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澈曾經怨恨過這個妹妹，恨不得親自掐死她。

但是他沒有這麽幹，以前是礙於一份血脈親情。現在親情沒了，還是不能讓她死。

郡主的怒火都沖著她一人去了。

沒有她頂著，誰來承擔郡主的怒火？

蘇澈不敢賭，只能勸道：“父親年紀大了，母親的身體又不好，弟弟和二妹妹又還小。現在家裏唯一能頂事的，只有我們倆了。這一個多月來，哥哥天天砍柴。砍得手都要擡不起來，還是不敢松懈……”

蘇瑜壓抑在捂著嘴巴痛哭了起來。

杜婉這個時候，正在喝著一碗蓮子粥。

蘇澈和蘇瑜兩人私下說話，從未想過還有一個人旁聽。杜婉的能力又提升了，整個公主府只要她想，幾乎不會有秘密了。不過，她還是聽話的孩子，不會去傾聽長公主和杜駙馬的事。

然而，不代表她不能去聽蘇家的。

這可是她待在玉靈苑裏，唯一的八卦娛樂了。

杜婉感嘆蘇澈的人間清醒，是一個明白人。

難怪裴灝會冒險想保下他。

雖然說是裴灝和蘇丞相的一樁交易，倘若裴灝看不上蘇澈，這個交易同樣也成不了。

杜婉這個月來對於蘇家人，還是很意外的。

例如那個蘇律，聽到他諷刺自己大伯，起初還以為他是個刺頭。結果該他幹的活，他一樣都沒少幹，有吃的還會先緊著父親和幼小的弟弟和妹妹。

一家子互幫互助，互相依靠。

以前杜婉有種先入為主的觀念，認為蘇家能養出蘇瑜這種人，其他人也不會好到哪裏去，從而忽略了蘇家是書香世家。

不管任何朝代，世家大族都極為註重子女的培養。

杜婉想到這裏時，本來想不再聽。

突然，又聽到了蘇律闖進屋子，厭煩道：“哭哭哭，哭什麽哭？誰欠你的了？再這樣哭下去，傳到大管家耳邊，咱們還要不要過日子？”

“二弟！”蘇澈站起來叫住了蘇律。

蘇律帶著怒火道，“大哥，你不怕她再次惹怒郡主嗎？”

“不會的。”

“你敢保證不會嗎？”

“……”蘇律很討厭蘇瑜。

以前高高在上的，看不起二房，以為誰看不出來似的。

蘇律漠然地說道：“蘇瑜，公主府對蘇家來說不是龍潭虎穴，你不必整日愁眉苦臉，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相反的，我們在公主府生活很好。我不想去過顛沛流離，擔驚受怕的日子，我們二房都不想，希望你識趣點。”

說完，蘇律摔門出去。

蘇瑜被罵得呆住，“大哥，這樣的生活也能說好嗎？”

蘇澈又一次見識到妹妹的愚蠢，“經過這段時間觀察，能夠留在公主府對於我們家來說利大於弊。落到外面人的手裏，還不一定能活著。這個世上從來不缺少落井下石之人。就是你自己也有幾個仇家吧。”

蘇瑜打了個激靈。

她能夠活躍於京城圈子，名聲遠揚，豈會沒踩著幾個人上位？

出了公主府，沒有了庇護，下場會如何？

蘇澈上前輕輕拍了拍蘇瑜的肩膀，“妹妹，你或許會認為現在的日子很艱難，但是離開了公主府，只會有更艱難的在等著，或許，活得比狗還不如。相信哥哥，好好地活著，努力地活著。不要怨恨公主府，更不要去怨恨郡主。我們就是因為郡主才能茍活於世。沒了郡主，蘇家也沒了存在的必要，你懂嗎？”

“……”蘇瑜連哭都不敢了。

杜婉聽到這裏時，不由挑了挑眉。

沒聽到這些，她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於是她摸著小下巴，瞇起雙眼問道：“凝琴，本郡主要不要學杜雲蓉開個宴會什麽，專門邀請蘇瑜的死對頭？”

“邀請來幹嘛？”

“邀請他們來欣賞一下蘇瑜的慘狀呀。”

“不好吧。”凝琴不太讚成。

杜婉目光轉身落棋，“落棋也不讚成？”

落棋沒說不讚成，“郡主，此舉落於下乘，怕會有辱郡主的身份，還會讓外面的人說閑話。搞不好還會有人同情起蘇瑜……”

杜婉是聽懂落棋的意思。

算了，反正蘇瑜活得生不如死，再保持即可。

杜婉回到臥室，盤膝坐到床榻上。

又開始研究那一套的動作，她隱約有種感覺，自己還差點什麽就能突破，具體如何做她一直沒摸索出來。只能用最笨的方式，反覆練著。一邊練著一邊閉目關註著身體的變化，尤其專註於那一道細小的暖流，在體內經脈游走的路線。

這一個月的練習，杜婉基本記住了。

突然，那道暖流匯聚於丹田。

每練習一遍，產生的一道氣流，就會聚於丹田，再消失不見？

難道說，她一直以為都是等丹田積蓄足夠，再突破嗎？

破！

灰暗的丹田，終於起了變化。

一道道白色的氣流匯聚，凝成了一顆指甲大小的白珠，非常璀璨，照得整個丹田亮堂堂的。杜婉不知道那白色的氣流是什麽，卻知道白珠是由氣流凝結而成的。

倘若這是修煉，有點像傳說中的內力？或是靈氣？

修煉結束。

杜婉再醒來一刻，聞到了一股臭味。

外面已經天黑了，靜悄悄的，還有她的肚子很餓，非常餓，感覺自己現在能吞下一頭牛。

杜婉連忙喊人，“凝琴？”

豈料，外面有人進來了，不是凝琴，卻是杜潛。

杜潛大步地上前，關切地急問：“妹妹，你終於醒了，成功突破了嗎？”

“我……”杜婉剛想說話，又聞到一股怪怪的臭味，差點要吐了，“大哥，什麽東西這麽臭？”

“你身上的。”杜潛指了指她的小臉，激動地說道，“妹妹，你這樣很可能是洗?了，我以前聽族長說過，只有突破了先天之境，才會洗筋伐髓。”

先天之境？

杜婉還是第一次聽說。

但是她聽到重點了，是那股臭味來自她自己。

“啊——”

杜婉飛快地跑去浴室。

等她再出來已經是一身清爽了，就是頭發還在掉著水珠子。不過，她顧不得那麽多，一見到桌面擺著的點心，抓起就狼吞虎咽。

杜潛還吩咐凝琴去廚房把熬的粥端上來。

——

PS：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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