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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你也沒有什麽可以失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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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聽到了?”厲皓楠的心情有些覆雜。

關於他做過的那些事,他是不願意讓葉子言知道的,不想造成她的心理負擔。

而他剛剛和厲皓延大打出手的事,他也害怕在葉子言心中造成不好的影響,過分的愛一個人,他也害怕患得患失。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自詡手段多端心狠手辣的他竟也會對一個女人這樣,可他的確就這樣了。

“是,我聽到了。”葉子言額頭抵在門上,悶著嗓子說:“我知道你為我付出了太多太多,多到這輩子我都還不清,可是我真的不值得,也不需要你這麽做!你走吧,快走,我現在不想見到你,真的!”

厲皓楠也知道她現在的心情一定很覆雜,本著多給她一點時間的心態,厲皓楠沒有再過多糾纏,而是點了點頭:“行,我先去看看豆寶情況怎樣了,你不要過多擔心,有結果了我再來告訴你!”

聽到外面漸行漸遠的腳步聲,葉子言的淚,再一次洶湧的滾了出來。

豆寶,她不是沒有去看過豆寶,可豆寶現在昏迷不醒的躺在ICU裏,根本就不能睜開眼睛來看她一眼。

想到那個自己從小養到兩歲多,儼然於是月月陽陽替補的養子豆寶,葉子言眼裏閃過一抹愁緒。

除了自責,她不知道該怪誰,或許,她誰也不該怪,應該怪自己才對吧!

這樣想著,葉子言重新將目光挪回眼前母親的遺照上面,她盯著遺照看了半響,那是母親三十出頭的時候,不說風華絕代,卻足夠美貌動人的照片。

自古紅顏多薄命吧!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繼續一張一張往盆子裏丟紙錢。

葉子言就這樣跪了一天的時間,她在獄中歷練了半年,體力還不錯,然而饒是她體力再好,卻也改變不了她到底是個女人的事實。

晚上七點多的時候,她實在是撐不住了,一個不察便眼前一黑倒下去,差點打翻面前的火盆。

她知道自己還有母親的喪事需要操辦,還有重病的豆寶需要照顧,所以她也沒有跟自己過不去,而是就著冰箱裏的食物,胡亂弄了點面條吃了。

吃完後,她本來打算上樓去躺躺,結果卻情不自禁的去了母親生前的房間。

推開房門,看到裏面熟悉的物件,想象著母親曾經還存在的畫面,她心中湧起了一股悲痛的感覺。

坐在梳妝臺前,看著鏡子裏自己那張發黑發青得根本不像是自己的臉,她由衷的深吸了一口氣。

變化這麽大,再也不是曾經年輕嬌嫩的自己,難怪厲皓延會覺得奇怪。

他是後悔嗎?還是愧疚?還是從始至終都在看好戲?

她看不懂,也不想懂了!

收回鏡子裏的目光,仰躺在大床上,準備瞇一會的,卻忽然,覺得被子下面像是有什麽東西一樣。

她打開被子,看到那上面的東西,她簡直驚呆了。

她的手顫抖著,用力掀開被子丟在一旁,她看到了滿床的那東西。

深藍色的被面上,鋪滿的全是各種花花綠綠的廣告紙,她隨意的撿起一張,卻見那女主角是她,她又拿起一張,還是她。

葉子言匍匐著跪了下去,像是瘋了一般,不斷的拿起那廣告紙拿到眼前,卻看到那上面明晃晃的全是她的照片。

她失控的趴在床上,又拿起一張廣告紙,想看清楚那上面的字跡,可等她真的看清楚了,她的臉色也徹底的黑沈下去。

這麽多的廣告紙,全是印著她大頭照甚至是半果照的各種照片。

而那麽多文字,不堪入目的都是描述著她的事跡。

她不管自己的兩個孩子,帶著私生子啊!

她有了厲皓延,還和別的男人不清不楚啊。

她吃裏扒外,背叛了厲家,甚至被厲家趕出來啊!

為了賺錢,她不惜去賣啊,開價500一次,1000包夜。

葉子言握著那紙張的手不住的收緊,喉嚨口一陣一陣的發苦,她不想哭,可眼淚卻爭先恐後的湧了出來。

她不知道這麽多惡心得無以覆加的東西是怎麽到這裏來的,她似乎能明白母親為什麽會突然發瘋的原因了!

是誰?是誰費盡心機把這些東西送到這裏來?

葉子言踉蹌著爬了起來,像是瘋了一般跑去她給自己預留的房間,那裏面連接著整棟小別墅的監控。

她打開了電腦裏保存的監控視頻,想看看最近有誰來過家裏,又有誰做過什麽看起來很奇怪的舉動。

她從最新的監控一個一個往後看,她盯著電腦屏幕,眼睛都快看瞎了,熬了一整夜,卻什麽收獲都沒有。

不知不覺中,天亮了,她卻沒有休息一會兒,而是打電話,將從前在別墅裏伺候現在已經被辭退的傭人,加上守在豆寶身邊的護工,全部都叫了回來。

可是,無論她言辭恐嚇,或是威逼利誘,都沒有任何結果,關於陸英容房間裏的那些東西,所有人都說不知道。

葉子言就算是懷疑也沒有權利讓所有人都口徑一致向著她,沒有辦法,她只好頹然的擺擺手,退回房間裏。

她鎖上門,她的身子無力的沿著門背一點點的往下滑,她就這樣靠著,失神的看著床上那一大堆親手逼死她母親的廢紙,她查不清楚這堆廢紙從哪裏來的,但她知道,這一定是蓄謀已久的。

背負著這個謎題,葉子言的情緒就更加的失落了,她渾渾噩噩的,連吃飯都吃不下,只有那微弱跳動的心臟,這才證明著她還活著。

她一整天都沒有吃飯,真怕自己就這樣死掉了,為了讓自己找回一點生的勇氣,她決定去看看豆寶。

自從昨日剛出來的時候抽空去看了看,這兩天來自己沈湎於心事,都沒有去看豆寶了。

雖然明知豆寶沒有醒過來,葉子言還是特意買了許多他愛吃的水果,買了一束鮮花去了醫院。

可是她卻沒想到,會在醫院遇到厲皓延。

一天以前,他還在自己母親的遺照前說著一些抱歉的緬懷的話,而今,他和汪曼妮在一起。

葉子言只覺得她眼前的一些都刺眼得嚇人,眼看著他們快要朝這邊走過來,她下意識就躲開了,遠遠的躲在了角落裏。

她躲在角落,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她以為自己再也不會為厲皓延心痛,卻禁不住的心如刀絞,原來她還在意,在意他身邊的不是別的誰,恰好是當初告發她的那個女人。

在他們離開之後,葉子言才慢慢從角落處走了出來,去了樓上豆寶的病房。

豆寶在ICU裏,一如既往沈睡的樣子,她連水果和鮮花都沒有地方放,隨手就送給了過路的護士。

她抱著胳膊,沒有立刻下樓,而是去了洗手間。

可是剛進去的時候,卻有人叫住了她。

她回頭,看到了汪曼妮,那個十分鐘還走在厲皓延身邊的女人。

葉子言眸子疲憊的眨了眨,看了汪曼妮一眼,沒說話。

汪曼妮挑眉:“葉小姐,好久不見!”

葉子言唇角微抿:“托汪小姐您的福,我還活著。”

“呵!”汪曼妮勾唇:“葉小姐你這是怪我了?”

葉子言抿著唇,神色冷淡:“怪你,不怪你,有用嗎?改變得了結局嗎?”

“當然改變不了。”汪曼妮笑了一下,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只是葉小姐,我提醒你一句,要好好守護好你現有的東西,如今你也沒有什麽可以失去的了,若是再失去,你恐怕就一無所有了。”

汪曼妮的話就好像是一把刀,狠狠地往葉子言的心口刺下去。

可是她不能示弱,不能輸,起碼在汪曼妮的面前,她不能輸了自尊。

葉子言咬了一下牙,擡頭看著汪曼妮,似笑非笑地勾了一下唇:“那我可要謝謝汪小姐的提醒了。”

“我只是勸一下你,即使出來了也不要再做無用功,我看你也挺聰明的,應該不會再做讓自己難堪讓別人嫌惡的事情吧。”

汪曼妮這話,仿佛就站在了道德制高點,葉子言莫名就心情不爽。

她昂頭,不卑不亢的看向了汪曼妮,冷笑的說:“厲太太這個位置可不是那麽好做的,非死即傷,汪小姐,我勸你還是把位置坐穩了再說吧!”

她言語間不無諷刺,汪曼妮臉色頓時就變了:“行!葉子言,那麽多的磨難還磨不掉你的傲骨是吧,行,你給我等著!”

汪曼妮擡腳就走掉了,葉子言靠在門框處,看著她離開的方向發了一會兒呆,本來是發著呆的,卻忽然頓住了。

她拿出手機,在上面開始搜索汪曼妮和厲皓延的信息,瀏覽器上彈出了很多條新聞,她一條一條的往下看。

她以為會看到大片大片的關於他們即將結婚的新聞,然而她卻發現事實並不是那樣,他們各自的新聞都不少,但每一條,要麽是單獨分開的,要麽也都是有江鳳仙在場的。

葉子言忽然想起了從前蘇夢錦還在的時候,江鳳仙也是這樣的撮合他們,葉子言腳底像是冷氣掠過似的,涼到了頭頂。

那些怎麽也想不清楚的問題,忽然就有了脈絡有了方向。

她一直都很覺得,厲皓延是絕情的人,卻不是背地裏下狠手的人,他能把自己送入牢中,卻不至於暗地裏下狠手買通別人要整死自己。

從前她不敢相信,卻逼迫著自己不得不相信,如今,她全都想清楚了。

厲皓延和汪曼妮的婚約,根本就沒有成功,所以那個女人才恨不得自己死,是嗎?

牢裏的那些故事挑事的女人,都是汪曼妮安排的,只想暗地裏搞死自己,是嗎?

結果自己卻沒死,反而還借著機會出來了。

昨天厲皓延去看過自己了,她又迫不及待來敲打自己是嗎?

那她是不是也可以以為,一直跟無頭蒼蠅似的媽媽的死因,或許也與汪曼妮有什麽關系?

要不然她剛剛為什麽會說出那番話,一再的提醒她只剩豆寶一個親人了,提醒她不怕一無所有的話就要乖乖的。

或許是牽強的歪理,又或許是溺水的人需要一個方向,葉子言立刻就從醫院出來,直接去公司找厲皓延。

現在她已經顧不上什麽臉面不臉面,也無所謂證據不證據了,即使只是猜測,她也想去厲皓延那裏探探口風。

很快她就到了厲氏集團樓下,半年不見,厲氏集團還跟以前一樣。

一樓的前臺已經不認識她了,她說她約見厲皓延,前臺讓她填表,她直接拒絕了,摸出手機熟稔無比的撥通厲皓延的電話。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她一下子喉嚨口就跟堵塞了一樣,千言萬語只擠出四個字:“我在樓下。”

十分鐘,金衛來到了樓下,看到她,臉上明顯的滿是驚訝:“葉小姐,好久不見。”

葉子言點了點頭,擡腿跟他走了上去。

她以為自己能做到很平靜,可到了總裁辦所在的樓層,出了電梯,腳下那短短十幾米的路,她卻覺得如同十幾公裏一樣,根本就無法邁開腿。

厲皓延就在裏面,見到他,她要如何開口說出自己的那些懷疑?

時至今日,在他們感情最最難堪冰點的時候,他還會相信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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