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這麽站了一會，秦晗才過來，看起來像是糾結了許久，才下定決心過來，隔湖相望，已是心路轉圜，再不知心思幾許，九曲心海，我抓不住答案。

“怎麽了？一點儀態都沒有。”秦晗看著我們兩個人戴著面紗對峙著，高月在一旁幸災樂禍，其他的宮女太監都是各為其主。

“沒事，一點小事罷了。”我看了一眼秦晗和許檸，最後一低頭行禮道。面子還是要給的，不然挑白了之後就是一點餘地都沒有了。

“小事就足以讓你們這樣？連一點規矩都沒有。”秦晗語氣淡淡的，臉上沒什麽表情，眼睛有意無意的落在我身上。

“妾身知錯，只是與妹妹意見有些分歧罷了。”許檸端著正兒八經的禮，看著秦晗甜笑著，落落大方的頗有幾分母儀天下的味道。

“檸妃娘娘和貴儀娘娘之間有點小吵小鬧很正常，這才是真姐妹呢，您說是不是？”高月搶了許檸的臺詞，兩眼癡癡的看著秦晗，期盼著。

“嗯。”秦晗斜了斜眼睛，給高月一個打量的眼神，然後就又恢覆剛才的平靜，坐在凳子上連個眼神都沒有給我們。

這樣的情形還真尷尬。

“皇上不如去妾身那裏坐坐吧，妾身新做了幾樣小點心，請皇上嘗嘗。”高月眼睛一直跟著秦晗轉，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問道。

“朕不餓。”秦晗冷冰冰的，這下子更是連個眼神都沒給她，倒是碰了高月一鼻子灰，搞得許檸幸災樂禍了起來。

“皇上去妾身那吧，妾身哥哥前兩日剛送來了幾樣時新果子，皇上去嘗嘗鮮嘛。”許檸得意的把高月擠開，站在秦晗身邊像是炫耀一樣。

“朕不餓。”秦晗一點面子都沒有給許檸，反而拿剛才堵高月的那一套唬許檸，這樣的得意要不要都一樣，要了還只是更丟人而已。

“那不如妾身陪皇上……”許檸不死心，還想再說些什麽，卻被秦晗一個眼神掃過去，嚇得她住了嘴，眼神看起來有些不知所措。

高月嘲笑的對著許檸笑了一下，雖然她高月也丟臉了，但是明顯在這同樣的情況下，還是地位高的比較吃虧吧？

“妾身告退。”許檸被秦晗的冷漠給打消了繼續呆下去的念頭，使了個眼神給她身邊的宮女，直接架著高月就走。

許檸不是好惹的，高月這下子也不會好受了，但是她們一走亭子裏就只剩下我和秦晗了，還真尷尬，剛才還有點擁擠的亭子這一下子寬敞了不少。

“妾身也先行告退。”這宮裏不同於我的金華宮，該有的禮數還瘦不能少，端端正正的行了一個禮，扶著桃兒就要走。

剛才許檸跟我說的話我心心理多少都有點介意，現在我也只想跟林家聯系，問問到底怎麽回事，林家真的被我拖累了？

“你走幹什麽？你明知道我過來只是看你。”剛走到秦晗面前，就被他一把拉到懷裏，桃兒也被秦晗一個眼神給嚇到了亭子外面。

“我怎麽知道，我又不是神仙，不是什麽事都知道！”氣鼓鼓的跟秦晗說，我也只能說現在的我是有點作死，但是，我竟然樂此不疲……

“乖，身體好了嗎？看來能跟許檸吵架肯定是好了。”秦晗看我這樣子也不惱，只管繼續打量著我的眉眼，看的我心裏發慌。

“昨兒剛看完我，怎麽現在還看？你是看不夠嗎？”人性的把秦晗的臉別到另一邊，不管怎麽樣都不讓他看我，但是這貨是誰，厚臉皮的秦晗啊！

“這輩子都看不夠。”秦晗心情很好的吻著我，蜻蜓點水而已，還被面紗擋著，秦晗雖意猶未盡，卻也為我的名聲考慮。

“就你會說，快些放開我，我要回去了。”被秦晗吻得臉紅，推開他就要下來，卻被他摟的更緊，給我的感覺就是，他現在很認真。

“你就沒什麽要問我的？”秦晗抱我太緊，勒的我都有點喘不過氣來，感覺出奇的認真。卻連我的臉都不敢看。

“有，但是我知道你不可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秦晗的性子我還是知道十之八九的，即使我現在問了，他該不說還是不會說。

我也想逼他，但是怎麽可能逼得到。

“你不問怎麽知道不會滿意？”秦晗放開我，讓我坐到他對面，中間擺著兩個杯子做界限，像是一場最公平的談判。

“那我問你，我爹險些被革，可是真的？”掂量了一下發現還是這樣的問法就保險，他不管生不生氣，反正我順著他話的意思問了。

“是，你醒來的後一天，我怕你激動，就命人守著不準外界給你消息。”秦晗沒有一點點猶豫，不但回答了還舉一反三了。

“為什麽要這樣？我爹又沒有做錯什麽事？憑什麽這麽冤枉他？”聽到秦晗承認，我感覺我的小宇宙一下子不淡定了。

看秦晗的眼神也有點冷，這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失望的樣子。

“大多都是後妃娘家，還是新仇舊怨放在一起算了吧。”秦晗倒了一杯茶，看著湖上的風景如癡如迷，似乎這一片湖水很美私的。

“為什麽要算在一起？我哪裏伸的到手前庭？”被秦晗這一句話徹底搞蒙了，怎麽莫名其妙的就給林家找了這麽大一個麻煩？

“前庭看不慣你爹位高權重，後宮看不慣你恩寵不斷，這都是讓他們下手的理由。”秦晗不知道從哪弄出來一盤瓜子，放在桌子上跟我嗑了起來。

這秦晗越來越接地氣，我都不知餓該怎麽說了，像極了村口老大爺。

“那你怎麽不攔著，就這麽任由他們陷害我爹？”雖然這話沒錯，但是好歹我也是跟這裏的權利主宰聯系到了一起，為什麽不幫呢，對不對。

“朕怎麽攔？明擺著偏頗林家嗎？”秦晗嘆了一口氣，也是很無奈的樣子，畢竟他越掌握的越多，越要考慮很多。

“那結果怎麽樣了？林家沒事吧？”秦晗這話也不錯，我也懶得再等一天回信了，問秦晗也一樣嘛！當然，這是在他說時候的前提下。

“沒事了，林家解決這些事還是綽綽有餘的？就這麽沒信心？”秦晗好笑的看著我，似乎覺得我低估林家是一個很蠢的行為。

“不是沒有信心，只是關系著林家，我緊張嘛！”無奈的跟秦晗解釋著，不是我小心眼，而是我不敢想秦晗和林家鬧掰了，然後呢？我怎麽辦？

“你何時能對我也如此緊張就好了。”秦晗眼神幽怨，看著我滿懷盼切。聽起來很有怨婦的感覺，難道對我還有什麽不滿嗎？

“你這麽厲害，何須我擔心。”摟上秦晗的脖子，撒嬌一樣頭蹭蹭他的脖子，笑的是星光燦爛，但其實我心裏沒底。

“嘴甜，改日你若是想回去了，告訴我一聲，咱們回去林家看看。”秦晗噗嗤笑了一下，大概是沒覺得我這麽聽話吧。

“你說真的？好啊，後天咱們就回去，好不好。”聽到秦晗這麽說我也一下子來了興致，回家是我盼了多久了，現在終於可以回去了。

“好，曉得你歸心似箭，不留戀皇宮和我。”秦晗裝成一臉哀怨的樣子，看著我有點失落的感覺，但是我知道，他沒生氣。

“你這話就說錯了，你是我的丈夫，我怎麽可能不留戀。”得意的看著秦晗，點點他的鼻尖，這樣酸的話他也說的出口，我也是佩服他。

秦晗又拿那深情的眼神看著我，嘴角慢慢綻放出一朵魅惑的笑，我看的出神，卻被一縷風吹開了頭發，迷了眼睛。

我從不知道秦晗臉皮厚成這樣，從亭子一路抱我回了金華宮，我怕別人看見，他卻偏要挑人多的地方走，雖帶著些故意的成分，但卻叫我心花怒放。

“你何時成了這樣的人，這麽臭不要臉。”我低笑看著秦晗說道。這樣的秦晗還真讓我不適應，他的每一點好都讓我不知所措。

“不是也只對你不要臉嗎？”秦晗抱著我坐到床上淺笑低吟，摟著我活泛的很。第一次見他這麽高興，這麽簡單。

“今天高興，我想喝酒了。”勾了一下秦晗的下巴，給他引誘的感覺，好久沒機會喝酒了，今天正好是個機會。

“我去拿酒。”秦晗抱著我上了房頂，然後又一轉身沒了影子，我晃著腿在房頂上，月朗星稀的，沒有秋日的蕭索。

秦晗拿著酒在皇宮穿梭，最後穩穩的落在金華宮的房頂上，他知道，有一個人在等他，可不敢遲到。

“百年女兒紅，算作咱倆的交杯酒了。”秦晗倒了滿滿的兩杯酒，一杯給我一杯他拿在手裏，抓著我的胳膊饒了上來。

“好。”眼裏泛起了淚光，這樣也太如夢似幻了些，盼了好久的浪漫，今天也算是被他一次性滿足了。

“你今日怎麽對我這樣好？我不聽甜言蜜語了，你只管說實話。”歪在秦晗的肩上，一杯酒還不足以讓我喝醉，但是我想軟弱一次，因為我害怕答案讓我失望。

“我何時甜言蜜語哄過你？我說的向來都是實話啊。”秦晗僵硬了一下身子，又灌了一杯酒說道。手撫上我的臉，有些傷感。

“說實話，我知道你騙我的不少，我都裝傻，但是你這個要說實話。”抓住秦晗的手，即使我沒有喝醉現在也開始撒潑了。

“覺得欠你的。”秦晗把杯子放下，直接拿著壇子就開始喝，說的話都帶著酒氣，這一句欠我的，算是把我僅有的希望擊潰。

“不必這樣覺得，你不欠我。”心裏不舒服，喝酒也猛了不少，不一會就醉醺醺的，眼前多了一層霧氣，強忍著不要落下。

我和秦晗還真是一波三折明明好好的就喝一場酒就可以了，非要我挑起火來，兩人也算是不歡而散吧，算我作死。

“小雅，是我對不起你，你怪我也算是我活該。”秦晗呢喃著，樣子也染了幾分醉意，看著我的樣子滿懷愧疚。

秦晗盤算了許多，算透了所有的後果，甚至於說連最壞的打算都算好了，狠心不管角色本身的情感，最後還是落得傷心傷情。

“主子，奴婢抱娘娘下來吧。”一個隱匿在暗處的女孩出來，飛身上了屋頂，抱起粘在秦晗身上的我說道。

“滾，誰讓你碰她的？”秦晗一個酒杯打到那女孩身上，一把攔過我，讓我重新回到熟悉的懷抱裏，那女孩跪下，一臉的驚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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