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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給你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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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忠擦著汗勸著,“老爺,那姑娘心性本就不穩,對咱家也不那麽友善,你這般沖進去,惹怒了人家,人家當個甩手掌櫃走了咋辦?”

說句難聽點的,少爺本來就是聽天由命的,人家救活了,那是人家的本事,救不活也是命裏面該有的劫難,怪不得旁人。

許忠的一番話,讓許昭義安靜了下來。

他楞楞的站在窗戶前,幽幽的嘆息。

柳月珠見裏面的人影不再搖晃,不知道妹妹情況如何,小心的推門進去,見她已經困頓的在椅子上睡著,那個男的同樣呼吸平穩的模樣。

一直緊吊起的心,終於放回了原處。

這次陪著她來,自己終於知道妹妹經常所處的是什麽環境,生死一線,運氣好些,救活了人,人家感恩戴德,可是如果沒救活呢?她不敢想。

這次,她確實不該對妹妹說那麽多的。

一場急救,耗費了她不少心神,柳宓額頭,鼻翼間滿是細汗,她將帕子投水,仔細的給妹妹擦著汗。

就在這時,身後榻上,男人不舒服的囈語傳來。

“你怎麽了?”柳月珠怕吵醒妹妹,在床榻旁,低聲詢問。

他額頭臉上的汗,幾乎能身下的被褥沾濕,柳月珠看了眼手裏的帕子,猶豫了片刻,還是洗了洗,給他擦拭著額頭的汗。

冰涼舒適的觸感傳來,許良辰的不適減輕了許多。

似是察覺到那冰涼的觸覺有離去的跡象,他一把抓住了那片涼意。

柳月珠手被男子抓住,驚訝的叫了一聲。

柳宓睡得不安穩,聽到大姐叫聲,騰的一下站直了身。

見大姐有點驚慌,她一個箭步上前,將他手打掉,“都半死不活了,還想泡妞啊!”

這人手背上一抹鮮紅刺激了她眼眸,她知道剛剛睡覺時為啥不安穩了。

忘記給人拔針了。

這會早就沒了液體,透明的管裏,這會都回了一大截的血。

許良辰似乎沒多在意身上的疼痛,如玉的面龐浮現的蒼白也沒能減掉他的清韻。

“小姑娘,真有緣分,我們又再見了”

“咳,可惜這緣分,我不大想要!”按著藥棉毫不留情的把針頭拔掉,瞬間溢出好些血珠,柳宓努力讓自個神色放自然,擺出一副高傲不可侵犯的模樣,仿佛這輸液就該留出點血似得。

“上次的事我知道是我家下人做的不對,上次情況糟亂,沒來得及跟你道歉,這次,我鄭重……”話沒說完,整個人又咳嗽起來。

“行了,你們這些有錢人,慣會面上一套,心裏一套,我要是真的計較起來,估計自己都能氣死,反正你記住點,往後把你的身子養好,別三番兩次一直折騰我了”

許良辰見這個姑娘小嘴巴巴的訓斥了好長時間,苦笑的應下。

“大姐,我們走吧!”

柳月珠到底是個沒出閣的姑娘,在這不大合適。

“我……”許良辰見姐妹倆要走,作勢起身,可惜還沒來的及動彈,就被腿上劇痛鎮住。

“行了,你斷腿還是好好養著吧,別胡亂動,不然最後骨頭長歪了,還得拿著錘子把你骨頭敲碎,讓他重新再長!”

柳宓學著骨科大夫,敲擊長歪的骨頭時候的模樣,不斷地嚇唬著他。

“咳咳”也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被逗樂的,許良辰忍不住的又咳嗽起來。

柳宓見他也算是知禮數的,臨走時候,不放心的跟他交代了許多。

“你活了這麽大了,平時忌諱什麽東西,不用我提醒你也清楚,你先前又是墜樓,後腳連續發病兩次,就算是我不明說,你也清楚背後有人搗鬼,你多註意些,不被人算計了,我就能省下好多的藥。”

“姑娘說的對,鄙人受教了。”許良辰一副虛心接受的模樣。

上次墜樓時,他就清楚事情不簡單,派去的人剛找到一絲的證據,對方就狗急跳墻的急於想處置了他,也是因為他腿腳不便,給了對方可乘之機,所以才兩次陷入危險。

不過,他命大,遇到了好大夫,她說話不好聽,他卻覺得這才是真心關懷他,所以聽的越發認真。

柳宓絮絮叨叨的說了一些,見人聽進去了。

又嘆息一聲。

“我現在給你開不了藥,你過兩日,讓你府裏的人去我家一趟,我給你準備些良藥,是關鍵時候能救你性命的藥!”

她現在手裏的治療哮喘的藥還不少,能適當的勻給他些,要是直接給他,也省的往後有啥交集,可是她那些藥都是西藥,上面包裝跟文字透著古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等她回家讓老實爹給她準備個好點的器皿吧。

之所以再三強調能救命,就是希望他能珍惜點用。

“好,姑娘,大恩不言謝,等我……”這種病患的話,聽聽過耳朵就行了,沒必要較真。

所以他還在說著話的時候,柳宓已經收拾好東西拉著大姐的手往外出了。

從家裏出來時,外面天黑的似墨汁,回去時,東方已經破曉了。

已經很長時間沒熬過夜了,這種感覺,跟以前耗了十幾個小時下手術臺的感覺一樣,她擡頭看著天際,救回一個人來,心裏多少還是帶著點喜悅的。

“柳姑娘!”

哎呦我的媽!柳宓還在那感嘆呢,猛不丁的一聲討好的笑傳來,嚇的毫不設防的柳宓原地蹦跶了老高。

意識到自個做了什麽蠢事後,柳宓羞惱的朝著那發聲的地方發脾氣,“人嚇人會嚇死人的知道不!”

趙順來彎腰作揖,見她臉上帶著羞惱,連連打了自個兩個巴掌。

“是小老兒沒眼力勁,害的姑娘嚇了一跳,我該死,該死!”一邊說,一邊打自己臉,跟那臉皮不是自己的一般。

柳宓轉念一想,便知道這人是什麽意思了,估計眼下事情敗露,害怕自己落井下石,所以來討好她了吧?

柳宓猜的不錯,方才那少爺開始發病,他救不了人的時候,事情已經敗露了,那提前抱她大腿,求著她原諒就能說得通了。

可柳宓會幹嗎?

又不是泥人捏的性子!

小舅舅當時怎麽被人欺負的?

他又是如何煽動人心的?

她們姐妹幾個當時如果不是秦掌櫃,蕭山他們護著,又有什麽下場!

她是砸了人的招牌,但是,前提還是他們先發難,動了秦掌櫃。

本來她都打算吃啞巴虧了!

砸了招牌沒砸醫館裏的東西,藥材,還有人,這已經能看出她的胸襟了。

這人竟然還敢來主人家倒打一耙!都說官不於民糾,如果不是這次許家少爺湊巧得了病,有求於她,她接下來的下場會是什麽?

單從郭老三先前那狗仗人勢的態度就可見一斑了!

“是要求我原諒是嗎?”柳宓定定的看著他。

趙順來噗通一聲跪下,是啊!知道自個根本沒真本事,徐老太爺已經佛袖而去了,還說他的一世英名,都被自己毀了!

他臉上的憎惡那麽明顯,如何能保的了他?

而且這許家知道自己不是對方救命恩人後,態度已經變得不知敷衍了多少。

他敢肯定,只要今晚的事情一旦被人所知,秦家,許家還有先前自家的死對頭,都不會輕易饒過他的!

“小老兒這次真的是知道錯了,我有眼不識泰山,害的姑娘受了這麽大的冤枉,我願意獻上一百兩銀子,來彌補……”

他哭的很是淒慘。

柳宓卻在他哭的最慘的時候,毅然道,“我不原諒!”

啊?

趙順來楞住了。

不原諒?

他都付出這麽大的犧牲了!

還有一百兩的銀子啊!

這些鄉巴佬,估計一輩子都沒見到這麽多的銀子吧!

可是她說什麽?

不原諒?

瘋了嗎!

柳宓死死壓抑著胸口的委屈,“我不原諒你!我不是聖人,我為什麽要勉強自己做不喜歡的事?你冤枉我,打擊我,傷害我的家裏人,這是我的逆鱗,你一日不倒黴,我一日不會寬慰!”

“柳宓”柳月珠見妹妹這麽激動,上前捏了捏她的手。

柳宓深吸口氣。

“就算不為私仇,你賣的那些止疼散,別人不清楚是什麽害人玩意,可我卻再清楚不過!所以,世道自有公平,你做錯了事,就要承擔做錯事的懲罰!”

她發洩似得說罷,拉著大姐就走。

可惜,剛出了院子,就被眼前跪著的人攔住了去路。

許忠押著好幾個鼻青臉腫的家丁,跪在她要去的路上。

“柳姑娘,這些人都是當初在醫館為難你的幾位,我都綁了來,給姑娘賠罪!”

赫然在首的,就是最淒慘的郭老三。

許昭義方才在外面,將那姑娘的話聽的一清二楚,心裏急的跟個什麽似得,這姑娘是個睚眥必報的性子,要是記恨上自家咋的辦?

她醫術這麽高,往後肯定有大官貴族想要巴結。

自己只是個文散官,沒啥權利,到時候,人家碾死自己,跟碾死一只螞蟻似得。

這姑娘又不像是愛錢的,錢是打動不了,只能用這些闖禍的家丁來消人家的怒氣,所以,為了能讓人消氣,他是做足了姿態。

“打!”

一道厲聲呵斥下,跪著的那些家丁牟足了力氣打人,打自個巴掌的,打旁人巴掌的,清脆的巴掌聲不斷地充斥在耳畔。

柳宓看的有趣,抱胸直視著許忠。

“停!”一炷香的時間,那些人各個面目全非,

許忠是個漢子,沒等老爺開口就已經叫停,他單膝跪下,臉在陰影中看不出神色,“姑娘,他們並沒有錯,錯就錯在太過於盡忠上,您打也打了,罵也罵了,要是還不解氣,您朝著我來!”

他不是逞英雄,這些護衛都是他兄弟,平時秉性自己再清楚不過,如果不是有害群之馬煽風點火,他們能折騰起多大的浪花?

“我做什麽要打你罵你?我跟你又無冤無仇的”

柳宓對他倒是有了幾分賞識。

“那你……”

“我怎麽想,如何想,跟你們沒關系,你們也無需把我想成那等心胸狹窄之人,我巴不得出了這門後,跟你們再沒關系呢!”

柳宓冷聲道。

許忠朝她磕了個響頭,“謝姑娘大度!”

就這一句話,這一句話就足夠了。

許昭義要送診金,柳宓心裏癢癢的不行,可惜,這錢她不能拿。

空間上次消失的兩間病房還在時刻提醒著她,這錢燙手!

“要是許大人真的良心不安,那就把這次的診費換成銀子,搭粥棚,施粥兩日,也算是為令公子積福吧!”

她並不是什麽高風亮節之人,這次之所以這樣,也是心有不甘而已。

她不能拿錢,又不能白白便宜了他,不如用這個折中的法子,一舉兩得好了。

許忠將兩人送回了桃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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