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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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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看到這只鐲子,楞了一下, 輕聲誇獎道:“皇後娘娘這只鐲子倒是漂亮。”

虞夏摸了摸, 道:“這是太後給我的,我也覺得漂亮, 摘也摘不下來, 只能一直戴著了。”

賢妃瞄了一眼,珍珠顆顆圓潤瑩白,哪怕在暗處也散發著淡淡的光澤, 鐲身做工精美,看起來就價值不菲, 是難得的珍品。

她也附和道:“皇後娘娘天生麗質, 穿戴什麽都漂亮。”

不管這兩人的話語是真是假, 不過這兩人給人的感覺比貴妃和艷妃好多了。虞夏抿了一口茶, 倒也沒有再說更多。

德妃又悄悄的打量虞夏一番。

虞夏看起來比她倆都要年幼, 年齡顯得更小一些, 眉眼間還有幾絲純真的感覺, 沒有什麽心機感, 不過卻漂亮異常,她生了病,臉色蒼白, 墨發未梳起來,穿著單薄的素色衣裙,這顯得虞夏有幾分脆弱感,讓人心生憐惜。

漂亮是漂亮, 讓人又愛又憐,可惜看這單薄模樣,就知道不是長命的樣子。

德妃笑著道:“臣妾那邊養了一只波斯貓,眼睛藍藍的,毛色幹凈又漂亮,皇後娘娘如果覺得行宮無聊,想找點樂子,臣妾將小貓送來陪著您。”

說完這句話,賢妃詫異的看了德妃一眼。

她也知道德妃有只貓,可德妃把這只貓看做自己的命,平時寶貝得跟什麽似的,奴才稍微惹了這只貓生氣,一向好脾氣的德妃甚至會動手掌摑奴才,好端端的,德妃怎麽舍得將這只貓送給虞夏?

虞夏對這些不太感興趣,她聲音輕輕的,有幾分淡淡的感覺:“算了,我不太喜歡抱著這些,在宮裏的時候,陛下讓人抱來一群狗崽陪我玩,它們鬧騰得很,我也沒有精力再養一只貓了。”

一口氣說了這麽多話,虞夏忍不住咳嗽了兩聲,她拿了帕子輕輕掩住了唇瓣,咳得兩頰泛了淡淡的紅暈。

這時,外面傳來了一聲“陛下駕到”,德妃和賢妃都不知道多久沒有見過劉肆了,兩人不動聲色的整了整衣衫和首飾,這才站了起來。

在進來之前,劉肆已經知道德妃和賢妃過來了,進來後,李大吉為劉肆脫下大氅,劉肆身上還帶著外面的凜冽寒氣。

哪怕是冬天,劉肆也穿得很薄,身姿顯得格外挺拔,有種冷肅感。

德妃和賢妃站了起來行禮:“見過陛下。”

劉肆冷淡的“嗯”了一聲。

德妃妝容穩重,賢妃妝容明媚,兩人一人穿著淺紫灑金繡蝴蝶宮裝,一人穿著桃紅宮裝,倒是一抹艷色。劉肆也沒有怎麽看她倆,目光落到了虞夏的身上。

虞夏剛剛咳嗽過,臉色很快又恢覆了蒼白,她唇瓣也是淺色的,看起來虛弱無力,素色衣衫襯得她身形過分單薄,一陣風就能吹倒似的。

相比之下,虞夏沒什麽氣色,而且幾分還有氣無力的感覺,不過更惹人憐惜。

劉肆坐了下來:“皇後病了,不適合久久在這裏坐著,你們沒什麽事情,就先回去。”

賢妃嬌聲道:“陛下,梅花都開了,臣妾宮裏做了梅花糕,您要不要嘗一嘗?這是臣妾親手做的。”

劉肆眸色中並無波瀾:“朕沒有空閑。”

賢妃笑容一點點收斂,她到底還是知趣的,聽了劉肆的話,就和德妃一起起身告辭了。

離開後,兩人一路上都沒有說什麽,一直回到了德妃的住處,關上了門窗,賢妃才冷笑道:“沒有空閑?陛下倒是有空閑去皇後那裏。一連數月都在皇後這邊,皇後這樣單薄的身板,他倒是身強力壯,遲早將人給折騰死。”

虞夏宮中的茶水,德妃也沒有怎麽沾唇,回來後,她喝了半盞茶,才幽幽的道:“誰讓皇後花容月貌,像我這樣的,倒是連嫉妒都嫉妒不起來。”

賢妃掃了一眼德妃,德妃眉目寡淡,和虞夏傾倒眾生的容貌比起來,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連自己都比不上,更何況虞夏?

她靜了靜心,這才道:“你之前說要把你的貓兒送給皇後,你這麽寶貝你的蠢貓,怎麽舍得送出去?”

正說著,奴婢將德妃的貓兒給抱了過來,德妃的貓名字叫做鈴鐺,脖子上也戴著一只漂亮的鈴鐺,走起路來叮當作響。

德妃抱著這只蓬松漂亮的貓兒,這才道:“皇後不常見客,將鈴鐺送給她,我也好有理由去她那邊,哪怕天天去也不算什麽。只有她能常見陛下,陛下是怎麽一情況,誰也不知道。”

賢妃又嘆了口氣。

德妃接著道:“今日皇後病了,氣色大不如從前,美色少了三分,不過和你比起來,還是狠狠壓你一頭。”

“本宮知道。”賢妃咬了咬牙,“可本宮又有什麽法子?本宮恨不得撕了她,好讓她將陛下交出來,本宮擠破了頭進了宮裏,可不是為了守著空空蕩蕩的宮殿過一輩子!”

德妃把鈴鐺放在了桌上,鈴鐺蹭了蹭她的手臂,德妃安撫道:“算了,先忍一時吧。”

“忍一時?”賢妃眸色漸冷,“好,忍一時。”

……

虞夏平日裏很少看到劉肆過來,如今見他一連兩天都來了自己這裏,也覺得稀罕:“陛下,你今天不忙?”

劉肆擡手去摸虞夏的額頭。

她已經退了燒,就是氣色不算太好。

虞夏順勢靠在了劉肆的身上,輕輕闔上了眼睛。

她雖然不發燒了,身子還有些虛弱,方才被德妃和賢妃打擾也有些心累,很快就打了瞌睡,額頭靠著劉肆的肩膀,下巴有時候會往下點一點,看起來十分可愛。

劉肆摸了摸虞夏的頭發,良久之後,將她放到了床上。他握住了虞夏的手腕,看了虞夏手上細細的鐲子。

她手腕細,戴這樣的鐲子也漂亮。這只鐲子確實珍貴,據說是太後少女時期,先帝給太後的定情信物。

太後少女時很美,先帝對太後一見鐘情,後來雖然也有許多妃嬪,但他最寵的還是齊太後。

先帝容貌勉強稱得上俊朗,劉肆和太子劉邈都讓京中女子傾心,是罕見的美男子,足以見得太後姿色過人。

這只鐲子太後戴了許多年,少女時太後纖瘦,戴上去之後勉強可以褪下,後來她變成成熟女子,珠圓玉潤,很有皇後氣派,鐲子摘不下來,戴了幾十年。如今太後又枯瘦了下去,才摘了下來。

劉肆沒有想到,太後居然會把這只鐲子送給虞夏。

倘若虞夏不是他的女人,和他毫無幹系,太後會很喜歡這樣的女孩子吧,她一直都想要一個小公主,也喜歡女孩子純善天真一些。

這樣柔軟又無害的女孩子,哪怕不喜歡,也厭惡不起來。倘若喜歡這種類型,便會特別喜愛。

劉肆與太後雖然相看兩相厭,但很多時候,兩人喜歡的事物大多相同,母子連心,流淌著同樣的血液,一樣的冷酷,卻又渴望著一點不同。

太後大概也不喜歡她自己,所以厭惡和她相同性情的劉肆。

他又試著摘了摘,若是幾個月前,能夠順利的摘下來,最近倒是摘不下來了,虞夏的臉頰上多了一點肉,更顯得豐潤一些,讓人覺得柔軟想要捏一捏,身上也是軟綿綿的。

劉肆在虞夏的唇上吻了吻。

不管怎樣,劉肆都要給她摘下來,他不允許虞夏戴著別人的東西,她只能是他的。從身到心,到身上的一絲一縷一片衣物。

過了大約七八天,虞夏的病情好了許多,她出去時也穿得更厚了一點,裹得像一只粽子,因為嫌棄穿得太厚重,虞夏也很少出去了,在宮裏泡泡溫泉,偶爾練練字畫。

這日,虞夏半下午吃了點心,不打算用晚膳,早早的就靠在貴妃榻上休息,半睡半醒的時候,劉肆進來了。

他最近一直在忙,召集一些大臣商量什麽事情,大概又是哪裏出了什麽天災**,虞夏一直都清楚自己是外邦公主,景國的事情也不好過問,所以從來沒有說過什麽。

劉肆把她叫醒的時候,她揉了揉眼睛:“陛下。”

“想不想出去玩?”劉肆道,“你整日在行宮裏無聊,朕帶你出去。”

“冷不冷呀?”虞夏拿了茶水抿了一口,還有些迷糊。

劉肆揉了揉她的腦袋:“換衣服。”

將頭發梳起來太麻煩,虞夏束了一半的墨發,剩下的散在肩後,這樣脖頸處也不太冷,劉肆給她拿了那件紫狐鬥篷。

紫色的狐貍皮毛在暈黃的燈光下散發著淡淡的光澤,倘若在陽光下,會更加閃耀。這是劉肆在狐貍活著的時候剝下的,他心性殘忍,什麽事情都做得出,虞夏並不知曉,鬥篷將她整個人籠罩得嚴嚴實實,連她的頭發都遮擋住了,只露出一張素著的小臉。

劉肆把她抱了起來:“這樣還冷不冷?”

虞夏搖了搖頭:“在房間裏還有些熱。”

劉肆抱著她出去。

天色逐漸暗了,西邊還有一片紫色的霞光,虞夏被劉肆抱上了馬車。

虞夏還沒有看過景國其他地方,雖然天色暗了,她心裏也開心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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