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沖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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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沖突（二）
“她都要打死我了，我還怎麽道歉？”沈似錦本來就氣恨葉氏的軟弱，此刻見到她為了討好張氏又要讓自己道歉，頓時便是氣不打一處來，“好好好，奶，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我要麽被您打死，要麽被您餓死，這總行了吧！”
她說著將碗筷一放，葉氏看到她這樣子，又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動怒，可是沈似錦卻是越加的生氣了，她將手一甩，道：“娘，你說你生我下來幹什麽呢？就是生我下來受苦的嗎？若是這樣，在您生下我的時候，還不如將我溺死算了！”
“是，你這個偷走鬼，我早就應該讓你娘將你溺死了！”張氏聽到沈似錦的話後，又是將筷子一砸。
“又怎麽了？”聽到這邊的聲音，沈老太爺有些無奈的出聲道。
“怎麽了？”張氏一開口，又哭喊了起來，“我老天拔地的，我伺候著這群偷走鬼啊，給他們吃，給他們穿，還要被他們數落，我知道，該死的人是我，他們一個個都在咒我死！”
你知道就好了。沈似錦在心中暗道。
“娘，您可別這樣說。”一聽道張氏開口，葉氏本能的畏懼，忙同張氏道歉，道：“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不關她的是事，是我沒有教育好錦兒。”
見到葉氏主動撞到槍口，張氏對著葉氏便是劈裏啪啦的一頓罵：“我就知道是你這腌臜貨在背後教這丫頭這樣做的，你如今倒是能耐了，知道叫女兒來罵我了，老大，去叫老二回來，我倒是要好生的問問他是怎樣教管妻兒的！”
“娘，都是我的錯。”聽到這話，葉氏忙從桌子上站起來，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道：“是我沒有教育好孩子，您就別生氣了。”
說著葉氏還要拉著沈似錦跪下，沈似錦看著這一幕幾乎都看呆了，葉氏她有什麽錯？為什麽要這樣做？自己本來還想要同張氏好好的幹一架的，這下好了，葉氏自動送上門去給她出氣。
“我呸！”葉氏盡管已經是百般討好了，但張氏還不滿意，她往地上唾了一口，道：“我沈家娶了你這樣一個媳婦真的是倒了八輩子的大黴了，平日裏好的不教，盡教出這些不孝的東西來！”
她這話顯然是意有所指，沈似錦聽了之後張張嘴還想要反駁什麽，但葉氏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住嘴，她只能夠恨恨的閉口不言，雖然氣憤於葉氏的軟弱，但是好歹，她還是她的娘親。
這一頓飯吃的百般不是滋味，等吃完飯，沈似錦氣呼呼的回房間睡覺了。
沈家的房間很少，沈似錦如今還是跟沈如夢以及葉氏一起睡，不一會兒，沈似錦就聽到葉氏走進來的聲音，她蒙著頭不理她，可她輕柔的聲音卻直往她的耳朵鉆：“錦兒？你睡著了嗎？”
沈似錦裝睡沒有理她，葉氏卻是輕撫著她的頭發，說道：“我知道你還在生氣，都是娘不好，可是你爹爹在外面做事不容易，我們在家中不能夠給他添麻煩知道嗎？剛剛你奶打你了，娘這心也疼。”
葉氏說著又輕輕拉過沈似錦的露在外的手，見她被打的指尖已經發青，便幫她輕輕的揉捏著，葉氏不過才三十歲，但由於常年勞作，她的手指粗糙無比，揉捏著沈似錦的手，不但沒有緩解她的疼痛，反而讓她覺得手指生疼，甚至連心都痛了去。
“娘，咱奶那樣對你，你又何苦如此？”沈似錦終究是睜開眼來，問道：“你明明什麽都沒有做錯，為什麽要跪她？你這樣做，她只會一次次變本加厲的磋磨你。”
“這有什麽。”葉氏卻是擺擺手，道：“你奶這人也是吃軟不吃硬，我認個錯、服個軟，她就不會再鬧了，否則真要鬧起來，你爺的面子上不好看，到時候吃虧的還是你。”
“我不怕！”沈似錦聽到葉氏殷切的叮囑，卻是不認輸，道：“最壞不過將我趕出家門了，除此之外，她還能將我怎麽樣？反正我是死過一回的人了，我什麽都不怕！”
“這話你可別亂說。”葉氏連忙捂住沈似錦的嘴，說道：“娘知道委屈了你，但娘親也沒有辦法，如今你大堂哥要娶親，你奶說拿不出這麽多錢來，上次同你爺商量說要賣掉一個姑娘好給你大堂哥湊聘金呢。”
“不會吧？”聽到葉氏這話，沈似錦十分吃驚。
“你表現的乖點，你奶總不會想著要將你賣掉的。”葉氏摸摸沈似錦的頭說道：“娘知道你心裏苦，但就當是為了娘親，你就忍忍好不好？娘親知道你是一個乖孩子，對嗎？”
她小心的勸慰，讓沈似錦的火氣漸漸平息了下來，心中卻覺得酸酸澀澀，葉氏以為她一味的忍讓就會讓張氏心軟嗎？不，從來都只有會哭的孩子才會有奶吃，葉氏這樣做，只能夠讓張氏變本加厲的欺負她。
但她，該如何勸說她，這個本性善良的女人。
葉氏見沈似錦不再生她氣了，便又匆匆忙忙去廚房收拾東西，沈似錦這一天也是很累，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迷迷糊糊中，竟然睡著了。
朦朧中，感覺葉氏好像又進到房間來，動作輕柔的拿帕子給她擦臉，又給她洗了腳，沈似錦一開始還以為是幻覺，等睜開眼，借著淡薄的月色，見到真的是葉氏的時候，心中不禁是一楞。
從來，從來都沒人這般真心的對她好過，這一瞬間，沈似錦相信了，葉氏是真的愛著自己的兒女。
葉氏出去倒了水，又回到房間裏來，沈似錦見她進來，心知她也是要休息了，便往裏面睡了一些，不曾想身邊卻是挨了一個小蘿蔔頭，知道是沈如夢，沈似錦摸摸她的頭，摟著她沈沈睡去了。
農家人為了節約燈油，晚上都睡得早，沈家人也是一樣，不一會兒，沈家小院便陷入了寂靜之中。
然而約莫是睡到半夜的樣子，躺在沈似錦身邊的葉氏卻是又醒了過來，她躡手躡腳的從床上坐起，偷偷的點了一盞油燈，又拿一個燈罩罩上，翻出一件孩子的衣裳，借著這些微的光，細心的縫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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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要打死我了，我還怎麽道歉？”沈似錦本來就氣恨葉氏的軟弱，此刻見到她為了討好張氏又要讓自己道歉，頓時便是氣不打一處來，“好好好，奶，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我要麽被您打死，要麽被您餓死，這總行了吧！”
她說著將碗筷一放，葉氏看到她這樣子，又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動怒，可是沈似錦卻是越加的生氣了，她將手一甩，道：“娘，你說你生我下來幹什麽呢？就是生我下來受苦的嗎？若是這樣，在您生下我的時候，還不如將我溺死算了！”
“是，你這個偷走鬼，我早就應該讓你娘將你溺死了！”張氏聽到沈似錦的話後，又是將筷子一砸。
“又怎麽了？”聽到這邊的聲音，沈老太爺有些無奈的出聲道。
“怎麽了？”張氏一開口，又哭喊了起來，“我老天拔地的，我伺候著這群偷走鬼啊，給他們吃，給他們穿，還要被他們數落，我知道，該死的人是我，他們一個個都在咒我死！”
你知道就好了。沈似錦在心中暗道。
“娘，您可別這樣說。”一聽道張氏開口，葉氏本能的畏懼，忙同張氏道歉，道：“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不關她的是事，是我沒有教育好錦兒。”
見到葉氏主動撞到槍口，張氏對著葉氏便是劈裏啪啦的一頓罵：“我就知道是你這腌臜貨在背後教這丫頭這樣做的，你如今倒是能耐了，知道叫女兒來罵我了，老大，去叫老二回來，我倒是要好生的問問他是怎樣教管妻兒的！”
“娘，都是我的錯。”聽到這話，葉氏忙從桌子上站起來，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道：“是我沒有教育好孩子，您就別生氣了。”
說著葉氏還要拉著沈似錦跪下，沈似錦看著這一幕幾乎都看呆了，葉氏她有什麽錯？為什麽要這樣做？自己本來還想要同張氏好好的幹一架的，這下好了，葉氏自動送上門去給她出氣。
“我呸！”葉氏盡管已經是百般討好了，但張氏還不滿意，她往地上唾了一口，道：“我沈家娶了你這樣一個媳婦真的是倒了八輩子的大黴了，平日裏好的不教，盡教出這些不孝的東西來！”
她這話顯然是意有所指，沈似錦聽了之後張張嘴還想要反駁什麽，但葉氏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住嘴，她只能夠恨恨的閉口不言，雖然氣憤於葉氏的軟弱，但是好歹，她還是她的娘親。
這一頓飯吃的百般不是滋味，等吃完飯，沈似錦氣呼呼的回房間睡覺了。
沈家的房間很少，沈似錦如今還是跟沈如夢以及葉氏一起睡，不一會兒，沈似錦就聽到葉氏走進來的聲音，她蒙著頭不理她，可她輕柔的聲音卻直往她的耳朵鉆：“錦兒？你睡著了嗎？”
沈似錦裝睡沒有理她，葉氏卻是輕撫著她的頭發，說道：“我知道你還在生氣，都是娘不好，可是你爹爹在外面做事不容易，我們在家中不能夠給他添麻煩知道嗎？剛剛你奶打你了，娘這心也疼。”
葉氏說著又輕輕拉過沈似錦的露在外的手，見她被打的指尖已經發青，便幫她輕輕的揉捏著，葉氏不過才三十歲，但由於常年勞作，她的手指粗糙無比，揉捏著沈似錦的手，不但沒有緩解她的疼痛，反而讓她覺得手指生疼，甚至連心都痛了去。
“娘，咱奶那樣對你，你又何苦如此？”沈似錦終究是睜開眼來，問道：“你明明什麽都沒有做錯，為什麽要跪她？你這樣做，她只會一次次變本加厲的磋磨你。”
“這有什麽。”葉氏卻是擺擺手，道：“你奶這人也是吃軟不吃硬，我認個錯、服個軟，她就不會再鬧了，否則真要鬧起來，你爺的面子上不好看，到時候吃虧的還是你。”
“我不怕！”沈似錦聽到葉氏殷切的叮囑，卻是不認輸，道：“最壞不過將我趕出家門了，除此之外，她還能將我怎麽樣？反正我是死過一回的人了，我什麽都不怕！”
“這話你可別亂說。”葉氏連忙捂住沈似錦的嘴，說道：“娘知道委屈了你，但娘親也沒有辦法，如今你大堂哥要娶親，你奶說拿不出這麽多錢來，上次同你爺商量說要賣掉一個姑娘好給你大堂哥湊聘金呢。”
“不會吧？”聽到葉氏這話，沈似錦十分吃驚。
“你表現的乖點，你奶總不會想著要將你賣掉的。”葉氏摸摸沈似錦的頭說道：“娘知道你心裏苦，但就當是為了娘親，你就忍忍好不好？娘親知道你是一個乖孩子，對嗎？”
她小心的勸慰，讓沈似錦的火氣漸漸平息了下來，心中卻覺得酸酸澀澀，葉氏以為她一味的忍讓就會讓張氏心軟嗎？不，從來都只有會哭的孩子才會有奶吃，葉氏這樣做，只能夠讓張氏變本加厲的欺負她。
但她，該如何勸說她，這個本性善良的女人。
葉氏見沈似錦不再生她氣了，便又匆匆忙忙去廚房收拾東西，沈似錦這一天也是很累，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迷迷糊糊中，竟然睡著了。
朦朧中，感覺葉氏好像又進到房間來，動作輕柔的拿帕子給她擦臉，又給她洗了腳，沈似錦一開始還以為是幻覺，等睜開眼，借著淡薄的月色，見到真的是葉氏的時候，心中不禁是一楞。
從來，從來都沒人這般真心的對她好過，這一瞬間，沈似錦相信了，葉氏是真的愛著自己的兒女。
葉氏出去倒了水，又回到房間裏來，沈似錦見她進來，心知她也是要休息了，便往裏面睡了一些，不曾想身邊卻是挨了一個小蘿蔔頭，知道是沈如夢，沈似錦摸摸她的頭，摟著她沈沈睡去了。
農家人為了節約燈油，晚上都睡得早，沈家人也是一樣，不一會兒，沈家小院便陷入了寂靜之中。
然而約莫是睡到半夜的樣子，躺在沈似錦身邊的葉氏卻是又醒了過來，她躡手躡腳的從床上坐起，偷偷的點了一盞油燈，又拿一個燈罩罩上，翻出一件孩子的衣裳，借著這些微的光，細心的縫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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