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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李秀才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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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稻香和田杵互視一眼,又笑道:“那我憑什麽相信你呢?你跟李秀才是夫妻,若是我們這次救了他,可等他醒了之後你們夫妻一條心,把這事拒不承認,那我們可不就虧了?”

蕓蘭在心裏其實是有些恨的,恨她見死不救,也恨自己卑微苦求,現在自己都低三下四到了塵埃,只差沒給她跪下,她還對自己百般刁難,自己哪怕有一丁點辦法,也不會這般。

她咬著貝齒,吸了口氣說道:“你們是將軍府的人,我們只是個平民百姓,你們要想收拾我們還不是易如反掌,若是我當真出爾反爾,相信你們也會有辦法來對付我。”

“好!”李稻香一口應下,極為爽快:“那麽我先把醜話說在前頭,如果你們出爾反爾,那你就永遠別想見到你的兒子。”

蕓蘭心裏一震,忽然覺得自己來這裏求他們,是不是求錯了人。

可事已至此,她沒有回旋的餘地,便壓下心中難受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那我們快過去吧。”李稻香可從沒現在這般積極地要去李家,語氣都變得愉悅了許多,回頭又沖田杵說了一句:“找個大夫一塊過去。”

幾人匆匆忙忙地趕到李家,進了屋,就見李秀才在床上閉眼躺著,一動不動,臉色蒼白,沒有丁點血色,大夫把藥箱放到桌上,坐過去抓住他的手腕,這剛探上脈就忽然站了起來,把眾人嚇了一跳。

“這……這人早就死了……”

大夫顫抖著說出這句話,又看向田杵,見他面容震驚,便拱手說道:“二公子實在抱歉,這活人老朽能醫治,可這死人,老朽可不能讓他死而覆生。”

“不可能,不可能!”蕓蘭淚水一下子就湧了出來,上去就抓住大夫前襟,像發了瘋一樣:“大夫你肯定弄錯了,我相公他怎麽會死呢?不會的,不會的……”

大夫可沒見過這種陣仗,又見蕓蘭死死抓住他的衣服,把他勒的喘不過氣來,就一邊抓著她的蕓蘭的胳膊一邊急急說道:“我是個大夫,人死沒死我還能不知道?他這身子都已經涼了,也沒有脈,早就死了很久。”

聞言,田杵過去用兩只手指搭上李秀才的脖子,果然身體已經涼了。

確認之後,田杵對李稻香點點頭,李稻香就過去把張牙舞爪的蕓蘭從大夫身上拉開,說:“別鬧了,李秀才真的死了。”

“怎麽會……怎麽會……”蕓蘭眼神空洞,呆呆地看著床上的屍體,嘴裏只是重覆著這一句話,像是被人抽了心神一般。

屋裏沒有人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田杵給大夫塞了一錠銀子,又給大夫賠了幾句話這才把他送走。

等他再回來的時候,還未進來就聽到屋裏的嚎啕大哭,想來也是蕓蘭一時接受不了。

只是他自個兒也想不通,這迎賓酒樓怎麽會這般出手不知輕重,把人給直接打死了,方才他看李秀才屍體的時候看到他身上青紫一片,的確是被打的不輕,可現在發生人命,只怕迎賓酒樓也得攤上官司。

據他所知,這個迎賓酒樓的老板也並非有多大背景,這攤上人命,對他無疑是有弊無利。

田杵進了屋就看到蕓蘭趴在已經冰冷的屍體上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李稻香勸也勸不住。

既然人死了,他們也該想著處理後事,雖說李秀才在世時對李稻香母女種種不好,可這人都死了,李稻香也不願再去追究了,便說:“你放心吧,他的後事,我們處理就行了,以後你帶著你兒子再嫁也好,為他守寡也罷,就是你自個兒的選擇了。”

守寡?

她還是大好年華,怎麽能替李秀才守一輩子寡呢?蕓蘭的腦袋也慢慢清楚了過來,那楊絮都能和離再嫁,她為何就不能呢?

她哭的厲害是因為李秀才管著他們娘倆的吃喝,現在死了,以後的生活還能好過?林兒還小,她得為林兒考慮,這李秀才在世的時候雖說管著他們吃喝,但也沒少欺負他們,而且李秀才家徒四壁,一家人吃了上頓沒下頓,死了也沒給他們留下什麽東西。

那她得自己為他們娘倆打算。

她慢慢把淚抹了去,眼神中顯出一抹堅定,起身對他們道:“不用了,我是他的娘子,他的後事我自己操辦就行了,不勞煩你們了。”

田杵和李稻香互視一眼,眸中皆是驚詫。

這不對勁,她連給李秀才看病的銀子都拿不出來,怎麽可能拿出銀子操辦後事呢,別的不說,就這棺材,也得二兩銀子,對他們這個家境來說,是完全不可能辦到的事情。

李稻香以為她是在為之前求自己過來的事情賭氣,便看在她遭受到這種巨大打擊的事情上,也就不多與她計較,說道:“你也不用客氣,他這後事,就交給我們好了。”

“不用,我自己會想辦法的。”蕓蘭堅持著,這話說完之後,又看李稻香臉色不太好看,又擔心把她們之間的關系搞得難看,便添了一句:“你現在懷著身孕,再辦這些喪事對肚子的孩子不好,我是相公的娘子,他的後事由我來操辦就行了。”

李稻香還想再說,卻被身後的田杵碰了碰胳膊,微微對她使了個眼色,李稻香這才不吭聲。

“既然你意已決,那我們也不好再說什麽,李秀才的事情,就辛苦你了,我們府上還有事就不多加叨擾,告辭。”田杵對她笑著拱拱手,就帶著李稻香離開了李家。

回去之後,李稻香怎麽想都想不通,撇過頭看田杵還在那兒像個沒事人一樣看著書,就把他拉過來問道:“你說她都窮成那樣了,還逞什麽能?以前怎麽不見她這麽有骨氣?”

“你這話說對了。”田杵把手裏的書放下,看她火急火燎的樣子實在可愛的很,就捏了捏她的臉,被李稻香一把打了下來,蹙著眉頭道:“怎麽說?”

“你都知道她沒什麽骨氣,那今兒這種態度,難道你不覺得可疑?”

“當然可疑,只是我不明白她怎麽想的。”

“我也不明白。”田杵笑道:“不過我派了人跟蹤她,只要她那裏有什麽風吹草動,就能傳到咱們耳朵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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