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吃飯是一種享受，子桑晏是個十分懂得享受之人，這頓飯吃是賞心悅目，稱得上秀色可餐。

秦嶺被他盯著看習慣了，已學會視若無睹，鎮定自若地吃了個七分飽，待看見李言蹊居住的小區門口出現柳生生和程峰的影子時，他才發現自己料錯了子桑晏帶他來這吃飯的目的，也發現子桑晏此人，甚為無聊。

吃完飯，喝了一碗湯，秦嶺放下碗筷，這時候柳生生和程峰已經不在那小區門口，大概是嚇唬李言蹊去了，他沒想到柳生生如此有效率，今天剛下的任務，他就迫不及待去嚇人了。

“秦隊想不想去看看？”他一吃完，子桑晏也便放下碗筷，瞅著架勢，秦嶺就知道他老毛病犯了，不冷不熱拒絕道：“沒興趣。”柳生生今晚不爽快，多半會都發洩在李言蹊身上。

這已經數不清被拒絕多少次了，子桑晏卻不氣餒，淺淺抿了一口紅酒，似笑非笑，語調暧昧：“絞殺宋韻這個任務，柳生生責任最重，他會和宋韻有正面交鋒，秦隊不擔心程警官跟著他有危險？”

雖然柳生生被木疏朗打傷過，但秦嶺從來沒有懷疑過他的能力，至於程峰，跟著任何人都不會比跟著柳生生安全。

他沒說話，這個答案子桑晏亦心知肚明，可他偏偏就喜歡明知故問，喜歡看秦嶺臉上有其他的表情，“昔日情侶鬧翻後鬧出人命的例子多不勝舉，沈臨修和宋韻就是眼下最好的例子，不知秦隊是否了解柳生生此人。”

黑完別人要來黑自己人了，雖然不知道柳生生算不算的上他的自己人，秦嶺默默不發表言論，只聽子桑晏開始狂黑自己的下屬，毫無節操可言，“柳生生性情古怪，脾氣暴躁，刁鉆刻薄，他得不到的東西，寧可毀了也不給別人，據聞程警官與他在私人情感上，有不小的誤會。”

那都跟你沒關系，作為外人，秦嶺都要聽不下去了，心疼柳生生三秒鐘，執行任務中也能被黑，“走吧。”

秦嶺抱起一堆文件，起身欲走，子桑晏這回沒攔著他，付了賬優哉游哉地跟在他身後，兩人剛走出餐廳大門，就見李言蹊從自家那小區門口狂奔出來，穿著一身睡衣脫鞋，嘴裏還叼著牙刷，口齒不清泡沫橫飛地跟保安說家裏有鬼，那保安被他緊緊抓著，無奈不得了，拿出手機疑似要報警，下一秒就被李言蹊拍飛了。

看來今晚柳生生是惡意過來嚇唬李言蹊的，還不算是正式，頂多算……彩排？看夠笑話，秦嶺與子桑晏上了車，主動引起話題，“他這幅樣子如果不是裝的，殺害薛念安要怎麽解釋？

他就是這樣，除了公事，一句閑話都懶得說，子桑晏失笑，道：“如果是裝的，演技得封帝，足以和宋韻同臺飆戲。”

秦嶺：“……”

聊不到兩句，這天就聊死了，子桑晏就是成心的，說話做事全憑心情，自己開心了，就聊聊秦嶺感興趣的案情，不開心了，就能做盡一切讓別人也不開心的事，任性程度較之柳生生，有過之而無不及，真是不明白他是哪來的臉噴柳生生，簡直大言不慚，二五八萬笑三六九筒。

到家後秦嶺沒再被纏著，雖然自己的家就在隔壁，但他還是選擇跟子桑晏待在同一屋檐下，畢竟現在是特殊時期，能減免麻煩就別節外生枝。

文件看到十一點多，秦嶺毫無困意，想下樓喝杯水時，一開門就聽到了子桑晏在自己房內講電話。

他房門開著，也沒有刻意控制音量，秦嶺聽的一清二楚，是有關於許諾言的傷勢，大概是他出來了，子桑晏沒說兩句很快就掛斷了。

秦嶺站在廚房，喝了杯水打算回房睡覺，轉身就和上一秒還在二樓的子桑晏迎面撞上。

兩人身高相仿，這一撞就撞的相當巧妙了，鼻梁頂著鼻梁，肩膀挨著肩膀，哪一方稍微偏個頭，就要上演偶像劇的情形了，秦嶺第一時間錯開身體，不著痕跡往旁邊挪了一步，和這個人太近的距離讓他感到不爽。

“這麽晚還在看文件，秦隊真是人民的好警察。”他臉上的不悅沒有刻意掩飾，子桑晏卻像沒看見一樣，給自己倒了杯水，“我的電話吵到你了？”

調整了下心情，秦嶺淡淡道：“許諾言傷勢怎麽樣？”

“短時間內不會回C城，他內丹受損了，比較麻煩。”子桑晏聳肩，言語間沒有對下屬的半點關心，語氣漠然，秦嶺想起那天許諾言渾身是血的樣子，以及他身上沒有明顯的傷痕，想來也是一些內傷，“有什麽我能幫上忙的？”

“有啊，看秦隊肯不肯幫。”子桑晏勾起唇角，翡翠般的瞳孔中精光瀲瀲，狡猾的很，秦嶺覺自掘墳墓了，但話已經說出口了。

如果知道他指的幫忙是攀爬懸崖峭壁采藥，秦嶺怎麽都不會來，人家B組人才濟濟，多的是奇能異士，自己非要來湊個什麽熱鬧？

這座山是C城的風景區，也是旅游勝地，一到雙休日人滿為患，今天星期四，倒沒什麽人，而且就算有人也不會往這懸崖邊上紮堆，不然該以為他要自殺了，綁好腰上的繩子，秦嶺用力拽了拽試試受力程度，確定安全，便準備下懸崖。

“秦隊，還記得紫縈仙株長什麽樣麽？”子桑晏打著傘揮著扇，樣子好不愜意，和烈日當空下的秦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事已至此，盡管對這人自稱恐高持懷疑態度，秦嶺也只能認栽，點了個頭，便下去了，這裏不是山頂上的懸崖，不算太高，也不算太陡，就是這太陽也忒大了，曬的他都睜不開眼，可恥的是子桑晏還在上面沖他吆喝。

“秦隊，要不要先上來喝口水？”

“秦隊，找到了麽？”

“秦隊，紫縈仙株能救許諾言的命，你要仔細找找。”

諸如此類，滔滔不絕耳，秦嶺被吊在懸崖上找了整整一個多小時，終於找到了那個該死的紫縈仙株，昨晚看百度圖片還不太詳細，這麽一看真物，特麽不是石斛品種之一麽？改了個名字老子就不認識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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