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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再見唐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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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連大勝用過午飯正要回賬休息片刻,唐進身邊的一個親兵前來傳話,“連參將,將軍說,請您到過去一趟,有要事與您商談。”

“好。”連大勝點點頭,“我這便過去。”

他扶了扶腰刀的刀柄,便朝著唐進的帳篷走去。

到了賬前,那親兵道:“將軍讓您先去裏面等著,他馬上就到。”

連大勝狐疑,怎麽喊他前來商議要事,自己卻不在?

看著那親兵恭敬的離開,連大勝皺著眉頭進了大帳。

大帳內空無一人,他等了好一會兒,才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賬簾掀起,連大勝正要躬身行禮,卻聽到一個意想不到的聲音:“爹——”

連大勝僵硬的擡頭,瞪著一身狼狽,蓬頭垢面的連春生,“你——春生?”

“爹——我錯了!我知道錯了!”連春生撲到了連大勝跟前,“那些事情都是江千戶指使我做的,他還用爹的前程,和姑媽的事情威脅我,我沒有辦法……多虧了將軍明察秋毫,這才將我放回來,爹,我以後一定好好聽你的話——”

連大勝敏銳的抓住了他話中的意思,“你是說,是唐將軍放你回來的?”

“嗯。”連春生用力點頭,“當初本來判了我和江千戶流刑,後來不知怎麽的,只發配了江千戶,我一直就被關在總兵衙門的牢房裏……許是將軍體諒爹爹忠心不二,才對我網開一面。”

連春生是他唯一的兒子,看到兒子完好,連大勝自然無比高興,連連點頭:“好,好,你能回來就好,快去收拾一下,等會去見將軍。”

半個時辰之後,連春生穿戴妥當,經過這大半年的牢獄之災,他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卻看著精幹了不少。

父子倆又到了唐進的帳篷,就見唐進和封長情正站在沙盤邊上推演路線。

見他們進來,唐進走過來,“連春生原來在軍中是百夫長,但犯過錯,職位是恢覆不了了,就跟在連參將的身邊多多歷練學習吧,還年輕,總有升遷的機會。”

連春生趕忙拱手:“多謝將軍。”

“你先去休息吧,我與你父親有些事情要商議。”

“是。”連春生恭敬的退了出去。

連大勝遲疑的問道:“不知將軍有何事?”

唐進坐回主位,“關於海陵那邊的事情。”

連大勝眉心一動,“將軍可是已經拿了主意了嗎?”

“不錯。”唐進慢慢道:“游龍陣那件事情之後,營中的傳言,參將應該都聽說了一些。”

封長情為了抗擊京畿都衛營大擺游龍陣,之後,軍中就傳出海林游龍陣的事情,許多士兵私下揣測,唐進和封長情就是有名的海陵雙英,破遼的奇才。

連大勝點點頭,“是。”

“那連參將怎麽看待這些傳言?”

連大勝一怔,謹慎的道:“傳言畢竟是傳言,不可盡信。”

唐進卻道:“如果我告訴你,這是真的呢?”

“什麽——”連大勝詫異的看向唐進,“你們真的是——”

“是我們。”唐進告訴他肯定的答案,又道:“所以這次海陵之事,我不會接聖旨和其他諸侯一起圍剿,我要帶這一隊重甲騎兵回海陵去。”

連大勝亂了方寸,“可這樣一來,就是明著反了朝廷,如果朝廷再派兵圍剿常州,那——”

“重甲騎兵是常州營的利器,我們訓練低調,且從訓練之日開始,就封鎖了各路來往消息,知道常州營有這一隊重甲騎兵的人,除了安南的世子蔣玉倫,再沒有別人,安南是海陵的姻親,蔣世子不會把這件事情傳出去,所以到了海陵之後,除了相熟的人,別人是不會知道我們身份的。”

連大勝看著唐進明確的表情,又想起連春生的忽然出現,看來唐進是打定了主意要去海陵了。

他既然認了唐進為將軍,自然忠心不二,更何況唐進還寬仁,饒恕了春生的罪過,放了他唯一的兒子一條生路。

只是……

連大勝遲疑再三,“常州是關中要塞,諸侯必爭之地,重甲騎兵又是常州最強精銳,將軍和重甲兵都離開常州,萬一有人趁虛而入來攻打常州——”

上一次就是唐進才離開,京畿都衛營就來了。

唐進道:“等我離開之後,你們就收營入城……城中有一條爛坊街,原是乞丐聚居之地,我已讓人將乞丐帶去江護和唐忠繳來的莊子上安置,把那條街清理了出來,街後有廢棄的場院,我已經派人打掃,地方很大,足夠士兵居住修整訓練,城樓上也早就備了投石機和數萬弓箭,如有人來攻,你們守城而戰即可,城中糧草充足,我也會時刻註意這邊的動向,一旦有異常,我會即刻回來。”

連大勝聽得楞了楞,“將軍竟然想的如此周全。”

唐進笑了,“都是阿音的想法。”

連大勝看著封長情的目光莫測,越發恭敬了。

唐進又道:“我會留下廖英和你一同守城,岳長庚隨我回海陵。”

“是,末將遵命。”

連大勝解決了,廖英卻是又有些遺憾了。

他在海陵從軍,海陵就如同家鄉一般,這次出來已經快兩年,他真的想回海陵去看看。

但兩年間他已長進不少,知道局勢莫測,不能由著他隨心所欲,便也領了命令。

接下來便是準備,騎兵上路,動作頗大,每一個騎兵兩匹馬,還要備夠路上的糧草。

封長情和唐進忙碌了半月,各項準備總算巨細無遺都好了,常州營也撤營回城,定了九月初一出發。

八月三十晚,封長情去看了彭天兆,值得高興的是,彭天兆雖身子還很虛弱,卻已經醒了。

封長情大喜過望,“就知道你吉人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

彭天兆虛弱的笑著:“是陳姑娘醫術高超……不然我這條命早就沒了。”

“嗯。”封長情用力點頭,道:“你好好養著,等我回來的時候,你肯定又活蹦亂跳了。”

這個時候,陳瑜端著藥走了進來。

封長情又詢問了一些彭天兆傷勢的事情,陳瑜都一一說了,才道:“聽說你們要走?”

“對,去海陵。”

病床上,彭天兆嘆了口氣,“哎,真想跟你們一起去海陵……可惜我現在這個樣子……”

“你要想去,等你傷勢好一些,局勢穩定一些,我派人來接你也行,再說了,我們去那邊是有戰事,不是一去不回,你好好養傷最重要。”

彭天兆吃力的點了點頭。

封長情看向陳瑜,“這邊我會請朋友幫忙照看著,日常吃用的東西都會十天會送一次過來,你要有什麽別的需求,也可以跟來人說,他會幫你們辦,還有這個。”她說著,拿出一疊銀票來,“這三千兩本來是當初給你和老彭備了去並州的路費,如今你收著。”

“這——”陳瑜遲疑了一下,她本不想收,但自己在這常州孑然一身,身無分文,若是有什麽緊急的需求,也拿不出銀子來。

陳瑜接下銀票,看待封長情的眼神充滿誠摯的感激:“你放下吧,我一定好好照顧他。”

“嗯。”封長情點點頭。

這時,外面傳來小刺猬的喊聲,“大小姐,時辰差不多了。”

彭天兆聽到了,笑道:“還是把這小子提到身邊來了。”

封長情嗯了一聲,“我還是習慣熟悉的人在跟前,就把他提到了身邊,讓他跟著我了,這小子雖然滑頭,但本性還是不錯的。”

“有他跟著你,我反倒……不放心了……”彭天兆打趣,“這混小子,精的嚇人,不討喜……”

小刺猬又在外面叫喊,“大小姐你快點啊,將軍來抓人了,哎呀呀他走進來了——”

封長情無語,沖彭天兆和陳瑜道:“真的要走了。”

“去吧。”

封長情出去之後,就見小刺猬站在院子裏,叉著腰扯著嗓子還要喊,唐進剛到門口停下正要下馬,不過看到她出來,又停下了動作等著她。

封長情白了小刺猬一眼,“你這小子,胡亂嚎叫什麽?老彭傷勢嚴重,要環境安靜才好修養。”

“那你在裏面跟他們說話,他也沒在休息啊,我叫兩聲也不算吵人。”

封長情不跟他爭辯,出了大門,直接上馬。

小刺猬也跑了出來,穩穩當當坐到了馬背上。

唐進道:“都交代好了?”

“嗯,我去找一找盛茂——”

“我已經去過了,讓他多留意一下唐府,還有彭天兆這裏。”

“那我就不花時間過去了,我們去偏院接人吧。”

這次雖是行軍,但已做好完全準備,打算帶著於氏一起去海陵,由封長情和岳長庚帶人單獨護送,唐進自己帶騎兵前往。

於氏在偏院雖然忍受了太多的不堪,但到底也在那裏生活了二十年,忽然要出遠門,她難免有些仿徨,可終歸因為是唐進的安排,應了下來。

帶上於氏,就要帶上抱琴和侍畫照顧。

封長情和岳長庚又帶了各自的親隨,當天就沿小道出發了,入了夜,唐進也和廖英連大勝辭行,帶著騎兵隱入夜色。

於氏從未出過遠門,趕了一日路之後身體就有些吃不消了,封長情和岳長庚只得找了附近的鎮子休息,又和店家要了些清淡開胃的粥湯,折騰了好一陣子才算睡下。

因為他們護送著於氏,所以走的路和唐進行軍的路不同,先到安南,再往海陵去。

只是於氏身子虛弱,比不得當初封長情和唐進能穿和泰山,所以走的是大道,繞山而行。

接下來,又趕路十日,漸漸出了安南地界,封長情和岳長庚也加強了戒心,白日趕路,晚上休息。

這一日,一行人因為錯過了宿頭,晚上只能在破廟休息,好在馬車上備了被褥,於氏也不是矯情的人,沒多說什麽。

為了安全期間,封長情和岳長庚兩個人分前後夜輪崗,岳長庚前半夜,封長情後半夜。

吃了晚飯之後,封長情就靠在於氏身邊的柱子上瞇了眼,不過才瞇了一個來時辰,就聽到外面有嘩啦啦的聲音,睜眼一看,竟是下雨了。

岳長庚坐在破廟的門檻上,回頭看她,“這才剛過子時,怎麽就醒了?你是根本沒睡吧?明日還要趕路,你這樣可不行。”

封長情搖頭:“不是,我睡了的,只是睡得淺,你要是累的話,就換我守著,你去休息。”

“咱們這次是護送著夫人去海陵,路上走的這麽慢,比平常行軍不知道慢了多少,我倒也不那麽累。”岳長庚說罷,神情忽然變得有些覆雜,“你……我聽說你原來就住在海陵附近,那裏現在好不好?”

封長情一頓,這可問住她了:“那裏挺好的,嗯,挺好。”

她是個外來者,在海陵雲城真正生活的日子也就只有那半年多,倒真不知好與不好。

岳長庚難得像個大小夥子一樣撓了撓頭,“我從小沒去過,祖母卻總掛在嘴上,海陵如何如何美妙,以前一直想著去,如今真的出發了,倒有點期待,又有點……”

這是近鄉情怯啊。

封長情了然一笑,“那裏民風不錯,你應該會喜歡的,好了,你去休息吧,我守著。”

她一向淺眠,如果睡一半醒來,那基本再難入睡。

岳長庚卻道:“我也不那麽累,就陪你坐會兒吧。”

岳長庚在營中的時候,話一向很少,封長情又是性子默然,兩人竟就這樣坐了大半個時辰也沒說上一句話,封長情靠在柱子上卻是確實靠的有些發困了,剛打了個盹兒,她忽然聽到遠處似乎有聲響,立即清醒過來,坐正身子。

“怎麽了?”岳長庚問。

封長情擡手,側耳傾聽。

她的五感,一直以來要比尋常的習武之人要敏銳,這聲音似是馬蹄,在雨中十分突兀。

封長情快速站起身來,“有情況,我去查探。”

岳長庚攔住她,“我去,你去照看夫人。”

封長情一頓,點頭就進了廟裏,將睡下的人全部叫醒,“快到後面去。”

這廟雖然破爛,但除了他們休息的這個大殿,還有一處破敗的後院。

於氏因為趕路身體疲憊,腳底打滑,差點跌倒,封長情二話不說將她背在背上,壓低聲音:“都別出聲,快。”一邊吩咐小刺猬,“去把馬和馬車藏起來。”

小刺猬點頭,“嗯。”又喊了兩個人出去了。

到了後院,她把於氏放在破敗的禪房之中,囑咐:“抱琴、侍畫,你們照顧好夫人,親兵會守在這禪房附近,我去前面瞧瞧。”

姐妹二人點頭應了。

於氏忽然拉住她的手:“小游,這是怎麽了?”

封長情輕輕拍著她的手安慰,“有人來了,也不知道是什麽人,先躲起來以防萬一,您放心,有我在,沒事的。”

她的聲音本有些低沈,和她的年紀不太符,但在此時透過雨聲嘩嘩傳到於氏的耳朵裏,竟然顯得異常的清靈好聽,於氏心中的恐懼頃刻間消失幹凈,“那你小心點。”

封長情離開禪房朝前院過去,剛過了門檻,就看到岳長庚大步回來,“是什麽人?”

岳長庚凝重道:“一支馬隊,二十幾個人,都帶著武器,雨勢太大,看不清穿著,但冒雨趕路,只怕不是尋常百姓。”

“難道遇到了強盜?

“他們騎馬的姿勢像是受過專門訓練,也有可能是官兵。”

封長情眉心一皺,“先躲起來,看看情況再說。”

“嗯。”

滅了火藏起了馬車和馬匹,封長情和岳長庚快速知會所有人藏匿起來。

不一會兒,就聽到不遠處陣陣馬蹄聲越來越近。

“前面有個破廟,歇一會兒吧。”

馬隊到了破廟前,一隊人下馬。

封長情躲在暗處,打量著這一隊人,透過月光,看清那帶頭的人是在並州用烏金鐵籠抓過他的淮海武將,似乎是叫做韋不凡的,還有一個女子被捆了雙手橫著吊在另外一匹馬上,隨著她被拉下馬,臉上的濕發被蹭了開,露出一張美麗又蒼白的臉來。

封長情驀然瞪大眼睛。

唐薇!

唐海回來常州的時候,唐薇已經不在當時的隊伍裏,唐進還曾讓盛茂幫忙註意唐薇的下落,沒想到她會落到安定王的手上!

怎麽回事?

這是去海陵的路,他們要帶著唐薇去海陵做什麽?

半刻功夫,裏面的人已經燃起了火,唐薇則被綁在院子裏的柱子上。

韋不凡擺了擺手,“你去,給她點吃的。”

“是。”

一個手下很快跑過去,拿了幹糧塞進唐薇嘴裏。

唐薇呸一聲吐了滿地,罵道:“你們這群狗東西……有本事就殺了我……”

韋不凡吃著幹糧的動作一頓,眼中也閃過陰翳。

他站起身來,慢慢走到唐薇跟前站定。

他英挺又威武,比唐薇高出一個頭還多,站在唐薇的面前,更顯得唐薇狼狽淒慘。

他看了唐薇好一會兒,忽然笑了一聲,“我是不是對你太溫柔了,你便覺得你自己是個東西。”

唐薇直接一口啐到了韋不凡的臉上。

剎那間破廟裏的手下全部停下動作,除了雨聲一片死寂。

韋不凡一把抹掉臉上已經被雨水沖刷的看不到的臟東西,驟然用力捏緊唐薇的下頜,“要不是你還有點用處,你以為你能活到今天?賤人!”話落一巴掌揮在唐薇的臉上。

唐薇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但她的眼中卻不見半點畏懼,含著滿滿的冷笑,“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那不怕死的眼光,就是赤果果的挑釁。

身邊一個手下啐道:“臭娘們,以為咱們怕了你不成?告訴你,有的是能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法子,你最好識相點——”

“那你們就……使出來啊廢物……”她的眼睛裏有一抹光,她真的什麽都不怕。

韋不凡瞇起眼,活了這麽久,真還沒見過這麽烈性難訓的女子,幾個月的折磨關押,竟然還能有這樣的血性。

那個手下氣急,就要沖上前去給她教訓。

韋不凡冷冷道:“好了,跟她較什麽勁?該幹什麽幹什麽去。”走了兩步進到廟裏,又道:“把她放下來,弄到裏面吧,她這條命還有用,別沒到海陵給弄死了。”

“是!”

他在這群人之中顯然擁有絕對權威,手下人沒有二話,立即把唐薇解開,拉進廟裏丟到了稻草堆上。

韋不凡的視線冷冰冰的掃了唐薇一眼,忽然目光停駐在她身旁的稻草上。

他站起身,一步步走到了唐薇跟前蹲下,撿起了唐薇身邊稻草堆上一塊繡帕。

暗處,封長情面色微變,壓低聲音,“被發現了……”

岳長庚回:“只能硬拼。”

封長情眉頭緊皺,“他認識我,等會我引他離開這裏,你救人……夫人在後面,不要殃及到夫人。”

“了解。”

那方,韋不凡細看繡帕半晌,低喝一聲:“來人——搜——”

廟內的二十幾人立即抄起家夥進入戒備狀態。

廟外卻忽然響起一道戲謔的少年聲音:“呦,被發現了啊,狗東西,眼睛倒是亮——”

只聽一陣馬嘶,一群人立即從沖出了破廟的時候,他們拴在門前的馬已經因為不明原因躁動,四散跑開。

一個少年坐在不遠處的樹幹上,耷拉著一只腳,雨水打濕了他的臉,頭發貼在頰邊,頰邊的笑容看著異常礙眼。

韋不凡咬牙道:“你幹的?”

小刺猬笑嘻嘻的:“我哪來的那本事,這呀,都是我家大小姐幹的,喏——”

順著他下巴點的方向,韋不凡回頭,就看到一個勁裝的少女端坐在駿馬之上,手握構造獨特的梨花槍。

韋不凡面色微變,“真是冤家路窄!”

“這是緣分呢,只不過是孽緣。”封長情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當日在並州,你用烏金鐵籠害我受了重傷,我正想著要找你,你卻送上門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她的身上,水紅色的衣衫因為濕透勾勒玲瓏曲線,也讓衣衫的顏色更加暗沈,平添冷肅迫人之感,她的身後,唐進分來的幾個親兵也騎馬端立,卻都成了她的背景板。

錚。

她手臂微動,梨花槍發出極輕的破風之聲,她看著韋不凡,臉帶挑釁,“那日你仗著人多,才能傷了我,今天我就看看,你究竟能在我手下走幾招。”

話音落,一夾馬腹,追風朝著韋不凡那群人沖了過去。

追風沖散了韋不凡一群人。

封長情攻勢淋漓,一點也沒有手下留情,韋不凡應對的十分吃力,幾招過去,被封長情挑飛了手中的武器,槍尖一劃,梨花倒刺勾破他的軟甲,在他胸前留下一道傷口。

其餘的人也將韋不凡的手下團團圍住。

他們騎了馬,本就占據優勢,再加上封長情以一當十的能耐,很快一一倒下。

只有韋不凡,雖然被封長情打的狼狽,但照舊用全力撐著。

封長情想起他方才說的話。

帶唐薇去海陵另有用處。

她思緒飛竄,最終決定留活口,她想知道,他帶唐薇去海陵的目的。

就在她分神的這一檔口,韋不凡忽然從追風肚子下竄過,腰間的匕首也朝著馬兒刺去。

封長情一驚,扯住馬韁,讓馬兒人立而起躲過匕首,自己順勢從馬背上翻了下來,回首一記回馬槍,挑飛他手上匕首,飛起一腳,將韋不凡踢飛。

韋不凡撞上了不遠處的樹幹,砰一聲重重落地,噴出一口血。

“拿下!”

封長情冷冷丟下兩個字。

小刺猬立即帶著繩子過去把他五花大綁。

這時,岳長庚從廟內出來,沖封長情點點頭:“人救下了,一切都在控制中。”

“嗯。”

封長情一點頭,吩咐手下把馬車和馬繼續藏好,大步進了破廟,一眼就看到唐薇一臉虛弱的躺在稻草堆上。

“你是……”唐薇擡著眼瞼問。

封長情沒應,而是蹲下身子,細看了下唐薇上下,“你哪裏受傷了?我先幫你包紮。”

“你——”唐薇瞳孔微微一縮,封長情的這張臉,她是沒有見過的,但封長情的這個聲音,她卻那麽熟悉,“你是那個女的……”

封長情坦白:“不錯,就是我。”又問:“你哪裏受了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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