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趴在地上大喘氣的葉眉茜，其他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我這邊已經拍拍手冷冷的看著她，轉身拉著小猴子就走。

“你快點去，別耽誤了，什麽情況記得跟我說一聲。”拍拍小猴子的背叮囑道，看著面前的秦晗目光躲閃。

小猴子看著秦晗，想行禮也沒有辦法，只要彎著腰跑開。

剛走到拐彎處，就看到秦晗背著手站在那，面無表情看著我慌張的樣子，看到小猴子懷裏的楠樺，眼神更是冷的駭人。

“樺兒怎麽了？”秦晗定定的看著我，也不向我走來，遠遠的看著我語氣滿是無奈，伸出一只手朝我招了招手。

“摔了一下，事情有點覆雜，對不起。”沒去抓秦晗的手，自顧自往前走，錯過秦晗留下這一句話。

秦晗，你讓我傷心夠了。

“我陪你去。”秦晗有點失落的收回了手，平靜了一下心情跟在我身後，不遠不近的跟著我，保持著一個不容忽視卻又不打攪的距離。

秦晗什麽意思我不知道，我也沒心思去計較明白。

到了太醫院，發現一間不大的屋子裏都是人，不只有禦醫還有齊玢和李蒙，最重要的是竟然太後還在，這是我成了眾矢之的嗎？

心裏一慌往後退了一步，腰上多了一只手扶著，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秦晗摟在懷裏，就這樣的姿勢跟我進屋了。

“參見太後娘娘，各位娘娘。”在秦晗懷裏虛虛一禮，他摟我的勁太大，搞得我掙脫都不好動，只好這樣有些畸形的行禮。

其實我本來不打算行禮的，要不是因為有太後，我才懶得應付這些呢！

“起身吧，楠樺怎麽回事？聽人說跟你有關系。”太後撚著佛珠，嘴裏不住的念叨著，伸手拉我過去，渾濁的眼睛看著我。

“回太後娘娘，楠樺跟妾身在禦花園掛匾額，一個沒註意不知怎的就傷了。”我伏在太後身上，聲音疲憊低沈的說。

“怎麽看不住她呢！一個孩子罷了。”太後無奈的看著我，有點責怪我的意思，卻沒有直說。這樣失望的眼神讓我無地自容。

“皇後娘娘在跟妾身說話，幾個太監在掛牌匾，楠樺也不知道怎麽弄得，就摔了一下。”委屈的看著太後，抿著嘴巴不知道怎麽解釋。

我要是說葉眉茜找我麻煩，我跟葉眉茜打起來了，那太後顧著面子還真不一定向著我，況且現在我還是害了她孫女的人。

“唉，楠樺沒事就好。”太後嘆著氣，搖著頭想責怪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糾結了一下還是沒說出口，又轉眼看著秦晗，失望至極。

伏在太後身邊也不知道該怎麽辦，秦晗卻一個箭步過來，把我扶起來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算是把我從一個困境裏換到了另一個尷尬裏。

“秦晗，楠樺會沒事的吧。”緊張的看著齊玢哭哭啼啼的趴在床邊，床上那個小小的身影是楠樺，那個本來應該活蹦亂跳的孩子。

“沒事，小孩子摔一下，能有什麽大事。”秦晗裝作不在意的樣子，抱了我一下給我一個安定的笑，但是他比我還擔心。

“皇上，妾身不依，一定要懲治林貴儀，這個賤人，竟然害我的孩子！”齊玢怨恨的看著我，滿臉淚水狼狽的跑到我面前，抓著我的臉怒吼著。

“好了，你這樣子成何體統？一會樺兒醒了看到你這樣子合適嗎？要是真要責怪，朕才是罪魁禍首。”秦晗一只手把齊玢扶起來，認真的看著他。

“皇上不要動氣，齊貴嬪也是擔心孩子。”蒙妃發揮著賢妻良母的角色，走到秦晗身邊又是捶肩又是勸解的話。

“朕不需要你來勸。”秦晗不解風情的瞪了李蒙一眼，對於美女的示好秦晗接受的自然，拒絕的也不拖泥帶水。

“參見太後娘娘，皇上。”葉眉茜進來行了一個端端正正的禮，身上的衣服已經換了一套，看我的眼神滿是怨恨。

但是根本沒人理她……一時之間，屋裏的氣氛一下子冷到了極點，秦晗拒絕了李蒙的示好，卻一直摟著我不撒手，眼睛看著楠樺的方向失神。

“稟太後娘娘、皇上，楠樺公主沒什麽大礙，只是摔的這一下不輕，需要好好靜養一段時間，明日便能醒。”董禦醫拱手行禮，一番話解脫了我。

楠樺，幸好你沒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太後阿彌陀佛了半晌，松了一口氣走到床邊看了看楠樺，轉著佛珠念叨著。

屋裏一半的人松了一口氣，一半的人提了一口氣，什麽事都是有人歡喜有人憂，可憐的是楠樺竟然是這場利益的算計裏的一個砝碼。

“乖，沒事了。”等到人都走的差不多了，秦晗才輕輕拍著我的肩膀，喚回我的思緒，聲音輕輕的害怕力氣大一點就把我拍碎了一樣。

“嗯。”哽咽的點頭，從說楠樺沒事的時候我就在糾結，到底要不要去看看楠樺，萬一楠樺生我的氣怎麽辦？

“去看看樺兒吧。”秦晗拍著我的肩膀，讓我依靠在他的懷裏慢慢的往床邊走，每走一步都讓我心裏堵的慌。

我真的害怕，害怕楠樺會怪我，心裏對楠樺滿滿的愧疚。

“楠樺，我給你做紅燒肉好不好，醒醒好不好，不然涼了不好吃了。”說著說著眼裏都含了淚，看著楠樺被包紮的跟個木乃伊一樣的臉，連碰都不敢碰她。

“乖，別難受了，樺兒不是沒事了嗎？”秦晗扶著我就要起來，看我抓著楠樺的衣角又不敢硬拉，只好輕輕掰開。

“我留下來照顧楠樺，你先走吧。”松開秦晗的手，看著楠樺不轉目光，對於秦晗這種變相示好，我何止是無視，更是完全不予搭理。

“賤人，你不能照顧楠樺，你給本宮滾，為什麽躺著的不是你啊！”齊玢收拾妥當之後被人扶進來，正好聽到我跟秦晗的對話，反應又激烈起來。

“對不起。”雖然我不待見齊玢，但這的確是我的錯，對於齊玢這難聽的話我能忍就忍，不能忍我也強忍。

“對不起有什麽用，你能替楠樺嗎？你給本宮滾。”齊玢拉著我的手就往後帶，一點形象都不顧，秦晗也被撞開，看著我被齊玢帶的趔趄。

果然母愛使人超神。

“住手，你冷靜一點好不好。”秦晗拉過齊玢的腰，費了不小的勁才壓制住齊玢的動作，把我從她手裏解救出來，雖然怒不可遏卻盡量保持溫柔的使齊玢冷靜。

楠樺是齊玢的命根子，楠樺現在被我害成這樣，她沒直接要我的命都是好的了，打我兩下又有什麽關系。

“對不起，我會好好照顧楠樺的，你相信我。”身體顫抖著努力爆出清醒的意識，不敢看齊玢的樣子，我怕更內疚。

當我知道我並沒有懷孕的時候，好像也是這樣，像是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心都是空的。

“乖，讓她照顧樺兒吧，就當做是贖罪了。”秦晗抱著齊玢，溫柔的安撫著她，給我使了個眼神讓我長點眼色，先離開一會。

冷漠的看著秦晗，原來我不是他唯一這樣對待的人，他對任何人都可以這樣，我不只是其中一個，甚至可以說我連其中一個都算不上。

轉身出去，仰頭看著天，風吹的有點涼，月色也變得浩瀚模糊，眼淚不知道什麽時候流出來，又不知道什麽時候風幹，直到臉有點生疼，才反應過來。

“沒事了。”秦晗出現在我身後，給我披上了一個披風，攬過我的腰靠在他的肩膀上，陪我眺望遠方，滿眼迷惘。

“秦晗，是不是什麽事情都要怪我一下，才算是圓滿？”擡頭看著秦晗難得的認真，心無旁騖的等著一個答案。

秦晗，你可知道，這個答案決定了什麽。

“為什麽這麽問？樺兒的事情只是個意外，齊玢也只是擔心罷了。”秦晗眼神閃躲，不願意跟我對視，尋了一個模棱兩可的話堵我。

“我說的不只是這件事，還有好多，我問的是所有事。”固執的拉著秦晗，逼著他要給我一個準確的答案。

“別亂想，沒事。”秦晗強勢霸道的拉著我入懷，他專權慣了，猛的被人質疑有不安也是正常，他不想，不想事情不受控制。

“秦晗，你能不能不要這樣，別再你想的如何，你以為的如何，讓我在那胡思亂想，然後你再來否定一遍，有意思嗎？”

聲嘶力竭的沖秦晗喊，眼眶的淚又不受控制，一點點的融進地面，暈開一片水痕。

秦晗慢慢垂下了眼睛，長長的睫毛蓋住眼睛，我以為他在想，我說的有沒有道理，但是下一秒，秦晗就給我開始不正經，耍流氓。

“雅兒，我想的，肯定是不會害你。”秦晗極其認真的看著我，把心裏的半句話深埋，但是你的家人，就不在我的保證之中了。

說完我無感，扭頭就想走，可卻被秦晗拉到懷裏，鼻尖縈繞著，是他的纏綿繾倦。秦晗，你說你不會害我，我不信。

“夠了。”推開秦晗用力抹著嘴巴，說好了的狠心，在他面前根本沒什麽抵抗力，我什麽時候這麽沒出息了？

一扭頭，看到齊玢站在身後，她臉上是絕望，是無感，沒有一丁點的人氣，像是丟了靈魂的傀儡一樣。

“皇上，齊玢明白了。”齊玢跪下磕了一個極其鄭重的頭，眼淚也一下子奪眶而出，這個悲催的女人，今天一天都經歷了什麽？

“嗯。”秦晗閉上眼睛，也是疲憊的很，努力保持著冷靜，對著齊玢一點頭，轉身也走了，幹脆利落沒有猶豫，最怕這樣的秦晗。

秦晗跟齊玢之間有什麽我不在乎了，不只是因為心灰意冷了，更是因為我即便是在乎了，除了徒增煩惱之外，還有什麽？秦晗，你給我太多無奈和不愉快了。

“楠樺由你照顧吧，要好好照顧她，大人之間的事，跟孩子無關。”齊玢像是一瞬間虛弱了好多，踉踉蹌蹌的站起來，扶著墻壁一點點的走開。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明知道齊玢聽不到，卻還是輕輕的回一句，摸上肚子，感慨著我知道的事情，別人卻不知道。

“桃兒，你出來吧，幫著把楠樺接回金華宮。”鎮定一點情緒，對著四周寂靜的夜空喊到，從暮色深沈的地方，走出來一個倩影。

桃兒，我知道你的使命，但是我要不要跟你一起遵從，是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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