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臺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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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按理說這飯館的老板都給了臺階，他們也該息事寧人了。
可有些人似乎並不願意此事就這般草草揭過，那男人眼下只以為李稻香是在唬他，當然不願這般吃虧，便大手一揮，朗聲道：“老板，你這是打發叫花子麽？我告訴你，我家娘子受了委屈，那這事絕不能善了，要麽你就讓這家夥賠錢，要麽你就讓他去給我家當看門狗。”
男人指的正是要把頭低到塵埃裏的跑堂小二。
事情鬧到這一步，誰的臉上都不好看。
“好！說得好！”正在氣氛僵硬之時，李稻香的聲音忽然傳出：“既然你不願善了，那咱們就把這事攤開了說，你家娘子先撞的人，結果被濺到衣服上汙漬不假，可你瞧瞧，他這渾身上下難道就幹凈了？他身上的汙漬，只要不瞎的人都能看出來，跟你娘子相比，只多不少，難道只有你娘子的衣服是衣服，別人的衣服就不是了？更何況此時還是因你娘子過錯在先，你卻仍在這裏喋喋不休，很難不讓人懷疑你們別有用心。”
“什麽別有用心，他那一身什麽衣裳，我娘子這一身什麽衣裳，那是專門從宮裏買來的，二者能比麽？”男人嗤之以鼻，又鄙夷著神色打量了跑堂的小二幾眼，眼裏盡是嫌棄。
可能他也察覺到周圍投來的目光不善，頓了頓，又說道：“他那衣服臟了我也可以賠給他，別說我們欺負人就成。”
說著他從腰包摸出半吊錢直接拍在桌子上，沖那跑堂的小二喊道：“這是賠給你的衣服錢，過來拿走。”
跑堂的小二在原地杵著也不動，神色猶豫，一雙黑眸似有似無地看向李稻香，現在他信得過的只有身邊這位美貌夫人，自始至終，這位夫人都在為自己說話，雖是陌生人，可他感覺暖暖的。
看那小二猶豫許久也不過來把這半吊錢拿走，男人沒了耐性，罵罵咧咧道：“讓你拿錢又不會吃了你，看你這副窮酸樣怎麽膽子這麽小？”
“他不是膽子小，他是看不上你們這窮酸相。”李稻香不顧男人鐵青的臉色幽幽道：“既然你們這麽有錢，怎麽這賠人衣服只拿出半吊錢？就算去成衣鋪隨意做一件只怕都不止這些錢，就這種手筆也不知道怎麽好意思笑話別人的。”
男人被說的臉上無光，可又無法反駁，想了想，只得又咬牙哼哼著從腰包掏出一吊錢拍在桌上，跟原來那半吊錢並排，才嗤道：“夠了吧！”
跑堂小二看向李稻香，見她微微點頭，這才過去低著頭把桌上的錢都拿了過來，只是一只手緊緊攥著，並未揣到懷裏，這些錢此時在他手裏就像個燙手山芋一樣，讓他坐立不安。
“現在你的賬已經還了，那我這二十兩銀子，你打算怎麽賠？”男人往四周瞟了幾眼，看沒人再多管閑事了，就又添了一句：“本來是三十兩銀子，我法外開恩只讓你給二十兩，已經是給足你面子了。”
跑堂小二手裏的銅錢被握的叮咚響，他渾身都在微微顫抖著，臉色發白，眼神飄忽，等了片刻，他才慢慢從嘴裏迸出一句話來。
“可……可不可以寬限幾日，我現在……現在實在是拿不出來。”
他的聲音很小，但足以讓在場的人聽到。
“寬限幾日？”男人輕嗤一聲：“看你這窮酸樣，即便寬限你一年你都拿不出來，你現在不過是在拖延時辰罷了，等我今日從這裏出去，你翻臉不認人，到時還不是我們吃了這啞巴虧？你小子還真把人當成傻子不成？”
“不會的！”小二連連搖頭，眼神堅定認真，由於急著解釋，他整張黑黝黝的臉透著紅：“我不會這樣，欠您的錢我真的會想辦法還給您。”
“那好，看在你這麽誠懇的份上，我們也不做惡人，那就給你半個月的時間，半個月之後你若是籌不到錢……”
“我就是當牛做馬也會把這筆錢還上的，若是還不上，那就任憑你們處置。”
“好！”男人爽快應下，現在的結果對他來說才是最滿意的：“以防萬一，你現在就當著眾人的面立個字據。”
小二默不作聲地點點頭，轉身一步步走到櫃臺拿了紙筆過來，現下的他勁頭沒有方才那麽足了，但眼底的星輝還是熠熠發亮。
他現在有債在身，做事得更加勤奮。
只是當他坐下蘸了筆墨要下筆的時候，手腕卻遲遲按不下去。
男人等的不耐煩了，直接從他手裏一把將紙筆搶了過去：“既然你不願意寫，那老子幫你，一會兒按個手印，這字據就能生效。”
說著他就要下筆，只是這筆尖還沒落下，宣紙上忽然出現一只白嫩纖手，擡頭一看，正對上李稻香笑意盈盈的眸子。
“先別急，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想了許久也想不通，不知你可否解答一下？”
她秋瞳剪水，於方才相比，少了許多淩厲，眉眼彎起，艷且不俗。
男人把哽在喉嚨的罵語生生吞了下去，咽了咽口水，忽然感覺背後一道目光直射而來，瞥眼瞧去，只見自家婆娘正虎視眈眈地瞅著自己，頓時一個激靈，板了臉色，雙目不覺游離起來：“你又想整什麽幺蛾子？有話快說！”
如今眼看就要達到自己目的了，男人也拿準了這李稻香他們不敢對自己如何，便也沒了之前的急躁。
“據我所知，好像我朝是不允許將宮裏的東西賣出宮外，那不知，賣給你們衣服的人，是宮裏的什麽人？”
她眼裏的笑意更深，目光灼灼地望著那因為她這句話而一臉呆楞的男人。
“而且，既是宮裏的人，那知法犯法，應是罪加一等吧？”瑜兒順著李稻香的話就又添了句。
男人和他家婆娘互視一眼，神情都略帶緊張。
“你……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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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說這飯館的老板都給了臺階，他們也該息事寧人了。
可有些人似乎並不願意此事就這般草草揭過，那男人眼下只以為李稻香是在唬他，當然不願這般吃虧，便大手一揮，朗聲道：“老板，你這是打發叫花子麽？我告訴你，我家娘子受了委屈，那這事絕不能善了，要麽你就讓這家夥賠錢，要麽你就讓他去給我家當看門狗。”
男人指的正是要把頭低到塵埃裏的跑堂小二。
事情鬧到這一步，誰的臉上都不好看。
“好！說得好！”正在氣氛僵硬之時，李稻香的聲音忽然傳出：“既然你不願善了，那咱們就把這事攤開了說，你家娘子先撞的人，結果被濺到衣服上汙漬不假，可你瞧瞧，他這渾身上下難道就幹凈了？他身上的汙漬，只要不瞎的人都能看出來，跟你娘子相比，只多不少，難道只有你娘子的衣服是衣服，別人的衣服就不是了？更何況此時還是因你娘子過錯在先，你卻仍在這裏喋喋不休，很難不讓人懷疑你們別有用心。”
“什麽別有用心，他那一身什麽衣裳，我娘子這一身什麽衣裳，那是專門從宮裏買來的，二者能比麽？”男人嗤之以鼻，又鄙夷著神色打量了跑堂的小二幾眼，眼裏盡是嫌棄。
可能他也察覺到周圍投來的目光不善，頓了頓，又說道：“他那衣服臟了我也可以賠給他，別說我們欺負人就成。”
說著他從腰包摸出半吊錢直接拍在桌子上，沖那跑堂的小二喊道：“這是賠給你的衣服錢，過來拿走。”
跑堂的小二在原地杵著也不動，神色猶豫，一雙黑眸似有似無地看向李稻香，現在他信得過的只有身邊這位美貌夫人，自始至終，這位夫人都在為自己說話，雖是陌生人，可他感覺暖暖的。
看那小二猶豫許久也不過來把這半吊錢拿走，男人沒了耐性，罵罵咧咧道：“讓你拿錢又不會吃了你，看你這副窮酸樣怎麽膽子這麽小？”
“他不是膽子小，他是看不上你們這窮酸相。”李稻香不顧男人鐵青的臉色幽幽道：“既然你們這麽有錢，怎麽這賠人衣服只拿出半吊錢？就算去成衣鋪隨意做一件只怕都不止這些錢，就這種手筆也不知道怎麽好意思笑話別人的。”
男人被說的臉上無光，可又無法反駁，想了想，只得又咬牙哼哼著從腰包掏出一吊錢拍在桌上，跟原來那半吊錢並排，才嗤道：“夠了吧！”
跑堂小二看向李稻香，見她微微點頭，這才過去低著頭把桌上的錢都拿了過來，只是一只手緊緊攥著，並未揣到懷裏，這些錢此時在他手裏就像個燙手山芋一樣，讓他坐立不安。
“現在你的賬已經還了，那我這二十兩銀子，你打算怎麽賠？”男人往四周瞟了幾眼，看沒人再多管閑事了，就又添了一句：“本來是三十兩銀子，我法外開恩只讓你給二十兩，已經是給足你面子了。”
跑堂小二手裏的銅錢被握的叮咚響，他渾身都在微微顫抖著，臉色發白，眼神飄忽，等了片刻，他才慢慢從嘴裏迸出一句話來。
“可……可不可以寬限幾日，我現在……現在實在是拿不出來。”
他的聲音很小，但足以讓在場的人聽到。
“寬限幾日？”男人輕嗤一聲：“看你這窮酸樣，即便寬限你一年你都拿不出來，你現在不過是在拖延時辰罷了，等我今日從這裏出去，你翻臉不認人，到時還不是我們吃了這啞巴虧？你小子還真把人當成傻子不成？”
“不會的！”小二連連搖頭，眼神堅定認真，由於急著解釋，他整張黑黝黝的臉透著紅：“我不會這樣，欠您的錢我真的會想辦法還給您。”
“那好，看在你這麽誠懇的份上，我們也不做惡人，那就給你半個月的時間，半個月之後你若是籌不到錢……”
“我就是當牛做馬也會把這筆錢還上的，若是還不上，那就任憑你們處置。”
“好！”男人爽快應下，現在的結果對他來說才是最滿意的：“以防萬一，你現在就當著眾人的面立個字據。”
小二默不作聲地點點頭，轉身一步步走到櫃臺拿了紙筆過來，現下的他勁頭沒有方才那麽足了，但眼底的星輝還是熠熠發亮。
他現在有債在身，做事得更加勤奮。
只是當他坐下蘸了筆墨要下筆的時候，手腕卻遲遲按不下去。
男人等的不耐煩了，直接從他手裏一把將紙筆搶了過去：“既然你不願意寫，那老子幫你，一會兒按個手印，這字據就能生效。”
說著他就要下筆，只是這筆尖還沒落下，宣紙上忽然出現一只白嫩纖手，擡頭一看，正對上李稻香笑意盈盈的眸子。
“先別急，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想了許久也想不通，不知你可否解答一下？”
她秋瞳剪水，於方才相比，少了許多淩厲，眉眼彎起，艷且不俗。
男人把哽在喉嚨的罵語生生吞了下去，咽了咽口水，忽然感覺背後一道目光直射而來，瞥眼瞧去，只見自家婆娘正虎視眈眈地瞅著自己，頓時一個激靈，板了臉色，雙目不覺游離起來：“你又想整什麽幺蛾子？有話快說！”
如今眼看就要達到自己目的了，男人也拿準了這李稻香他們不敢對自己如何，便也沒了之前的急躁。
“據我所知，好像我朝是不允許將宮裏的東西賣出宮外，那不知，賣給你們衣服的人，是宮裏的什麽人？”
她眼裏的笑意更深，目光灼灼地望著那因為她這句話而一臉呆楞的男人。
“而且，既是宮裏的人，那知法犯法，應是罪加一等吧？”瑜兒順著李稻香的話就又添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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