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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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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相信我,這是最直接最有效的的方法。”風棲子信心滿滿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若是骨血相溶再不管用,你就去把我那草屋給拆了。”

那草屋本就搖搖欲墜,還用得著拆嗎?雖說向雎心底有些小腹誹,但她還是選擇相信風棲子,萬一真的管用了,那公子就再也不用受苦痛折磨了。

向雎低頭瞅了瞅自己的手腕,面上忽有些為難,“那,那怎麽給公子喝我的血?公子肯定不會喝的。”

“你傻啊?怎麽能給公子直接喝呢?”風棲子戳了戳向雎的腦門,比劃著各種動作一本正經道,“得配成丸藥!”

“誒?配成丸藥?那豈不是要到醫館去?”向雎一想起醫館,本是糾結的小臉上隱隱現出了一絲笑容,“正好竹青哥哥剛在荊地接手醫館,我們可以請他幫忙。”

“竹青哥哥,那是誰?”風棲子沒想到向雎在荊地還有認識的人,別扭的撇了撇嘴,“那個竹青哥哥,公子知道嗎?”

向雎也不理睬風棲子的自言自語,只對著身後五步有餘的小蠻招了招手,“小蠻,你應該知道公子新開張的醫館,帶我去罷。”

小蠻其實很不想向雎張著小手那麽召喚他,看起來特別像管家老曹在召喚看門狗,但念於主子就愛這麽幹,他也就忍了。

三人一路穿街過巷,走了約莫兩個時辰後,小蠻在滿是茶館酒肆的街巷前停了下來。向雎緊了緊身上的披風,仰頭張望著不遠處的那塊黑木匾牌,心下無來由的一陣溫暖,唇角也在不經意間微微翹了起來,“原來還叫安濟醫館。”

“什麽是還叫安濟醫館?”風棲子對向雎的自言自語摸不著頭腦,便用胳膊肘拐了拐小蠻,悄聲問道,“這個竹青,你家公子知道嗎?”

“你又想幹什麽?”一路上從不回話的小蠻忽然張了嘴,一臉警戒。

“大叔,你這什麽態度?”暴跳起的風棲子甩著亂糟糟的頭發跨前一步擋在了小蠻身前,咬牙憤憤道,“你看你,本來人長得就黑,再黑著一張臉,真不知道說你什麽好了!”

大叔?小蠻抽動著嘴角,龐大的身軀顫了又顫。

風棲子瞇眸瞧著小蠻那微動的胡茬子,忽然探手從腰間掏出一小刀,踮腳在男人面前晃了晃,挑著下巴賊兮兮道:“整日介的看著這絡腮胡子真是鬧心,我幫你剃了罷。”

向雎瞥了一眼身後的兩人,無奈搖了搖頭,然後自己一人進了醫館。

風棲子瞅著小蠻沒有反應的空擋,一手抓著他衣領一手握著小刀就揮了上去,再也忍不下去的小蠻一瞬間就抓住了她那亂揮的手腕,厲聲喝道:“胡鬧!”

“哎!哎!哎!疼!疼!我疼!……”風棲子邊嚎叫邊一手拍打著小蠻的胸膛,眼眶裏驀地滾出大顆大顆的淚珠,“好疼啊!你松手!”

小蠻忘記了自己曾是征戰沙場的大將軍,他這用力一握都能把一個成年男子的手腕給握碎了,何況在他眼前的還是一個弱女子。

望著面前吱哇亂叫的風棲子,小蠻忙慌的松了大手,雙唇翕合著也不知說什麽好,當他垂眸細看那纖細的手腕時,果然被捏上了道道紅印子。

向來放蕩不羈的風棲子第一次抹著鼻子哭了起來,“跟你鬧著玩,你怎麽當真了?你怎麽這麽不識好歹……”

惹得女子哭,小蠻也是第一次,頭皮禁不住發麻起來。

“風姐姐,你這是怎麽了?”向雎聞聲急急奔出了醫館,可她還未到兩人身前就聽風棲子抽噎得更大了聲,“被狗咬了!”

誒?這是怎麽了?向雎還沒反應過來,風棲子已將眼淚鼻涕盡數抹在了小蠻身上,然後扭頭拽著向雎就進了醫館。

藥童在給風棲子抹去血化瘀的藥時,向雎瞅了瞅守在門外背著大刀的小蠻,又瞅了瞅眼眶紅紅的風棲子,便往前探著身子緊壓聲音道:“風姐姐,小蠻欺負你了嗎?”

風棲子也沒作答,只是四處打量了番空落落的醫館,又打量了打量櫃臺後另兩位藥童,轉了話題道:“你那位竹青哥哥呢?”

“他被請去文將軍府上了,藥童說他差不多日落時分就會回來,我們再等會兒罷。”向雎小心翼翼地幫風棲子放下衣袖,心裏多少有些過意不去,想要幫小蠻道歉可又不知說些什麽好。

風棲子見向雎抿嘴不說話,知道她又在自責,便咧嘴笑著打趣道:“才出來不到一日,你又想公子了?”

“誒?風姐姐,你……”臉頰緋紅的向雎嬌羞地垂下了頭,含水的眼眸盡顯小女兒情態。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側對門口而坐的風棲子扭頭活動手腕時,恰巧瞧見一手提藥箱的削瘦男子進了醫館,此人看上去眉清目秀,當真是個俊逸公子,再看藥童迎上去的樣子,不用說她也能猜出是竹青大夫。

“向雎,你怎麽來了?”竹青一進門就瞧見了窩在椅凳上的小丫頭,風塵仆仆的面頰之上有些激動又有些興奮,雙唇不經意間翹起露出了好看的笑容,“等好久了嗎?”

“沒有等多久。”向雎起身報之以甜甜的笑容,“竹青哥哥,這位是風棲子,荊地的白巫。”

順著向雎手指的方向,竹青這才意識到她旁邊還站了一個人,便禮貌性的對著風棲子微一頷首,而後又轉向向雎關切道:“你穿這麽點出來,不怕冷嗎?”

“沒事,近來好些了。”向雎邊說邊轉著黑亮的眼珠垂下了頭,有些欲言又止。

竹青瞅著向雎那為難的樣子,便往她身前靠近了些,柔聲問道:“有什麽事情可以幫忙嗎?”

“嗯,”向雎仰起頭眨著眼睛道,“風姐姐說她可以用她的血做藥引來醫治公子的病,所以我想請你按照她說的來配制丸藥。”

“誒?不……”風棲子聽著向雎說的有些不對勁,可她話還未說出口,向雎就捏著她手心示意她別再出聲。

難得向雎有事開口求自己,竹青垂著眼眸瞧著她那毛茸茸的小腦袋輕聲應道:“這個我可以幫你。”

眼見竹青答應的這麽痛快,向雎的眉眼彎成了月牙,“謝謝你,竹青哥哥。還有,風姐姐想在無人的地方放血,可以嗎?”

竹青點頭命藥童將兩人引進了藥房,眼瞅著門被關上,風棲子忙扯了向雎質問道:“你為什麽撒謊?”

“若是竹青哥哥跟公子說了,公子又會生氣,倒不如說是以你的血為藥引,這樣公子也就不會生氣也不會拒絕了。”向雎邊解釋邊拿刀輕輕割開了自己的手腕,鮮紅的血滴瞬時匯成一條線落進了碗裏,小丫頭既沒有皺眉也沒有嚶嚀。

風棲子瞧著向雎這再自然不過的動作,面上略顯驚愕,在她心裏一直覺得向雎是個軟弱的女子,有時甚至像是不懂人事常情的小孩,可此刻她這絲毫沒有猶豫的膽量,倒真讓她有些刮目相看。

眼瞅著鮮血流了差不多大半碗,風棲子忙將止血膏藥抹在向雎傷口上,然後捏著軟布條細細的為她包紮起來。

兩人出藥房時,風棲子作疼痛狀捂著自己本就受傷的手腕,向雎則將包紮的手腕縮在了袖口內。

“以這血為藥引,按這方子煎成丸藥。”風棲子邊說邊有氣無力的從自己懷裏掏出一張藥方遞到了竹青手裏。

“竹青代公子謝謝風白巫。”竹青又將幾瓶止血膏藥遞到了風棲子手裏,作為一個醫者細心囑托道,“還請風白巫回去一定要好好休養。”

風棲子點頭應著,另一只手卻隱在袖角下扶著向雎,竹青見天色已晚向雎也要走了,嘴張了又張最終卻脫口道:“你還要回公子的雪寂莊住嗎?”

“誒?”向雎回身見竹青正緊緊盯著自己,那眼神感覺有些熟悉,倒像是公子看自己的樣子,小丫頭忙慌的避了熱切眼神,細聲問道,“你還有什麽事嗎?”

她剛問完,風棲子就捏著她的胳膊將她的小腦袋掰向了門口方向,昏暗光影下,只見一再熟悉不過的高大身影正欺身前來。

“公子?”向雎有些懷疑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果不其然正是阮子慳,雖說他正朝著竹青走去,可那眼角早已將向雎掃的垂下了頭。

阮子慳只交代了竹青幾句話,然後帶著向雎就坐上了醫館外的馬車。

一切來得出其不意,本想蹭馬車的風棲子望著那絕塵而去的車影對著小蠻白了眼,“本姑娘自己會走,不用你送!”

沒好氣的甩下一句話後,風棲子甩著腰間的布條大踏步的往草堂方向走去,嘴裏還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兒。

雖說被人當面決絕且甩了臉色,可小蠻也還是按照公子的意思守護在風棲子身後。

另一廂正前行的馬車之上,向雎垂眸絞著手指,也不敢正面迎視阮子慳的眼眸,生怕他那種冰冷氣息再將自己吞噬了去。

兩人就這麽面對面坐著靜默了許久,最終還是阮子慳忍不住開了口,“今日一整天都待在安濟醫館嗎?”

“沒有,我上午去的風老先生那兒,然後又陪風姐姐去的般若寺,接近日落時分才到的安濟醫館。”小丫頭絲毫也不敢隱瞞,盡數將行程報了出來。

在聽到接近日落時分才到安濟醫館時,阮子慳那寡淡的面容忽然緩和了些,語氣也沒有剛才那般生硬,“你去般若寺祈願了?”

“嗯,”向雎點著小腦袋應著,車身倏地一個顛簸令小丫頭不得已往前傾了下,手腕上的布條堪堪跳出了袖口。

“你手腕怎麽了?”阮子慳皺眉將她拖進了自己懷裏。

“沒,沒怎麽。”向雎急急往回抽自己的手,可礙於阮子慳手勁太大,她楞是沒有抽出一絲半毫。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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