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挽留，是因為留下了又能怎麽樣？她們還是要為難，何必要給她們找麻煩。”我是看得開的很，但是這並不代表是好事，畢竟很多時候我還是習慣眼不見為凈。

“您不試試怎麽知道是為難，萬一她們樂意得很呢？說不準的是不是。”卿卿很固執，不只是不讚同我的話，更是以一個教育的姿態勸我，雖然我不否認她說的是對的。

“明天我去試試。”翻了個身躲開，不管她再怎麽勸我，反正我比她倔，不過也該去找秦晗了，每天這麽多事，今天是雪芙，明天還不知道是誰呢！

“娘娘好好休息，卿卿先告退。”卿卿眼神幽深，點點頭退下，她也慢慢開始給她的未來盤算，我不能評判對錯，只能說各有各的生活方式，沒什麽好說的。

不知道為什麽，反正我睡的很快，就像是被人下了藥的感覺，恨不得睡死在那，但是第二天又起的很快，難得沒有起床氣，也沒有賴床的念頭，真不知道我該懷疑什麽。

“娘娘，聽說您今日要找皇上評理？”知夏看著我，閃亮的眼睛掩飾不住歡歡喜喜的樣子，忙著給我端粥端菜，簡直就是狗腿的樣子，可是讓人討厭不起來。

“你從哪裏聽來的這種話？莫不是卿卿跟你說的？”擡頭看著她這謅媚的樣子，真佩服她還能這麽高興，難道看不出來我很不開心嗎？還是說她根本就是個腦子短路的。

“哈哈，這您就不要管了，反正只要娘娘還要我們就行，桃兒她們去給您做好吃的了，就等您回來就能吃了。”知夏看著我眨著眼睛，似乎在誘惑著我去冒險。

“哦。”一臉無感的說道，拿著一把團扇就走，本來想讓知夏跟著我去的，可是想著要是讓她跟著去，恐怕到時候面對秦晗就該為難了，還不如我一個人去，幹凈利落些。

對我來說跟秦晗越是分的清楚越好，可是慢慢的我卻發現，即便是我想逃，秦晗也會想盡一切辦法往我這湊，然後我被逼出了脾氣，秦晗就開始各種退避三舍。

我永遠是被動的，永遠是被玩弄在股掌之間的那個，有時候我也受夠了，不只是沒有辦法，更是獨自受苦傷心，他不在乎，或者說他在乎但是我不知道。

走在久違的宮道，看著久違的宮殿，手裏的團扇被我轉來轉去，手心都滲出些汗來，不得不說的是，我還真慫，一點點屁事就夠我在這緊張，遇到秦晗還不知道多不知所措呢！

“娘娘萬安，怎麽今日有時間來啊？皇上在裏面呢，您請。”李忠祥大老遠就看見我，連忙撐了一把傘過來，擋住毒辣的日頭，給我慌亂的心一絲藏身之所。

“李公公不必這麽麻煩，我自己去吧。”擋住李忠祥要跟著去的腳步，拿過他手裏的傘就走，萬一等會我跟秦晗吵起來了，誰丟臉都不好，還不如避人耳目呢。

到了書房，看著算起來四五個月沒有見面的秦晗，本以為心裏會有責怪，還會跟他生氣鬧別扭，可是看著他一點都沒有變的臉，還有一如既往淡定的樣子，我遲疑了。

“坐吧。”秦晗給我擺擺手，算是恩賜一般給我指了一個位子，跟他的位子距離不遠不近，還有些尷尬的是個被賞賜的名，一瞬間我的感覺只有，真是搞笑了。

“我來找你是想告訴你，不管你要怎麽對客橪好都隨便，但是別讓桃兒她們離開我，你別對我做絕了。”坐下之後冷冷的說，一點面子都不給秦晗，雖然我這樣很做作。

“既然下旨了，哪有改變主意的道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秦晗頭也不擡的說道，語氣淡淡的像是在談論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還給我一個高冷的頭頂，告訴我他現在跟不開心。

“我不管，反正你出爾反爾的時候也不少，這次守不了承諾也一樣。”兩眼目視前方，一點感情都不帶都說道，完全不管秦晗會不會為難，畢竟這些在我看來都是屁話。

秦晗對我許的承諾不少，可是真的完成的屈指可數，有時候哪怕是真的他做到了，可是各種理由傷害了我之後，才落下一句我為了你。那又何必？

“人不一樣，守諾的程度自然也不一樣。”秦晗放下毛筆，看著我很認真，氣氛也被這一份認真給徹底改變，如果我仔細看了，或許能發現其實秦晗一個字都沒寫。

“是嗎？隨你的便，反正我不放她們走，我倒要看看你怎麽威逼利誘。”說完就要起身，自始至終我都沒有跟他對視一眼，或許是因為我知道，只要看了我就又放不下。

“你今日若是走了，那這件事就沒有商量的餘地，坐下。”秦晗生氣了，還是難得的霸道，對我頤指氣使的樣子太熟悉，讓我一瞬間慫了，腳橡樹灌了鉛一般。

“我走不走還不是一樣，你對我若是有一點點愧疚，也不至於把我逼到這個份上，秦晗，你狠心能不能不對我狠？”把團扇往桌子上一拍，邊上的扇骨碎成渣子，一兩根刺紮在掌心。

“我何必要對你愧疚，對你狠心又如何？”秦晗看著我眼神冰冷，不自覺的就掛起諷刺的笑，似乎在看我做困獸之鬥，出奇的好玩，惹得他這個冷血動物感興趣一般。

“好，我知道了。”起身就走，每一步都走的虎虎生風，頭上還插著秦晗送我的那根簪子，大概是松了幾分，被我一下子給抖掉，我不知道，秦晗更不知道。

“姐姐，好巧啊。”我走的慌忙沒註意，一下子跟剛進門的客橪撞了個滿懷，客橪不但沒有生氣，還緊張的扶起我，確定我沒事了才說道，卻沒有註意到她其實發髻散開了不少。

“哦，這就走了，你沒事吧，怪我太莽撞了。”反扶著她的胳膊，對她我真的是一點惡意都沒有，不是討厭不討厭的問題，是因為我從來沒有把她擺到一個需要討厭的地位。

“姐姐急著走做什麽，不如給妹妹個面子，一起用午膳吧？”客橪著急的拉著我的胳膊，生怕我就這麽輕易走了，又害怕太不禮貌，兩邊糾結之下低著頭不知所措著。

“橪兒，過來，頭發散了也不知道，這麽毛躁。”秦晗語氣親昵，比起剛才對我不冷不淡，現在這簡直就是深情款款，對我不只是打臉，更是無地自容！

“皇上，是橪兒失了規矩，請皇上恕罪。”客橪臉色紅了紅，娉婷遮走到秦晗身邊，兩人相依偎著，看的我眼睛疼，趕緊轉移了目光，不再自找難受。

“我走了，飯就不吃了。”默默地吸吸鼻子，腦子裏自動屏蔽不開心的情緒，走路的架勢更加霸道，卻只是欲蓋彌彰罷了，不知道惹了多少笑話，和多少諷刺。

“皇上，怎麽惹得姐姐這般生氣？是客橪哪裏做的不好嗎？”客橪看著臉色冷峻，半點剛才的溫柔都不在的樣子，心裏雖然落寞卻也習慣了，這樣的逢場作戲，只是給我看的罷了。

客橪不是一個簡單的閨閣女子，雖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但是懂得比一般江湖俠客還要多，這是家庭教育理念的關系，畢竟不是一般人就可以教出客橪這樣渾然天成的美人。

“沒。”秦晗心疼的很，每說一句話後悔的情緒就多一分，但是誰又能說潑出去的水再收回來，偏偏還是這樣互相傷害的事情不少，每時每刻都在上演。

“這是什麽？是姐姐掉的嗎？”客橪眼神一瞟，看到地上閃著點點銀光的簪子，走過去撿起來又拿起桌子上壞掉的團扇，發現秦晗的目光緊緊盯著，才敢放在秦晗面前。

“皇上，客橪告退。”客橪看著秦晗認真的樣子，眼裏不自覺流露出傷心的神色，客橪怎麽可能不傷心，只是對於我這個情敵，她不想爭，就跟我對她的感覺一樣。

秦晗看著團扇還有簪子，明明只是擺在奏折上一伸手的距離，卻被秦晗腦補出來一出又一出生離死別的戲碼，秦晗習慣的方式是控制，卻第一次覺得其實他的做法是錯的。

我這個傷心了之後，最簡單的處理方式就是喝酒，或者說不喝酒，直接找人打一架，哪怕是我吃虧了，我也要打對方到出氣的地步，我知道我這樣的習慣不好。

所以這次我難得選擇了一個溫柔的方法，想辦法逃出去，道菡萏居去喝酒，大不了喝個三天三夜，醉死我算了，卻在收拾好東西準備實施行動的時候，遇到客橪。

一身青色紗衣的客橪，就這麽站在墻下，也不知道是誰告的密，還是說真的就這麽湊巧讓我跟她遇到，反正當我坐在墻頭上跟她四目相對，那感覺真不是一般的尷尬。

“你怎麽來了？有什麽事嗎？怎麽不進來？”一著急我直接跳下來就喊，自然的像是約見一個朋友一般，我也知道我這樣有點丟人，但是總不能再去解釋吧！

“姐姐不要怪妹妹唐突，實在是妹妹不知道該怎麽拜訪姐姐，在這苦惱著呢，誰知道就遇到姐姐了，想著也是緣分，妹妹卻少了規矩。”客橪紅著臉，看著我掛著溫柔的笑。

“這有什麽，你沒事只管來玩，要什麽理由不理由的，我這沒那麽多規矩，不過你以後出門多帶兩個人，你看看這兩個女孩子能幹點什麽？宮裏還是要小心才是。”

拉著客橪就往金華宮裏走，嘴裏不住的嘮叨著，我沒有嫌棄她的惡意，只是現在客橪丹丹身份尷尬，不多帶兩個人好好保護著，遇到挑事的就不好了。

“多謝姐姐教導，是妹妹不願意讓人跟著的，畢竟是來姐姐處，遇不到什麽不測，這兩個丫頭隨著妹妹從江南來，身手信得過。”客橪被我關心她的樣子弄得歡喜，話也多了幾分。

“那就好，你想吃什麽？我給你拿些。”帶著客橪坐下，給她拿了些吃的，可是又覺得不和胃口，轉身就問她，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麽不妥，即便是不妥也沒關系，反正無所謂。

“姐姐不要忙了，坐下跟妹妹說說話就好。”客橪笑的溫暖，眼睛閃著光，單純善良的像個孩子，卻讓我覺得愧疚，好像我分享了她的幸福一樣明明秦晗應該是她的。

“好，你想說什麽？我都陪你說。”坐下來看著她，同樣笑的溫和，卻找不到單純的感覺，稍微一故意擺出面部表情就像是狡黠一下，讓我多少有點不舒服。

“姐姐剛才翻墻是幹什麽？想出去為什麽不走正門？哦，是妹妹多嘴了，姐姐勿怪。”客橪難得像個孩子一樣好奇，說完卻又覺得這樣不好，立馬掩著嘴巴道歉。

“沒事，我不過是想出去玩罷了，害怕給桃兒她們找麻煩，就想著一個人去，卻想不到遇到你了，那便不去了。”很自然的擺擺手，一點都不覺得這樣的做法很不合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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