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忘告訴秦淮，他的能力不是殺了誰 就得到誰的能力。

而是誰因秦淮而死，秦淮就會得到那個能力。

簽到小說家的簽到能力也好，還有林影的紅線也好，雖然秦淮自己本身一點兒都不想要。

如果能夠讓秦淮自己選擇一次能力，秦淮希望自己的能力是能夠賺很多很多錢，錢實在是個很好的東西，就算秦淮現在感覺自己或許有那麽一點兒精神病，要是錢給得夠多的話秦淮覺得自己一定會變得比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要善良友好的。

秦淮又覺得自己好可憐，原來自己的痛苦其中很多都是因為貧窮造成，這就是貧窮逼瘋一個人。

莫忘經常來看他，按照莫忘自己的話來說他是畫漫畫的，沒有什麽花裏胡哨的超能力，不如和秦淮一起說說話來得實在，林雲夢來過幾次，只是在窗子上寫了什麽就離開了，多數時間都是秦淮和莫忘兩個人坐在這個病房裏。

秦淮打點滴，莫忘在一邊用他的板子畫畫，畫畫是一個技術活，莫忘本人性格唯一有一點兒臭屁的點兒就是莫忘說到自己的作品時總是感到十分的驕傲。

不過對於秦淮來說也是一樣。

他們的作品就像是他們自己的孩子，或許對於他們來說比孩子還要更重要好多。

知道自己寫得很爛，但對於自己的孩子總是看著順眼的，不容許其他人說上自己孩子有哪裏不好，倒不是不能說，也不是因為秦淮可以做得很好，只是那麽一點兒微薄的自尊心在作祟而已。

一點點，不是很多的自尊心。

莫忘已經在進行收尾的工作了。

這幾天莫忘總是縮在病房裏，搬了一個椅子還有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小桌子，然後唰唰從早一直畫到晚。

秦淮都奇怪這個人是不是根本都沒有瓶頸一樣的，一天到晚都是不會累的嗎？

他仍舊說不出話。

用觸手伸進喉嚨裏，掏出內臟，秦淮揍了自己不聽話的內臟，代價是失血過多再次暈厥。這說明揍孩子，孩子也不聽話。

他打開手機，手機被過多的信息弄得死機了。

這麽多的消息，過去的二十年加起來都沒有這麽多信息發給秦淮。

秦淮像是一個透明人一樣。

沒有人關心也不會有人在意，感覺真的很透明。

這些信息主要有三個來源。

一是秦淮發的博客。秦淮也完全不能理解這些人心裏都在想什麽了，那天他和林影都以為自己要死了，秦淮就說死就死，但是死之前好歹發一個微博吧，於是秦淮就發微博了。

第一條評論是最多讚的。

“博主可能不是寫仙俠小說的料子，但博主要是一直寫這種有點神經病的恐怖小說，白金之姿，夜不能寐，速更。”

“因為這些描述就像是真實經歷過這些一樣，很難想象這是人類的想象可以做到的事。”

秦淮心裏好像也不是這麽開心了。

很認真去寫的小說沒有人喜歡，這些發瘋的文字卻莫名其妙得到了關註。

剩下很多的評論是“已收藏，莫辜負。”

“博主快更新，更新了我給你v50塊錢，50塊錢讓你繼續編下去。”

好像就是夢一樣。

秦淮過去是一個很容易為自己的數據感到焦慮的人。

盯著同期的數據看也好，不停地高強度自搜也好，說起來都是一些聽起來惹人發笑的事情。秦淮卻一直這麽做，還有每收到一條不好的評論就陷入一種自我懷疑之中，就好像整個世界的天都灰暗了下來，秦淮的自我意義被完全否定了。

今天也得到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評論。

“博主找個場上班吧，這都寫的什麽玩意。”

“除了加油我不知道可以說什麽了。”

“只能說博主撲街是很有意義的。”

“秦淮，你在笑嗎？”莫忘看了他一眼，目光裏有些詫異。

“網上有人給你留了有些不好的評論，不用在意就好了。”莫忘安慰他，“總體來說好評還是比較多的，被批評說明你有火的潛力。”

“你的博客是真的寫得很好 ，我的冷汗都出來了。或許你在這一方面確實是很有天賦的。”莫忘說。

秦淮心想莫忘是不是在很委婉地告訴他秦淮在寫小說這件事情上一點兒天賦都沒有？秦淮也不知道。

“他們好愛我。”

“好喜歡這種被大家關註著的感覺，居然會有人對著我說這麽多話，還是負面的，一想到這種牽動別人情緒的感覺就覺得自己簡直要高興得渾身發抖起來了。”

莫忘像是也沒有想到他會怎麽想。

“你這麽想是好事。”莫忘頓了頓，“不過這不是你生活的全部，秦淮，你不是無路可退的。”

秦淮繼續翻著手機上的信息。

他在看自己的關註列表的時候又看到了老三。

老三的新書不是很如意，先是開文的時候撞了同題材的大佬，鑒抄了一波，被大佬的粉絲噴的什麽都不是，後來又輪空了榜單，老三好像現實生活也出了什麽事，一段時間懈怠了，其他作者可不會顧忌到老三生活怎麽了，別人瘋狂更新的時候，老三只能保持穩定更新，甚至穩定更新都做不到。

所以老三這一本墜機了。

上一本五萬的訂閱，這一本目前的訂閱三千不到。

秦淮心裏先是感覺有點兒高興。

他又不是什麽好人，雖然不會去對別人做什麽，但他心裏巴不得所有自己看不順眼的人都去死就好了，只要死了其中一個秦淮一定開香檳三天三夜，日兩萬三天三夜都不是問題。負面的情緒是秦淮的第一生產力。

後來秦淮又感覺有些索然無味了。

好像也不是秦淮打敗了老三，只是暫時秦淮過得好了一些而已。

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好像是老三自己從底部把自己的城墻擊倒了，好可憐。但秦淮一想起自己的收入和老三的收入做一個對比，感覺老三的收入可能是秦淮拼命打工可能還是秦淮運氣好能夠接到幾個工作室的活的時候。

秦淮又點開自己的後臺。

從來沒見過這麽多的收入，他的博客帶著秦淮的小說好像上了平臺最好的一個自然榜，秦淮點進後臺的時候幾乎以為自己多數了一個零。

秦淮還是第一次寫小說一個月賺到了整整四位數。

好多的評論，誇的罵得都有，還有送禮物支持秦淮寫下去的也好。

“方勝現在可是很多人喜歡噢。”莫忘笑著說，“哎呀，我的博客也給你小小推了一下，算是沾沾你的喜氣嘍。”

莫忘作為《最後一幕》的主筆，本身就有很大的流量，就不說《最後一幕》本身就是一個很大的ip了

“或許不是你寫得不夠好。”莫忘說，“或許只是沒有吃這口的讀者，你看現在人多了，喜歡你的人也多起來了。”

“他們都在催你繼續寫小景的故事，因為感覺你腦子像是有什麽問題一樣，猜不到下一步到底是什麽。”莫忘說著，笑了笑，“我們的秦淮這回是真正的揚眉吐氣了。”

“他們只是現在覺得我是一個合格的樂子。”秦淮打字說，“等到他們可以找到更好的替代品的時候，他們就會毫不猶豫地拋棄方勝了。”

就連秦淮在打這些話的時候，還有人不停地給他留下一下信息。

秦淮只想起自己敲鍵盤時無比痛苦的過程，好像這些誇獎和辱罵的味道都是很淡很淡的，但秦淮幾乎嘗不出有什麽味道了，還沒有秦淮自觸手的味道濃烈。

“不過也沒什麽可以指責的。”秦淮說，“要是我能找到其他賺錢的方式，按我也不會再去寫小說了，寫得這麽難過，每天這麽辛苦，都只是不得已而為之。”

“還有問你要不要出版的。”莫問問他，“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挺多人的都喜歡方勝的，方勝這個人設還很可愛的。”

秦淮搖了搖頭。

“方勝都已經死掉了。”秦淮用手機備忘錄這麽寫，“在他活著的時候壓根兒沒有人去理會過他。”

“就算有人希望方勝按照原來那個命運軌跡一點一點往上爬。”秦淮說，“但是他都已經死掉了。”

秦淮想發出聲音，還是什麽聲音都發不出來，喉嚨明明很舒服。

莫忘過一段時間就給秦淮端上一杯水來，又是什麽水果的，又是端上什麽烏龍茶。

他很會弄這些亂七八糟的小玩意的。

“還有林雲夢，她也給你推薦了。”莫忘說，“她被你寫得確實很好，她看了都去看心理醫生了，據說被嚇得晚上睡不著覺了。”

“謝謝。”秦淮只能重覆這句話。

他咳嗽的時候，咳嗽出了一根紅線。

拖到最後的欄目看到了一條老三發來的信息，還有一條是媽媽發來的信息。

秦淮點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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