿香？”
“都這麽長時間了，這些日子我也看到父親的變化，他急劇衰老，頭上的白發又多了幾茬，有時候我好幾個晚上出去的時候，就看到他去娘的院子裏，就站在門口落淚，那個時候我真的覺得，是不是你對他太殘忍了，娘的死，也不能全怪爹，他對這個事情，也是難受的很，他日日要承受失去心上人的痛苦，還有把你對他的怨恨視而不見，而且，現在還要操心著朝廷大事，田杵，做人不能夠這麽自私，你設身處地為他想一想，你就知道他現在有多煎熬了。”
“放下仇恨吧，父子之間還有什麽解決不了呢？你爹他已經沒了一個兒子，難道你讓他連你這唯一的兒子，都要避之不見麽？”
李稻香說完這番話後，心裏就痛快不少，這些話早在她心裏已經壓了多日，如今也不顧田杵怎麽想了，索性一吐為快。
田杵楞在原地，臉上的表情高深莫測。
“阿香，我沒想到，你今天會跟我說這個。”
“我知道這些話你不想聽，可我現在看你對父親越發怨恨，實在憋不住，每次看到他孤獨削瘦的背影，我就覺得愧疚，覺得自責，我就覺得……”
話音未落，男人長臂一攬，將她摟到懷中，用下頜頂住她的頭：“其實這段時間，我心裏也難受，也煎熬，我知道我不該這麽恨他，或許，是我一直以來都在逃避，逃避母親的死，所以便將所有過錯都推到他頭上，我知道，這麽做對他一點也不公平，可我沒辦法接受……”
說到這裏，他喉嚨滾動了幾下，聲音有些沙啞，李稻香覺得頭頂有陣陣涼意，這是淚珠掉落的感覺。
“我娘她……不能死……她怎麽會死呢？她還這麽年輕，她還能活那麽多年……都怪我，都怪我，我如果留了田律一條命，娘她也不會走到這一步，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其實，我才是害死我娘的真正兇手。”
他身子不住地發顫，早已泣不成聲。
李稻香感覺周圍一涼，是他松開了手，往後退去，最後貼在墻上慢慢滑下，將頭環抱在雙臂。
“是我害死了我娘，是我害死的……”
他把怨恨推到田越身上，是因為他根本無法接受他才是罪魁禍首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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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用了餐不久，忽然他們旁邊的窗臺上落了只白鴿，田杵四下掃了一圈，然後抓起白鴿，用手解下它小腿處的信箋，隨後將它放開，白鴿撲棱著翅膀飛走了。
田杵把信拆開，大致瀏覽了一番，眉頭緊蹙。
“怎麽了？”一旁的李稻香問道。
田杵沒有說話，只把手裏的信遞給她，李稻香迫不及待地拿過來看了一遍，驚道：“綠膳樓的東家竟然是她？！”
“沒有想到，著實沒有想到。”田杵搖搖頭，臉上露出無奈的笑：“看來我們還是低估她了。”
“早知道，她不會這麽善罷甘休的。”李稻香把信合上，然後收了起來：“我們殺了田律，她不會不報這個仇的。”
這綠膳樓的東家，正是早就搬出府邸的趙迎春。
李稻香知道她不會善罷甘休，所以千防萬防，只是沒有料到，她竟然會向自己的綠膳坊下手。
而且，這應該只是個開始……
“若是她的話，反倒沒那麽棘手了。”田杵的神情松動了一些。
看自家夫人面露不解，他微微一笑，說道：“趙迎春沒有後山，即便她身後是整個丞相府，可丞相大人也必不會將全部身家都壓給她，所以她這個綠膳樓，應該是傾盡了自己的所有資產，咱們只管耗著她，等時日一長，不用出手，她自己便會做不下去。”
“你說的也有理，但是我只怕事情沒那麽簡單。”李稻香心中的擔憂依然不減：“她既然出手了，想必也會有後招，這個女人……沒那麽簡單。”
田杵不說話了，氣氛也比之前沈悶了不少。
“我們回去吧。”田杵把她拉起來，然後拿出銀子結賬。
回去的路上，二人一言不發，良久，李稻香才道：“此事……要不要告訴父親？”
“有何用？”聽到這個名字，田杵先是冷笑一聲，之前的怨恨還在胸腔久久揮散不去：“倒不如咱們自行解決。”
他這話一出，李稻香也不再開口了，的確，即便讓田越知道，又有何用，不過是給他多添麻煩罷了。
“怎麽了？”看自家夫人臉色不對，田杵急忙問道。
“沒什麽。”
“我沒那個意思……”田杵微微一想，便知道是方才自己說的話不對，可能讓自家夫人多想了，便解釋道：“我只是……不願和他打什麽交道。”
“嗯，我明白。”李稻香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喜怒。
看她這個樣子，田杵還想再解釋，馬車就穩穩當當地停了下來，外面傳來阿玖的聲音：“到了，公子下車吧。”
“走吧。”田杵把想說的話咽到了肚子裏，反正來日方長，這種小誤會，以後再解釋不遲。
他伸出手想把李稻香牽下來，可李稻香就像是無視他一般，徑自下了車。
田杵悻悻縮回手，嘆了口氣，跟著她跳了下來。
二人一前一後地走著，田杵一直想找機會開口解釋，可剛要張口，又不知要怎麽說。
阿玖看他們兩人之間氣氛不太對勁，於是聰明地趕緊溜走，他可不想被公子當成出氣包。
兩小口鬧鬧別扭不出兩日就會和好，他才不插手人家夫妻間的事。
李稻香一路走的極快，田杵知道這是她生氣的表現，田杵就在後面緊緊跟著，一路到了屋裏，田杵才道：“阿香，你別氣了，我知道我的話說的不對，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可我只是不願去跟那個人有什麽瓜葛。”
“田杵，你當真以為我在為這種小事生氣？”李稻香忽然開了口，聲音是掩不住的怒意。
田杵有一瞬間的錯愕：“阿香？”
“都這麽長時間了，這些日子我也看到父親的變化，他急劇衰老，頭上的白發又多了幾茬，有時候我好幾個晚上出去的時候，就看到他去娘的院子裏，就站在門口落淚，那個時候我真的覺得，是不是你對他太殘忍了，娘的死，也不能全怪爹，他對這個事情，也是難受的很，他日日要承受失去心上人的痛苦，還有把你對他的怨恨視而不見，而且，現在還要操心著朝廷大事，田杵，做人不能夠這麽自私，你設身處地為他想一想，你就知道他現在有多煎熬了。”
“放下仇恨吧，父子之間還有什麽解決不了呢？你爹他已經沒了一個兒子，難道你讓他連你這唯一的兒子，都要避之不見麽？”
李稻香說完這番話後，心裏就痛快不少，這些話早在她心裏已經壓了多日，如今也不顧田杵怎麽想了，索性一吐為快。
田杵楞在原地，臉上的表情高深莫測。
“阿香，我沒想到，你今天會跟我說這個。”
“我知道這些話你不想聽，可我現在看你對父親越發怨恨，實在憋不住，每次看到他孤獨削瘦的背影，我就覺得愧疚，覺得自責，我就覺得……”
話音未落，男人長臂一攬，將她摟到懷中，用下頜頂住她的頭：“其實這段時間，我心裏也難受，也煎熬，我知道我不該這麽恨他，或許，是我一直以來都在逃避，逃避母親的死，所以便將所有過錯都推到他頭上，我知道，這麽做對他一點也不公平，可我沒辦法接受……”
說到這裏，他喉嚨滾動了幾下，聲音有些沙啞，李稻香覺得頭頂有陣陣涼意，這是淚珠掉落的感覺。
“我娘她……不能死……她怎麽會死呢？她還這麽年輕，她還能活那麽多年……都怪我，都怪我，我如果留了田律一條命，娘她也不會走到這一步，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其實，我才是害死我娘的真正兇手。”
他身子不住地發顫，早已泣不成聲。
李稻香感覺周圍一涼，是他松開了手，往後退去，最後貼在墻上慢慢滑下，將頭環抱在雙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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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怨恨推到田越身上，是因為他根本無法接受他才是罪魁禍首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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