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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記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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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先前那姑娘說的是真的,她是想著自己來救人的。

好些人搖搖頭,可惜了可惜了,到底年輕氣盛,想自己獨占風頭,可惜這風頭哪裏這麽好占?

柳宓此時全然不知道外面的人是如何想她。

把人攆出去後,她牢牢的鎖死了房門,帶著那個人事不知的女人,迅速閃身進了空間。

如果方才她判斷沒錯的話,她這會應該是腹腔出血,她雖然不清楚到底是內臟性的損傷還是旁的,但這會想得到準確性的判斷,她必須得依靠她空間的設備。

脾臟大小異常,被膜下見一結節狀腫物,切面呈灰黃、灰紅色,部分海綿狀。

皮質被膜灰紅色,多竈灰白色。

脾臟血管肉瘤。

更可怕的是有並發癥脾破裂,她腹腔出血的原因並不是她先前認為的意外損傷,而是……腫瘤破裂。

她方才信誓旦旦的說了這個人她能治好,現在轉眼間就被打臉。

如果,如果不治的話。

她死是妥妥的。

可是如果動手術,她沒有信心,屆時她手裏可能真的要握著一條人命。

她的生命體征逐漸消散。

“話接上次,那姑娘死裏逃生,眾人以為她就要這麽默默無聞下去時候,她又做了一件驚天大事,自己迎戰了!這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說書先生口若懸河,說的津津有味。

下面的看客連瓜子都不嗑了,生怕一個不慎,錯過一些頂精彩的話。

沒唏噓是不可能的。

眾人一邊感嘆渠神妙手回春,脾氣乖張的到連朝廷命官都敢打,一邊又對識得他青睞的柳宓嫉妒不已,有這樣的人當靠山,這輩子還不得橫著走?

“這都十幾個時辰了,還沒個消息,這不是明擺那什麽嗎?”

下面的人竊竊私語。

現在一共總結出來倆個可能性,一是那人還沒死,還吊著口氣呢,二來就是那丫頭把人治死了,消息被周家跟渠神醫給壓下來了,眾說紛紜,但哪個結果都做不得準。

許良辰看著媳婦一動不動,面上沒幾分情緒,無奈揮手示意下人退下。

“月珠,咱們先回去吧,周家那我已經派人盯著了,要是有什麽事,肯定先回來告訴咱們的,說書的都是想起什麽說什麽,沒什麽可信。”

原先她還好端端的,可自從知道這不讓人省心的小姨子出事後,她又整日害喜來了。

他還不敢告訴她岳母出事的消息,不然依著她的性子,肯定受不了這個打擊。

現在夏日炎炎,熱風吹得人怪難受,他一個男人都撐不住,更何況是本就懷了身孕的柳月珠?

再說這茶館又不是什麽清雅的地方。

“我想再聽聽。”柳月珠簡短的幾個字回應了他的提議。

許良辰如玉的面上閃過一抹無奈,他只好坐了下去,拿起扇子輕輕地給她扇風。

臺上說書的正在滔滔不絕時候,樓外隱約傳來嘈雜聲,許良辰遞給隨從一個眼神後,那人了然的出去了。

沒多久,許良辰便見先前隨從跑了進來,他大汗淋漓,連話都說不利索,但是這樣依舊沒掩飾住他喜悅,“少爺,少爺!大喜,方才咱家的下人來報,說是柳姑娘出來了!”

柳月珠急忙拉住他,“出來了……然後呢?”

“具體咱們府裏的人沒多說,不過那段夫人沒死,想來是沒大礙了,要知道咱們親家小姐有從閻王手裏把人搶回來的!這次肯定也能化險為夷的!”

仿佛是為了印證他所說的一樣,很快,街上便已經傳來沸騰的人聲。

“最新消息,周家周老爺子給把脈了,說是無大礙,那小姑娘是真的被神仙點化的!而且段老爺也承認了,先前他妻子喝的藥是被他做了手腳的!並不是人家小神醫害的!”

這次的事之所以這麽沸沸揚揚,一來是因為柳宓跟渠神醫都是話題人物,倆者交鋒,自然引起不小轟動,二來也是因為上次事關柳宓的那場賭局,虧的人太多,這次便有人想要撈回一筆,所以關註度高。

這次的事,周家那邊剛剛出了消息,幾乎所有人都已經清楚了。

柳月珠一直繃著的勁松散了,許良辰及時扶住了她,心疼的勸著她歸家,“柳宓這會化險為夷,想必這一兩日就要回去了,屆時我再帶你回娘家。”

柳月珠歉意張口。

她這些日子做的不對的地方,確實很多。

她擔憂妹妹身子不舒服,他只交代人多熬點安胎藥給自己,旁的責備一句都沒有。

如今妹妹化險為夷,她確實不該再這麽任性下去。

許良辰小心翼翼的扶著妻子走了,茶館眾人這會也聽到消息了,嗟嘆的有,嫉妒的也有,說書的見這消息出來看客們散去,知道沒生意了,搖搖頭收拾著東西也要歸家。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梁子這才起身扶著老大。

你說老大也真是的,分明是在意人家姑娘,還裝的這麽若無其事,被大火燒的身上都是傷,也不好好養傷,非得來這湊個熱鬧。

事實上,柳宓並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說,這個手術做的異常艱辛,她的情況太過覆雜,加上不清楚有沒有並發癥的可能性,她面色忡忡。

她解下口罩褪去消毒衣,茫然的坐在臺階上,頭呆呆的望著天,沒人清楚她在想什麽。

一道窸窸窣窣的聲音響在耳畔。

她餘光瞥見,是那個老者坐下了。

“很累?”他開口詢問。

柳宓眼睛有點發酸,自從來到這個時空後,她做了不少場手術,不管哪次的目的是什麽,又是在什麽樣的背景下,又或者是她願意不願意,她每次都拼了力去救人的。

可是每次出來,那些人不是對她露出欽佩的眼神,就是對她露出感激,很少像是這個老者一樣,問她到底累不累。

柳宓目光移到別處,聲音哽咽,卻強撐著自己表現出若無其事的模樣,她強忍著道,“嗯,很累”

那麽長的時間,沒有夥伴,沒有幫助,甚至連個鼓勵都沒有,她一個人在冰冷的空蕩的空間,一個人默默的打著這場硬仗,別人輸了,還有退回的餘地,她要是輸了,那就是萬劫不覆。

所以,怎麽能不累?

她把頭抵在腿上,眼淚瞬間流了下來。

渠仲點了點頭,渾濁的眼眸滿是疼惜,他的手在空間停頓了許久,倒最後還是輕柔的拍在她的後背上,“孩子,你腳下的路還很長,這種事既然能碰到一次,下次,就很可能還會碰到,人活著本來就很難,很累,你到底該怎麽做想怎麽做,沒人能左右,我們行醫的,只要求一個問心無愧就是了。”

柳宓的脆弱這會再也撐不住,她嚎啕的哭出了聲。

遠處,周文昌帶著段老爺將一切看在了眼底,倆人並未上前,周文昌心裏嘆了口氣,語氣並未有多大起伏,“如此,你還要去她面前嗎?”

段老爺語塞。

“你那頓打,挨的一點也不虧。”事後周老爺子給段老爺解釋了當時為什麽打他,就是為了激怒段夫人而已,段老爺一門心思想治好媳婦,知道實情後,自然不敢生氣。

他等待了整整一日多,也清楚媳婦的病是誰治療好的,說不慚愧那是假的,但是他原先也沒想到,那姑娘真的會有那麽大的本事啊!

周文昌見他低頭,面帶些許慚愧,心裏也明白,這會是段夫人病情穩定些了,他才這麽淡然,如果再回到當初,面對這樣的場面,他也會再做出昨日一樣的舉動。

慚愧?

這些情感只有在他妻子病情好些的情況下,發生。

“周少爺,我想……”他慚愧的心思是有,可也占據不了全部情感,他知道夫人的命在這小丫頭手裏攥著,可誰知道這丫頭會不會把對他的不滿,發洩到夫人身上,不好好治夫人?

他不敢賭。

所以猶豫再三,想著讓周少爺幫襯一下,做個引薦,他也好跟人道歉。

周文昌見她肩膀抖動,顯然還沒恢覆了情緒,這會上前只能讓她愈發難堪,深深的吐了口氣,“你不用去了,她不想見你、”

“可是……”段老爺急了,不想見他,那豈不是對他不滿?

周文昌這次真的是急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這話在他身上可真是展現的淋漓盡致。

“她要是真的記恨你們夫妻,當時就不會救人了,要不然你以為你先前做的那點子事……”他話說到一半,不再說了。

“是我的錯,我的不對,只要真娘能好,我們夫妻一定要給她供上長生位。”

“那倒不用,只希望你別再想著放火燒人了。”

段老爺原先一直低頭作揖,連連稱是,可是聽到周文昌說的放火燒人,他的動作猛然一頓,他楞怔著反應了半天才笑話出他說這話是何含義。

原來……

“周少爺想必您誤會了,縣衙大牢的那場火,跟鄙人沒半點關系!”

周文昌不語。

他既然為了讓柳宓不贏,用下毒的事來誣陷柳宓,那錯出來放火殺人的事,那就一點不為怪了,其實這不止是他這麽想,幾乎所有人都會這麽揣測的。

段老爺見他臉上不信,越發的焦急,“您可真冤枉我了,我好歹是朝廷命官,燒火殺人的事,就算是借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啊!是,柳宓入獄的事,是我做的不對,但我也只想讓她消停幾天,等渠神醫治病了,我就賣神醫個面子,放她出來。”

他話說一半,因為太著急而咳嗽了起來。

“您想,我夫人的命還在渠神醫手裏握著呢,我到底有多傻,在別人知曉我跟她不對付的情況下害她?我不看她的面子,那我總得顧忌渠神醫的面子吧?哎呦,您可真冤枉我了!”

段老爺急的六神無主。

周文昌見他面上的焦急不似作假,仔細分析他的話,也覺得話裏可信度非常高,就像是他說的,他有求於師祖,又怎麽會明知故犯,燒死師祖最看好的柳宓?

那……

如果不是他的話,那又會是誰?

周文昌示意他先走,段老爺自知這會說什麽也沒用,只能咽下心裏的委屈,萬般不舍的往回走,臨走時,不忘祈求道,“周少爺,您可千萬,千萬要替我求情啊!”

…………

柳宓並沒有消沈太長時間,術後護理這麽重要,她不敢掉以輕心。

這兩日她往家捎走一封信,暫時說了自己的近況,讓她們別著急。

同時,她打起精神開始做後續工作。

段夫人當時失血過多,當時在手術的時候,她已經把血庫所有的儲備都用完了,怕她再出點什麽緊急情況用血,柳宓打算先找幾個人來鮮血。

她是B型血,血型倒是比較常見,可是驗血時她又麻爪了,這夫妻倆的子嗣全在江北之地,遠水解不了近渴,她只能做一下周圍人的工作,看誰是同血型的,好讓她抽點血。

這兩日段老爺一改先前,可以說,為了哄柳宓高興,他用盡了討好的法子。

可惜,柳宓是個記仇的。

第二百一十九早產

她當時能救人不假,但不證明她有那麽博大的胸懷去原諒他。

這會采血時,見他還在周圍游蕩,柳宓眼睛一轉,“段老爺,聽聞你們夫妻伉儷情深,現在你夫人缺血,我得用很多的血來救你妻子的命,你願意給她獻血嗎?”

段老爺一聽是這個,連連點頭。

柳宓的打算自己都清楚,能給夫人輸血,他樂意!

見他點頭了,柳宓從箱子裏掏出針來,然後抓著他的手指,一點也不客氣的,狠紮進去!

驗血只要輕輕紮一下擠出點血放試紙上就成,柳宓帶著點公報私仇的意思狠紮下去,看著他手指尖溢出豆大的血跡,他本人也疼的額頭冒汗,這才心滿意足。

這次檢查下來,附和要求的也就三四個下人,柳宓提前征求了下眾人的意見,說是抽血,也不是無償抽血,凡是抽血的,都會多補償一個月的月錢。

而且柳宓也再三跟人保證,取血不會對自己身體造成什麽傷害,讓他們別擔心,而且周家也應允了,但凡是獻血的人,可以給獻血的下人半旬的假,好讓他們回家養傷。

“柳姑娘,那我呢?”段老爺見前面幾個人走了,自己主動坐在她對面,討好的朝著她笑笑。

段老爺是A型血,跟他夫人的血型對不上,可是……

柳宓高冷的頷首,隨即眼神示意他坐下。

她掏出血袋,一手拿著針頭一邊給他消毒,藥棉擦拭在他胳膊上,段老爺面上表現的不錯,但額頭冷汗連連洩露了她的膽怯,他不敢看針頭。

柳宓這藥棉就一直沒挪動地方。

她就是要看他嚇得面無人色的模樣。

周圍剛抽血的小姑娘見他一個大男人這副模樣,捂著嘴嘲笑他,段老爺倒真不是膽子太小,主要是這個領域以前沒人涉獵過,有的人見到針頭插到肉裏,怎麽能不怕?

在現代她原先在學校體檢時,也見識過同班的同學暈針是什麽模樣。

段老爺這模樣,妥妥就是暈針了。

安慰他?那是不存在的,以前她也不知道,原來折磨起人來這麽暢快呢。

“小神醫,你好了沒?可以取血了嗎?”段老爺冷汗連連。

“沒有,你著什麽急,沒聽說過慢工出細活嗎?安靜的等著!”

等他被嚇得面無人色抖如篩子,即將要暈厥時,柳宓這才拿著針頭插到他胳膊上。

段老爺暈厥過去。

血跡順著透明管子到血袋裏時,渠仲正巧過來了,他看著血跡緩緩地流入到透明袋裏,難掩驚訝,搬了凳子坐在柳宓跟前。

“你是說,人缺血的時候,還能把血輸送給需要的人?”

柳宓現在心底把他當成了師父,說話做事也稍微收斂了些,她仔細的跟他解釋,“不是什麽人都可以輸的,人長得各式各樣,血液的種類也是各不相同,輸血的前提是倆人血型必須一致,而且獻血者本人身子得健康。”

“身體健康?”老頭有點好奇。

“是啊,打個比方說,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張家那小子您清楚吧?他不是得了花柳病嗎,他的血就不能用,要是輸送給旁人,可能別人也要沾染上他的病的!”

柳宓給他科普了一陣,不知道他聽明白了沒,一直點頭。

倆人說起話來,時間過的很快,血袋要滿了,柳宓這才停止了話頭,拿著藥棉打算拔了針頭。

不過……她眼睛一轉,掐了段老爺人中,見他悠悠轉醒,心情大好。

“哎要我來。”這個老神醫似乎對這個很有興趣,毛遂自薦,段老爺剛剛清醒就聽到這個,老神醫,他對這個一點都不了解,他,他要湊什麽熱鬧啊!

柳宓看了一眼驚懼的段老爺,還能說什麽?自然是應允了。

“渠老,渠老,您……”您就高擡貴手讓您徒兒來吧,方才看您這模樣也不像會啊。

不過這些話他不敢說。

渠仲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擰著眉毛道,“怎麽?不信我?”

“不敢,不敢……嗷”話還沒說完這針頭就已經被他蠻橫的拉了出來,柳宓親眼看著地上漬出一條血跡,不過她佯裝沒看到,把工具拾掇好,在上面標上A型。

段老爺知道這師徒倆是在教訓他呢,可是怎麽辦?他只能吃啞巴虧啊。

不,不止是吃啞巴虧,他還得舔著臉上前巴結呢。

“柳,柳姑娘,我的血夠真娘用嗎?要是不夠的話,我還可以取的。”

柳宓把血跡都擺好放到藥箱裏,聽到他的話後,佯裝詫異,“段大人您真是說笑了,您跟貴夫人血跡又不相同,可不能輸給她,會出事的。”

段老爺一臉錯愕,他看了眼地上的血跡,又看了看箱子,還沒說話的時候,柳宓主動開口,“這樣,要是你實在是想獻的話,那就養幾天身子,等您身子好了時,我再抽,雖然這血用不到段夫人身上,但遲早有一天能救了別人的。”

在他搖晃不穩不可置信的表情下,柳宓拎著箱子往回走。

“哦對了。”她走了一半,腳步停下,“段大人,上次在貴府我救段夫人時,您府裏的幾個小廝跟丫頭幫了我良多,我允諾人家的月錢跟報酬,您回去可別忘了。”

上次那個丫頭搬著大插瓶往他腦袋上碰的場景,自己還是記憶猶新呢。

段老爺僵硬的說是。

總算是小小的報覆了下,心底沒那麽郁悶了。

…………

這幾日段夫人的情況逐漸好轉,她的病癥暫時控制住了,可是見這對夫妻不停的朝著自己道謝感激,柳宓心底還是有點不知該怎麽開口。

她的病,自己隱藏了些事事。

她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說。

算了,分別還有些時日,等過些日子再跟這對夫妻說罷。

她現在著急要回家一趟,這次出來又是小十來天,也不知道爹娘在家情況怎麽樣了。

她真是個不孝順的孩子。

可是她要回去的時候,渠仲有些異樣,不知是為何,總是拖延著,不讓她回去。

“我都說了,你別弄那些花裏胡哨的拜師禮,要是真的想收我做徒弟的話,咱們就自己私下來辦,拜拜祖師爺私下做一桌子菜熱鬧熱鬧也就成了,樹大招風,這次的事還沒吸取教訓呢?”

柳宓覺得自己心好累,分明他比自己年長這麽些,為何她總覺得有種哄老小孩的意味。

“好啊,你不願意大辦,咱們私下熱鬧也成,要我說,要你師侄給咱們張羅一下,擇日不如撞日,咱們今個就拜師吧?”渠仲說風就是雨。

等等。

柳宓聽的一頭霧水。

“我師侄?誰?”她什麽時候多出個師侄啊!

“就是周……周什麽來著……”他朝著周老爺子擺擺手。

周老爺子恭敬的朝著柳宓稽首,“師叔好。”

柳宓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噎住,“鬧什麽呢!周老,您別跟著他起哄,師師叔什麽的我受不起。”

周老爺子看起來脾氣不錯,但內裏也是個十足的老倔頭,他尊師重道,從平時對老爺子的態度就能看出來,這會柳宓當了師祖的徒弟,那就是自己師父的師弟,無論怎麽說,都是自己師兄的。

“禮儀倫常,老祖宗定下的規矩,不可廢的。”柳宓現在不知道該怎麽辦,想來想去,為今之計只能拖下去了。

“那個,這事咱們日後再計較,我現在真的,真的得回家了。”

渠仲一驚,弄了半天認師也沒讓她該了主意,他絞盡腦汁的想著主意,卻徒勞無功,他朝著徒孫擠眉弄眼之際,柳宓正巧扭過身子,對上的就是他這副怪異模樣,柳宓心下一驚。

“你老實跟我說,攔著我不讓我回去,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柳宓不傻,這些人這麽反常自己怎麽可能不清楚,心底湧現了一個可怕的想法,她險些站立不穩,“是不是我家的人出了什麽事?”

是了,肯定是的!不然她們怎麽會不讓自己回去!

柳宓拔腿往家跑。

渠仲推了推周文昌,“哎,緊著瞞她也瞞不住,周小子,快去攔著她,別讓她出事了。”周文昌往外跑時,渠仲又不放心喊著,“攔不住也就不要攔了,小心的護著她回去吧!”

老頭焦急的在院子裏轉圈,看著地上方才段老爺留下的血跡,呸的吐了一嘴,“剛剛下手就該再重些的!”

且不論周家這些人如何擔憂,柳宓心跳如鼓的往回跑。

可惜現在炎炎夏日,她跑了沒多久,渾身就跟從水裏撈起來的一樣,要是憑著以往的聰明才智,她肯定清楚找個工具回去更方便。

但是,她這會腦袋跟漿糊一樣,所有理智跟情緒,全都不翼而飛。

她不停的跑啊跑,心跳的快要從胸腔裏跳出來了。

耳朵轟鳴,口幹舌燥,當她腦袋眩暈的,以為下一刻就要昏厥在地時,身後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籲!”周文昌抿著嘴唇到她身側,及時拉住韁繩。

“柳宓,上來!”

柳宓此時已經顧不得什麽男女大妨,見他伸出手,沒有絲毫猶豫的被他拉上了馬。

周文昌感受到身後那個姑娘的手緊緊的抓著自己的衣裳,感同身受到她此時的不安跟惶恐。

他想開口說些什麽,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說。

倆人沒顧忌旁人的眼光,縱馬到了柳家門外。

柳宓沒等周文昌下馬,自己主動跳下了馬,周文昌見她身子一歪,急忙扶住了她,“你沒事吧?”

柳宓推開了她,拐著要往院裏走。

只是,臨近了要推門的時候,她膽怯了,因為她怕,怕看到的一幕是自己無法承受的一幕。

“嘩啦。”院子傳來倒水聲,原本鼓足了勇氣要進去的她,突然朝後一退,她不敢,不敢!

“進去吧,沒事的,師祖來的及時,你娘跟你弟弟都很安全,柳宓,你有弟弟了。”

周文昌扶著她腰,輕輕的往前推了推,柳宓像是呆滯了一般,茫然的擡頭看著他,似乎是根本沒消化掉他的話,良久,才一字一句道,“我弟弟?”

“進去吧,你自己去找答案。”

柳宓深吸口氣,推開了門。

院子裏正搭著小孩尿布的柳老實,就這麽措不及防的跟柳宓對視上了。

他跟柳宓似乎都沒反應過來,直到裏面的柳月蘭聽到動靜出來,見到了柳宓。

她比老實爹反應要強烈幾分。

驚聲道,“柳宓!”

“二姐!”柳宓眼眶一紅,飛撲到她懷裏。

柳月蘭抓著她肩膀上下掃視了一遍她,直到好端端的,這才緊緊摟著她,死死的拍著她後背,“你到哪去了!你怎麽也不往家捎個口信!你知不知道爹跟娘都要擔心死你了,你知不知道我們這些日子整天都在打聽你的消息!”

二姐這次氣的狠了,砸她的時候一點都沒客氣,她後背劇痛,可是因為這個,她才感受到胸口的心臟重新跳動著。

柳宓哭夠了,才從二姐懷裏趴起來,鼻頭紅紅的,哽咽道,“二姐,娘呢,我聽人說娘生了弟弟,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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