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我直言，就算你跟到了刑場，告訴他的幾率又有多高呢？”韓哲軒知道在這個時候說這種話，是非常不恰當的。但是慕容淩娢的低聲啜泣擾亂了他的思維，他所說出的話也沒有經過大腦。話已出口，後悔也無法收回了。

“你既然知道了有人要陷害夏樺，那你為何不告訴他！”

“不用我說夏樺也明白啊。朝中厭惡他的人那麽多，他怎麽會不知道呢。人各有命啊，他這麽信賴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還有管理型人才的頭腦，明知有坑，還要自己往坑裏跳。我就算告誡他，也無濟於事。”

“……”現在的場面很尷尬。慕容淩娢悄無聲息地哭著。韓哲軒也找不出適當的話勸她，畢竟女生在他面前哭這種事情，他還是頭一次見到。

“你……沒事吧？”這回輪到韓哲軒內心充滿罪惡感了，慕容淩娢似乎是被自己給弄哭的。“別哭了……抱歉，我只是不想讓你太自責而已。”

“……給我張紙……”隔了好幾秒之後，慕容淩娢才哽咽著說道。她現在依舊是背對著韓哲軒，畢竟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臉，被人看到實在是丟人。

韓哲軒塞給了慕容淩娢一包紙。

“我要的是一張……”慕容淩娢面對著墻擦幹了鼻涕和眼淚，聲音依舊有些沙啞，“你給我一包幹什麽……你這樣容易讓人想歪……。”

“⊙?⊙！”韓哲軒沒有想到慕容淩娢擦幹眼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損自己。“就沖你那淚量，一張恐怕不夠。”

“沒有……”又是一陣有周期性的哀傷從心底升起，慕容淩娢的眼睛再次濕潤了。她又想到了夏樺在囚車裏的那個情景，以及亡命牌上那令人心寒的罪證——那罪證是真的，夏樺確實騙了皇帝，他根本不可能練出長生不老丹，也不會捉鬼，但這些，都罪不至死啊！

“不會又要哭了吧……需要我回避嗎？”韓哲軒擡手想要安慰慕容淩娢，但他覺得這應該不是慕容淩娢想要的結果。實在是尷尬。

“不……不需要……”慕容淩娢低著頭啜泣了幾下，小聲說道，“你待在原地別動……”

“好的。”沒被趕走，這就是一大成功。至少證明慕容淩娢沒有故意躲著自己，韓哲軒已經很滿意了。不知從何時起，他越來越在意慕容淩娢對自己的看法了，這不應該，也不可以……

“你說……這個世界那麽危險，夏樺這種大佬都失敗了……我……還能活多久呢？”

“你不會死的。”韓哲軒想都沒想就說道，“你是有光環的人，我保證，你絕對能活到最後。”

“那你呢？”慕容淩娢揉了揉險些溢出的淚水，擡起頭問道，“你會不會那一天就掛了？”

“……”這個問題讓韓哲軒楞住了，他實在沒法回答。畢竟，當他決定來到這個時代的時候，就不再想生死這種難以預測的怪事了。更何況，似乎沒有人在意過自己的生死，只在意他是否有用……

“你又騙人……你都自身難保了……還信誓旦旦地說我能活下去……我果然不能信你……”慕容淩娢轉過身去，絕望地低下頭，留給韓哲軒一個顫抖的背影，哽咽了起來。

“誒？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雖然看不到慕容淩娢的臉，但她的淚似乎都落在了讓韓哲軒心裏，他從未有過今天這樣的無助。自以為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卻忽視了重要的一環——對一個人的定義，會隨著感情的變化而改變。但是此時的改變，意味著計劃的前功盡棄……但那又如何呢！韓哲軒幾經遲疑，終於向前一步，伸出雙臂把慕容淩娢攬在了懷裏。當他從背後環繞著慕容淩娢之後，他才發覺，懷裏的這個人是那麽的恐慌，卻又不哭出聲，只能緊咬雙唇，努力克制顫抖的雙肩，用鴕鳥般的演技，給別人一種一切安好的假象。他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我的意思是說……有我這個RMB玩家在，你不會死的。”

“你……”慕容淩娢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她想掙紮，卻沒有掙紮，在極度感性化的狀態下，人的行為可以不受理性的控制。而且，韓哲軒的懷抱似乎比墻更具溫存，更加可靠。“對不起……謝謝……”

“沒關系，不用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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