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前想後，挑選了半天，慕容淩娢發現，除了茉莉，目前可以談得來的人也就只有甄尚。不過這個時間，正常人恐怕都還沒睡醒，所以，慕容淩娢只好懷揣著波瀾壯闊的鴻鵠之志以及幽微難言的忐忑不安，回家。

清晨，慕容淩娢厚著臉皮登門拜訪甄尚，甄尚未料到慕容淩娢這麽快就回來了，還以為她已經把一切事情都解決了。“這麽高效嗎？真是小看你了。”

“不……並沒有……”慕容淩娢羞愧地無地自容。連連搖頭道，“我……我什麽都沒解決……不過我搞清楚趙知縣為什麽會自殺了，因為老皮……”

“嗯，這我也知道。但是真相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如何平息那些以你為中心的流言蜚語。”

“告訴其他人真相不就好了！等等，你……知道？知道趙知縣是在幫老皮背鍋？”

“把真相捅出去，太危險了。你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我怎麽跟百蝶交代。”甄尚不理會慕容淩娢的問話，繼續說道，“如果真的搞不定，收手吧。沒關系的。反正這些越傳越玄乎的小道消息，頂多讓人覺得你是個鐵面無私不近情理還有點陰險殘忍的好人。其實這個年代，輿論對你這類人影響不大。不用擔心。”

“你知道趙知縣是被陷害的？”慕容淩娢再次問道。語氣徒增了幾分焦躁。

“他的死，是老皮一手策劃的。不過，他確實消極怠工，亂下滾單。算不上被陷害。”

“但他不壞啊!在老皮的施壓下，他能做到那種程度已經仁義之至。更何況其他幾個縣也都有貪汙官糧，有過之而無不及！為何死的只有趙知縣！”憤懣不平湧上心頭，慕容淩娢的語氣有些過激。

“哎……如此明擺的事實，你卻要問我。你不會是單純來抱怨的吧……”甄尚眉頭微皺，輕聲嘆息。而那眼神，像是已經看穿了慕容淩娢的來意。

“我……”是又怎樣！你身為一州知府，這種顛倒黑白的事情管都不管，還一副司空見慣的樣子，真是讓人火大！

慕容淩娢想是這樣想的，但始終沒敢說出口。畢竟，她和甄尚還算是朋友關系，現在撕破臉，她在中州真的是沒有一位“同戰線隊友”了。

“抱歉，我……我思路有點亂……抱歉……”慕容淩娢手扶額頭，一副身心疲憊的樣子。

“沒關系。這兒的事本來就亂。不用太在意。適應就好了。”

“那趙知縣那邊……”

“按照常規程序，衙門的人應該會以畏罪自殺結案，他是唯一的背鍋俠。你無需操心。”

“哦……對了，甄大哥你這個月的俸祿發到了嗎？”慕容淩娢突然想起，自己的俸祿已經比原先預計的完好幾天了，這些天一直在用老皮給送的錢，越想越後悔。錢，還是用自己賺得比較安穩。

“應該沒有吧。”

應該沒有……真是隨意啊。看來甄尚也沒有把俸祿當做主要經濟來源。

“我的俸祿到現在都還沒發到……是怎麽回事啊？難道應為業績不好，被扣光了嗎？”

“多正常的事……恐怕是被扣沒了。”

“怎麽可以這樣!至少要有保底工資的吧！”慕容淩娢擰著眉頭，小說嘟囔，“簡直是不讓人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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