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第一次聽這麽感性的剖白, 感動得陶燁一塌糊塗, 他們的相處, 從最開始的艱澀心酸，到現在越來越好，就像埋藏在地下的酒一樣越陳越香。

之前已經認命了, 覺得自己愛上了一個永遠也不可能跟自己交心的對象，結果現實出乎意料吧，簡直是太好了點, 有點受寵若驚。

“那你呢？”清冷的詢問從耳邊傳來。

“我也, 很愛你呀，就是早上做法不對, 跟你道歉。”陶燁醞釀了一下情緒，對他說出對不起三個字：“保證以後不會了。”

“嗯。”石謹行的手掌擱在戀人的頭發上, 霸氣地摁住：“我原諒你。”

“謝謝……”越來越愛他了，無論做什麽都覺得很帥氣。

包括現在也是, 心情跟磕了藥似的，無法安靜下來。

所以他們抱了很久，不知道還以為一年半載沒見面, 其實根本沒超過二十四小時啊……

為什麽會這樣呢, 無解。

“回去吧。”陶燁終於放開石謹行的腰，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為自己的失控和感性而羞澀，明明是兩個大男人，比人家男女情侶還膩歪算什麽。

石謹行牽著他的手, 身邊竟然沒有一點行李。

因為當時趕時間，根本沒顧上收拾行李，而且他並不打算在這邊久待。

“要不要去便利店買點什麽東西？”經過小型超市，陶燁遲疑地問道。

“家裏有套套嗎？”

他錯愕：“這個，你不是不用的嗎？”

“在你家不方便。”

洗澡什麽的，都要註意點。

“那去買吧。”可是：“你難道要住很多天？”如果才一兩天的話，其實不需要？

“沒有安排好，比較忙。”石謹行睨著他：“明天帶你回去。”

可是明天太著急了，陶燁沒有說話。在路邊的便利店買了洗漱用品和套套，坐車回家。

還挺遠的，所幸還有車回去。

“哎？”打開家門，看見兩個年輕人站在一起，還光明正大地牽著手，陶爸爸心情不太好。

“爸，我們回來了，這是我男朋友石謹行。”陶燁把對象帶進屋裏，給他拿拖鞋換上。

“伯父好。”石謹行長得高挑，還渾身的氣勢，往陶爸爸那看了一眼，陶爸爸脖子縮了兩縮。

高官的兒子就是這樣的，他好像有點懂了。

“你……你好……”

“爸，很晚了，你去睡覺吧，有什麽明天再說。”

現在確實夜深了，兩個人都覺得很疲倦，加上才見面很想說點悄悄話。

“嗯，好吧，你們去洗澡……餓不餓？要不要吃什麽？”陶爸爸見到人之後，反而不知道怎麽教訓勸說，或者說，都拋之腦後了。

“不用，洗澡就睡覺。”

陶燁三言兩語把爸爸哄走了，然後自己也換了拖鞋，帶石謹行進屋裏拿睡衣給他，準備洗澡。

浴室不在陶燁的房間裏，在外面，是公共浴室。

“穿我的內褲。”

“嗯。”

兩個人有默契地一前一後進了浴室，進去了就黏上了，什麽都不必說，用做的。

在浴室裏做不必用套，做完就洗幹凈了。回到屋裏要用，因為不想再折騰去浴室。

“你輕著點……隔音不好……”左邊是妹妹的房間，對面是父母，窗戶還跟鄰居挨著，要是折騰得太過分準會被聽到的。

“嗯……”

深夜屋裏開著空調，但是石謹行仍然不適應南方的濕冷，他怎麽覺得比北方還冷。

只能抱著身邊的小火爐，吸取溫暖。

“冷嗎？”陶燁用自己的手腳纏著他的。

“有一點。”

陶燁馬上伸手出被子，拿空調板調節溫度：“這邊都不下雪的，沒有北京冷。”不過很多北方的朋友都說南方的冬天也夠嗆的。

“跟你一起睡就不冷了。”石謹行低聲說。

“……”陶燁重新蓋好被子，看著黑暗中愛人的臉龐，忍不住又親了親，再親了親：“感覺好愛你，怎麽辦？”

好像陷入熱戀了。

以前不會有這麽滿腔的愛意，隨時都想表白的感受，那時候巴不得藏緊點呢，真是奇怪。

“那最好。”被表白的人，在暗中勾起嘴角，開心。

“……”想說他真可愛，但是不敢說，陶燁就把這句話藏在心裏，自己一個人竊喜地品嘗著，感到甜蜜又暖心。

“睡覺了。”抱緊愛人，跟他額頭抵著額頭，但其實都睡不著。

也不知道為什麽。

也許是因為今晚太興奮，在不同的環境中還能抱緊彼此，覺得這樣的依依不舍和羈絆令人無法抵擋，心要融化了。

“你會嫌棄我嗎？”陶燁找到對方的手指，和他親密地扣著，說悄悄話。

“不會。”石謹行的身體往前壓了壓，把不安的愛人半擁半抱地壓在身下。

“如果……哪一天我變得不是你喜歡的樣子了，你就告訴我，讓我知道……”他咬著他的肩膀說：“我不想做最後一個知道的人。”

“說這些東西做什麽？”

“提前說明，因為我會傷心。”

“你不喜歡我我也會傷心。”

“哦。”

“……”

因為一個哦，所以被打了屁股，然而陶燁卻笑嘻嘻地應對挨打。因為他下手太輕，沒有威懾力。

“我要你一直，跟我在一起。”把打改成擰，讓他記住。

“嗯嗯，知道了。”這回是真的疼了，陶燁連忙點頭，順便伸手解救自己的屁股：“你好狠，疼死我了。”

“有這個疼嗎？”

“哪個？”

陶燁猝不及防地又被做了一回，就跟胡鬧似的，全程高能，簡直要死了……

“哆哆哆。”

早上八九點鐘，陶家阿姨終於忍不住敲響繼子的門，順便問問他爸爸：“昨晚陶燁帶朋友回家了？”

昨天晚上七八點鐘的時候，陶燁出門全家都知道，說去接朋友。

“嗯。”陶爸爸甕聲甕氣，拿著遙控器亂按，顯得無心看電視。

“是個男孩子？兩個人睡一間房啊？”陶家阿姨猜的，她看到了鞋櫃裏的男款鞋子，有點失望地說：“還以為是陶燁他女朋友。”

“什麽女朋友，人家現在找的是男對象。”陶爸爸放下遙控器，憋不住心裏的郁悶了：“陶燁喜歡男的，你怎麽說？”

“……”陶家阿姨露出驚訝的表情，然後就說：“兒子是你的，我這個後媽管不著，你問我也是白搭。”

“如果是你親兒子呢？”

“哪來的如果？”世界上就沒有如果的事情，不過陶家阿姨還是回答了：“看孩子自己怎麽想的吧，談個戀愛沒什麽大不了。”看見丈夫木然的臉，就踢了踢：“什麽都不重要，有錢最重要，有錢就什麽都好。”

這是她活了大半輩子，得出來的結論。

“我也是這麽想的，他日子過得好就行了。”

陶燁兩口子醒來，收拾好出了客廳，看見那夫妻倆在客廳和樂融融地看電視……關鍵是陶爸爸看見他們還溫柔招呼：“坐啊，讓你阿姨去給你們端早餐。”

“是啊，過去那邊坐吧，靠窗子光線好。我給你們端早餐去。”陶家阿姨打量了石謹行幾眼，讚嘆著標致的年輕人，然後進了廚房。

家裏收拾得幹凈整齊，空間也大，暖色調的裝潢看著溫暖舒服。

陶燁把石謹行拉到沙發上坐著，準備跟自己老爸談談事情。

“謹行？是這個名字嗎？伯父沒記錯吧？”可是人家陶爸爸自己先開的口，和石謹行談上了話：“你們是同學嗎？”

“伯父沒記錯，不是同學。”石謹行謝過陶爸爸倒的茶，說：“我們是玩游戲認識的。”

“……”陶爸爸瞪了陶燁一眼，這小子愛打游戲的毛病還沒改，從小就是這樣了。

“伯父知道我們在一起嗎？我是真心喜歡他，不會辜負他。”並不知道陶燁和陶爸爸說到什麽程度，石謹行也不想拖泥帶水，是個什麽結果是註定的，遲早都要面對。

“這個我知道，昨晚陶燁說了。”陶爸爸撇撇嘴，認可了媳婦的那句話，有錢就什麽都好：“他喜歡男的女的，現在的社會來說沒有差別，最重要是日子過得好。”

陶爸爸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石謹行。

年輕人標致是標致，氣場也有，可就是看起來太優秀，一般人抓不住。

“嗯，會過好的，我們基本不吵架。”鬧矛盾也不會冷戰和爭吵，都是講道理的人，而且很快就和好了。

“你自己將來準備做什麽？”

“暫時還沒有計劃，可能會從事律政相關。”

“……”哦。

“你要進政壇嗎？怎麽沒聽你說過？”陶燁睨著他，心裏有點擔心，自己和對方的關系會不會影響仕途？

“最近才商量的，還沒確定。”所以才比較忙，走不開。

“會有影響嗎？”陶燁皺著眉頭，手心開始發熱，不可能否認被這個消息弄得措手不及。

“不會。”石謹行握住他放在膝蓋上的手，才發現他的掌心濕潤了，而且握得有點緊：“怎麽了？”

不解地看著陶燁，難道不喜歡自己從事這個職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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