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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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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自從來到這個世界,日子可以說是順風順水,畢竟頭頂一個楚家小少爺的光環,走到哪裏都好像一個有力的通行證,起碼旁人都要因為這個身份對他顧及幾分。

但除此以外,郗並沒有想過,自己到底有多特殊。

而當他日子就這樣沒有什麽太大波瀾的升入初二後,平靜的生活卻完被一個轉校生給打破了。

一開始郗並不知道對方的存在,他大多數時候都是學校,家裏,兩點一線這樣的生活。除了偶爾被楚黎行打亂,基本沒有什麽變化,自然對外界傳的沸沸揚揚的轉學生並沒有什麽關心。

只隱隱約約從身邊人口中聽過那人的桀驁不馴,才轉來一個星期就惹得一眾老師頭疼,活脫脫的混世魔王,但因為家世顯赫,在他沒有做出太過分的事情之前,校長也只能睜只眼閉只眼。

據說他之前是私生子,11歲被白家找回來,但因為是三代獨子,被多年無子的白家家主找回來後,就被寵的不像話,哪怕白家主母不喜,也不影響他在白家受寵的地位。

據說他轉學前讀的是校風相對自由的男校,他在那裏混的風生水起,但是在帶著一眾人和外校打了場聲勢浩大的群架後,就被迫轉學到了這所培養世家子弟的貴族學校。

可以說,這樣的他對於這所學校的世家小姐來說,實在是很與眾不同。

不過,這些一開始和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郗,並沒有一分一毫的關系。

直到那位轉校生被轉到他所在的a班級。

那一天,被一臉微笑的班主任帶進來的少年穿著制服,領口卻沒有好好扣,露出白皙的脖頸鎖骨,領帶也松松垮垮,手插在兜裏,站在講臺上居高臨下的望著一班的人,面色冷漠,眼神卻很不羈,像藏著一頭按耐不住的野獸。

最關鍵的是,他那頭晃得的人眼花的白金色頭發,簡直讓一眾a班生看楞了。

不是他們沒有見過,而是在這裏,沒有人染發,還染的如此鮮艷的顏色。

簡直就是在無聲的告訴別人:“我和你們非常不一樣!”

他的自我介紹也很囂張,只有兩個字:“白愉。”

白愉,他的名字。

和他氣勢兇狠的樣子很不符合的,讀起來顯得很溫柔的名字。

老師咳嗽了一下,眾人才反應過來,紛紛鼓掌,別的不說,畢竟是和楚家齊架並驅的白家啊。

想到這裏後,眾人不約而同的把目光飄到了後面靠窗的位置。

和一眾a班生不同,從白愉進來到現在,除了他自我介紹時擡了頭,隨著眾人拍了手外,郗都在低頭看面前的書本。

他一手撐著下巴,另一只手壓在書本頁面上,微垂著頭,正看著書本上的內容,表情平靜到漠然。這樣的他自行一個空間,讓外人無法輕易的cha足。

講臺上面的白愉的目光也隨著眾人到了那個方向,沒等老師說話,他就徑直走向了那裏,他並不知道,當眾人發現他的目的地是郗那裏的時候,都露出了很微妙的神情。

這算不算,a班的“王見王”?

起碼論家世,白愉和郗不相上下。

在白愉來之前,郗是毫無疑問,被默認的第一人,而現在白愉出現了。

班裏一開始是沒有空位的,每個人一張桌子,彼此桌子都有距離,不存在同桌。

而郗坐在最後一排,其實也只有他一個人成一排,最後一排是沒有其他桌子的,但白愉來了,校方自然就添了一張桌子在後面了,不過為了避免郗不適,白愉的桌子被安排在了另一邊的窗臺邊,所以兩個人的桌子其實離的很遠。

白愉卻好像沒有看到另一邊空的那張桌子,徑直走到郗桌前,用手指扣了扣他的桌面,在郗擡起頭後,才漫不經心的懶懶道:“同學,換個座位。”雖然態度很有問題,但他長得很好看,在白金色的頭發襯托下,膚色依舊白的很,換做旁人,再生氣,大約看著他這張臉也能消一大半氣。

可是這張臉對臉盲的郗毫無作用,於是他只是看了白愉一眼,淡淡的說了句:“不行。”就重新低下了頭,沒再看白愉。

白愉聽到那兩個字的時候,楞了下,還沒等他說話,老師這時候已經跑到他身邊,似乎怕他再去惹郗一樣,邊伸手抓住他的胳膊邊告訴他:“白愉同學,你的座位在那邊。”

白愉被他拉著走了幾步,似乎才猛然反應過來,一把甩開老師的手,回身幾步站在郗面前,一把蓋住他面前的書,低頭看他:“你剛剛是對我說‘不行’?”他面上帶著笑意,但任誰也能感覺到他並沒有在開心,反而能聽出這句話裏帶著一絲狠意。

他緊盯著郗,那氣勢太盛,仿佛能把人灼燒一般。

就在眾人都忍不住為此屏息的時候,郗慢慢站了起來,白愉也隨著他的動作直起了身,就在他以為郗會有什麽大反應的時候,郗卻在他的手終於從自己書上移開後,才對著他點了點頭說:“嗯。”

不行?

嗯。

白愉知道對方是在回答自己方才的話,但問題,他根本不是想聽這個答案。

是對方如此輕描淡寫的挑釁嗎?還是因為太久沒有被忤逆,他居然覺得沒有想象中那麽生氣。

白愉看了郗半天,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忽然毫無預兆的轉身,走到自己的桌子上,趴了下去。

絲毫不在乎他人的目光,隨性又不羈。

並沒有太在意這段插曲,郗重新坐下,沖著一臉懵的老師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開始上課了。

而莫名的,眾人卻覺得以後的日子,怕是不會如此平靜了。

事實上,後來發生的事情和眾人所想也沒有太大的差別。

白愉他因為第一天的換座事件,記上了郗。

不論是上什麽課,只要有郗回答或者參與,白愉必定沒有在睡,而是言辭犀利的對他的回答表達質疑。

而他提出的質疑,偶爾聽聽倒好像還有幾分道理,雖然往往被郗再次輕飄飄的堵了回去,但他也並不因此氣餒或者氣憤,滿不在乎的又趴回去睡,似乎只要找了郗的麻煩就可以了,讓人實在摸不清他的想法。

上體育課的時候也是,白愉似乎在對上郗的時候,就不再懶洋洋的。他們的體育課還有武術這一部分,對練有時候也是必要的,每到這個時候,白愉必然會讓郗出來。明明是點到即止的動作,往往都會被白愉發展成不死不休似的狀態。還有游泳跑步等,白愉都是要和郗爭個高下。

不過造成白愉如此越挫越勇的後果,也是因為他一次都沒有真正贏過郗,偶爾打成平局,看著郗那張毫無波動的臉,白愉心裏就會升起一股更加強烈的念頭。

一定要打敗他,打碎他這個表情。

白愉並不是毫無頭腦的人,從他在來到學院後不久,身後就不知不覺跟著一群的人就可以看出,他也有很強的人格魅力。

如果他不是總想著要和郗過不去,郗認為他們之間根本沒有任何需要爭個高低的必要。

如果只是因為換座的問題,那白愉也未免太過記仇。

但如果不是因為這個,郗卻想不到到底是什麽導致白愉如此喜歡和自己過不去。

雖然因為白愉,日子變得有些不順,但郗並沒有回了楚宅和楚黎行說什麽,畢竟在他看來,縱然白愉的行為有些讓人困擾無奈,但他也不是那種會回家告家長的人,以前沒有家人便不會,現在有了家人也依然學不會這項技能。

所以哪怕白愉依然每天堅持的找茬,郗卻沒有和楚黎行提起過一句,因為他覺得白愉總會停止這種無聊的行為,而就算他不停止,對他來說,除了麻煩點,並不會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

當然,這是在發生今天這件事之前,郗的想法。

臺階上遇見到白愉一群人,郗只是目不斜視的打算越過他們,而這時不知道是誰撞到了他的肩膀,那種力道一感覺便知道不是無意的,一時不察,郗身形晃了晃,腳步不穩的往後一退,剛好撞到了身後的女生,他反應過來,第一時間轉身去抓住女生下意識伸出的手,卻被帶著直接滾下去了。

一眾的人包括白愉都楞住了,看著將女生抱著,手還下意識護在她腦袋上,自己則摔在下面坐護墊的少年。

除了有些磕碰沒有什麽大礙的女生受了點驚嚇,都不知道自己怎麽沒事的,反應過來趕緊從郗身上起來,緊張的看著他,想碰又不敢碰的樣子:“,郗,你沒事吧?”

都沒來得及高興自己被郗抱著滾下來,滿腦子是:天哪我剛剛居然壓著他!他沒事吧?

而郗搖了搖手,手腕傳開一陣鉆心的疼,頭方才磕到地面產生一陣眩暈,他平覆了一下,才慢慢站起來,對女生說了句:“抱歉,剛剛撞到你了。”後,得到對方瘋狂搖頭“沒事”,才把目光轉向了臺階上的一群少年。

和一貫平和的目光不同,此時此刻,郗幽深的眼眸仿佛讓人心悸的深海,看似一片平靜卻暗藏著洶湧,落在人的身上,猶如實質性的冰冷薄片,輕描淡寫中,藏著銳利。

明明方才還狼狽的摔在地上,明明他站在下面,望向上面的樣子,卻帶著一種無形的壓力,織成一張細密的網,將人緊纏至難以呼吸。

大家從未看到過郗如此外露的情緒,他似乎不管什麽時候都是淡漠的,平和的,永遠都不會有尖銳的一面。

而他現在卻不再平和了,褪去了平和,嘴唇緊抿下巴微繃,沈靜到鋒利的模樣。這樣的姿態,遠比怒斥暴打更令人心生寒意,因為你永遠不知道他在決定幹什麽,也不知道他的憤怒到達了哪一種程度。

因為不知道,所以畏懼。

已經有人下意識的躲開了郗的目光,現場人的呼吸都變得輕了。

白愉還是往日的樣子,只是看著郗沒有移開目光。

像是無謂,又像是期待。

郗開口:“下來吧。”

他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人心裏莫名一緊。

大家四下望望,發現郗的目光定在白愉身邊一個少年時,莫名的暗自松了口氣,不是叫自己。

被郗目光註視的少年額頭上早就冒出的冷汗,他只是想為白愉小小的整治一下郗讓他出醜,他沒打算把郗撞落下去,頂多想讓他身形不穩往後倒退幾個臺階而已,沒看剛才他自己都站穩了嗎,但誰知道他會去救身後的女生!

當然,這都是他想當然想法而已,事實上就算沒有那個女生,郗也有一定可能自己摔下去。

只是少年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麽都晚了,他已經得罪了郗,只是讓郗失態和郗摔下去受傷,完就是兩個概念,前一個他可以道歉說自己是不小心,後一個卻完容不得他辯解了。

看著郗的樣子,少年知道自己完了。

他們家族並不只有他這一個孩子,得罪了楚家,他能面臨的只有被放棄,而這時候,唯有跟隨的白愉可以幫他。於是他轉而用求救的目光看向白愉。

白愉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郗,眼神戲謔,看上去不知道是要為少年出頭,還是不要。

郗只是又重覆了一遍:“下來。”

少年臉色一僵,正要放棄般的下去,卻見白愉擺了擺手,讓他別動,自己一步步的走了下去。

郗看著他走到自己面前,臉色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道:“下來的是你。”

沒太懂這句陳述的話,白愉隨意的一點頭。

就見面前的郗露出一個非常淺的笑容,他不常笑,笑起來卻好看的讓人移不開眼,白愉也一樣,眼都被晃了一下。

他,笑了?

接著,白愉就聽到郗說了句:“好,我知道了。”

話音剛落,伴隨著郗幹凈利落的一拳,白愉往後倒退了幾步,痛的面部扭曲了一下。

這一幕讓眾人發出一陣的驚呼。

郗看著白愉捂著肚子,還不忘狠狠的瞪著自己,慢慢道:“你下來,你代他受過。”

所以,是自己自找的?

白愉終於明白過了郗方才的話,可是這時候明白也晚了,挨也挨了,而且說到源頭,確實是自己的人惹的事。

雖然這樣被打有點丟人。

白愉一邊想,一邊看著郗拒絕女生幫助,慢慢走遠的背影,勾起嘴角慢慢笑了:不過,也不算沒有收獲。除了知道這個木頭一樣的小子會在別人因為自己受傷而動手外....

想到方才看到的郗,白愉眼裏閃爍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微光。

而郗打了白愉這件事,沒過多久就被傳開了,但因為在場的目睹過程的人被白愉警告過不準說出今天發生的具體情況,而監控又不能聽到他們講什麽,只看到郗護著一個女生摔下來,然後揍了白愉,所以老師們只能判斷出一個結果:郗為了一個女生打了白愉,具體的卻怎麽也問不出來了。

而在公司的楚黎行得到這個消息,楞了楞,他實在想象不到自家弟弟打人的樣子,而且,還是,為了個女生?

楚黎行皺了皺眉。

難道,這就是前幾天琳一直說的,郗好像沒有的青春叛逆期嗎?

這是剛說沒有,就來了?

因為弟弟脫離了自己了解的範圍,楚黎行覺得,自己心情非常的不美好。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大家沒註意我說的是加引號的“叛逆”期嗎~

被“叛逆”的小郗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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