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猜我敢不敢？”柳宓冷笑，“我有什麽不敢的！你敢欺負我爹娘，我豁出命也要跟你們鬥鬥！”

說罷，她清冷的眸子瞥向在消瘦了許多的柳春生，嘴角笑意揚起，“你估計忘了是因為什麽進的大牢吧？是不是再想重溫一下這滋味？”

柳春生眸子一縮。

他醍醐灌頂，怪不得，怪不得那麽好的生意，會被人拆穿，他下大獄，被折磨，一切的一切，都有了說法。

“你個賤人，是你害得我，是你！”當初做老千的，也是她教給自己的。

“是我！”

柳宓也不藏著掖著，她瞇著眼望著自己修建得宜的指甲，輕飄飄道，“你說，我能把你送進去一次，你猜，能不能，把你送第二次？”

柳春生不敢耍橫了，這半月多在牢裏生不如死的日子，他再也不想回想！

柳春生跌跌撞撞的推開門，瘋也似得跑了。

“春生……”孟婆子焦急的把這房門，怕他出事，惡狠狠的跟柳宓放話，“等著，看我不收拾你！”

爭執的全程，趙玉鳳跟木頭似得，全程沒參與，只是，臨走時候，她盯著柳宓的眼神，有些閃爍。

來管閑事的，見大房的人都走了，估計也沒料想會鬧得這般大，尷尬的寒暄了幾句，倉皇逃走。

屋內先前溫馨氣氛，蕩然無存。

柳宓還沒從憤怒中走出，等她們走後，氣憤的回了自個屋子，而大姐兒則是在細心的安撫著孫氏。

二姐兒默默地把地上裂開的碎片之類的東西，收拾好，柳月蓮跺跺腳，惡狠狠道，“等爹賣了炭，手裏有了銀錢，第一件事就是把院墻給壘高，再養一條看門狗！誰來就咬死誰！”

次日是柳老實進鎮賣炭的日子，林孫氏早早讓兒子趕了驢車來幫襯，柳宓嚷著也要去鎮上。

她跟大姐早起天未亮，就已經準備好了吃食，要去鎮上賣這些糕點。

她的糕點跟別人家的不一樣，又軟爛，又香甜，就算是涼了也不怕，那糯米紅豆糕，涼了後嘗，那是更有一番風味的。

而且，她這次去鎮子上還有旁的事。

天蒙蒙亮，柳老實已經把裝有炭塊的籮筐放平板上，孫氏則是把裝有吃食、水的東西，遞給了孫鐵良。

柳老實目光隨著孫氏移動，見她給閨女披上了厚衣裳，又交代她在外面小心不許闖禍，絮絮叨叨一堆，連個眼神都沒遞給自個。

孩子娘還在為昨個的事生氣呢。

他搖頭，“孩子娘，那我們走了啊！”

孫氏不鹹不淡的嗯了聲。

晨霧升起，他甩了甩鞭子，毛驢兒邁開蹄子，晃晃悠悠的往鎮上去了。

柳宓跟老師爹在市集後分開，她讓大姐拎著東西在這稍微等她會，她有點私事要處理。

柳月蓮跟這個時代的大多數女人一樣，內斂，膽小，她知道最小的這個妹妹是有本事的，交代了她快去快回，自個則是先幫襯著爹擺著炭。

柳宓腳下生風，幾乎是跟飛似得跑到了那個秦捕頭的門外，不客氣的敲門，直到揉著眼睛的梁子開門，他欣喜的望了她一眼，還未來得及打招呼，柳宓就推開他，自顧自進了院子。

前些日子頭兒一直去她家換藥，自個跟這個姑娘早就熟了。

“是來找頭兒的吧？他這幾日沒按時去換藥，是因為有急事要處理，不過你放心，你開的藥，他都有按時在喝，傷口也沒惡化，姑娘你真是神醫啊！”

“神醫你個毛線！”柳宓打斷了他喋喋不休的嘮叨，怒睜圓眸，“我問你，他人呢？”

“他……”程梁撓撓頭，正待回答，就見他指著身後，“頭兒……”

柳宓跟個炮仗似得過去，二話不說，把腰上的玉佩塞他手裏，“多管閑事！”

秦淮將玉佩攥在手裏，對上他帶著怒意的俏臉，看了一眼程梁，程梁快速搖頭，示意自己不清楚。

柳宓發怒時，瑩白小臉上掛著胭脂似得紅暈，她眸子中跟燃著一團火似得，越發明亮，無端端的，讓他想起，先前家裏老夫人養的那只波斯貓。

對她，秦淮用上了自己從未有的耐心，他示意程梁先退下，惜字如金道，“我又怎麽多管了閑事？”

“柳春生是不是你放的？”

梁子腳步一頓，原來小恩人是為了這事來感激的阿？這事，頭兒還真不知道，是他私下做的安排，那小子聚眾賭博，按著期限，也該放出來了。

他不過是提早了幾天，而且，也找人好好的招呼了他，想必日後他不敢再公然賭博了。

他正要去邀功時，只見那小姑子聲音似是帶了哭腔，“我辛苦的救你，不是為了讓你氣我的，那種豬狗不如的東西，就該在大獄裏等死，省的去禍害別人，你倒是好，該幫的忙不幫，不該幫的瞎幫，反正你傷勢好轉了，日後也不用來找我！再會！”

說罷，她風風火火的要跑出去。

梁子後背起了冷汗，這，這他咋覺得，好像是幫了倒忙了？

他完蛋了！

正害怕之際，那小姑子又跑了回來，臉上細看還掛了兩滴淚珠，他正想開口，卻見那姑子撩起裙擺，露出了小巧的腳足，然後，似乎用盡了力氣，在老大黑色官靴，使勁踩了一腳。

呵呵，還真是小孩脾氣呢……

院內氣氛越發凝重，梁子想先走為上，誰料想，還未來得及行動，老大的聲音已經飄來……

他苦笑的轉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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