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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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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長情用最適當的力氣捏住她,讓她不能動彈,卻也不至於傷了她。

周若忽然看著她,悠悠的問:“抓著我做什麽?你是不是也以為我瘋了?”

封長情怔了一下,捏著她手腕的手卻沒有放松,“我怕你把自己傷著。”她會武,周若的這一點力氣,自然不能把她怎麽樣。

周若呵呵一笑,“我傷不傷著自己還有什麽要緊?反正我這條命活不活著又有什麽要緊的……”

封長情來看過她好幾次,當真還是第一次見她這樣頹廢要死要活的,抿唇半晌,只好安慰她道:“人活在世上,總要面對生離死別的,但只要活著,日子總要過下去的,你消沈也是一天,好好的活著也是一天。”

“是啊,你說的對……”周若怔怔的說著,看著封長情忽然露出一抹恍然大悟的表情來,“像我這樣的害人精,就不該活著,我就該去死——”

封長情瞠目結舌。

她原本說這個話是讓周若珍惜當下好好生活,怎的說了反倒讓周若想去死了呢?

封長情來不及多想,趕忙道:“你這是做什麽?孩子……對,孩子以後還是會有的,雅兒夭折了,也不是你的錯,不是你,是天上的神仙看中了雅兒可愛,所以早早帶著她去做了仙女了。”封長情胡亂說著蹩腳的理由,希望緩和她的狀態。

哪知她根本不聽,人反倒露出歇斯底裏的笑來,“怎麽不是我的錯,就是我的錯,就是我!是我!”

封長情見如此說不通,她又要瘋又要鬧,頗為頭疼,索性一記手刀直接將她砍昏了事,招呼嬤嬤和丫鬟前來把她扶走。

等把她安頓回了屋內睡下,嬤嬤才出來給封長情道謝,一邊嘆息道:“夫人啊,平素都算是安靜,只有每次瞧見大少爺就會失控,這都好幾次了。”

“大少爺?”

“是啊……”嬤嬤又嘆了口氣,“夫人總說小小姐的事情是……大少爺害得,當初要不是只顧著找您往山上送糧食,也不會耽擱了小小姐的病情。”

嬤嬤說著連連嘆氣,“夫人以前也是個活靈活現的姑娘,如今這都成什麽樣子了。”

封長情心裏咯噔了一下,面如如常,安撫嬤嬤,並交代她好好照看,這才離開了院子。

小馮站在院子外候著,確定她周身完好沒有受傷,狠狠松了口氣。

封長情瞥了他一眼,“什麽表情?”

“怕您噌破點皮惹得唐帥收拾我啊。”

封長情失笑,“說的這麽誇張。”

小馮便皺著鼻子說道:“一點不誇張,唐帥什麽都好說話,但只要是和您有關的事情,唐帥就跟變了個人一樣。”

“是嗎?”封長情淡淡說著,心不在焉,一直想著周若說的那些話,還有和蘇岳的那些流言。

她本不是個八卦之人,只是周若現在這個樣子怎麽成?總要想辦法解決,要想解決,就要知道她的心結……吧?

小馮看她興致缺缺,便也沈默下去沒有再說話。

兩人一起出了巷子,封長情也上了馬,正要離開,小馮卻忽然道:“大人你看那兒。”

封長情順勢回頭,就見巷口對面,蘇岳站在馬車前,沖她招手。

封長想了一下,下了馬走過去,“怎麽還沒回去?”

“上樓坐坐吧。”蘇岳沒多說,率先進了一旁的茶樓,封長情沒想很多,吩咐小馮暫且回去,就跟了進去。

二人到了樓上雅座坐好,點了一壺杏茶。

等茶上來,蘇岳給自己和封長情各倒了一杯,端起放在唇邊細細的品著,“封姑娘也嘗嘗。”

“嗯。”封長情點點頭,端起只抿了一口,酸的嘴裏的牙差點倒了,連忙放下又拿起另外一邊的白水灌了一大口。

“還是那麽酸。”蘇岳神情覆雜的看著那茶杯,“當初我第一次見阿若的時候,她就給我煮了一壺杏子茶,她家中沒有糖,那杏子茶酸的嚇人,我也是硬著頭皮,才沒讓臉上露出什麽不禮貌的表情來。”

封長情抿了抿唇,原來他竟真的和周若有故事!

蘇岳又喝了一大口,面無表情的放下茶杯,倒滿。

他看著封長情,“雲城裏,關於我和阿若的流言相信你已經聽了不少了。”

“嗯。”

“流言雖誇張不實,但也並非沒根沒據……”蘇岳苦笑一聲,淡淡開口。

周若是秀才之女,秀才在關中犯了事,一路帶著周若跋山涉水去關外躲安生,到海陵時候,盤纏用盡,沒辦法只能暫時停留,秀才能說會寫,靠著給人讀信寫字,總能掙得幾個錢養活父女倆。

雲城安定,朝廷的通緝令沒有傳下來。

秀才便想著在雲城安定下來,想找個像樣的差事,可那差事還沒找到,人便因為長期跋涉病倒了,父女倆本就捉襟見肘,看了幾次病之後更是身無分文,眼見著走投無路,周若只得賣身救父。

而蘇岳,就在這個時候出現。

他為生意到雲城走動,見這對父女實在可憐,又被周若孝心感動,就救了周若父女。

周若本要以身相許,可惜當時蘇岳一心全在生意上,並無男女之意,還給了些銀子讓周若父女安頓,倒是讓秀才覺得是個十分不錯的青年人,病好之後就說到報答的事情,說自己能寫會算,多少能幫蘇岳做點什麽,心裏也舒坦。

秀才再三說明有恩必報。

蘇岳只好把秀才父女帶回家中去,當時蘇銘年級還小,便讓秀才做了蘇銘的先生,教蘇銘念書識字。

周若比蘇銘要大兩歲,當時已經十五歲了,因為蘇岳救自己的事情,對蘇岳情有獨鐘,親手給蘇岳做香包,做糕點,縫衣服,又怕自己打擾到他,只遠遠的看著他。

少女懷春,最是誠摯,一顆真心全掛在了蘇岳的身上。

就是蘇岳再怎麽忙於生意,終究還是被周若做的點點滴滴打動了。

得到蘇岳回應的周若欣喜若狂,那一段時間說話的時候眉眼兒都是翹著的。

只可惜,好景不長。

家中生意出現變故,蘇岳忙於應付,早出晚歸。

熱戀的新鮮過去,生活歸於平淡,又沒了陪伴。周若一開始只是不開心,但心中總是理解他一人撐起家業的艱辛,盡量讓自己做一朵懂事的解語花。

可惜……熱情也在這樣的理解之中慢慢消磨殆盡。

周若一直在等,她想著,生意總有順利的那日,等順利了,他便能有時間陪陪她,而且她年級也不小了,爹爹都說了好幾次要給她說親的事情,她想把這件事情告訴蘇岳,看看蘇岳的意思,可惜,蘇岳一直忙,一直很忙,除了接受她的那兩個月能抽點時間陪伴,剩下的一年多時間裏,他多半時間都不在家中。

周若終於等不下去了。

她知道中秋他必定會回家陪蘇銘一起。

她準備好了要在那天問清楚,他到底是什麽想法,是不是有錢人家的大少爺逗著她玩而已。

不管是什麽,她都要個確定的答覆。

終於,中秋到了,蘇岳果然回來,陪著蘇銘用了飯,又在書房處理事情到很晚才回自己的院子,一進去就看到周若等在他院中。

周若問起他。

蘇岳一時間沒辦法反應,他還不知道要怎麽處理這段感情,他沒準備好,他也太忙。

兩人溝通不暢,拉扯之際,卻被周若的父親看到。

秀才一直就知道女兒的心思,只是他覺得蘇岳不喜歡周若,女兒這樣下去只會傷了自己,所以總想著把女兒嫁掉,哪知道那日會看到那些。

蘇岳和周若之間的糾纏看在秀才的眼中,被他理解成周若不顧廉恥纏著蘇岳,為此氣的大病了一場。

病情稍微好了一些之後,秀才堅決要把周若嫁出去,不讓她留在蘇家禍害恩人。

可周若喜歡蘇岳,怎麽會想嫁給別人?便因為這件事情和父親發生了很激烈的爭執,秀才被氣得不輕,本就沒有完全好的病情反覆起來,臥病在床,竟然就這麽去了。

周若崩潰了,看蘇岳的眼神都變了。

她忽然懷疑,那些喜歡,只不過是她自己一廂情願,蘇岳根本就沒那個意思。

他要是想見她,想陪她,怎麽都會有時間的。

辦完父親的後事之後,周若就獨自一人在院子裏,幾次她想離開蘇家,都被蘇岳攔了回來。

因為秀才忽然病故,蘇岳意識到他的磨蹭害了兩個人,便想等周若冷靜一些,再去找她。

可是他沒想到,周若失去父親的那段時間,就是她最需要蘇岳的時候,蘇岳沒有出現,反倒是蘇銘,一直陪伴在周若身邊。

幾年陪伴,蘇銘早就對周若情有獨鐘,他用最純稚的心把周若冰冷的心一點點捂熱,蘇銘甚至高興的去跟蘇岳說,要跟周若成親。

蘇岳如當頭霹了一道雷,半晌都沒反應過來,此時他才意識到自己那麽喜歡周若,甚至心底一直覺得她就會在原地一直等著他,如今才幾日,竟然要做自己的弟媳?

嫉妒和憤怒同時發酵,蘇岳嚴詞拒絕。

蘇銘一氣之下,就帶著周若私奔到了關外。

“那孩子……”蘇岳苦笑一聲,“是我的孩子。”

“什麽?”封長情意外的看著他。

“當時,他們說要成親,我嫉妒的瘋了,喝了很多酒去找她,兩人也不知怎麽的就……後來我派人在十八城找到他們,接回來的時候,孩子已經出生,當初我喝的太多了,那晚的事情也記得不清楚,只感覺周若躲我躲的厲害,我以為她恨極了我,而且這中間,還有阿銘,阿銘他什麽都不知道,最是無辜,我只能把什麽都咽回肚子裏,維持表面的風平浪靜。”

“後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他們在關外遇到了你,機緣巧合你救了他們,後來,我派出去的家人終於把他們找到,也接回了家中,他們兩個患難之後,情誼深厚,我只得把自己全身心撲進了家中產業上去,麻痹自己……可誰料到遼人忽然打了來,我們丟棄蘇家產業來到雲城,又住在了一座宅院裏。”

蘇岳垂下眼眸,“他們濃情蜜意,我便成了那個多餘礙眼的,阿銘又勸我年歲不小,該為自己的事情考慮,我……為了讓自己死心,正常過日子吧,我應了,尋了媒人娶了妻,只可惜——”

蘇岳苦笑一聲,“那女子倒是溫柔雅惠,我卻沒有辦法忘了以前的事情,反倒因為成親越發的懷念當初,總想起以前之事,後來她懷孕了……她很高興,我也高興,我想著有了孩子,我必定會收心,淡了前塵,日子一天天過去,她的肚子也越來越大,終於快到臨盆,卻有一日,她不小心看到了我寫的一些手劄,年月久遠,其中包括剛接手生意時候的仿徨和艱難,以及……對於阿若那件事情的糾結和難受……她變得郁郁寡歡,以至影響到了生產,一屍兩命……”

話到此處,蘇岳眼神呆滯的看著面前的杏子茶,捏著茶杯的骨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封長情沈默良久,才道:“所以你上了山,躲了起來?”

蘇岳無力的點了點頭,“我沒有辦法……”

封長情只覺得氣憤難平,“你與周若有情之時你不珍惜,情義斷了你又不割舍,兜兜轉轉害了四個人傷心痛苦……我當初見你之時,只覺得你睿智有能力能辦事,沒想到你卻是這樣——”看著蘇岳神情呆滯任由她責罵的樣子,封長情抿進唇瓣,難聽的話到底沒說出來,坐下。

“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

周若必定是看他意志消沈才多番照顧,才被有人信傳出了不好聽的話來,至於蘇銘……

“阿銘因知道孩子和我與周若的事情大受打擊,整個人都變了,還應了婚事要娶別人,現在孩子夭折,阿若又是這樣,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要是我這條命能把一一切換回從前,我恨不得去死。”

封長情冰冷的道:“你死了也不解決問題,沒有用的,這樣……李神醫說了,周若的病情需要靜養,可我瞧著周若每次看到你的時候反應都很激烈,你暫時沒事別去周若那邊了,想要看她就在遠處悄悄看一眼吧。”

“好。”蘇岳重重點頭,“只要能讓她好受一點,我就是離得遠遠的也甘願。”

封長情看他半晌,“你既然這麽看重周若,當初又為何要娶妻?”

蘇岳露出慚愧神色,“我當時……只以為自己成了親能安定的過日子,我沒有想到——”

封長情的口氣嚴厲而質問:“你既然不喜歡她你為什麽要娶她?娶了你又不好好對待反害了她的性命!”

蘇岳沈默的聽著。

封長情深深吸了口氣,再沒說什麽,直接轉身下了樓。

既不喜歡又要娶了,娶了卻不好好對待,一心還念著那得不到不可能的人,情之一字當真讓人無法評論。

封長情也沒再去周若那邊,直接回了家,想補補眠,卻總難以入睡,翻來覆去睡不著,嘆息一身起身,朝著青山馬場去了。

她想找唐進說說這事兒,但今日唐進主持日訓,帶重甲騎兵進了西崎山中,封長情撲了個空,便索性帶著小馮去兵器司點算騎兵的裝備。

忙了一個下午,到了晚上,還不見唐進回來,封長情只好先去自己帳中打算休息。

小馮說了,騎兵夜訓,如果離營,回來怎麽也得三日,唐進是今日一早才離開的,這樣一等就是三日,等到正經見到唐進的時候,封長情的心情已經從一開始的覆雜憤懣變得平淡的很。

看到唐進一身風塵的下馬朝著帳篷走來,封長情想到的先是他身上的傷。

“不是還沒完全好麽?怎麽就帶騎兵去日訓了,這要是傷勢反覆可會要命。”

唐進暖暖笑著,“沒事,我的情況我知道,倒是你,怎麽這個時辰在營中?”

“本來想找你說點事兒的。”

“進山日訓是臨時起意的,也沒告訴你……你不會是等了我三日了吧?”唐進搔了搔頭,有些擔心的看著她,“說吧,是什麽事情?”

對於唐進來說,封長情是個平靜而穩重的女子,一般不會無故找他說這說那,來找必定是有要緊事,也不知道自己耽誤了沒有。

封長情卻搖搖頭:“沒,還是周若他們的事情,陳年往事,不影響現在的大局。”

唐進眼眸一動,“流言的事情吧,真的?”

“嗯。”封長情深吸口氣,“蘇岳親口跟我說的,想讓我想個辦法幫幫周若,可這種事情,我能想什麽辦法怎麽幫?”

唐進沈默了一會兒,“沒得幫。”

這時,外面忽然傳來小刺猬的聲音,“世子派人來了。”

“是誰?”

“是白方。”

唐進一怔,白方是白瑾年身邊的人,親自過來……他拍拍封長情的肩膀,“你休息一會兒,我去看看他什麽事。”

“嗯。”

封長情離開之後,白方就進了帳篷,對唐進拱拱手:“唐帥,世子讓我給你帶話來。”

“是什麽事?”

“唐帥夜訓之前曾與世子說過的事,世子已經派人查過,蘇府和杜大夫的事情,都是湊巧。”

“什麽?”唐進一頓,很快道:“你親自查的?”

“不錯。”

唐進垂眸怔了一下,看著恭謹的白方,“世子可還有什麽別的話?”

“世子還說,張將軍婚事將近,軍中事務繁多,勞煩唐帥辛苦。”

“知道了。”

之後,白方很快離開了營地,出營的時候遠遠看到封長情,還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等他走後封長情回了帳篷:“怎麽說的?”

唐進便把白方的話說了一遍,冷聲道:“這件事情就是和張文庸有關系,但現在張文庸在海陵官居要職,還動彈不得,白方來並不是為了回什麽話,而是來告訴我,這件事情到此為止,再不能深究。”

封長情也面色微變,“這張家,如今才海陵竟然位置這麽要緊?”

“我早說過,張家的祖上取了胡商之女,那胡商把全副身家都壓在了張家,再加上這些年張家子孫爭氣,發展至今,不但家大業大,在海陵文武之中也有不少子弟在做官,幾代參政提拔人才親信,門生眾多,白瑾年現在這樣縮著,倒並不難理解,只是——”唐進欲言又止。

“只是什麽?”封長情問。

唐進擰眉半晌,才道:“前世我根本不曾關註這些,只知埋頭橫沖直撞,打了這裏打那裏,像個沒腦子的……”

“那……”封長情遲疑道:“我沒提醒你嗎?”

“有,你總是為我著想,提醒我很多,可你身體是拖累,好多時候都在病中,我不想你擔心我,所以把外面的消息阻的死死的,都不讓你知道——”

“這一回,我身體很好。”封長情走到唐進跟前,認真的道:“可不能再瞞著我什麽,我這個人什麽都好說,要是哄我騙我瞞我,我發起火來連自己都怕。”

唐進失笑:“我倒還真想看看你發起火來到底什麽樣……”說實話,封長情很少生氣,就是生了氣也很好哄,前世今生兩輩子,唐進倒是的確沒見過封長情當真發了火的樣子。

封長情瞪著他:“要試試嗎?”

“不要。”唐進直接舉起雙手,“我錯了行嗎?”

看在他求生欲還算不錯的份上,封長情只瞪了他一眼作為懲罰,也沒追究。

唐進半認真半嬉笑的道:“我知道我的阿情是最體貼懂事又乖巧的女孩子,沒事絕不會找事鬧脾氣,但如果真的生了氣,那便是哄不好的那一種。”他上前,慢慢握著封長情的手。

封長情被他肉麻的抖了抖身子,想抽卻抽不出。

唐進堅定的握緊了她的手,十分認真的道:“我怎麽敢,又怎麽舍得惹你生氣呢?”

封長情抿抿唇,硬是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臭著一張臉道:“肉麻不肉麻?好了,快說正事。”

唐進莞爾一笑,也不再鬧她,道:“海陵內部的關系,我當初並沒有特別留心,如今來看,白瑾年這個海陵世子當的其實是束手束腳,孤立無援,怪不得當初他總是不遺餘力的提拔能人,欣賞有才之人……”甚至連自己,當初被破格提拔,應該都是他為了平衡海陵軍中勢力分布所為,那他前世對自己所為的兄弟之義又有多少是真的?

唐進的笑意慢慢收斂,低垂著眼眸。

封長情道:“看得出來他很有手段,也很有想法,一般的人在他這個位置上,怕是只能做個傀儡,任由擺布。”

唐進點點頭,“是啊,只是他今日傳話的意思是暫且不動張家,那你——”他看著封長情,“我知道你的性子,一向嫉惡如仇,怕是忍不了吧?你如果想讓張家付出代價,我幫你。”

封長情心底一暖,臉上的表情便也柔和了幾分,“如果小雅兒的死真的是張家搞的鬼,他們就一定得付出代價,只是不一定非要現在,現在最要緊的也不是這個。”

“那……”

封長情看著唐進,認真的道:“前世諸事,我雖然並不清楚,但根據你斷斷續續的話我大概猜到了七八成,我看白瑾年不像是會卸磨殺驢的人,況且,如果前世海陵也是這個情形,他更不可能動你,而是會去動張文庸那一夥人……如今我們最要緊的事情,是訓練好了重甲騎兵,隨時準備應對各種變化,另外,也順藤摸瓜,好查清楚當初的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

“嗯。”唐進重重點頭,“還有一件事……”

“什麽?”

唐進卻笑了笑,“我不告訴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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