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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還能哄得回來她的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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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從未想過自己這輩子竟有如此委屈不堪的時候。

江鳳仙牽著月月,小心的沿著公園散步,陽陽跟在她們身側,不時的低頭似乎在哄著妹妹,而她自己,卻只能遠遠的,遠遠的站在灌木叢外,戴著帽子和墨鏡,全副武裝的看著不遠處的一大兩小。

月月的精神似乎很不好,哪怕在這漂亮的山花爛漫的公園,卻還是提不起勁來,臉紅紅的像是哭過了。

而陽陽,像個小大人似的,不住的哄著妹妹。

他們走到某處,忽然停了下來,陽陽小跑著到路邊的小販那,從口袋裏掏出零花錢買了個吹泡泡的和龍貓圖案的氣球。

他重新回到妹妹身邊,將氣球交到妹妹手上,然後吹著泡泡哄妹妹開心。

月月怔怔的盯著手上的氣球,目光又楞楞的吹隨著漫天飛舞的泡泡,面無表情的小臉上,忽然露出一絲笑容來:“哥哥,媽媽是抓龍貓去了嗎?”

許是她很久沒有說話了,陽陽失控的抱著妹妹,開心的大笑出來,沈言的眼淚卻絕提而下。

她坐在公園的草地上,無助的抱著自己的膝蓋,失控大哭,身子不住的抽搐著。

從前,她竭力的克制著自己,克制著自己不要去見孩子,可現在…當她想見的時候,卻只能看到受傷的孩子,她的心,該有多麽的痛啊!

沈言不知道自己就這樣哭了多久,頭頂火辣辣的陽光照在身上她仿佛都沒有任何知覺,不知過了多久,她忽然感覺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擡起頭來,看到宋清揚溫柔至極的臉。

他穿著一身灰色的休閑西裝,高挑的個子,清秀的面孔,看起來很幹凈,此刻,他臉上寫滿了關切。

“擦擦吧!”他手裏捏著一方白色的手帕,見沈言始終沒有任何反應,他勾了勾嘴角,徑直就給她擦起眼淚來。

手帕很柔軟,宋清揚的動作也很輕,柔柔的並沒有任何不適,他慢慢的描摹著她的輪廓,仿佛她的臉是世界上最珍貴的瑰寶一樣。

直到抹幹凈她臉上最後一滴眼淚,宋清揚動作這才停了下來,學著她的樣子坐在她的身側,輕聲的問道:“你怎麽了?”

沈言沒有回答,她側著頭,執拗的不去看身邊的人。

宋清揚並不氣餒,接著又說:“是因為厲皓延嗎?你們的事情我都聽說了,沈言,你原本沒有必要這個樣子的。”

沈言不知道宋清揚是什麽時候過來的,也不知道剛剛那一幕,他到底看到了多少,她的眼睛無焦距的盯著某處,低聲道:“我很好,你不要妄自猜測了。”

說著,她著急的起身來要離開,她不想任何人看到她窘迫的一幕,尤其是昨晚聽到他和他父親的對話後,她更是不想與宋清揚有什麽牽扯,像她這樣的女人,不想再拖累任何人。

“沈言,如果你覺得這麽做不快樂,你完全可以放手。”宋清揚的聲音有些低沈,勸慰的說著。

沈言不知道要說什麽,卻在此時,她眼角的餘光看到了厲皓延,他正推著輪椅上的蘇夢錦向這邊走來。

今天陽光正好,他只穿著簡單的白襯衫,他的西裝搭在蘇夢錦的腿上,推輪椅走動的時候,他高大的身子微微下彎,沈言冷眼看著,心頭越發酸楚的感覺。

她眼神閃躲,邁步往宋清揚那邊走了兩步,宋清揚面上一喜,順勢便摟住了她的肩膀,看了眼蘇夢錦,又看了厲皓延,說:“厲總,好久不見!”

厲皓延的視線從宋清揚身邊的沈言身上移開,然後回了句:“不是昨晚才見過嗎?”

他特意加重了昨晚兩個字,宋清揚一怔,昨晚發生的,別人不知情,他心裏卻是清楚明白。

父親將他拖到外面花園他就發現了沈言,談話完後,他正準備回頭去找她,卻看到她和厲皓延在一起,他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只知道他們在房間裏整整待了三個小時,而他,則在同一樓層的安全通道裏抽掉了整整兩包煙。

思及此處,宋清揚眼裏拂過一絲痛苦,接著便握緊了沈言的手:“厲總和蘇小姐真是郎才女貌,我們還有別的事,就不打擾你們了。”

厲皓延淡笑著道:“有事就去吧!”

沈言看著厲皓延對蘇夢錦的一舉一動,她美麗的臉上沒什麽表情,只是眼中的光亮忽明忽暗。

離開的時候,她忽然聽到身後的聲音:“夢錦,等忙過這陣子,你跟我回家吧”。

蘇夢錦喜不自禁的嗯了一聲,沈言的心猛地一顫,腳下的步伐也越發的倉促了。

直到回到外面的馬路上,宋清揚這才停住腳步,他指著公園裏面依舊閑暇散步的兩人,憤憤的說:“看清楚了吧,那個男人不值得你為他傷心!”

沈言本就氣悶,宋清揚的話無異於是火上澆油,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用力將攥在手上的手帕摔到宋清揚臉上,冷笑:“我是不值得為他傷心,你也不值得為我費神,宋清揚,我們沒有可能,你也不必再纏著我了吧!”

沈言說著,頭也不回的離開。



夜深了,厲皓延卻怎麽也睡不著。

他躺在寬大的床上,盯著頭頂的天花板發呆。

只要一閉上眼,沈言的臉便不斷的出現在他的腦海裏,昨晚的她,今天的她,意亂情迷時候的她,還有,挽著別的男人時候的她。

厲皓延不知道她和那些男人到底是什麽關系,他只知道,自己一想起她就氣得渾身冒火。

睡不著的夜晚,厲皓延起身來,倒了一杯紅酒,坐在陽臺上發呆。

窗外綠樹蔥蔥,頭頂月光皎潔,多麽美好的場景,他卻只能舉杯獨酌。

正想著,房間的門卻忽然被推開了,厲皓延回頭,卻見月月一搖一擺的進來了。

厲皓延連忙放下酒杯,驚詫道:“寶貝兒你怎麽了?怎麽這麽晚了還不睡覺?”

“媽媽,媽媽…”月月喃喃的念著,美麗的大眼睛裏失去了平日靈動的光芒。

厲皓延心絞痛不已,連忙抱住月月摟在懷裏,安撫的說:“好了,寶貝兒別害怕了,媽媽是壞人,我們不要媽媽了。”

以往月月聽到這話都會安靜下來,可今天的她,卻忽然哇的一聲哭了。

厲皓延急了,一邊拍著月月的背,一邊焦急的問道:“怎麽了?寶貝兒你這是怎麽了?”

月月趴在厲皓延的懷裏,聽著爸爸讓人安穩的心跳,將眼淚蹭在了他的胸膛上,哭了很久,這才抽抽搭搭的說:“壞人,爸爸,有好多好多壞人抓了我和音音妹妹,媽媽去救我們,壞人卻抓著我說要殺掉我…”

這是月月自事情發生以來第一次正面的提起當初那件事,厲皓延心很慌,仿佛真相就在自己女兒的嘴裏,卻他又不敢輕易觸到她的傷心事,就不敢多問,只能耐心的等著。

月月在厲皓延懷裏磨蹭著,繼續哭著,直到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了,厲皓延給她餵了點水,她這才停下來,繼續說:“媽媽不想壞人殺我,就說要壞人殺掉她,放我和音音妹妹走,可壞人卻不肯,非要殺掉我們中的一個,媽媽抱住了我,就把音音妹妹殺掉了,還把刀塞到媽媽手上,血,好多血啊,真的好多血啊,好可怕啊…”

月月說著又哭了,厲皓延的心,卻狠狠的扯了起來。

事情竟是如此嗎?沈言身上的血,還有匕首上她的指紋,竟是這麽來的嗎?

他一直也明白沈言做不出那種事,可一日找不到真兇,事情就一日壓在她身上。

厲皓延忽然想起他去探監的時候,沈言哀求他的那些話,而他又拒絕她的那些話,他的心仿佛被人拿最尖利的錐子戳著一樣,狠狠的痛了起來。

厲皓延心絞痛不已,聽著月月的哭聲,他更是痛苦,他抱緊了孩子,啞著嗓子安慰道:“乖,寶貝你不哭了,不要哭了,爸爸在這裏,爸爸在這裏好不好?”

可月月卻根本停不下來,只一直不斷的哭著:“警察來了,壞人還不肯走,壞人也要看著媽媽被抓走,結果媽媽真的就被抓走了,嗚,媽媽,我要媽媽…”

月月扯著嗓子大聲的嚎著,厲皓延更是心痛難當,雖然早就明白沈言真的是被冤枉,可聽到月月的最後一句話,他明白沈言不止是被冤枉,還是被陷害了。

厲皓延不敢想象,若是那一切都是假的,沈言是被冤枉的,那當初的她到底有多麽的絕望。

他傷了她那麽多次,還諷刺她,那麽,他還能哄得回來她的心嗎?

月月哭了半宿這才安定下來,厲皓延坐在床頭,看著女兒安定的睡顏,卻一夜未眠。

他將自己關在書房裏,拿出當初剛出事時候金衛給自己找到的那八個人的資料,一遍一遍的翻看著。

他找得很仔細,因為這關乎著沈言的名譽,他敢打賭自己就連高考的時候都沒有這般認真。

一晃就五點多了,厲皓延身體都已經僵了,他伸了個懶腰,睜著布滿紅血絲的眼,剛準備起來給自己沖杯咖啡,眼角的餘光,卻忽然看到角落的一行小字。

八人之首的那個王輝煌,曾經改過名字?上學的時候他還叫王輝?

厲皓延的嘴角,緩緩的勾勒了一抹諷刺的笑容,雖然還不敢肯定,但他敏感的覺得,這可能是一個突破點。

等不及天亮,他便撥通了金衛的電話,急急的說:“餵,王輝煌還叫王輝的時候,他的資料給我好好的查查。”

金衛從睡夢中被拖起來,懵了懵:“厲總,你什麽意思?你該不會是在說夢話吧?”

“少廢話。”厲皓延語氣沈靜,卻無比嚴肅的說:“王輝煌改過名字,曾用名王輝,你給我好好查查他沒改名時候發生過的所有事,認識了什麽人,要全部給我查出來,不能有一點遺漏,要不然我唯你是問。”

掛了電話,厲皓延走到窗邊,拉開窗簾,看著窗外天將微明的光景發呆。

快六點了,太陽緩緩的要升起來了,劃破黑暗的那種波瀾壯闊的美,伴著清晨露珠清新的味道,沁人心脾。

厲皓延雙手撐在陽臺的欄桿上,仰頭,眼眸微瞇,嘴角洋溢著淺淺的笑意。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很快他就找出真兇,將沈言接回自己身邊。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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