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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分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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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睜眼的時候,是宋丁海把她推醒的。

掀開車簾,火紅燈籠透出的紅色微光,打在她還未曾清醒的面容上,“這是哪兒啊?”這好像不是青山鎮,怎麽就停了這了?

“秦捕頭說是歇息會再上路,師父,我來扶你下車。”

一天匆匆忙忙的,連頓熱騰飯都沒吃上,方才路過這的時候,見這酒家還亮著燭火,所以來這休息休息,再填一下肚子。

柳宓點點頭。

“對了,我師父呢?”她下了馬車才後知後覺問起師父的蹤跡。

“半路的時候說是想起有事沒辦成,跟咱們分開了,我本來想喊你,可是師祖說你累了,不讓我打擾你。”

宋丁海扶著她下車的時候解釋。

柳宓挺遺憾的,不過,想起他說的,過些日子就會回來帶他去雲游的事,也沒那麽失落了。

她心裏想著事,也就沒註意腳下,天黑路滑本就不好走,她又不上心,剛下了馬車沒幾步遠腳下踉蹌,等她還沒反應過來時,腰上大力襲來,等再回過神後,就是鼻子撞到他胸膛時的痛感。

“沒事吧?”

他沙啞聲音中的關切聲響起,柳宓鼻子一酸,也不知道是疼的眼睛發酸還是因為上次的委屈後遺癥,她眼眶裏含淚。

宋丁海見這邊情況不對,也跟了過來,柳宓聽到腳步聲急忙推開了他。

“不用你管。”

她這邊說罷,小跑進了客棧。

秦淮嘆了口氣的功夫,宋丁海到了他跟前,其實別看他師父醫術好,腦瓜聰明,但是年紀還是小,有啥情緒的瞞不過他們這些過來人。

他經常跟在師父身後,怎麽能不清楚那點貓膩呢。

他擡頭看著秦捕頭,這會他正在看著師父離去的方向,濃眉緊皺。

“我師父她還是小孩子脾氣,你別太在意。”他進門前想起什麽一般補充道,“秦捕頭,有些話我不當講,但是我瞅著你也不舒坦,想著以年長的身份來多說兩句,姑娘家,別管年紀如何,都是嘴硬心軟的,別看現在這事不大,她也像是在鬧脾氣,可是啊……”

他說話的時候頓了下,見他認真聆聽的表情,滿意道,“這會你要是不把她哄好了,往後這小事也會變成大事,到時候就沒那麽容易哄好了。”

他話點到這,見他若有所思的模樣,便不再言語。

三人進了客棧,跟店家要了點熱騰騰的吃食暖了下胃,又開始趕路。

天已經黑了,可是到青山鎮的距離還得半個時辰多,怕回去晚了柳家人擔心柳宓,只能趕著來了。

到了青山鎮,先是把宋丁海宋到家。

宋丁海也明白秦淮的意思,裝作不知的下了車,還煞有介事的說,他師父就拜托給他了。

柳宓剛想拒絕,宋丁海就手腳麻利的把大門關上了。

“走吧。”似乎是因為就他們來人了,秦淮動作舉止都隨意了幾分,他說話的時候,柳宓身子已經騰空,等回過神的時候,整個人就到了馬背上。

“我不走,也不用你送。”

柳宓掙紮著身子要走馬上下來,可是她那點力道在秦淮眼裏連撓癢癢都不夠,單手把她作怪的身子禁錮住,一手拉著韁繩,策馬往前走。

“別動!”

“我動了你能把我怎麽樣?!”柳宓跟他唱反調。

秦淮悶笑,俯身貼在她耳畔,“再動就把你扔了。”

真是拿她當孩子逗了。

她這邊在掙紮的時候,馬兒已經動了,天黑呼呼的,馬兒奔波速度不慢,這節骨眼上她還真不敢隨意亂動了,要是不小心摔下去了,疼是一回事,就怕腦袋朝下把她摔毀容了,那就得不償失。

等她稍稍安靜些,秦淮騎馬的速度也慢了。

“前兩日在飄香閣裏,我不是不偏向你,這事縱然我徇私,你也得不了魁首,所以……”秦淮以前為人剛正不阿,碰到柳宓後,他已經有太多次的徇私,如果這次真的他再放水,柳宓依舊得不到名詞,還會因為他給柳宓帶來麻煩。

秦淮一直在這解釋著,柳宓開始還能反駁幾句,但是他這邊越是解釋,她心態變的就越快,本來就不是個不講理的人,她要的也不過就是個態度而已。

秦淮說了那麽些話,也沒等到回覆,想問她還生不生氣了,突然感受到胸口一重,低頭,這人腦袋已經靠在了懷裏。

這是得有多困,路上要睡這麽久?

小心的把披風摘下裹在她身上,秦淮嘴角帶笑,放緩了速度。

…………

正月二十八是她小姨定親的好日子,本來時間要沒那麽趕的,可是男方這邊托媒人來說道,說是程梁這邊年紀大了,怕不能耽擱,又說他的屬相在三月的時候,成親最好,翻來覆去就透著要早點娶她進門的意思。

姥娘本來不想這麽早的,可是耐不住男方那邊一直催,只能松口。

時間緊,任務重,唯一的親妹妹要辦事,孫氏當然閑不住,所以柳宓這一大早就收拾利索,跟著她爹娘姐姐來了姥娘家。

說著是定親,其實也就是雙方走個過場,再彼此送些信物,柳宓到了姥娘家,院子齊整,平時散養的母雞也都被趕到了雞圈,晌午媒人要跟男方家的長輩過來,柳宓掌勺,她正跟姥娘商量著菜品的時候,被未來姨丈給喊了出來。

柳宓一臉不解的,看著程梁塞到自個手裏的東西,陷入到一種迷茫裏,她自從上次被人送回來後,秦淮好像就已經默認了他們已經和好的事實。

這幾日因為菊花酒的事,她沒少往鎮子上跑,可五次總有四次碰到他,這人一點都沒被她臭臉影響不說,還是該怎麽哄她就怎麽來哄。

這次也不知道是怎麽了,還讓程大哥幫他捎了一個發簪。

柳宓手裏握著這個通身碧綠的簪子,明明是氣惱,卻又忍不住露出個笑來。

能讓準新郎官在定親的好日子裏幫他捎帶禮物,也就他能做出來吧?

想起他站在首飾攤上給她挑選簪子時候的窘迫,柳宓臉上露出笑意來。

“柳宓,你還楞著做什麽呢,過來幫忙啊!”

小三姐端著曬好的香菇往竈房裏走時,見小妹在那楞著,出聲打破了她的思緒。

“哎,就來!”慌張的把簪子收在懷裏,柳宓小跑的回了竈房。

這邊該有的禮節走完了,程家人要走,柳宓因為鎮子上菊花酒的事,也得跟著去趟鎮上,柳老實今個來這是趕著馬車來的,聽柳宓說完,讓她稍稍等等,他去把孫氏幾個人送回到家,再來把柳宓送到鎮上。

程梁一聽,哪裏用的這麽麻煩。

“我去的時候把她稍回去就是了,都是一家人,也不需拘束。”

他大大咧咧的說了一家人,孫梅那邊適時的露出羞意。

要不是這會院裏人多,柳宓肯定要笑她的,她小姨大大咧咧的,竟然有朝一日也會露出這麽羞澀的笑來!

姑娘家一要嫁人了,都是這麽害羞嗎?

柳家人也清楚,先前閨女去給他們家的人治病,今個就算讓他們順著稍一程,想來他們也不會有什麽閑話。

孫氏點了點頭,交代了她幾句別給人家添亂後,又去招待今個來幫工的婦人。

…………

柳宓清楚這次為何菊花酒如此暢銷的緣由,陰差陽錯下,大家以為這酒能治療疫情,可是上次她跟師父都已經去檢查過了,也算是辟謠了。

就算是在古代,消息流通不大方便,可是事情都已經過去這麽幾天,按理說大家也都該知道那事是個烏龍了。

可是,她辟謠了那麽多次,流言非但沒有平息,相反,愈演愈烈了。

柳宓這邊剛剛到了薛丁家,就被門口擠著的人嚇住了。

怕被人認出來,她及時的用鬥笠遮住了面容,敲響了薛家的大門。

薛丁的聲音從裏面傳來,“薛家這會已經沒了酒了,諸位要是想尋酒的話,就去飄香閣吧,已經把酒都拉到飄香閣了。”

第二批酒釀好的時候,柳宓跟薛丁就商議好了,要把酒送過去。

一來是不想每天這麽多人惹了麻煩,二來是飄香閣那邊,秦掌櫃有經驗,也有人手能把這局面給化解了。

他們本來就不是做生意的人。

把酒拉過去,每斤酒按著飄香閣定價,他們只管每斤酒給對方八文錢的利就好。

酒如今拉到飄香閣,自然不可能只賣42文的價兒,這會就算是八十文,想要買的人也不在少數,柳宓記得先前她沒來這個年代以前,非典鬧得最兇的時候,那會也不知道誰說喝板藍根能預防非典,好些人一股腦的去買了,生生的把本來的價提升了三倍多。

現在這酒就跟當初的板藍根一般,有市無價。

這種雙贏的局面,大家都樂意見到,況且秦掌櫃合作這麽久了,彼此什麽性格,大家也都清楚。

這會柳宓敲了許久,沒見到人開門,她又連續敲了幾下,壓低聲音道,“是我!”

大門猛地被人從裏面拉開,還沒等柳宓回過神的時候,她已經被人拉了進去。

原本戴在頭上的東西也被擠落了下去。

薛丁臉上帶著喜意,“你怎麽來了?你事先給我傳個信兒,我去找你就成。”

柳宓擺擺手,“都一樣,我來就是想問問你,你去平安寨了沒?咱們的酒呢,釀上了嗎?我這幾天家裏有事沒能走開,心裏老是惦記著呢。”

薛丁跟她解釋著,“平安寨那邊我已經跟三叔說好了,別管這酒還能紅火幾天,先多做點,供著這幾日賣,藥材那邊都是宋大夫去張羅,我每兩日去平安寨送一回,等酒釀好了,再由大江他們送來。”

薛丁把事安排的井井有條,柳宓松了口氣。

“那感情好,咱們就等著收錢了。”

薛丁點頭,不過,隨即他就像想起什麽一般,匆匆回房,片刻後捧著一個匣子出來,“前幾日都忙,我沒把那日賣的錢給你,這這會給你交賬,上次咱們頭次賣,一斤是四十二文,一共是十一壇的酒,一共賣了四兩二百文。趁著今個你來了,我把錢給了你。”

柳宓推辭,“這錢你拿著。”

見他拒絕,柳宓不得不跟他解釋,“這會事都是你在張羅,平安寨,飄香閣還有宋家醫館的草藥,都得你來忙,這會你拿著錢,看是該人家藥錢還是酒錢呢,你也知道我這人沒什麽定性,也沒什麽功夫,我拿著錢不是耽誤事嗎!”

她以自個想要當甩手掌櫃的理由拒絕了他。

“你這會就多費些心,等什麽時候沒那麽忙了,把原料錢一結算,剩下的錢就咱倆分就好了!”

她跟薛丁這都是過命的交情,就像是薛丁相信她不會弄什麽貓膩一般,柳宓也不相信他不會在裏面動手腳。

薛丁聽她說完,靦腆的笑了笑,“那好,等跟飄香閣那邊結算清楚了,我再跟你分錢。”

似乎是有了錢當依靠,他不再是以前那麽鋒銳,臉上笑容也多了起來。

柳宓眨巴眨巴眼,雙手伸在下巴那,討喜道,“那既然如此,我就多謝薛大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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