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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人心比鬼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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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旬景州這個活脫脫的衣冠禽獸走後,我也沒有任何睡意了,於是叫來海棠,問她願不願意和我出去。

“小姐,您想去哪兒?”

“房東……”我刻意避免了一下‘去世’這兩個字,“不在了,我總要和她的親戚或者朋友商量一下房子的問題吧。”

我又看了一眼她身上白色綴花的裙子,有些為難,最終說道,“你這樣出門會被圍觀吧?”

她也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和我天差地別的裝扮,說道,“我可以讓其他人看不到我。”

“這樣啊,那就好,你等我收拾一下,我們一起出去。”說完,我就收拾東西去了,然後一邊收拾,一邊還說著,等回頭給海棠買兩件現代的衣服,就可以帶她一起出去玩了。

“小姐……”海棠的聲音有些遲疑。

“嗯?怎麽了?”我回頭看著她。

她垂了垂眸子,“人類的東西,我是不能用的。”

“啊。”我沒想到這一層,感覺自己一不小心戳到了海棠的傷心事……“那你們平常……”

她似乎抿了抿唇,微微笑了一下。

自從她出現,臉上就一直是平平淡淡的,沒什麽表情,其實她長得特別好看,這驟然一笑,連我都看呆了。

“小姐有心就好,如果小姐不嫌麻煩的話,可以用白紙,幫我裁剪一些東西。”她指了指我放在桌面上用來做實驗記錄的A4紙。

“剪紙啊,那個我會,等我回來就幫你弄,想要什麽都可以,要房子車嗎?帥哥也可以。”

我聽說,現在的人清明中元什麽的,燒紙都不是單純的燒冥幣了,還會燒紙做的別墅豪車美女美男,怕另一個世界的親戚過的不好。

這樣想來,我是不是該給旬景州燒點什麽。

我的腦海裏剛閃過這個念頭,海棠就開了口,“小姐,先生說他不需要那些,他有你就足夠了。”

我臉一紅,自然知道旬景州是什麽意思,於是在心底唾棄的罵了他一句,教壞小朋友!

收拾妥當,我牽著海棠,就出了門。

現在是傍晚,門外的天氣陰沈沈的,烏雲看起來就像是要壓下來一樣,讓人悶的喘不過氣來。

我在小區門口的水果店買了個果籃,又買了一束白菊花,確認自己的穿著上沒有不妥之後,才敲了敲張阿姨家的門。

開門的是個中年女人,見到我和海棠,警惕的問,“誰啊?”

“你好,我們是張阿姨的租戶,聽說張阿姨……想來最後看看她,然後商談一下租房的問題。”

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連忙把我和海棠迎進屋子裏。

“你們有心了,東西放這兒吧,要是張姐泉下有知,也會欣慰的。”她說了幾句客套話,就試探性的問我,“你的房子租了多久?房租結清了嗎?”

我如實說了,說自己只租了一個月,房租之前就交給張阿姨了,這次來,是想搬走交房的。

她的臉一下子拉了下來,嘴裏嘟囔著,“搞什麽嘛,我還以為是來交房租的,好了,你來也來了,沒事就走吧,我們還忙著呢。”

“我想看看張阿姨。”我提出了自己一開始的請求。

“死人而已,有什麽好看的,兩個小姑娘家家的,也不怕晚上做噩夢喲。”她故意的嚇唬著我們。

我的臉一下子沈了下來,“你這麽說話不好吧?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和張阿姨有仇呢。”

她瞬間變得臉色鐵青,“你怎麽說話呢!不會說話就給我出去,信不信我喊人給你打出去!”

“哼,不需要,我們自己會走。”

我拉著海棠,轉身走了出去。

出去之後,我走到小區裏的健身區,坐在健身器材上,問海棠,剛剛有沒有看出什麽。

她有些遲疑,然後搖了搖頭。

我歪著腦袋看著她,不太懂她的遲疑是為了什麽。

晚上,我回到家裏,先是和李子通話,在得知她一切都安然無恙後,才松了一口氣,躺在床上休息。

海棠又重新變成了那張紙片人,就放在我的枕頭邊,我一翻身就能看到她,我還挺擔心,會不會哪次不小心壓到她,把紙壓皺了,然後她再變成了,皮膚也皺皺巴巴的……

然後我就被自己的猜測嚇得打了個寒顫。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天太累了,我很快就入睡了。

只是,夢裏並不太平。

我的意識,回到了十年前。

那時候,生活水平相對來說還很低,那甚至是一個有很多人會為了經濟犯罪的年代。

我僵硬的摸著自己粗糙的雙手,無法想象,這雙手做了多少粗活,也不敢相信這是女人的手。

我還在震驚的時候,耳邊傳來狂喜的聲音,“曉雯,我們有錢了!我們家要拆遷,分了好幾套房子!”

曉雯是張阿姨的名字。

我咽了口唾沫,看向說話的人,正是我和海棠去看張阿姨那天,讓我進門的那個女人。

“噓!曉雨,你小聲點,哪有把自家的錢說出去的啊!”

“哦哦,我知道啦,姐,以後我們就有錢了,就不用吃苦了,是不是!”曉雨仍然很興奮,圍著張阿姨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是啊。”

我這時才知道,她們原來是兩姐妹,然而我的意識被困在張阿姨的身體裏,不管我怎麽掙紮,始終都出不去,也醒不來。

後來的事情,發展的順理成章。

張阿姨結婚了,生了個女兒。

拆遷分來的房子,一共五套,因為張阿姨有女兒,家裏分給了她兩套,她弟弟兩套,張曉雨卻只有一套。

因為弟弟是男孩子,所以她不嫉妒弟弟分得兩套房子,反而嫉妒同為女孩子的姐姐。

就在某一天,姐妹兩個一起吃飯的時候,張阿姨隨口提起,將來等她老了,這房子,就都是她女兒的。

張曉雨就因此動了殺機。

她殺的人,並不是張阿姨,而是張阿姨年幼無辜的女兒……幼女的掙紮,淒厲的哭喊,仿佛要刺穿我的耳膜。

我一下子從夢中驚醒。

睜開眼,正對上海棠沈靜如水的眸子,她手中拿著手帕,正在幫我擦拭著額頭上沁出來的冷汗。

我稍稍平覆了一點兒心情,問道,“現在什麽時間了?”

“醜時。”

“?”我一臉懵逼。

她見我的反應,大概知道我不習慣古代的時刻,想了想,又說道,“淩晨兩點,離天亮還很早,可以再睡一會兒。”我卻再也睡不著了,拉著她一起躺下,問她,“你說,旬景州在幹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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