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姿勢哪裏不對

盥洗室裏，貝利亞站在康斯坦丁的身旁，拿起洗臉臺前的一套洗漱用品，開始打理個人衛生。

地獄之君當然不需要這些人類打理自己形象的步驟，但當初跟康斯坦丁同居後，為了更好地裝普通人，他早已養成了一起起早洗漱的習慣。即使他被康斯坦丁驅逐出境的時候，在地獄第九層的潘地曼尼南中，貝利亞也沒有放棄這個為了康斯坦丁而養成的人類習慣。

貝利亞和康斯坦丁的衣物是昨晚韋恩家的管家阿爾弗雷德提前準備好的，讓貝利亞微微挑眉的是，那位管家先生準備的衣物雖然簡單，但非常得體，用料也還算講究。

靠坐在椅子上的康斯坦丁看著慢條斯理換著衣服的貝利亞，微微恍神。

他和貝利亞的話雖然說開了，但貝利亞心核上已經出現的裂縫卻無法立刻愈合。

心核是天使的能量核心，相當於人類的心臟。心核上的裂痕不是簡單靠時間就能夠修覆的，貝利亞現在的狀態還算完好，是因為路西法在貝利亞心核開裂的那一刻及時用自己的本源力量穩固住了他的心核。

貝利亞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康斯坦丁完全猜得出當時的情景。十有八-九是路西法努力補救，而貝利亞卻不管不顧地作死。

怎麽辦？

時間不是讓貝利亞恢覆的良藥，貝利亞的認知中能夠治愈重傷天使的生命之泉存在於天堂中，還是他們原本世界的天堂裏，那還是治療光明天使的。至於墮天使，碰上這種傷，要麽向高階墮天使求助，要麽直接等死。

以著貝利亞的實力，連路西法都沒有十足把握。而且，現在世界都不同了，康斯坦丁不覺得這個世界的路西法會對貝利亞有一點兄弟之情。

“不必擔憂。”仿佛看出了康斯坦丁的憂慮，貝利亞偏頭看向康斯坦丁，黑眸含著笑意，“你回到了我的身邊，我怎麽可能甘心走向死亡。”地獄之君白皙修長的手指抵在自己的心口處，“只要有足夠精純的能量，我就能夠修覆自己。”

“能量……”康斯坦丁咬了一下嘴唇，輕聲道：“黑暗聖器？”

黑暗聖器是一個籠統的概念，指的是那些具備著一些黑暗神性的物品，那些東西往往具備著強大的能量。

“可以。”貝利亞猶豫了一下，覆又道：“我的話，其實無所謂光明還是黑暗。”

康斯坦丁靠在椅子上，打量著穿戴整齊的貝利亞，慢吞吞地道：“所以，當初聖水是真的沒有效果，而不是威力不夠？”

貝利亞沖他的人類露出一個無辜的表情來。他眨了眨眼睛，黑色的眉睫如蝶翼般輕顫著惹人憐愛，口中則說出足以顛覆裏世界常識的話語來。

“也不算完全沒有作用，在我這個狀態的時候，聖水差不多是……嗯，55℃左右的溫水？”

康斯坦丁：“……”

貝利亞一下子笑了起來，他走到康斯坦丁面前，手扶在椅背上。他低下頭，輕吻人類的唇角，如蜻蜓點水般一觸即分，然後看著康斯坦丁黑色的眼眸道：“主要是我的情況特殊些。喬尼，我是天使裏獨一份擁有著混沌屬性的天使。”

混沌，既可為光明，亦可為黑暗。

因為屬性上的得天獨厚，他的墮落甚至都算不上永久的。他可以在不利用神之手段的方式下，轉化力量的光明面與黑暗面，而且不管他選擇展示哪一面的力量，另一種力量的攻擊加成在他的身上會被削弱至最低。

聖水對於墮落熾天使級別的存在本來就效果不大，到了貝利亞這裏更是幾乎沒有作用。

聖油就沒有辦法了，那算是上帝給予人類用來制約天使的東西，墮落熾天使並沒有脫離天使這個範疇，雖不至於被聖油之火傷到根本，但灼傷後還是很疼的。

當然，有關聖油的問題就不要講給他的人類聽了，免得他再胡思亂想。

他是受到了嚴重的傷勢，但好歹是熾天使，又有路西法及時作出的補救，哪怕被這個世界的人間法則打了一下，貝利亞也沒有虛弱到哪裏。偏偏他的人類將他當成了易碎物品，雖然他挺享受這樣的關切，但貝利亞並不希望康斯坦丁的眉宇間染上憂思。

“混沌……原來如此。這樣的話，可選擇的範圍也變大了。”

康斯坦丁的手指無意識摩挲了一下高腳椅的扶手，他並不了解這個世界裏世界的狀態，之前存著一份退休等死的心思，他也沒有進入裏世界的想法。但現在不同，貝利亞受傷了，他需要找到能夠供給能量的物品給貝利亞。

找另一個自己幫忙？

雖然長相截然不同，出身存在差異，性格也不盡相同，但康斯坦丁直覺，他與這個世界的John Constantine在行事上有著一些共通的習慣，即使是異世界的同位體，坑起來他們也不會手軟的。

若康斯坦丁孑然一身又沒有多少求生欲也就罷了，那個階段的康斯坦丁不介意跟另一個世界的自己鬥智鬥勇，死生不論。但他現在有貝利亞，還是重傷狀態的貝利亞，在沒有足夠把握之前，康斯坦丁不能找這個世界的John Constantine。

在康斯坦丁設想中的交易裏，不能牽扯到貝利亞，但若是沒有足夠的威懾，以著John Constantine一貫行事風格，他肯定會將貝利亞納入交易的範圍，順便還能夠牽制另一個自己。

至於康斯坦丁為何如此篤定……嘖，換他站在John Constantine的角度，他坑起另一個自己連同他的伴侶墮天使就不會手軟。

不客氣地說，另一個世界的自己算什麽。

找John Constantine，真不如就近跟哥譚首富布魯斯·韋恩和蝙蝠俠交易呢。

他之前雖然只是隨便瀏覽了一下哥譚歷史，但不難看出韋恩家族的歷史跟這座城市一樣悠久。古老的家族有著自己的門路，成員或多或少都會涉及一點裏世界，最多深淺不同。還有蝙蝠俠，他既然能找來John Constantine，這證明他與裏世界最起碼有聯系。

利用哥譚首富和蝙蝠俠的渠道最多能夠接觸最裏世界的外層，但以著康斯坦丁和貝利亞的能力，應該能夠找到足夠份量的中介人，進而接觸到這個世界裏世界的非人圈子。

這個世界的John Constantine是他最後的選擇。

說起來，這個世界既然有一個John Constantine，會不會也有一個黑白兩道都吃得開的午夜老爹呢？雖然康斯坦丁一直覺得午夜老爹所謂的中立很虛偽，但那位巫毒術士的能力與人脈不容小覷。

考慮著跟這個世界午夜老爹交易的可能性，康斯坦丁下意識摸了摸上衣口袋，在他摸了一個空後，他轉頭看向床頭櫃處。

昨天上夜班的時候，他帶的東西不多，除了幾張美鈔就是打火機和香煙，他當初還感嘆世界的共通性沒有漏下絲卡香煙實在是一件幸運的事情來著，鑒於他在洛杉磯長期租住的公寓樓都變成毫無關聯的酒店，用來放置各種魔法物品的安全屋更是成了私人農場。

嘖，當初他還為了多活兩年相當痛苦地戒煙來著。不過在知道貝利亞的真實身份後，他之前強行養成的健康習慣齊齊反彈，尤其是絲卡香煙，消耗量比他十五歲剛逃出精神病院那會兒還兇。

康斯坦丁盯著煙盒三秒，隱忍轉頭。

身邊有重傷號，雖然不是人，但還是別抽煙了。

然而，康斯坦丁忍了，但貝利亞不打算忍。

貝利亞對人類用來消遣的煙酒毫無興趣，但康斯坦丁喜歡。等貝利亞發現到醉酒後的康斯坦丁直白又熱情，抽煙的康斯坦丁頹廢中帶著性感，無論那一幀畫面都足夠撩動熾天使的心弦之後，貝利亞私心裏就不排斥這兩樣東西了。

煙酒無疑是危害人類的健康，但有貝利亞在，他能夠掐滅康斯坦丁身體裏任何一點病癥的苗頭。既然康斯坦丁喜歡，貝利亞自然不會阻止。

反倒是康斯坦丁，在跟貝利亞在一起後，見識過貝利亞那健康養生得不像普通人的生活習慣，他選擇戒煙戒酒。

等貝利亞收獲一個因初期煙酒戒斷而焦躁，向他尋求安撫，變得異常纏人的康斯坦丁後，貝利亞立刻覺得，這樣也挺好。

而現在，看到康斯坦丁凝視煙盒時那渴望又隱忍的眼神，在他身上本就沒有什麽底線的貝利亞毫不猶豫伸手，將驅魔人鐘情的絲卡香煙拿在手中。他的手指一挑，一根香煙立刻從一眾香煙中脫穎出半截來。

康斯坦丁微微睜大眼睛，目光在地獄之君和香煙之間游離了片刻，“貝利亞？”

地獄之君唇角微翹，盛極了的昳麗面容上露出一個讓驅魔人傻眼的輕佻笑容來。

……等等啊，這笑容怎麽似乎好像，有一點點眼熟呢？

等康斯坦丁眼睜睜看著貝利亞跟他保持著視線的相接，低下頭，用牙齒咬住那根香煙的煙蒂，微微用力便將那根香煙叼在嘴裏的時候，他恍然意識到，這萬分熟悉的動作，似乎是他在夜店裏故意釋放荷爾蒙的時候有意做出來的取煙動作。

作者有話要說：

#818辣個在驅魔人面前毫無底線可言的地獄之君#

康斯坦丁：戒煙好痛苦……

貝利亞：……要不，別戒了？【內心：不管你煙抽得多兇，我都保證你的身體健康！】

康斯坦丁：……還是得戒啊，煩躁，求安慰求麽麽噠。

貝利亞：……麽麽噠。【內心：撒嬌了，撒嬌了！這煙戒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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