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在秦晗面前終究還是軟弱的，不過跟他見了一面，就成了魂不守舍的樣子，一路走出去，剛開始還是淡定自如的模樣，卻一轉身險些跌倒，秦晗的話於我傷的最深。

“娘娘，您沒事吧？”知春一直跟在我的身後，看到我一路安然無恙還有些慶幸，可是到了最後我扶著墻倒下，那一瞬間知春險些要哭了，慌忙扶起我問道。

“我沒事，送我回去吧。”我只記得身邊的這個人還可以相信，所以不管那一刻多麽想暈倒，我仍舊是撐著說完話才倒下，我不知道這麽莽撞算不算錯，反正我的選擇何時都是認命。

“娘娘。”知春努力喊著我的名字，試圖能讓我醒來，在確定我真的昏迷不醒之後，把我背在背上想要走，知春知道我的心思，根本不會讓秦晗參與到我的事情裏面。

我想我真的應該感謝知春，不然還不知道等我醒來之後，會有多少風風雨雨等著我去看，我不知道為什麽我會暈倒，正如我不知道之前為什麽要死不活，我想我也只能好好生活。

“娘娘，您醒了？”桃兒看到我扇動的睫毛，想著是我醒了，趕緊上前輕聲問我，桃兒擔心我的安危，卻又對我無話可說，我的脾氣越發不好捉摸，更不要說真正理解我。

“現在什麽時候了？”雖然我不省人事，但是卻記得暈倒之前身邊是知春，那時還是大早上，現在這月朗星稀的算什麽？莫不是又過了好久？我還真是暈倒成了家常便飯。

“回娘娘，入夜了，您早上被知春背回來的，可嚇壞奴婢了。”桃兒耐心的給我說著，生怕我情緒激動不願意繼續聽，只能言簡意賅的說完，免得我聽的厭煩，再更煩躁。

“是嗎？扶我起來，不想躺著了。”記憶跟現實接軌，算是證明了我跟秦晗真的有爭吵，還是我不知好歹的先離開，算起來還真不知道誰對誰錯，不過倒有點心裏空落落的。

“這會子晚的很，娘娘還是再歇會吧？別明天沒有精神。”桃兒是想說明天還有許多事情要做，要是不好好休息明天怎麽可能有精神應付，更何況我不睡她也放不下心來。

“沒事。”我執拗的很，現在不要說讓我睡覺了，哪怕是好好躺著不亂想都是奢望，現在我腦子裏亂的很，不知道何秀她們是不是真的要被秦晗處死，那樣的話，我會很失望。

“娘娘，您餓不餓？奴婢去給您弄點吃的，夜一深您自然就困了。”桃兒跟我固執的不想上下，我可以這麽強勢的要起來，桃兒也可以很強勢的想辦法讓我睡覺，這麽看起來真好。

“我不餓，你去睡吧，別想那麽多了，我既然在宮裏，又能出什麽事？聽話。”我明白桃兒擔心我，但是我同樣需要空間獨立思考，我的事情很亂，需要一點時間考慮。

“是，娘娘有事叫奴婢，奴婢今晚不睡，就守在門口。”我的話在理，而且桃兒對我的話從來不會反抗，哪怕是嘴上說兩句，也不會真的違背我，這大概是我對桃兒好的原因。

“好。”桃兒很固執，對我能讓步已經很不容易了，所以不管怎麽樣，她想要守著就守著吧！只要她開心就好，反正我也只是坐著，不會給她添麻煩，頂多就是勞累一些。

桃兒把門關上，最後還依依不舍的看了我一眼，桃兒的心眼小，只要是關於我的事情她都會極其在意，像是切身體會都不會有的感情，我對桃兒的感謝，何止是一點半分那麽簡單。

我轉而看著被子上繁覆的花紋，一針一線都是循規蹈矩，我想這就是皇宮的代名詞，規矩兩個字最可怕，不只是感情淺薄，哪怕是生命都很脆弱，誰都不怪誰，都是你情我願。

對於秦晗的計劃我一直都不明白，甚至壓根想不通，秦晗的做法不算是另辟冷門，只是我與他的世界觀價值觀都不一樣，連他最基本的想法都不明白，我想去了解秦晗，可都無解。

就像是何秀她們的事情，判下來的結果是汙穢後宮私通外男，在李蒙的前車之鑒下的確是罪無可恕，這件事一經發生，還連累了她們的家人，其餘的人我不知道，單就何秀就不簡單。

三個高官大臣，雖然都是一些不太重要的職位，卻也是京城的名門望族，家裏的女兒又是在宮裏當秦晗的小老婆，怎麽算都應該是盤根錯節不可撼動，可還是被秦晗算計。

我並不認為秦晗的做法有什麽錯，可是他給我的解釋卻讓我無法接受，我想我的潛意識裏都在想，秦晗這樣的做法是不是在給我警告，讓我明白只要他願意，林家還是我都不值一提。

夜越發深，我還在絞盡腦汁思考，每天真的有太多讓人沒辦法接受那麽快的事情，可是我不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開始是因為覺得沒必要，現在覺得恐慌，我不敢去明白。

我一直崇尚的都是以和為貴，所以對於後宮偶爾的爾虞我詐，哪怕是真的算計到我身上，多數我也是微微一笑不置一詞，只有少數的幾次，肆意妄為到無法無天，幸好那時候小。

“娘娘，皇後娘娘要您過去請安，另外柳貴妃也派人來接您，不知道您見不見？”知春看著我在床上睜著眼睛發呆的樣子覺得心疼，卻又沒什麽辦法管我心情是否好。

“不見。”我權衡利弊了一晚上，最後得出來的結果都是讓我暫時不管，要是真的想要把這些事情理清楚，還不如直接裝糊塗，至少比犯傻有用的多，面對她們我還真沒這個打算。

“可是……娘娘，不見皇後娘娘還好，不見柳貴妃未免不妥，畢竟是新晉的位份，要是不給面子不太好。”知春為難的看著我，對我的不明朗的態度無奈，宮裏的事情太覆雜。

“給面子就非要見嗎？”我眨眨幹澀的眼睛，對知春這樣的言辭表示不滿，為什麽所有人都可以跟我談不要撕破臉皮，偏偏她們對我卻沒有這樣的覺悟，憑什麽要差別對待？

“不見也好，不見也好，就是害怕柳貴妃咽不下這口氣，來找您找麻煩。”知春對我紅著眼質問的樣子心疼，忙應道想要安慰我，自始至終她都站在我這邊，不過是不肯慣著我。

“來了更好，免得我再去找她。”我勉強撐起身子靠在床頭，看著知春這樣戰戰兢兢的樣子，一瞬間覺得我很沒用，為什麽明明我很努力，卻連身邊人都保護不了？到底什麽意思？

“娘娘這是何苦，奴婢伺候您起床吧？”知春看著我默默搖頭，對我這樣的性子完全不能理解，先不說我一直都很怪異的脾氣，單就我現在的狀態就完全沒辦法理解。

“我不想起床，等柳貴妃過來再說。”我搖頭拒絕，其實我一直想跟柳嫣然談談，她那樣的女孩很單純，哪怕是玩心機也會有一點心軟，更不要說我想知道的事情她也想談談。

“娘娘怎麽知道柳貴妃一定會過來？”知春疑惑，她只是得到消息說柳嫣然會過來，誰知道她會不會親自來，要是她沒打算一定要來接我，那我這麽等著有什麽用？知春有些苦悶。

“看看就知道了。”我敢肯定柳嫣然會過來，大概是因為昨天她聽到何秀她們的事情的時候一瞬間的表現，柳嫣然會心軟，所以一定會找辦法來看我，怎麽可能會放棄這麽一個理由。

知春低頭不語，但是還有的梳洗不能少，給我收拾了一下守在一邊，她在等著想知道我到底會不會算的這麽準，昨天我去找秦晗之後，臨走的時候李忠祥告訴她，看緊我。

“娘娘，柳貴妃來了。”桃兒推門進屋，看著我和知春一個在床上一個站著，心裏郁悶外面的事情不少，怎麽知春現在偷懶不知道出去看看，什麽時候開始知春也會這麽粘著我了？

“好，請進來吧。”我的表情淡淡，一點都不覺得驚訝，但是知春卻挑起眉毛，看著我滿眼羨慕，對我的崇拜不加掩飾，這麽兩個不相幹的人湊在一起，還真不知道會擦出什麽火花。

“娘娘，奴婢……”知春想說她能不能不走，李忠祥的囑咐她還記著呢！雖然她最不害怕李忠祥，但是這也不代表她可以懶散不用盡心盡力去做啊！可我的脾氣她又知道。

“你留下吧，去屏風後面坐著，柳嫣然的性子我還算不準。”我看著知春擺擺手，她的心思我明白，所以能不說就不說，只要不麻煩她然後對我沒什麽壞處就好，哪怕是麻煩些。

“是。”知春想要給我行禮表示感謝，卻發現那邊桃兒已經去開門迎柳嫣然，趕緊點頭往我身側的屏風走去，知春的心思細致，所以很多事情交給她最放心，雖然對她有點不公平。

“你們都退下吧，本宮和霍妃有些事要談。”柳嫣然一進來看到我病殃殃的躺在床上，眼底的平靜變換了情緒，擺擺手也不征求我的意見，只管去旁邊坐著，比起我她更像是主子。

“貴妃娘娘有什麽話要說，妾身身子不好，恕不能下床相迎。”我看著柳嫣然，眼底的神色自如，我不喜歡她端著架子的樣子，更想看她之前唯唯諾諾，讓我保護欲橫生。

“沒事，是本宮主動來的，沒有先問過你方不方便，怎麽好要求你禮數周全呢！”柳嫣然有些頹廢，坐在那自顧自倒了杯茶，看著茶葉散開漂浮，她好像很傷心，至少也是悲哀。

“貴妃娘娘不要這麽說，敢問娘娘有什麽事，先與妾身說吧！”我現在餓著肚子著實不想跟她彎彎繞繞的說，畢竟不吃飯我得腦子反應還慢，這麽一來一去我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

“本宮是想來問你，何秀她們的事情，可有緩和的餘地？”柳嫣然抿了一口茶，看著我眼神飄忽，說話的時候聲音都是顫抖的，柳嫣然這個問題，還挺諷刺的，早幹什麽去了？

“貴妃娘娘這事怕是問錯了，妾身怎麽知道有沒有。”我覺得好笑，現在她來跟我說這麽多幹什麽？難不成現在她表現的好心可以彰顯她的大度，這算什麽事？竟然還來問我。

“你昨天不是去找皇上了嗎？你怎麽可能不知道！”柳嫣然被我模棱兩可的話給激怒，猛的站起來瞪我，本來握在手裏的茶杯被扔到地上，碎片散了一地，屏風後的知春也按耐不住。

“妾身去找皇上，就是問這事嗎？貴妃娘娘真是神機妙算啊！”我看著柳嫣然表情平靜，她還真是重視何秀她們的事情，總不是跟我一樣在擔心吧？那也未免太過於杞人憂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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