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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讓你關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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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弟,你這是弄什麽呢,都是一家子,大珠還是你外甥女呢,天寒地凍的,讓她跪著幹啥!”柳紅秀喘勻了氣息,像是以前那樣,跟二弟打著招呼。

柳老實眼眶帶血絲,聞言只瞥了他一眼,並沒有說話。

柳紅秀心裏一個咯噔。

“姥娘,姥娘救我,娘,娘您快救我,我怕!”田大珠見人越來越多,她也越來越怕,直等看到姥娘跟親娘來了,心底才稍稍有了安全感。

“老二,你可真是本事了,不認爹娘就算了,現在還這麽欺負親外甥女,你就不怕老天爺打雷劈死你這個不忠不孝的東西?!”孟婆子上躥下跳。

“老天爺長著眼呢,要劈也是先劈那種不分青紅皂白,草菅人命的賤人!”

柳宓抱著胸冷笑。

原本還在發愁怎麽收拾老院一家呢,現在可好,老天爺都把機會放自個跟前了!

“柳宓你咋沒大沒小,跟你奶這麽說話呢?你是個好姑娘,快點給你奶道歉!”柳紅秀黑著臉道,

給她道歉?

她這精明的大姑,打的一手好算盤,估計覺得先跟奶奶服軟了,就會聽從了她的話,從而對今晚發生的事,絕口不提對吧?

“道歉這事,我們不急,最先要緊的,是處理一下今晚的縱火犯吧,也不知道我們把她扭送到官府裏,官府會如何判決?算上我娘肚子裏的那個,我們家可是七條人命呢!

今晚得虧村子裏的叔伯大爺們心底好,及時幫著我們撲滅了火,不然咱們一家就得在陰曹地府相聚了!”

柳宓說著說著,還擠出了幾滴淚水。

“是啊,紅秀那丫頭,打小就是個心狠的,不是啥好人,今個竟然敢幹殺人放火的勾當!”

“哎,誰說不是呢,這種惹禍精,就該弄到大牢,然後發配充軍,再不來禍害人!”

這是周圍看熱鬧的人的竊竊私語。

柳紅秀臉上雪白,她死死咬著嘴唇,告訴自己不能倒下。

如今,得讓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要咬死這丫頭是不小心,把房子點著了,對閨女名聲就不會有損了!

她剛剛想張口。

柳月蘭就虎著臉,不客氣的提醒她,“大姑,剛剛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她可是承認了是親自放火的事實,您也不用找理由,找借口來替她開脫了!”

這會,她才知道自個小妹方才的當機立斷是多麽明智。

如果不是田大珠親自承認,憑著她大姑的本事,肯定要把事實扭曲的。

眼瞅著閨女理屈,節節敗退,孟婆子忍不住,“孫氏,你眼瞎了?你就不知道說句話,任由你家這群賠錢貨來丟人現眼?”

孫氏扶著肚子,冷冷一笑,眼底的寒意,夾雜著冷風,朝她射去!

孟婆子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

“人家閨女敢殺人放火,我閨女就是為自己親爹娘討個公道,這就不行了?天底下哪裏有這種混賬道理!”

孟婆子想上前打她,可她還沒動,就被姑娘拉住了手,訓斥安靜。

她深吸口氣,現在的情形,已經讓她明白,自己現在無路可走,以前,她還真是小看了二弟這一家,耍起心眼來,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她恨,恨自個丫頭沒一點心眼,抓著把柄讓人這麽刁難。

又恨,恨自己竟然有一日,連這窩囊的一家都掌控不了!

她深吸口氣,強迫自己安靜。

“柳宓,大姑想跟你說幾句話,你看……”

她現在能怎麽辦?只能像條狗一樣,搖尾乞憐!

“大姑,您想說什麽,可得快些說,因為我一會還得跟我爹,把人扭送到官府去呢!”

她當著眾人,說了一句話,都是聰明人,其中深意,肯定能理解得了。

柳老實眼瞅著閨女跟大姐進了竈房,心裏不安,便想著進去給閨女撐腰。

孫氏拉住了他,聽著裏面大姑姐時不時壓抑著的怒聲,搖搖頭。

她望著燭火下,女兒玲瓏的身姿躍入眼簾,她心裏暖呼呼的,“放心吧,她不會吃虧的!”

過了一炷香,倆人從竈房出來。

柳宓依舊是神清氣爽,可柳紅秀,卻像是瞬間衰老了十歲一般,毫無生氣。

“秀兒啊,怎麽了?出啥事了?你跟娘說,娘替你教訓那死丫頭!”

柳紅秀一把拉著孟婆子,她現在不敢直視柳宓,只拉著她娘,“娘,先回去,回去再說!”

田大珠原本以為救星來了,見她娘跟鬥敗的公雞似得走了,不解,哭喊著讓她回來。

“呸,也有臉呢!”銀生媳婦朝她背影吐著。

主角走了,這些救火的,也沒立場繼續呆下去了,這深更半夜的,受這凍幹啥,早點回去,早點進被窩呢。

柳宓一一朝著這些人道謝。

看看,這麽一對比,高低立現,一個殺人放火,一個有禮貌,知進退,一時間,柳家姑娘的風評好了起來。

“你到底跟大姑說了什麽?咋這麽利索就回去了?”姐妹幾個不顧在院子裏綁著的田大珠,圍在她身前,焦急詢問。

柳宓掏出藏在袖子裏的一張紙,甩了甩。

“上面寫著,大姑要賠咱家十兩銀子,作為我不去報官的補償,還有一條就是,不許咱奶來咱家作怪,要是她不遵守契約,我就把她畫押過後的證據,交到官府裏,到最後,官府怎麽判她閨女,那就不是我們能掌握的了。”

“十兩?十兩都便宜她了!”柳月蓮臉上帶著憤恨,恨不得再出去,把人抽一頓才罷休!

“三姐,這次看起來,雖然是他們占了便宜,可你想想,要是真的送到知縣大人那,知縣會怎麽判定?天剛剛下雪,火勢根本大不了,虛驚一場,要是田家人再去找個門路,大事化小,以她一個年幼,又是家事做搪塞,我們只能吃啞巴虧!”

燭火靜靜燃燒,屋子裏靜悄悄的,她的聲音似乎是帶著一種蠱惑,眾人安靜的聽著。

“所以,我們先發制人,得了銀子,又得了承諾,當著這麽多人,她名聲又損了,所以,得力的,還不是我們?”

更關鍵的是,孟婆子完全打消了上門來這要調料的念頭。

皆大歡喜。

“可是,大姑哪裏能拿到十兩的銀子?她回娘家,又不可能掏銀子來。”二姐說出自己擔心的事。

要是她一直不來,自家也不能一直供養著田大珠這個危險人。

柳宓走到窗戶邊,把窗戶開的更大,她單手拖著下巴,看著泥地裏狼狽不堪的人,輕笑,“二姐,你又想岔了,大姑沒有,可是咱奶奶有啊,大姑是她的命根子,隨意蠱惑兩句,錢兒不就到手了?說起來,這錢本來就是咱們的,這就叫物歸原主了!”

她說的一字一句,外面的田大珠聽的真切。

她現在真想一頭撞在石頭上!

她只是放了一把火,還是沒造成多大損害的火,可到最後,卻被人拉到了陷阱裏,再也爬不出!

這丫頭以前分明只是跟在她身後,只會吃手指頭的傻子,怎麽會想出這法子,來算計了她們!

她在這懊悔的時候,門外傳來了動靜。

柳紅秀大步趕來,懷裏拿著一個包裹。

似乎是意識到那包裹裏是什麽,田大珠大聲喊著,“不要,娘,不要把錢兒給了她,她們一家都是騙子!”

“閉嘴吧你!”柳紅秀一巴掌扇在她臉上。

這死丫頭,真是,真是把她給氣死了!

錢到了手,也讓柳紅秀把人領走。

關上院門,柳家眾人看著對方,這件事,不知道到底是誰算計了誰,誰又坑了誰。

屋子房頂現在被燒的露天,滴答著水的房梁跟黑乎乎的墻壁,似乎在昭示著先前到底發生過什麽驚心動魄的事。

好在被子沒被波及,一家子在屋裏用被子取暖,再沒睡意。

“娘,您別苦著臉啊,多了十兩銀子,再算上先前咱們那六兩銀子,就能好好的把房子蓋起來了,蓋成簇新的青瓦大房!”

柳宓幻想著那所大房子。

孫氏苦笑的搖頭,“你呀,真是個不怕事的,十六兩蓋個房,那豈不是要比裏正家的房子還要氣派了?”

“對啊,氣派咋的了,我們有錢,就能住這麽氣派的房子!”小三姐也跟著一起添亂。

其實大家都知道,這是劫後餘生的打趣調侃,活絡氣氛而已。

看著幾個姐姐撐不住睡下了,柳宓精神抖索,有些事看起來已經落幕,可有些事,現在才開始!

明月樓,高掌櫃,有些事,有些仇,咱們也該算算了!

“掌櫃的,掌櫃的!”馬三喊著打著盹的秦掌櫃,興奮無比。

“又咋了,有事你自個去張羅,我年紀大了,不比你們年輕人。”他翻個身,又重新打起了鼾。

馬三沒辦法,只能湊他耳邊說道,“掌櫃的,是財神爺來了,您要是不見的話,我可就打發人走了啊!”

秦掌櫃騰的坐起來,胡亂的套上鞋子,“她啥時候來的?你怎麽不早點喊我!”

匆匆忙忙的下樓,果然,見她孑然一身,安靜的在喝著茶水。

“您怎麽來了?”掌櫃的覺得在這個人跟前,只能放緩了聲音,要不,就是唐突了人家。

“沒事,就是來看看您這生意如何!”

說到生意,他笑了笑,“托您的服,最近生意不錯”

“明月樓還能支撐多久?”柳宓猛不丁的說了句這個。

秦掌櫃被自個口水噎了一下,他左右看了看,沒旁人,坐在她對面,低聲道,“明月樓好歹有點根基,哪裏能這麽容易倒下?不過,這些日子他們也不好過就是了,那邊可沒多少的客人了!”

要是小店,門庭冷落,能撐著點時候,可這大的酒樓,你每天養活那麽多閑人,家底再厚,也撐不住這麽霍霍。

想要不賠錢,就只能辭退夥計。

可是一家酒樓,你連夥計都沒了,那還有啥排場?人家客人哪裏會去你那吃酒!

“姑娘,您怎麽會問起那邊”

為什麽,還不是他得罪了我!

柳宓放下茶杯,喝了這麽久,都沒習慣這個朝代煮茶放鹽的習慣,見對面目光灼灼的盯著她,柳宓緩緩道,“我有一個法子,能幫襯那邊早點關門,不知道掌櫃的有沒有意向?”

“哈哈,早點關門?我怎麽不想?做夢都想!”他的笑聲戛然而止,驚恐的盯著柳宓,“你,你,你是說……”

“對,您沒聽錯,既然他那支撐的那麽艱難,那咱們幫襯一把,不是做好事嗎?”

秦掌櫃打了個寒顫,“姑娘,你,你,你……”

“秦掌櫃,這場仗,你可願意跟我一起來打?”

“我,我,我,我願意!”熱血沸騰是什麽?孤註一擲是什麽?就是他現在!

柳宓白了他一眼,說就說,結巴作甚,不知情的,還以為倆人下一刻就要交換結婚戒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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