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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全部積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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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唐進的帳篷之前,封長情看到一個黑衣的侍衛冷臉抱著劍站在帳前,卻是一貫跟在白瑾年身邊的冷謙。

白瑾年在裏面?

封長情挑挑眉進去,果然見白瑾年和唐進一左一右坐在簡易的桌邊。

封長情不禁想著,這唐進也是夠囂張的,海陵的文武官員大小人物,哪個見了白瑾年不是恭恭敬敬的弓著身等著吩咐,唐進居然大搖大擺的坐下了。

“來了?”唐進站起身,自然而然走到她跟前問:“身體有什麽不適嗎?”

封長情飛快的看向白瑾年,發覺白瑾年眼中笑意加深,便覺得十分尷尬,不著痕跡的瞪了唐進一眼,壓低聲音道:“我沒事!”

“那就好。”唐進看起來松了口氣,“蔣世子那陣子說的話不錯,阿情原來的卻是受了傷的,我就怕她傷勢有什麽反覆。”

白瑾年眼眸一動。

唐進又道:“我知道世子是惜才之人,看中阿情是阿情的造化,可她的身體特別,受傷之後恢覆緩慢,不適合在軍中在前線任職,所以,我才求了軍需這個職位給她。”

封長情這才明白唐進這一番關懷傷勢的動作是為哪般,悠悠嘆了口氣,“其實還是想做個將軍,只可惜……”

身體不合適,勉強帶兵,一旦受傷,自己遭罪不說,還要讓身邊的人擔心憂慮,倒不如直接放棄帶兵,對大家都好。

白瑾年笑道:“原來如此。”

“原來在常州,她就是負責營中軍需器械,這件事情對她來說並不難,只是……”唐進又道:“海陵是有軍械校尉的,凡事不論大小,巨細無遺,都要向張大人稟報,張大人在計算,審校,批下公文,拿去銀司,再由銀司的人審校,照辦,撥下錢糧,等到了騎兵營手中,已經是兩個月後的事情了,這樣耽擱時間,騎兵營如何進度?”

“你的意思是,騎兵營所用糧餉要從軍械衙門單獨分離出來?”

“不錯,這是最省時省事的辦法……重甲騎兵本就不能和普通的軍隊相提並論,除了裝備武器寶馬這些一開始的設備之外,每月訓練的資費,每一千騎兵要十萬兩白銀。”

封長情又道:“前期的裝備,馬的披甲,每一套算下來也要五百兩之多。”

白瑾年凝了凝眉,饒是海陵富庶,也為這個數據側目。

白日裏雖然進行了演武,但其實這個演武比試只是走個過場,可以讓重甲騎兵名正言順的在各個營中挑選精銳,白瑾年心中對重甲兵的威力是信得過的,只是這樣的耗費巨資……

而且唐進還說過,他必須是重甲騎兵唯一的指揮使,這樣的話,騎兵等於獨立於海陵其餘軍隊之外,一旦唐進不受掣肘,那豈不是養虎為患。

可奇就奇在,唐進不蠢,明知道這樣做必定引起懷疑,白瑾年也未必會答應,他卻還是這麽做了。

這個唐進,到底懷揣什麽心思,白瑾年真的看不懂……

唐進一雙眼睛深如幽潭,似有不明漩渦在轉動,看不見眼底真正顏色,“世子可以考慮一下。”

“好。”

白瑾年離開之後,封長情忍不住責備道:“你太大膽了,如果白瑾年覺得你心懷不軌,直接要了你的命也不為過。”

“他不會。”

唐進冷笑,“說來也奇怪,他這個人,性子別扭的很,想讓所有人對他臣服,骨子裏卻孤獨的很,想要旗鼓相當意氣相投的能稱之為朋友的人……那很早的以前,我就是那個人,以前我的性子其實並不好,做事說話橫沖直撞,絕對是海陵軍中的特例,他卻反倒很欣賞,一次次的包容,還破格提拔……”當然,他前世性子再怎麽不好,真本事也是有不少,為海陵屢建奇功。

“你的意思是,他會答應?”

“如果他不會答應,根本不會有今天的演武。”

封長情默了默,“那麽,他會考慮多久?”

“回去雲城之後過不了幾日,他應該就會想明白,畢竟,現在海陵情況非常,他沒那麽多的時間考慮。”

“不錯。”封長情點點頭。

現在各方諸侯盤踞海陵附近,已經形成了圍困之勢,誰知何時會發起進攻?

……

今日來此,白瑾年早已定下要在馬場過夜,所以演武一結束,官員就開始安排夜宿事宜。

馬場本身有房舍,也是早就打掃幹凈了的,只是這次來的人有點多,分派需要花些時辰。

女眷被分派在了瀟湘樓閣內的幾處院子。

人多院子不夠,免不得要幾人共住。

胡如藍嚷著和胡如沁一起,其餘的人也各自結伴,到最後只剩下白鈴蘭和胡彩兒沒有結伴。

胡彩兒咬著唇揉著帕子,想去和白鈴蘭說話……但白鈴蘭心高氣傲,根本是懶得理她,如同沒看到她一樣,直接帶著婢女就進了自己分派的院子去。

胡彩兒沒了招。

那分派的官員心裏也覺得晦氣,大家都能姐妹結伴,密友結伴,怎麽就剩下這麽一個沒人要的?而且現在院子已經滿了,這叫他怎麽處理?!

走了幾步遠的胡如沁低低沈沈的道:“就跟我住在一處吧。”

官員大喜。

胡如藍冷哼,“要不是念在你姓胡,大姐姐才不會管你。”

“好了。”胡如沁淡淡看了胡彩兒一眼,道:“快進來吧。”

胡彩兒一口氣梗在喉間,難受死了,但又沒辦法發作,僵硬的跟了上去。

因著這些冷待,一進屋子胡彩兒立即寒了臉,嚇得伺候的丫鬟都不敢靠近了。

胡如沁是胡家的大小姐,很有些大家氣派,深知道胡彩兒的脾氣,隔了會兒吩咐底下的嬤嬤送了些海陵王府的糕點過來,才算是安撫了胡彩兒的心情。

時辰漸晚,各院都開始熄燈休息。

胡彩兒的丫鬟曉燕神色慌張的走了進來,“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又怎麽了?!”胡彩兒心情煩躁。

曉燕道:“周二來了——”

“什麽?”

周二是胡家府上的一個中級的管事,管著進出采買的事情,平時沒少幫胡彩兒辦事。

周二樣貌尚算俊朗,日子久了,你來我往的,就和胡彩兒關系親密起來,在府中也時常幽會……胡彩兒臉色變換莫測,自從上上個月,敲定了她和蘇銘的婚事之後,她便見過周二,說的很清楚要斷絕的關系,可周二卻糾纏不休,她想著要告訴母親,把周二趕走,心裏又記掛著這兩年來的情義狠不下心那麽做,只想著到時候她嫁了人,他便也會死了心了。

後來他的確也不來糾纏,她便以為這事情就這麽過去了,沒想到今日他又來了。

這可是青山馬場,院子裏還有胡如沁和胡如藍,人多眼雜,他忽然跑來是要做什麽?

曉燕焦急的道:“他說就在小花園後面的房間裏等小姐,要是子時小姐不去,他就……就把和小姐的事情說出去——”

“什麽?!”

胡彩兒嚇白了臉,又咬牙道:“糟了瘟的下賤東西,我和他有什麽事情?”

曉燕不敢接話。

胡彩兒往日有什麽事情,她都是找胡夫人出主意,今天可巧胡夫人沒來,她一時間也沒了主意,在屋子裏來回踱步半晌,猶豫的看向丫頭:“他說話口氣怎麽樣?”

“他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我說的,語氣平平靜靜的可聽著看著卻叫人害怕的很,不像是玩笑。”

胡彩兒心一沈,糾結了一會兒,咬牙:“給我拿鬥篷。”

主仆二人換好了衣裳,等著院子裏胡如藍和胡如沁都熄了燈,才悄悄溜出院子,一路用鬥篷擋了臉,朝著周二約定的地方去。

這青山馬場的別館胡彩兒畢竟還是第一次來,進到約定好的房間裏,就沖著周二發起牢騷來,“你做什麽又來找我?知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如果被人發現我還要不要活了!”

周二長相斯文,狹長的眼眸在燭光的映照下顯出幾分陰沈,“三小姐真是要攀高枝的人了啊,以前見小的可不是這種不耐煩的態度,那一口一個周郎叫的多親熱?”

“你——你住口!”

前兩年上面還有正室在,胡彩兒母女處境艱難,為了生活不得已才巴結上周二,為了哄得周二多番照應,什麽鬼話沒說過,可今日不同往日,她怎麽可能承認?

胡彩兒指著周二的鼻子,“你可不要亂說,我現在是訂了親的人了,你知道的……我和你之間,可什麽都沒有!”

“有沒有小姐不清楚?”周二一把拉住胡彩兒的手,嚇得胡彩兒身子一僵,使勁的抽,“放開,你放開——”

周二卻著了魔一樣把她抱住,“我不放,我為什麽放?你說過要跟了我的,你使喚我的時候說的那麽甜蜜,現在你怎麽能嫁人?我不準!”一邊說著話一邊嘴還胡亂的蹭。

胡彩兒大驚失色。

以前最多就是拉拉小手,她一個閨中女子哪見過這等陣仗,一著急就大喊起來,“來人,快來人,救命,救命——”

周二嚇了一跳,低咒一聲:“蠢東西!”

別館本戒備森嚴,不一會兒就有不少巡守的衛兵沖了過來,並且將那屋子團團圍住。

頭領道:“現在是非常時期,保不齊是各路諸侯派來的奸細,你們將此處嚴密圍守,我立即去通報上面。”

“是!”

曉燕想解釋又不敢解釋,長刀錚錚出鞘,架在了她脖子上。

屋子裏胡彩兒臉色又青又白,她的心裏只有兩個字:完了。

青山馬場自從唐進帶騎兵駐紮之後,他也接手了馬場一應事宜,但這次白瑾年夜宿青山馬場,一應的防衛是冷謙和張瀾之共同主持,便分別通報了二人。

此時夜深人靜,但畢竟是關系安危的大事,兩人來的都不慢。

張瀾之面色冰冷的看著面前緊閉的房門,“怎麽回事?”

手下人回:“可能有奸細。”

“把門打開。”

“是!”

砰的一聲,門被踹開。

裏面傳來女子嚶嚶哭泣的聲音,外面的人面面相覷,張瀾之眉頭緊皺,大步上前,只看了房間內一眼,豁然楞住,“你——”

只見屋中胡彩兒衣衫淩亂,揪著領口瑟瑟發抖,一個小廝打扮的男人畏畏縮縮的蹲在角落裏。

“怎麽回事?”張瀾之冷聲發問。

然後,不等周二說什麽,胡彩兒就哭叫起來,“姐夫你要為我做主啊,這個人他……他對我不規矩……”

原以為是奸細,卻不想遇到這種場面。

張瀾之和冷謙對視一眼。

冷謙極為識相的退走,道:“你認識的人,你處理吧。”

等冷謙一走,胡彩兒立即哭的梨花帶雨,“姐夫……姐夫……我可怎麽活啊……”當下一邊哭一邊把周二如何哄騙她前去見面如何不規矩對她這樣那樣,說的自己可憐異常。

張瀾之冷冷拂開她的手:“先別說了。”

他在軍中多年,也是見慣了心機謀算爾虞我詐,胡彩兒說的話,他是一個字也不信。

要不是這件事情牽扯到胡家的名聲,他根本不會管。

可他想管,卻儼然已經太晚了。

就在他打算先把兩人提回去的時候,周二卻大聲嚷嚷起來:“你真是我見過的天底下最能裝模做樣的人了,我怎麽哄騙你了?這裏到處都是守衛,如果不是你自己跑來,我能哄騙你來,你又不是三歲小孩子。”

胡彩兒已經亂了方寸,只得一口咬死,“你胡說!我一個深閨的小姐,大半夜為什麽要跑來這裏,就是你哄騙我,你說有要緊事要說——”

周二大罵:“就你還大家小姐,你把話說成這樣,好,也別怪我說話難聽——”當下,周二把胡彩兒在府上的時候如何對他搔首弄姿,如何勾搭他,說的是有板有眼,聽得在場的士兵眼珠子差點就掉到地上去了。

張瀾之想遮掩都沒得遮掩,夜深人靜之下的吵鬧聲異常的大,很快把整個別館休息的人都給吵了起來,連白瑾年都給驚動了,他高深莫測的淡淡說了一句,“夜半幽會,倒不像是湊巧的。”

這話聽到胡大人的耳中,就成了胡家的女兒不檢點,時常與人幽會。

胡大人是白家幾代家臣,在海陵也是望族,胡家的大小姐胡如沁還是剛選的世子良娣,這一下可是丟盡了臉面。

氣的胡大人當場就把胡彩兒貶送到了外面的莊子,還吩咐有多遠送多遠,連同周二一並趕出周家。

這事兒鬧了半晚,鬧得十分難看。

只是封長情昨晚是歇在了帳篷中,離得遠沒聽到,等知道這件事情,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

“什麽?!”

封長情大為震驚的看著唐進,“那個周二來的那麽巧,你安排的?”

唐進道:“答應了你幫你解決,自然要辦到。”

“……”

封長情半晌無話,“可這種事情戳破,對周二也沒好處,他為什麽會……”

“我給了他一大筆銀子。”唐進慢慢解釋,“胡大人為人敦厚仁慈,下人們便是再犯錯,都不會過分苛責,周二犯事不至於要命,只要給足夠的銀子,他有什麽不樂意的?”

“那他萬一要是不聽你的,不辦這件事呢?”

“那倒簡單了。”唐進笑道:“下點藥,來個捉奸拿雙,到時候他連錢都拿不到。”

“……”封長情無言以對。

唐進揉了揉她的腦袋,“那兩人都不是什麽好人,要不是你不想傷害面太廣,我也不會用這麽柔和迂回的方式,還花了我全部的積蓄,你可得記得我的好。”

封長情:……

這叫柔和迂回?

還有,全部的積蓄!

她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舌頭,“你全部的積蓄是多少?”

“這個數。”他伸出五根手指。

“五萬兩?”那也太虧了吧!

唐進卻搖頭。

封長情又猜:“五千兩?”

唐進又搖頭。

“五百兩?”

唐進還是搖頭。

封長情瞪他,“別告訴我是五十萬兩,你瘋了不成?!”

“我沒瘋。”唐進笑瞇瞇道:“是你這個大財主,對全部積蓄的理解,和我這個一貧二百的武官差別太大。”

“到底是多少!”

“五十。”唐進見她急了,也不賣關子,大方的道:“白銀。”

封長情聽的哭笑不得,“五十兩還全部積蓄?你現在這麽窮?”

“我的錢都給你了,你知道的。”

封長情無語半晌,打趣道:“那周二也是個倒黴的,五十兩銀子就把自己賣了。”

想也知道,唐進有的是辦法對付周二和胡彩兒,如今這手段可能真的是最溫和的了吧?

“好了,這件事情算是解決了,不擔心,嗯?”

“嗯。”

封長情點點頭,又忽然憂心起來,“可你在白瑾年眼皮子底下這樣做,他會不會覺得你太囂張,惹到他。”

“囂張也不是這一次了,怕什麽?”唐進安慰,“這些都是無關大局的事情,白瑾年根本無所謂。”

另外一邊,胡大人為了胡彩兒的事情,一早就到了白瑾年面前。

本身他昨晚就要來,只是當時處理胡彩兒和周二,又是太晚不好打擾白瑾年,才作罷。

胡大人一張老臉漲的通紅:“老臣……老臣教女無方……那逆女的行徑真的是始料未及……老臣……”他只怕影響了大女兒胡如沁的前途。

白瑾年卻道:“一院花草,用同樣的方式澆灌培養,尚且會長出各自的特點開出各色的花朵來,一支花草長歪了,剪去了就是,也不會影響其他花兒吐艷綻放,胡老你說是不是?”

胡大人感動的差點老淚縱橫,“世子說的極是,極是啊,如沁和如藍他們的品行的絕對沒得說,王妃知道的。”

安撫了一陣子,胡大人離開之後,白方才道:“昨晚胡大人處置的快,把那男的和胡彩兒都連夜送走了,也沒查到什麽。”

“不必查。”

“為什麽?世子不是說,這件事情不像是湊巧麽?”

“自然不是湊巧。”白瑾年難得耐著性子說:“這裏是馬場別館,有人幽會會選在這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等著被抓?”

“那……”白方詫異的說道:“有人安排的?”

“想想這裏是什麽地方,這地方最近又是什麽人在管著。”

“世子是說唐進!?可他為何——對了,前段時間坊間傳來一則消息,封姑娘和胡三小姐在街上起了沖突,似乎是為了蘇大人的夫人……”

凡事沾上封姑娘,唐進所為就解釋的清楚了。

白瑾年一笑,“本以為是匹脫了韁的野馬,沒想到骨子裏還是個癡情護短的,這人呢,有情了,就有了弱點,倒更好掌控了些。”

……

胡彩兒的事情結束之後,封長情親自去了一趟蘇府。

蘇銘被派去了別處辦事,最近這段時間都不在城中,周若一人帶著女兒雅心,整個人悶悶不樂,胡彩兒被趕走的事情,也並沒讓她開心起來。

封長情不善安慰人,便陪著坐了一會兒。

周若道:“我知道你最近忙著,我挺好的,不用專門花時間來陪我,真的。”

“……”封長情心裏嘆了口氣,臉上卻掛著笑意,“也沒那麽忙,就是離開的時間久了,單純的想見你,想雅心。”

周若一笑,“其實這兩三年,我也挺想你的,你出現的那段時間前後,是我和阿銘最高興的一段日子了,可惜現在……”

封長情一頓。

自己這出現,竟也讓她傷感起來了嗎?

“你……你沒事吧?”

周若看著封長情,“我沒事,來,嘗嘗這個糕,我早上做的。”

封長情無言以對,陪著笑吃了一口糕,瞧著周若淡漠的表情,心中又重重嘆了口氣。

果真是如唐進所說,蘇銘和周若之間的事情,她是幫不上忙的。

離開蘇府之後,封長情又去看了鐘曉蝶。

月份越來越大,鐘曉蝶的身子也越來越重,去的時候,她正睡著,封長情便讓小刺猬把買的補品和禮物放下就離開了。

一路過去,又繞去藥鋪看了看鐘槐,為怕宋婆婆又說成親的事情,宋家二老那裏沒去,只買了好些東西送了過去,索性已經在城中,便又前往兵器司,去看了封毅。

去的時候,封毅正在和牧恒之討論著什麽,見她進來,喜色滿溢的大步上前,“小情,你怎麽忽然來了?”

“今日不那麽忙,就來看看爹爹,牧主司,好久不見。”

牧恒之拱手:“封姑娘。”

封長情瞧著封毅手上拿著的,正是自己那把梨花槍,詫異道:“怎麽,很難修覆嗎?”看起來沒有動過,裂痕猶在。

牧恒之道:“這鳳嘴梨花槍,本是烏金和寒鐵熔煉打造,槍頭的花瓣位置打造覆雜,鏈接寒鐵的槍桿的地方更是經過特別的錘煉鍛造,如今裂痕就出在這裏,幾片花瓣的造型擋住了那裂痕,要修覆起來,的確有些難……”

封長情忽然有些難受,雖說她沒辦法帶兵打仗,但這武器,放在身邊也是一種慰藉,現在連這武器也……

封毅道:“不如找好的材料,重新鍛造一把更合適你用的武器——”

“不必了。”封長情搖了搖頭,“過不了幾日,兵器司可能就會忙起來。”

“哦?”封毅詫異,“我和牧大人倒是沒聽到上面有什麽風聲。”

封長情一笑,“應該快了,好了,爹爹便忙著吧,我先走了,來的時候給你帶了一壺酒,還帶了爹爹喜歡吃的茶點,我讓人放到爹爹房中去了。”

封毅剛毅的臉龐線條變得稍稍柔和,“嗳,別光顧著給我帶東西,自己的身子也要多註意,該吃吃該喝喝……”

牧恒之適時的退了出去。

等只剩下父女二人,封毅又道:“還有就是你的終身大事……你和唐……進,你們怎麽打算的?”

“呃……”封長情一楞。

專門繞著沒去宋婆婆二老家,就是怕被說這個事情,沒想到自己親爹也說這個。

封毅道:“現在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和他情深義厚,他對你也很好,這事我便是認了,可你們到底是到了年紀,親事不辦,要拖到什麽時候去?”

“這個……”封長情難得尷尬的搔了搔頭,“這個事情,現在海陵情況覆雜,也不是說這個事情的時候。”

“爹知道,所以才問你,你們怎麽打算的。”封毅擰著眉毛:“爹說句不該說的話,你們兩情相悅,爹也高興,但親事還是要早辦,別與小蝶一樣……”話到此處,見封長情看過來,封毅立即不說了。

封長情追問:“小蝶怎麽回事?”

封毅抿緊了唇瓣。

“爹?”

看著封長情探究的目光,封毅終究嘆了口氣,“你別問我,我也不知道具體的,總之你把自己的事情放在心上些,知道了嗎?”

“知道了。”

封長情點點頭,心裏還在想著,鐘小蝶和常喜到底是怎麽就成了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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