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來都不重要，我要睡了，你如果有下一個主人，記得講我的故事。”我把放在心口的手放下，換上一副討好的嘴臉，眼睛閃閃發光，其實都是眼淚，不想讓它看到罷了。

“雅兒。”秦晗在我暈倒的那一刻過來，看到我低低的吼了一聲，飛身一步跑來我身邊，把我緊緊的摟在懷裏，一絲縫隙都不放開，秦晗慌了，徹徹底底的慌了。

系統想要告訴我的是，一個系統一生只能有一位主人，而且還是主人死了也不會消失，只會陪著主人的屍骨，在這天地之間慢慢風化，哪怕是孤獨一輩子不會再開口。

秦晗往這邊來是因為找了好久的碧泉，竟然像是憑空消失一般，雖然秦晗知道碧泉的身份不一樣，所以只是派更多的人一起找而已，安排好這些之後才想起來還沒有來看我。

可是來的路上卻越發心驚，好幾次秦晗都差點摔倒，李忠祥剛開始還扶著秦晗以為是操勞過度，可是最後秦晗卻把李忠祥甩開，發瘋一般的往這裏趕來。

這麽一條偏僻的小路，卻是讓秦晗越靠近越心慌，這種感覺就像是我昏迷了好久的時候，秦晗每次見我的感覺，太過於熟悉的感覺並不是什麽好事。

當秦晗抱著我的時候，感受著我的溫度，心裏黃慌得不知道為什麽，眼睛都盈滿了淚水，秦晗不敢眨眼，害怕眼淚落下來，我看到了心煩，一瞬間秦晗才明白了什麽叫一眼千年。

明明曾經近在咫尺，你卻耍脾氣不要，最後被舍下了，你才知道你跟她見得最後一眼，會在你的腦海裏定格放在心上留到以後慢慢舔舐，多痛也不肯遺忘。

“來人，傳禦醫。”秦晗抓狂的眼睛都紅了，李忠祥追上來看到秦晗徘徊在暴怒邊緣的時候，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好像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有點像是暴君的怒火。

宮裏的人都在傳，秦晗那一晚像是瘋了一樣，對於見到的每個人都是一副吃人的樣子，唯獨見到昏迷不醒的我，還能盡量保持正常，有一瞬間宮裏的人甚至想要把秦晗敲暈。

但是奈何他是皇上，怎麽可能動手打他，並且另外想要把他弄暈的一個原因，是因為秦晗守了我五天，沒合過一次眼，胡子拉碴的離我不超過一步遠。

“李忠祥，傳朕旨意，林貴儀若是不醒，朕便一日殺一人，直到林貴儀醒來之日。”秦晗此時像是困獸一般，殺傷力急劇飆升，任誰都害怕，唯獨李忠祥這個陪他從小到大的人。

“皇上不可啊！這樣會失掉民心的。”李忠祥看著沒有一點理智的秦晗，也不知道該怎麽勸他，只是一味的替他考慮他的江山，若是出事了誰也擔待不起。

“失了又如何，朕只要她醒！”秦晗受不住這樣的情緒波動，牽動了舊傷吐了一口鮮血，又害怕我對於血液敏感，趕緊喚人收拾幹凈，看著我擺著招牌微笑，狡詐卻又傻。

“皇上不要擔心，姐姐會沒事的。”客橪在秦晗身後同樣守了五天，可是秦晗卻從來沒有發現，不只是秦晗不知道，李忠祥也不知道，為什麽客橪可以進來。

暴怒的秦晗把養心殿鎖了起來，所有人不得進出養心殿，違者殺無赦，這樣的做法更是讓秦晗成了宮裏的議論對象，沒事幹嘛要做這樣的事？雖然他是皇上。

“你怎麽進來的？出去，滾。”秦晗現在什麽話都聽不進去，只是一味的發活生氣，他更郁悶的是，為什麽他不夠強大，給我足夠的保護，這麽久了除了傷害我收獲到了什麽？

“皇上，客橪有辦法救姐姐，求皇上不要生氣。”客橪雙眸含淚，拉著秦晗的手說道，雖然她是跪著的，卻還是依舊的高貴，這樣的姿態更顯得她楚楚可憐。

“誰讓你來假好心，雅兒不需要。”秦晗根本不相信客橪，因為最開始的時候他們兩個相遇就是一個錯誤，現在不過是把這個錯誤擺在了秦晗面前，在諷刺他而已。

“皇上，客橪從未傷害過姐姐，求皇上相信客橪一次好不好！”客橪真的是卑微的到了極限，哪裏有人救人還要求著救的，更何況還是客橪這樣高貴的女人。

“皇上，應了客橪主子吧，想必貴儀娘娘也是願意的。”李忠祥於心不忍，還是一起跪下來給秦晗求情，雖然李忠祥也拿不定主意，但是李忠祥知道我不是那般小心眼的人。

“嗯。”秦晗聽到李忠祥提到了我，譚晶一下子放著光，秦晗現在算是把軟肋放在人前觀賞，告訴別人他現在就是一只脆弱的小獸，需要人照顧，而那個人是他的致命傷。

“謝皇上，李公公。”客人站起來，提著裙子把藏在袖子裏的瓶子拿出來，小心翼翼的倒了一粒藥放在掌心，抱我扶起來撬開嘴慢慢塞了進去，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卻慢的很。

“何日能醒？”秦晗已經快要急死了，偏偏客橪還是觀察我的狀況，所以難得秦晗只是幹著急卻並沒有大聲呼喚客橪，在某種程度上秦晗這叫紳士。

“這客橪就不知道了，要看姐姐的求生意志。”客橪其實想要讓秦晗問她怎麽得來的藥，還有怎麽知道這藥解毒，可是秦晗都沒有問，他關心的只有床上半死不活的我。

“若是雅兒能醒，多謝，若是不能醒，朕也讓你試試昏迷不醒的滋味。”秦晗現在徹徹底底算是要把暴君這個身份做全了，可是未免也太無情了一點。

“客橪明白。”客橪也覺得委屈，可是她既然做了就要做好，不然太不負責任了有些不知好歹，更何況客橪是真的想要救我，不因為我是某人，只因為我是我。

“請禦醫過來給貴儀娘娘號脈。”秦晗一點也不避諱客橪，只管讓李忠祥去請太醫，畢竟剛才他什麽都沒有查就讓客橪先給我餵了藥只是因為想要快點發揮藥效罷了。

“皇上，客橪告退。”客橪現在可以用心如死灰來形容，畢竟是真心想要做一件事，卻被最重要的人誤會，還各種不給她留面子，客橪能不當場發火已很好了。

“隨便。”秦晗看著太醫點點頭，沖著客橪擺擺手，很不在乎的說道，只要藥沒有問題，我有沒有事都可以，因為秦晗這次真的不抱什麽希望了，太累了。

碧泉找不到，太醫又束手無策，秦晗也不是真的脾氣好到炸裂，不然他多少還是不怎麽開心，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的一件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欲藏之人何患無處可躲。

好像從認識開始，我就一直都是被人傷害算計，秦晗也累了，他也不想讓我這樣的過，但是有什麽辦法呢！世事無常，他除了保護我沒有一點辦法，卻總是有疏漏。

“李忠祥若是雅兒不醒，朕便陪她長眠。”秦晗看著我一直都是蒼白的臉色，一瞬間腦子冒出來的想法，有點可怕更多的是事實，畢竟能讓秦晗不淡定的真的不多。

“皇上說笑了，貴儀娘娘福澤深厚，怎麽可能不醒，只是時間問題罷了。”李忠祥被秦晗一番話說的渾身冒冷汗，卻還是端著一如既往的笑說道，他對於秦晗還是一樣的小心。

“但願。”秦晗吻著我的手心，眼裏的深情快要溢出來，對我的態度越發明朗，他在想一些事情，一些或許還可以挽回的事情，可能會讓我開心一點。

在秦晗守了我半個月之後，我總算是醒了，但是這次的病因卻只能也查不清楚，所有的線索到了許檸那裏就斷了，一切都指向了許檸，這個被我救了的白眼狼。

半個月裏，太後依舊像是沒事人一樣吃齋念佛，偶爾會找秦晗說說話，葉眉茜也安生了不少，每天努力營造著她的好母親好皇後的形象，許檸也被許鎮壓制著，安穩不少。

“秦晗，我都醒來兩天了，你也該放我出去走走了吧？”我被秦晗抱在懷裏，從我醒來的那一刻開始，奇怪就一直抱著我，連動作都不換。

“不出去，過兩天再說，你的身子不好，我都嚇壞了。”秦晗態度堅決，卻還是隱隱有點好商量的意思，但是可能性不大，我也不抱什麽希望，畢竟秦晗是有底線的人。

“我知道，但是我悶得慌。”對於秦晗我一直都不太敢放肆，自從林家的事情發生以來，我更願意跟他相敬如賓，就像是葉眉茜一樣，大概是因為我知道了他沒我想象中那麽好吧？

“明天，好不好？”秦晗吻了吻我的額頭商量道，像是對我妥協習慣了，根本不知道拒絕兩個字怎麽寫了，但是正因為如此，我才越發愛他，忘了該怎麽最簡單的交流。

“好，秦晗，你以後不要為了我太緊張，我沒事。”經過這次之後，我突然對生命看淡了，大概是因為我根本沒有主動選擇的可能，只能一直被迫接受，偏偏還要努力爭一爭。

“乖。”秦晗抵著我的臉頰，每個字音都是從牙縫裏擠出來，他的深情我何時能懂，我的感情他什麽時候能明白？好像我們兩個都在互相猜測，玩著玩不起的感情。

慢慢的，我似乎習慣了這樣的日子，秦晗困著我，我搖擺不定的態度惹著秦晗，這樣兩邊都不快樂，卻還是努力裝作開心的樣子，才是最大的悲哀吧！

如果有一天我們分開，我想我大概不會記得你，因為你曾經有你的路走過去，而沒有見到我的痕跡，最後我郁郁寡歡不知所措，你開始對我欲拒還迎，那麽還有什麽好事發生。

“娘娘，您……”桃兒來養心殿接我回去，看到我一點都不開心的樣子，有些不知所措的說道，好像我受了天大的委屈，低迷的情緒一直在搖擺，不知道什麽時候爆發。

“沒事，只是身子還沒有好利索罷了。”我苦笑一聲，拉著桃兒就上轎子回去，如果可以我多希望趕快逃離，這輩子沒有來過這裏，就像是我從來都不存在一樣。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從醒來開始我就心裏悶悶的，像是堵了一團棉花，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掙開，卻被絲絲縷縷拉扯著，同樣得不到救贖，卻每次都在這樣循環往覆著。

“娘娘，心裏難受放寬心，大病初愈都是這樣。”桃兒看出來我心情不好，抱著我像是哄小孩子一樣，難得她不皺眉了，而是溫順的眉眼柔和的像是純良的貓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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