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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拿下唐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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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進笑了起來,“我拖延什麽時間,我倒瞧著你已經篤定這樁罪行就要扣在我的頭上,就不知……忠叔都覺得我可信任,為何你卻——”

唐小磊面色一變。

唐忠也是神色覆雜,很快道:“這就去把那個家人傳來,快點!”

“是。”唐小磊不甘願的拱手。

因為天氣的緣故,比武會就設在總兵衙門後面的校場上,不過等了一小會兒,就看到唐小磊提著一個賊眉鼠眼的中年管事模樣的人走了上來。

管事跪下:“唐副將,少爺。”

唐進問道:“你說你看到她鬼鬼祟祟,何時何地如何鬼祟?”

那中年管事支吾:“就是這幾日……每日來往欖菊齋都四處亂看——”

“可笑。”唐進忽然冷聲道:“欖菊齋是我姐姐的院子,在前半院,你不過是分管馬廄的下等管事,一年也不能進前半院幾次,如此看到她每日鬼鬼祟祟?我看你這管事分明就是有問題!”

下座處,一個臉上還帶著傷的青年人慢慢道:“這管事我也認得,就是唐府分管馬廄的。”

眾人視線朝他看去,卻是江護。

江護是唐海的心腹,這次唐海離開常州辦事,因為江護受傷所以沒跟著去,原本以為他今日也不會來,卻不想何時竟然過來了。

唐忠面色微變,飛快的看了唐小磊一眼。

唐小磊也是楞住了。

這個管事的確是他隨手提來的,他們的人,他哪裏想到,唐進幾乎不回家竟然還認得出家裏管事是何處分管何事的。

江護慢慢問那管事:“你一個下等管事,怎麽進的前院?”

那管事面色倉皇,“我……我碰巧……”

唐進冷笑:“為了能讓姐姐安靜養傷,我早讓人把欖菊齋和周圍都把守了起來,力求清凈,你竟能碰巧過去,還很湊巧的看到醫女鬼祟?”

唐進看向唐忠,“恕我直言,忠叔,你這第一手的消息來源就有問題啊。”

江護轉向那管事,冷冷道:“說,是誰讓你來做偽證誣賴唐進的?”

管事抖著身子:“沒有……沒有……我真的看到了,我那天去前半院傳話,碰巧看到的!”

“哦?可你剛才卻說,你看到她每日鬼祟,這會兒又說那日看到,你到底是有幾次看到?說清楚,一日還是三日,還是五日?”

江護本是唐海的副將,跟隨唐海久了,也有一股身在上位的威懾,連著幾個問題下去,管事被問的支吾半晌,竟然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一時間整個校場上鴉雀無聲。

江護冷笑道:“我瞧你倒像是誰派來的奸細!來人,給我拿下,好好審問。”

如此,連消息來源的人都有問題,那醫女鬼祟,也就成了無稽之談。

唐忠臉色黑青。

本來這件事是容不得唐進喊冤的,因為韓葉和海陵的關系就是鐵證如山,誰呈想這逆子如此辦事不利,連安排個人都漏洞百出。

如此一來,他們就處在了下風,被動位置。

唐進淡淡一笑,“忠叔,你這可是有失察之罪啊。”

唐小磊瞪著唐進,尤其是此時唐進臉上的笑,更是讓他心頭火起,恨不得一巴掌打掉。

唐進看著唐小磊,“怎麽,我臉上有臟東西?”

唐小磊僵硬的把視線收回。

江護站起身來,慢慢到了唐忠面前,道:“忠叔以前也不是這麽偏聽偏信的人,這次必定是因為擔心常州府安危,所以才會關心則亂。”

江護不過二十五六歲,卻很得唐海欣賞,在唐海面前甚至比唐忠還要受器重,這番話一說,更是顯得唐忠辦事不牢靠。

唐忠臉色青紅交錯,僵硬的笑了一下,“還是江副將了解我。”

封長情一瞧這陣勢,明白這江護,就是唐進所說的關鍵人物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有矛盾,作為唐海手底下兩個能分庭抗禮的副將,私下必定沒少明爭暗鬥。

如此,方才還引火燒身,此時卻可隔岸觀火了。

唐忠有他的人,江護也有自己的人,只是剛才沒瞧見江護,江護的人也不敢冒頭,此時一現身,方才一邊倒的形勢就變了。

場內氣氛有些緊繃。

封長情坐的離唐進近了些,悄悄對他豎起大拇指。

唐進則對封長情眨眨眼。

“不過……”江護慢條斯理的開口,從手下手裏提出一個布包袱,看起來像是書籍還是賬冊的樣子。

他神情古怪的看向唐忠,“唐副將,你可知這是什麽東西?”

唐忠瞇起眼,“何物?”

“這些東西,是前些時日有人秘密送到我手上,為檢舉唐副將的,都是田產地產鋪子的契書和賬冊,所有人的契書下面的簽字,都是唐副將親手所簽,我倒是不知道,唐副將私下竟然有這麽多產業。”

唐忠面色大變,“你胡說!”

他那些產業十分隱秘,怎麽可能就在這下等管事哪裏搜出來。

他瞪著江護,忽然又看向唐進,霎時明白自己今日是被這兩個小的給算計了,當即壓下狂怒,“這定然是有什麽誤會,我手上的田產鋪子都是總兵大人給的,怎麽可能憑空冒出這麽多,必定是有人要挑撥離間,所以造了假!”

“哦?這契書上寫的清楚明白,時間地點,何時蓋的印,只要傳來卷宗一查,立刻清清楚楚。”

唐忠咬緊牙關不認,“當真與我無關。”

江護淡淡道:“白紙黑字,這可比剛才唐副將追責唐進的時候,證據有力多了,怎麽就無關了呢?”

唐忠老狐貍一樣,契書上都是無關緊要的人的名字,但那賬冊卻不會騙人,每一筆收入記的巨細無遺,錢最終全進了唐家父子的口袋。

唐忠咬牙道:“賬冊也是可以造假的。”

江護不與他揪扯賬冊之事,冷笑,“你我同為副將,家中產業也是這些年總兵大人賜下的,你為何會憑空多出了這麽多?”

正在這時,廖英提著一個胖的都走不動道的男人走了進來,“這個,怕是要問他了?”

江護問:“你是誰?”

“我……”男子擡起頭,看到唐小磊就大喊,“唐大人,你快幫幫我,我付了錢的呀,我給了你們那麽多錢,就想買個武散官的位子有個俸祿,你們怎麽還抓我……”

唐小磊倉皇失措,面色慘白,“我根本不認識你!”

“你怎麽這樣?你收我一千兩銀子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說只要我給了錢,就給我個官做的,當日我們在月白茶樓的時候你親口說的!”

江護瞇起眼,“我竟不知道,唐大人一家私下裏還做這等買賣官職的勾當,莫怪能攢下這麽多產業——”

唐忠此時已經滿身是嘴都說不清楚。

唐小磊大怒,他們的確私下買賣散官官職,但這個人他是真的不認識,大步走上前去提著胖子的領口:“你到底是什麽人派來誣陷我的,我根本不認識你!”

一旁廖英隔開唐小磊的手:“說話就說話,莫動手。”

唐小磊本就是個沖動的,這一陣子手早已癢的忍不住了。

一拳朝著廖英打去:“走開,你是個什麽東西——”

廖英早有準備,側身就躲開了。

兩人扭打之間,一塊玉佩從唐小磊的身上掉了下來,江護忽然瞇起眼呵:“住手!”

他蹲下身子,把那玉佩撿了起來,“我問你,這玉佩,你從何處得來?”

“我撿的。”唐小磊飛快的看了唐進一眼。

“何處撿來?”

唐小磊卻不說了。

江護默默將玉佩遞到了唐忠的手上,“唐副將認得吧?”

唐中只看了一眼,面如土色。

江護把玉佩收起,“來人,把唐家父子都拿下!”

唐小磊大罵:“你和我父親同為副將,你憑什麽拿我們?”

江護慢條斯理的解釋道:“這塊玉佩,是趙王世子元睢所有,非特殊情況不離身,現在卻在你的手上,你說我憑什麽拿你們?”

看熱鬧看到此時,唐進也知道該自己出場了。

他走下高臺,“父親早知你們父子有不臣的心思,離開之前曾留下手書,一旦唐忠有任何異動,即刻罷免副將官職,軍中一切全由我代勞。”他把手書遞給江護。

江護看過,稍微頓了一下,很快把手書丟到了唐忠手上。

唐小磊大喊道:“這玉佩是你……是你故意丟下讓我去撿的,就是你……”

唐進挑挑眉:“唐小將這反咬一口的本事真是爐火純青,凡事要講證據,你說是我丟下的,我如何丟下,何時丟下?這玉佩是元睢貼身之物,我從未近過元睢的身,如何能有這玉佩?”

唐小磊啞口無言。

“別動!”

就在這時,一把到架在了封長情的脖子上。

卻是唐忠此時看出大勢已去,如果被拿住只有死路一條,當即拔出腰間長刀。

唐小磊和唐曉森也立即拔出武器,連同他們的人全部站起來拿起了武器。

“阿情!”唐進喚了一聲,看著唐忠的視線殺氣縱橫,“唐忠,你找死——”

剛要動作,唐忠卻長刀畢竟封長情的脖子,留下了一道血痕,“別過來!”

唐進動作僵住。

封長情也對他暗暗搖了搖頭。

唐忠冷冷道:“我在總兵手下多年,任勞任怨,如今竟然被你們這兩個小子聯合汙蔑……江護,總兵大人待你不薄,你竟然勾結海陵,你為何要這樣做?”

江護只覺得可笑,“這句話是我該問你的,唐副將,這些證據,你都說得清麽?你若不服,只管放下刀劍,等總兵大人回來讓他為你做主。”

唐忠罵道:“你當我是蠢的,我只要放下刀劍,必定會被你等斬成一團肉泥,今日動手都是你們逼我的,讓開!否則我就殺了這個女人——”

江護這邊的人見他們抄家夥,也早拿了兵器。

但這位游姑娘,和唐進關系匪淺,他們怎麽敢動?只得不斷的讓開路,讓唐家父子幾人朝外退走。

唐家父子退到了校場門口,正要拉著封長情上馬,只聽身後忽然傳來嗖的一聲,是短箭飛來的聲音。

唐忠連忙躲閃。

趁著這個機會,封長情忽然打出一掌,逼得唐忠不得不放開她,去躲那短箭,與此同時,封長情飛起一腳,直接把唐忠踢下了馬。

馬兒人立而起,長嘶一聲。

這時,唐小磊和唐小森慌忙喊道:“爹!”

兩人用劍鞘搭在唐忠的腰間,把唐忠拉到了唐小森的馬上。

封長情面色微冷,如果現在攔不住他們,他們父子就要跑了,她腦中飛快思考,腳尖勾住馬鐙,以一種快到讓人閃眼的速度忽然朝著唐小森的馬脖子踢了一腳。

馬吃痛轟然倒地,唐家父子防備不及,都被扔到了地上。

這時,江護帶人趕到,立即把唐忠和唐小森拿下,唐小磊想跑已經失去了機會。

封長情卻因為方才動作太快,腳沒來得及從馬鐙上抽出來,被人立的馬兒揮擺,眼看就要摔到了青石板的地上。

就在這關鍵時刻,一道湛藍色影子一閃而過。

唐進飛身而上,穩穩把她抱住,並且也隨身的匕首,割斷了馬鐙上的繩索,“沒事吧?”雖是人抱住懷中,唐進卻還是擔憂的心跳停擺。

封長情搖搖頭,安慰他:“沒,別擔心。”

其餘人拿了繩子來把唐忠幾人綁了。

唐進轉頭看向唐忠:“你真是懂得,如何找死。”

封長情忙道:“別。”

唐進握緊了拳頭,忍下怒氣,要不是封長情勸了一句,他真的會把唐忠斬成八段!

江護吩咐:“把唐家父子押到牢裏去,等總兵大人回來之後發落!”

被押走的時候,唐忠依舊大聲喊冤:“你們兩個合起夥來冤枉我,你們等著——”

只等到所有相關人等都押了下去,江護皺了皺眉,“真是人不可貌相……”轉頭又道:“游姑娘真是英勇,你若說阿進的本事都是你教的,我是信的。”

封長情笑了笑當是回應。

唐進神情卻沒法放松:“他這些年都小心謹慎,自然難抓住他的把柄,不過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

江護點點頭,“說的是,還好總兵大人走的時候留下了手書。

“好了。”唐進道:“事情已經解決,你趕緊回去養傷吧。”

上次在元睢手上,江護受傷不輕,現在臉上還有傷疤,走路也是一瘸一拐的。

“那行……”江護叫來幾個親信,“最近這段常州營中的事情還得你盯著,這些都是信得過的,你隨意使喚。”

交代之後,江護才一瘸一拐的離去。

唐進和那幾個人相互認識了一下,吩咐他們先回營,各自守好各自的位置,那幾人便告辭離去。

回過頭,唐進看到韓葉三人還被五花大綁丟在一邊,吩咐廖英道:“把他們先送回家中去。”

“嗯。”廖英一點頭,走到了韓葉跟前。

白鈴蘭越過廖英,覆雜的看了唐進一眼,這個少年,當真是比她想的要厲害的多,明明看著是鐵證如山,就要被別人拉下去,卻在關鍵時刻就翻了盤了。

她深知白瑾年愛才之心,這樣的人物,對白瑾年來說,必定也是很看中的人,如此,她更堅定了討得唐進歡心,借著他的勢回到海陵的決定。

封長情站在一旁,默默看著白鈴蘭“戀戀不舍”的收回看著唐進身上的視線,離開校場,癟了癟嘴,“你這,什麽都不必做,就能桃花纏身。”

“吃醋了?”唐進一笑,走到封長情身邊,“你跟她吃味,未免顯得有失身份。”

封長情才不理他打趣,也不知是不是她太自信,她覺得白鈴蘭還不至於讓她產生危機感。

“本想兵不血刃,這老匹夫卻非要動手。”

唐進道:“他上面有人,如果他被抓住了,不但唐海不能放過他,上面的人也不會再用他,他就是廢棋一個了,但如果跑出去,總是還有希望的。”

“他上面的人……”封長情猶豫了一下,“是不是太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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