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的時候，天已經陰沈的想要墜下來一樣，我在暈倒的時候，腦子裏只有秦晗不知道什麽時候跟我說的一句對不起，有些諷刺也有些心傷。

怪我懦弱，在大多數的時候都不會去問一個理由，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問了吧，還晚了，我突然覺得有些搞笑，就像是我被耍的很正當一樣。

在這件事情裏，我確定我沒有傷心，就像我本該遭受的一樣，但是我卻覺得我依舊可憐，所以我在盡力逃避，妄圖能給我一個正大光明的理由。

“珠兒，給我拿酒來。”好不容易才醒來，看著床上的帳子只覺得紮眼，撐起身子坐起來，靠著床頭的背有些疼，可是這會卻顧不上。

我只想，好好喝醉一場，什麽也不管，就當逃避一樣，醉生夢死也好，我不想被這現實警告的滿是慌張，會讓我覺得，活下去很沒意思。

珠兒跪在門口，看著秦晗滿含深情的眼神看著屋裏的我，這兩難的境地裏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難不成要違背一方去給對方做事？顯然這個可以，但是沒辦法實施。

“主子，娘娘要的東西，給嗎？”珠兒心驚膽戰的看著秦晗，眼睛崇拜含了淚水，因為這樣看著真的很累啊！偏偏又不敢眨眼睛。

“給。”秦晗沈吟了半天，收回了戀戀不舍的眼神，給珠兒擺擺手示意退下，一個人轉身看著天深思，手指在欄桿上沿走，觸摸的紋路都是最繁覆的圖案。

珠兒拍著胸口對於離開秦晗這個壓力機感到慶幸，以前他們好幾個在一起，即使跟秦晗正面對上也沒關系，但是現在孤軍奮戰，多多少少有些膽怯。

秦晗在那站了半天，最後只留下一聲嘆息和滿園翠柳，決定好的事情就別輕易改變，因為最後的爛攤子根本不是意料之內的簡單。

後來，我問過秦晗做的最後悔的一件事，他說為什麽當初要反目成仇，哪怕放棄一些別的，能好好維持一個假象也好，可惜已經做過的事情，哪裏還有回頭的可能。

“娘娘，您要的酒。”珠兒小心翼翼的端著酒，站在床邊不知道該不該上前，要是因為今天她一個錯誤的決定，給我造成什麽傷害，那麽秦晗肯定不會放過她。

為什麽主子之間的事情要她這個小嘍啰在這操心，人與人之間的套路能不能少一點，什麽事情挑明了難道不行嗎？說兩句實話就那麽難？

“放在那吧，你先出去。”眼睛看著被子上的紋路，根本沒什麽心思管珠兒什麽樣子，至於說的那是哪，我怎麽知道？

“是，娘娘還是少喝點酒吧，別傷了身體。”珠兒咬著嘴唇，糾結了半天把酒放在桌子上，攪著手指終於在臨出門之前，給我一句勸告的話。

註意身體？我現在覺得我能不尋死覓活都是好的，還要我有理智一點？這要求是不是有點高啊！身上的傷口雖然暈倒了但是卻沒人處理，我只能自己動手了。

珠兒還是很有經驗的，拿來了三壇酒和幾壺果酒，踉蹌著下床，掂量著一壇烈酒直接從背上澆下來，傷口碰到酒給我的大腦傳遞出來一種最簡單的痛感。

“你不用這麽折磨自己吧？系統裏有藥，你去拿就是了，何必要這樣？我也很疼的好不好！”系統突然蹦出來一個聲音，哀怨的對於我這樣自殘的行為很不滿意。

“管你屁事，滾回去。”咬牙切齒的說著狠話，早就忍夠了它莫名其妙鉆出來說話這件事，現在也算是發了一口惡脾氣，雖然霸道但是我願意。

“你這個女人呢，為什麽不知道看開點呢！”系統被逼無奈，還是乖乖的回去，畢竟我的意識強迫它，憑它一個系統能做什麽反抗？

“看開？我不自暴自棄都是好的，還指望我幹什麽？”冷哼的表達我的不屑，也覺得它對我這樣的指望就是癡心妄想，我這人一註都不是理智的人，還能做什麽理智的事。

我承認我習慣沖動，似有似無的還有些恃寵而驕，但是我可以很自信的說，我從來沒有傷害過其他人，這是我的底線也是我唯一的讓步。

“主子啊！娘娘啊！你們兩位敢不敢不要這樣玩珠兒這樣的下人啊！”珠兒看著秦晗給她的密信，上面清楚的列出了我所有的喜好，連同生理期最愛吃的。

我的這些小習慣我都不知道，但是不得不承認的是秦晗說的都對，要是讓我知道，秦晗這差不多兩年的時間，幾乎有三分之二的時間都在觀察我，我是該高興還是悲哀。

原來在最開始，我就被這個老狐貍給盯上了，還把喜好摸得一清二楚，還為了我學了廚藝，把什麽君子遠庖廚全扔了沒影，可是我不知道，只看到了他的不好。

“娘娘，您不要喝酒了，先吃點東西喝藥好不好，到時間吃藥了。”珠兒敲著門，眼睛還不死心的往裏張望，妄想透過門縫看到我在幹什麽。

珠兒最害怕的是，萬一我要是自殺了，那就不是能不能交代的問題了，那就是她什麽時候死的事了，但是顯然珠兒這樣的努力根本沒用。

“好。”搖了搖頭使勁找回一點理智，勉強穩住身形給珠兒開門，看著一臉茫然的珠兒輕輕應了一下，我可不想作踐自個，林家還要靠我呢！

換了我以前，肯定是各種傷心難過不知道該怎麽辦但是我現在想明白了，或許是身上的傷給我提醒，反正不管怎麽樣，我即便是頹廢也要等等，等林家安然無恙了再說。

“娘娘，您沒事吧？奴婢要不要去請禦醫？”珠兒瞳孔放大，看到我渾身濕漉漉的樣子，默默地咽了下口水，心裏猜測著我剛才是不是偷跑出去掉湖裏了？

“我沒事，先讓我沐浴更衣吧。”給珠兒扯了一個笑，故作輕松的樣子擺擺手，側了一下身體讓她進來，坐在梳妝臺前把身上的首飾卸下來。

本來我就不喜歡佩戴首飾，現在取下來快的很，看到這些雍容華貴的各樣飾品，心裏除了煩的要死之外，還真沒什麽別的感情，幹脆一下子收拾起來扔給珠兒。

“你把這些收起來也好，捐了也好，扔了也行，看著辦吧。”小木盒子沒有夾層，就這麽沈甸甸的放到懵逼的珠兒懷裏。

現在對這些東西真的完全沒有感情了，也完全想不到能有什麽用了，只好拿去讓珠兒隨意處置，怪不得生氣的女人最可怕，尤其是我這種裝作沒生氣的。

“是，娘娘。”珠兒看著這一盒子珠寶，實在是沒有勇氣隨意處置，因為這些全都是秦晗送的，還都是各地的貢品裏最好的，連葉眉茜都沒有見過。

要是被她扔了，到最後我後悔的時候，就是珠兒哭都沒地哭的時候。

“娘娘，您就不要忙活了，感覺沐浴吧！”珠兒正發愁應該放置在那，就看到我在那又收拾起來貴重物品，看不順眼都扔到地上，趕緊拉著我坐下說道。

這一會我要是把屋裏什麽東西都給扔了，那珠兒肯定會瘋，因為我要是今天弄了這麽大的動靜，秦晗是要過問的，但是珠兒哪裏有膽子跟秦晗說？

“好。”我抱著膝蓋坐在凳子上，眼睛看東西沒有焦點，只是下意識的在那搖啊搖，長這麽大第一次這麽沒有安全感。

我不知道現在停下來能幹什麽，根本心慌的嚴重呼吸都是困難的，腦子裏亂糟糟的不知所雲，對於珠兒的臉有時候都是發虛的。

我不知道為什麽我這麽容易暈倒，竟然沒人跟我說為什麽，好像我的生死越發不重要了，連個生病的理由都不給我，大概是因為我也不在乎吧！

珠兒給我洗完澡，一轉身之間就沒了影子，我也懶得找她，反正我現在也沒什麽心情管她，窗外的風景越發好，心慌的感覺也輕了些。

“娘娘，奴婢給您做了雞蛋湯，您要不要嘗嘗？”珠兒端著一個碗，獻寶一樣放在我面前，加上一個調皮誘惑的眼神，比起我這半死不活的樣子，真的好看太多。

“好。”默默的端起碗，舀了一勺子雞蛋放在嘴裏，還是熟悉的味道，還是一樣的人，秦晗真以為我傻，吃不出來他做的飯跟其他人的區別，難怪我在他眼裏那麽傻。

“娘娘您吃完藥不如出去走走吧！本來身子就不好，再不活動一下更不行了。”珠兒看我這麽聽話覺得有戲，趕緊添油加醋的說道。

“不了。”我不想出去被人評頭論足，我也不想聽到關於林家任何的負面消息，萬一林家沒事呢，我挺多了那些消息也不過是徒增傷心罷了。

“那好吧。”珠兒心裏淚水都快抑制不住了，秦晗交代下來的任務沒有完成，也不知道以後來怎麽受罰了，這份差事不好做啊！

“你去給我找一些繡活吧，閑的沒事我可以慢慢做。”把碗放下，手還不舍的放開，順著那個沿慢慢走，把這一個小小的圈走了個遍。

我想試試放輕松心態，不管外面發生了什麽，林家的事要林家慢慢處理，我插不上手也沒辦法說，只能說管好自身，不要再給林家添麻煩了。

“好，奴婢這就去。”珠兒松了一口氣，至少我沒有做好要一直這樣頹廢下去的打算，至少秦晗不用那麽擔心我了，她也不用受罰了！

林家的事情好像並不是秦晗最開始計劃的，而是剛開始的一個不知道誰想出來的餿主意，被秦晗偶然看到並加以貫徹，再加上我是他的妃子，這個得天獨厚的條件。

我從來不覺得我會給林家造成什麽不利的事情，因為我對秦晗太自信，對林家的能力太放心，總覺得我這麽恣意妄為最後都能化險為夷，但現在看來，是我天真。

我繡東西的速度越來越快，似乎把全副心思都放在了這上面，偶爾發呆想的也是大哥不知道怎麽樣了，對林家現在的狀況清不清楚。

被禁足在金華宮的日子有些悲涼，沒人能進來，秦晗卻不限制我去哪，但是我也很聽話的沒有出過金華宮的大門，偶爾站在門口看外面的宮道，只覺得心裏發寒。

至始至終我都不敢邁出那一步，前面的路我膽怯，卻從來不知道秦晗就在我的身後，只要我願意面對，他可以陪我一起，可是，我不願意。

我不願意再重蹈覆轍受一次傷，畢竟棱角被磨平，再沒有當初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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