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晗的身體一直不見好，與世隔絕的生活也繼續進行，有的時候我也厭煩，想要出去，但是看到小乖搖著尾巴臥在門口，秦晗伏案疾書，就好像我本來就屬於這裏，不應該離去。

在這表面上只有我們兩人的養心殿其實也有好多隱藏在暗處的人，不管因為什麽，反正沒有正大光明打攪我們兩個的生活，雖然我並不喜歡這樣被監視的感覺。

“秦晗，你想吃什麽？要不要熬一鍋雞湯啊！”抱著小乖進屋，看到秦晗永遠忙不完似的在看奏折，也不怕打攪他，自顧自的坐在他旁邊。

經過我不懈的努力，秦晗終於還是選擇了白天忙，晚上早點睡，第二天早點起，為的就是作息跟我一致，我能說什麽，還不是巴不得這樣嗎？

“你怎麽來了？咳咳，你想吃什麽做什麽吧。”秦晗見我進來慌忙的把奏折收起來，低聲咳嗽了一下掩飾他的尷尬。

“你怎麽了？”秦晗以前根本不會這樣，今天還真奇怪，像是藏著什麽東西不讓人看，想著就要上前要看看他怎麽了。

“我沒事，走去做飯吧。”還不等我走到他身邊，秦晗就迎了上來，摟著我就要往外走，小乖在我懷裏一直汪汪叫個不停。

“你怎麽了？怎麽這麽奇怪？”無奈的跟著秦晗去廚房，小聲嘀咕一聲，但是也沒有深究，畢竟廚房對我的吸引還是很大的。

天氣漸漸轉涼，冬天又要到了，每天我除了做飯之外都窩在床上，秦晗的藥也不用我去煎了，李忠祥每天都按時送來，日子越愜意，越害怕失去。

秦晗好像有什麽事情瞞著我，每天都關著門在屋裏忙活，偶爾我進去他就慌張的很，即使跟我在一起，還是經常發呆。

“你到底怎麽了？”實在是憋不住了，秦晗這樣給我弄得很不舒服啊！好像是我在他面前很多餘一樣，更重要的是，我怕秦晗瞞著我的事情很嚴重。

“小雅，我跟你說件事好不好。”秦晗低垂著眼簾，手不自覺的握住一個杯子，很糾結的樣子，但是我知道，他下定了決心，根本沒有我不聽的理由。

“什麽事？”這樣的氣氛搞得我都要緊張了，抓了一把瓜子磕了起來，不管他說什麽事，反正我都要平靜，對，要淡定。

“我的身體好多了，你時不時該回去了。”第一次，秦晗說話猶豫，說了一半甚至想收回，但是想起那份奏折，還是狠了下來心。

現在不狠心，最後會傷的更深，越是不舍的，最後越傷心。

“啊？為什麽啊？給個理由吧。”不敢看秦晗，仍舊低頭磕著瓜子，狀似無意，不敢表露我的不願意。

我承認我習慣了，我承認我不想走。

“不合禮法。”秦晗抿了一口茶，坐立不安的直接走了，準備好的話太傷人，他不敢說，不敢什麽都說明白，這麽裝傻挺好。

“是嗎？好啊，我走。”把瓜子往桌子上一扔，聲音越發顫抖，裙子還是皺著，雖然秦晗沒聽到，沒看到我的慌張。

不合禮法？那為什麽早不說，現在身子養好了就不需要我了？我是欠他的還是怎麽了？就該讓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嗎？

說好的下定決心怎麽都不走，還是抵不過他的一句走。

收拾東西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我在這養心殿根本沒什麽好收拾的，什麽都是秦晗的，原本我的好像只有小乖，還是秦晗替我弄來的，管他呢，給我就是我的了。

“小乖，跟娘走好不好，你爹不要咱們了。”嬉笑著抱著小乖就走，一身雪白的毛窩在我素色的衣衫裏，倒也是蕭條。

我還真可憐，一個月的時間，什麽都沒有留下，只有這麽一只狗，還從來都不是我的。

養心殿不大，但是每走一步都讓我鼻尖泛酸，秦晗跟我之間從來都橫亙這些什麽，即使我想的很好，現實終究不是我的盼望。

第二次，我大搖大擺的進來這裏，然後悄無聲息，甚至於狼狽的離開，還真是屢教不改沒心沒肺，明明可以灑脫的什麽都不管，偏偏還是傻。

“他有苦衷，你還要繼續賺經驗。”系統換了我的聲音，輕輕的回蕩在我的耳邊，我想相信，但是後一句卻讓我覺得諷刺。

“小乖，跟這裏再見。”抓著小乖的爪子向養心殿晃了晃，一切都結束我，一切都是我不知好歹罷了，誰也不怪。

秦晗站在房間裏，看著那張同床共枕一個月的床，被子疊的整齊，上面似乎還有我在嘟囔著不滿的疊被子的身影，卻像是泡沫，慢慢升空，破掉。

轉身拿起桌子上的奏折，好幾次想給我看，卻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那件事，慢慢拖著都變成了不能說的，也給兩人之間的隔閡弄得更大。

“雅兒，別怪我。”不知道第幾次秦晗說這句話，說是不怪可是誰能保證真的不怪？本來好好說明白及時收手就可以了，現在倒成了麻煩。

抱著小乖回到金華宮，每個人看我的樣子都像是無奈，心直口快的小猴子幹脆嘆著氣，搖著腦袋看我感覺一臉的不爭氣。

“怎麽了？你們看我都是什麽眼神啊？”抱著小乖走到他們面前，每個人看著我都是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娘娘啊，您怎麽就回來了呢！唉！”小猴子沈不住氣，拿著掃帚掃來掃去，煩躁的跑到我面前說道。

“我不能回來嗎？你們看，這是我撿來的狗，叫小乖哦，可愛吧。”把懷裏的小乖露出來，獻寶一樣的給她們看。

他們嫌棄我回來的早，我還不想這麽早回來呢！可是人家攆了還不走那豈不是很丟人嗎？我還要死皮賴臉賴在那嗎？

“桃兒呢？”當初讓我去找秦晗的就是她，怎麽我回來了沒看到她？難道又回到秦晗那裏去了？不是說只要我還要她就不會走嗎？

“桃兒姐姐去內務府拿幾匹布，說要給您再做幾件冬衣。”知夏抱著桃兒乖乖巧巧的說道，滿眼都是小乖的身影，還真是討喜的樣子。

“不是啊，娘娘，您怎麽不知道多住幾天呢，還不容易有這麽好一個機會，您啊！”知夏看我沒有要抓住重點的意思，接著剛才的話無奈的說道。

“咦，娘娘，這不是金才人的狗白雪嗎？”珠兒一臉的驚奇，跑過來看著知夏懷裏的小乖說道。看來金俏把小乖鬧得還真是風聲不小。

“嗯，是她的，現在是我的了。”扭頭進了屋裏，一個月沒回來了猛的一回來還真不習慣，不知道有哪裏變了沒有。

其實我只是想一個人靜靜。漸漸的什麽都習慣，猛的改變都是心疼我的脆弱。

回到金華宮的三天之後，原本還躁動不安的知春她們完全跟變了一個人一樣，每天各司其職連半個秦晗的名字都沒有提過。

雖然我好奇，但是要說主動去問還是不可能的，因為我現在是以一個傷心人的樣子來生活，但是我並不知道要做給誰看。

“娘娘，您喜歡這樣的嗎？”桃兒歡歡喜喜的拿著一張圖紙進來，在我面前筆畫著，對於我冷漠的樣子完全沒有在意。

“嗯，可以。”對於桃兒我還是恨不起來，而且不覺得她對我算是背叛了，更像是本該履行的職責一樣，我對她，開始隨意。

“那奴婢就按這個給您做兩件冬衣。”桃兒拿著圖紙就要走，雖然很自然但是卻讓我覺得她更像是落荒而逃。

“桃兒，你先別走，我問你一件事。”即使攔著她，反正在她面前丟人也不是第一次了，何必要再端著架子呢！

“娘娘請說，奴婢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桃兒用力抓著圖紙，眼睛不敢跟我對視，低著頭恨不得鉆到地上。

“這兩天宮裏有什麽事嗎？為什麽都這麽不正常。”擡頭仰望天空，裝成憂傷的樣子，其實我看的很開，根本不在意了，這也是我犯傻的原因。

“沒有啊，娘娘還有什麽事情要問嗎？”桃兒手心冒著冷汗，抓著圖紙不知道該怎麽辦，眼睛四處轉悠，不敢擡頭。

“真的嗎？我怎麽看宮裏的人都這麽不對勁啊？”雖然我不出去，但是金華宮裏的人我還是知道的，沒一個正常的。

每個人見了我都跟桃兒現在這樣一樣，坐立不安眼神飄忽，極力躲閃著害怕跟我說話，是我哪裏不對還是變醜了，把她們一個個嚇成這樣。

“是皇上……極其寵幸許良媛，已經晉升了位份了。”桃兒沈默了好久終於吞吞吐吐的說道，說完直接跪了下來。

“什麽許良媛？我怎麽不記得有這麽一個人？”把玩著手邊的一片落葉，眼神沒給她一個，因為我真的想不起來許良媛是誰。

“就是許鎮將軍的胞妹，曾經還和娘娘您有過過節。”桃兒跪在地上肩膀顫抖著，圖紙扔在地上皺巴巴的。

“是嗎？因為什麽皇上要平白無故升她的位份？”對於這些問題完全沒有要避諱的意思，雖然我知道桃兒知道了那秦晗也一定會知道，但是我就是不想跟她打太極。

“許將軍大敗蠻夷，皇上作為賞賜，特意升了許良媛的位份。”桃兒慢慢直起身子，看著我的臉色小心謹慎。

宮裏升位份不容易，許檸也算是將門之後，這次也是運氣好才這麽容易就直接位列四妃，比起我這個所謂的丞相府大小姐，不知道要好多少。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打了個哈欠揉揉眼睛，揮揮手讓桃兒先回去，趴在桌子上思緒飄遠。

好像我記得有誰跟我說過，這宮裏本來就是新舊交疊，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總有高興與失落的時候。

“唉，還真諷刺。”系統又適時的出來搞事情，平仄不分像是剛學會說話的孩子，冷嘲熱諷像是不會說話一樣。

“是啊，還真可憐，而且還真累。”冷冷的說了一句，還真困，難不成我被傳染了不成？還是說被秦晗傷心了，連身體都不好了。

“記得，不管怎麽樣，要想回去，必須要攢經驗。”聲音又換成電音，刺刺拉拉的有些刺耳，但是卻又慢慢的消失。

“下次別這樣突然出現了，我要是睡著了敢把我吵醒你就完蛋了。”呢喃著聲音慢慢變小，還真的困了啊！

經驗？看來我的心情不管怎麽樣，都是要為了一個並不單純的目標而努力，我要回去，不可能一直在乎感情，即便是我可能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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