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接下來是虛情假意地寒暄還是堂而皇之地宣戰？

傑森·陶德覺得是後者，因為他的底氣看上去真特麽得足，現在不確定的是布魯斯的態度。

布魯斯不僅是一個韋恩，他可還是蝙蝠俠。

難道他的羅賓事業還未開始就要夭折了？！

就在傑森·陶德腦袋裏開始瘋狂刷屏, 彈幕都快沖出內心, 緊張到眼神上不自覺帶上獨屬於犯罪巷的兇狠時, 傑森·陶德卻聽到這個一看就很臭屁的綠眼小子慢悠悠地繼續道：“看上去, 還不錯。”

傑森·陶德一楞。

這聽上去似乎是個誇獎？

傑森·陶德眨了一下眼睛, 被阿爾弗雷德“折磨”了數日的禮儀終於有機會體現它的效果。

“……謝謝？”

雖然飽含不確定的情緒。

“你……”布魯斯·韋恩終於開口, 他面上的表情已經恢覆成了平靜, 鋼藍色的眼眸審視著眼前半大的少年, 試圖從他的年紀回溯記憶, 推測另一半血緣出自哪位女伴。非常不巧的是，少年那雙深綠色的眼眸讓他想起了一位非常不妙的人選。

塔利亞·艾爾·古爾，刺客聯盟首領拉爾斯·艾爾·古爾之女, 當年布魯斯·韋恩在刺客聯盟中接受訓練的時候，曾跟那位危險而美麗的女人有過一段感情。拉爾斯·艾爾·古爾樂見其成, 因為他希望布魯斯能夠與塔利亞一同掌管刺客聯盟，但在布魯斯·韋恩發現刺客聯盟和平旗號下的真實之後, 他拒絕跟那個組織再有牽連, 跟塔利亞斷了感情並將刺客聯盟的勢力阻擋在哥譚市之外。

眼前少年雖然有著跟自己極為相似的外貌, 但依舊能夠從眉眼中窺見屬於惡魔之女的美麗。

這難道是他和塔利亞的兒子？！

“達米安·韋恩。”黑發少年挑高了一側眉頭，主動向布魯斯·韋恩解釋道, “我想您應該已經猜出我的母親是誰了。”

布魯斯·韋恩：“……”

布魯西：“噗。”

年僅十九, 只有一個同性戀人, 從未經歷過大只兒子上門喊爸爸，不常照鏡子對自己外貌感觸並沒有那麽深刻, 將自己跟平行世界布魯斯分得很開的布魯西一個沒忍住，笑場了。

“哦，這就很失禮了。”達米安·韋恩微微歪頭，目光與傑羅麥·瓦勒斯卡對上一瞬，然後對布魯西露出一個略顯冷淡的笑容來，“達米安·韋恩。”

“布魯斯·韋恩，很高興見到你，小韋恩先生。”布魯西雙手交握放在腿上，泰然自若地回答道。

他知道這個名字會讓眼前這個少年疑惑，會直接猜到平行世界的絕對是極少數，大多數人會當這是某位被養在外面的女士在嫉妒的作祟下故意為自己無法得到正名的孩子取這樣一個名字，但布魯西沒有興趣向這個少年解釋自己真正的來歷。

鑒於這個世界的布魯斯·韋恩今天也是第一次見到這位達米安少爺，而他的母親絕對不會是普通人，不然那一瞬布魯斯·韋恩不會露出那樣的表情來。

換言之，布魯西不相信達米安。

“好了。”布魯西看了傑羅麥·瓦勒斯卡一眼，然後道：“叨擾許久，我們也該告辭了。”褐發青年與布魯斯·韋恩同時站起身體，兩只手觸之即分，“韋恩先生，如果您需要幫助，可以到那裏聯系我們。”

“那裏”是哪裏，當事人心照不宣。

布魯斯·韋恩冷靜謝過，雖然在他看來，這兩人老實窩著別搞事就是對他最大的幫助了。

阿爾弗雷德微微躬身，引著兩人走出客廳，在走進前院後，三人看到站在紅玫瑰花叢前一站一蹲的兩個男人。

筆直站立在花叢前的男人有著昳麗的外貌，發眸純黑，整個人如同柔和靜謐的夜色，安靜卻溫柔地垂眸凝視著蹲在花叢前的男人。

而懶洋洋蹲在花叢前，拿著手指戳弄著一朵紅玫瑰花瓣的男人有著一張優秀線以上的臉蛋，五官俊朗，嘴裏咬著一根棒棒糖這樣幼稚的動作放在他的身上竟有一種別樣的瀟灑。

在聽到別墅大門開合的動靜後，男人“哢嚓”一聲將蘋果味的硬糖咬碎，三兩下咽下。他隨意擡手，在另一個男人的幫助下站起身，然後沖阿爾弗雷德舉手示意，口中道：“中午好，阿爾弗雷德，父子相認的進程如何了？”

“很順利。”韋恩家的管家先生優雅行禮，“康斯坦丁先生，亞爾先生，感謝兩位的體貼。”

康斯坦丁掃了一眼阿爾弗雷德出門送客的兩人，那張略顯熟悉的臉蛋立刻讓康斯坦丁聯想到今天上午報刊亭前看到的無良小報，還真別怪某些記者腦洞大，實在是這兩人長得太像了。

康斯坦丁倒沒有立刻想到平行世界上，誰叫他見過的這個世界自己是個金發藍眼小白臉的英國佬，長相跟他完全兩個風格，也就名字相同能力相似裝備雷同朋友圈大面積重合。

親眼見過這個世界同位體是一個長相跟他挑不出一點相似的家夥了，眼前這個跟布魯斯·韋恩十分相似的布魯西反而沒法讓他立刻往平時世界同位體去猜，更別說他們半個小時前還“撿”到了一個布魯斯臉的小韋恩。

遺傳的勝利，可怕的韋恩家。

貝利亞掃了對面兩人一眼，若有所思。

是這個世界的空間壁壘太脆了嗎，這兩人身上殘留著的波動可不屬於這個世界。尤其那個紅頭發的，他體內的氣息比褐發那個還要來得駁雜，身體似乎被某種蘊含著另一個世界現實法則的能量體改造過，這賦予了他一些超乎尋常的力量。

……算了，跟他無關。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承受不住世界級別的空間跳躍，單是這個人類體內遺留下來的些許力量於貝利亞現在的傷勢無益，其價值還不如現在坐在客廳裏的那個達米安·韋恩。

混沌碎片，實在是再適合貝利亞不過的能量。

康斯坦丁也在考慮混沌碎片的問題。

所謂混沌碎片，其實就是過於濃厚的混沌力量凝結出來的晶體，而強到足以凝出晶體的混沌力量往往只會在世界誕生與毀滅之時出現，更多的時候，混沌在法則的力量下分離開來，以著光明力量與黑暗力量存在於世界之上。

達米安·韋恩體內的混沌碎片，十有八-九是宇宙誕生之初遺留下來的精純混沌力量，因為種種巧合意外，沒有被分解為光明和黑暗，而是僥幸存留下來。

康斯坦丁其實覺得這個靈魂攜帶著混沌碎片的小子出現得時機有些太過巧合，但思來想去，混沌碎片都出現在眼前了，就這麽放著不管實在是暴殄天物。

據貝利亞所說，那個達米安·韋恩別看現在活蹦亂跳，還熊到騎著摩托在半空中亂開空間通道砸人車子，他其實死過一次，應該是被人以那塊混沌碎片覆活。

不過，就他現在的身體狀態，與其說是達米安·韋恩被混沌碎片覆活，不如說那塊混沌碎片拿他的靈魂當做容器，改造並壓榨身體的潛力以完美契合混沌碎片的力量。放著不管，那塊混沌碎片遲早會吞噬掉那個小子的生命與靈魂，將其徹底變成混沌碎片的傀儡。

超凡的力量，豈是一個人類幼崽能夠輕易掌控的。

讓他們取走混沌碎片算是雙贏，不過，那東西與達米安·韋恩的靈魂聯系有些深，不是揮揮手就能夠取走的，得動個小手術。再者，那東西算是達米安·韋恩的東西，康斯坦丁在懟惡魔黑暗生物的事情上其實挺沒底線的，但在人類身上，他勉強還算得上是個好人？

比如在這件事上，康斯坦丁就不準備明搶或是詐騙。

“如果他不願交易……”當時用手指戳弄紅玫瑰的驅魔人一臉深沈，慢慢開口，然後在地獄之君的註視下眨了眨眼睛，認真地問道：“等那小子被混沌碎片完全吞噬，成為無主之物後，你對付得了它嗎？”

該警告的都警告了，如果那人還是執迷不悟或是坐地起價，康斯坦丁不殺人，卻也不會攔住找死的人。

“輕而易舉。”貝利亞語氣篤定。

共識就這樣達成了。

於是，在走進別墅大廳，主動打了個招呼後，康斯坦丁的下一件事就是掏出手機，翻到一張照片，然後遞給布魯斯·韋恩。

達米安·韋恩：“Tt，區區……”聲音漸低，黑發少年雙臂環胸，氣勢十足地扭過頭，不去看向家長告狀的某驅魔人。

“這是……”布魯斯·韋恩嘴角微抽，他看著照片上那幾乎看不出原型的廢鐵，誠懇地道：“撞得有些慘烈。”

康斯坦丁微笑，他擡了擡下巴，示意他看向扭頭專註盯大廳一側名畫的達米安·韋恩，道：“你兒子幹的。”手指輕動，滑到下一張摩托車慘烈了的照片，“用這個。”

布魯斯·韋恩：“……”

“你兒子，騎著摩托，在半空中開空間通道，還逆行，直接砸在這輛蘭博基尼上。也就是我和貝利命大，換個人，當場車禍死亡了。”

這可是大實話，誰開車的時候能想象得到，好好一條郊外公路上還能夠天降摩托車。

布魯斯·韋恩：“…………”

初見時好不容易立起來的略有些驕縱但總體上很有禮貌蠻好相處的形象，瞬間塌了一半。

布魯斯·韋恩嘴角抽搐著看向達米安·韋恩，聲音低沈：“達米安……”

“父親。”達米安·韋恩掃了一眼驅魔人，而後看向布魯斯·韋恩，理直氣壯地道：“那只是一場小小的意外。”

“是否是意外，我們可以回頭談一下。”布魯斯·韋恩冷靜地道。

不冷靜不行啊，他這些年其實沒少被各種女人帶著所謂親生兒女和親子鑒定上門，但那些都是經不起推敲的假貨。可眼前這個，那麽像少年時候的他，還有著惡魔之女深綠色的眼眸，源自於血緣的親近讓他生不出懷疑，即使有些無措，但考慮到這孩子另一半血緣，布魯斯·韋恩也不可能放他離開。

這不僅是父子天性的問題，還有他極有可能繼承一個犯罪帝國的重大問題。別說這個孩子的誕生僅僅源自於愛，布魯斯·韋恩可還沒有忘記拉爾斯·艾爾·古爾希望他與塔利亞一起掌管刺客聯盟，統治全世界的心願。

無法讓布魯斯·韋恩繼承刺客聯盟就搞出一個他和塔利亞的兒子來繼承，這絕對是惡魔之首能夠幹出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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