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大佬，你們覺得是什麽就是什麽。”陶燁笑著說：“繼續扯犢子還是唱歌，你們自己決定。”

這個問題好生讓聽眾和主持人為難, 既想扯犢子又想聽唱歌。

“那麽這樣好不好，給你點時間，先唱一首歌, 然後咱們再來聊聊那位那小夥伴。”主持人想了個折中的辦法, 先吊著聽眾胃口，讓他們不要離開, 精彩仍在繼續……

“之前唱了一首那麽……悲情的，接下來唱個治愈系。”

“什麽治愈系？”

“遇見。”

主持人說：“你是為了撇清楚談戀愛的事實嗎？感覺你也很心機耶。”

在唱歌之前, 陶燁關了一下麥，跟石謹行說：“大佬, 你要麽出去看電視，要麽回床上睡覺，自己選一個可好？”

如果等一下在直播的時候, 石謹行又出來搗亂, 到時候可能會暴露一些事實。

“你很害怕被別人知道你在談戀愛。”

陶燁說：“我們這算談戀愛嗎？”

石謹行冷著聲音：“不是談戀愛是什麽？”金主跟情人？還是玩玩而已。

“原來如此。”陶燁往他身邊靠了靠，用肩膀蹭了兩下對方的背部：“那你待著吧。”也不打算趕他走了。

既然他承認是談戀愛，那總比不承認好。

這副有些乖巧的模樣，令石謹行想起了最初的桃花小扇，就是這樣的感覺。後來才知道對方只有在網絡上才那麽乖，現實中有點難搞，戒備心很強。

歌聲清澈，包含著對愛情的期待。

從陶燁的嘴裏唱出來，比原唱少了一些迷茫，多了一點喜悅。可能是因為喜歡的對象就在自己的身邊，抱著自己的肩膀。距離那樣的接近，是真正的親密無間。

好像突然之間隔閡又少了一點，關系又近了一點。

“小夥伴呢？讓小夥伴出來說兩句。”主持人的記憶力也是讓人佩服，估計整首歌的時間裏就惦記著小夥伴了。

“那我讓他給大家打個招呼。”陶燁語氣帶笑，聽起來真有那麽一點暧昧的意思：“小夥伴，快來說晚上好。”他看著石謹行，一臉的促狹。

這種撲朔迷離的感覺，讓人心裏頭癢癢地，覺得好奇得不得了。

“你們好。”石謹行就不聽他的，說完順便在他臉頰上啾了一口。

奇怪的聲音大家肯定知道是什麽，只不過他們以為小夥伴是個奔放人兒，在跟大家飛吻！

“哇哦，好熱情，但是聽聲音不像。”主持人大叔管不住自己那張賤嘴：“明明是個禁欲攻，跟小桃子很般配哎，真的不考慮組CP嗎？”

“不的，我們是純潔的室友關系。”

“那真是可惜了。”

石謹行陪著陶燁跟聽眾們扯皮了半個多小時，完了以後，起身出去倒了一杯水，端進來給陶燁。

“謝謝。”他平時的舉動都暖，就像主持人大叔說的那樣，明明是個冷峻禁欲……個屁，一點都不禁欲，也不是那麽冷。

陶燁放下杯子，站起來從後面掛上正在準備躺床的男人：“你要睡覺了？”

“……”石謹行坐床的動作一頓，站直身體把他背起來，滿足他想做樹袋熊的願望……以前從來沒有這樣依賴人過，對象只是個嘴巴撩人的嘴炮，其實很少主動做什麽。

“掛在你背上的感覺真好。”陶燁小小聲地說，下巴壓著對方的肩膀。

石謹行在心裏想，背著你的感覺也很好，很有分量，很踏實，想這樣一直背著也不錯。

可是為什麽，會對一個男人有這種近似憐愛的情感，連石謹行自己也不懂。

“離開我，你也會過得很好嗎？”

突然問起這麽感性的問題，陶燁的心跳都激動了起來，搖搖頭說：“我不是說過了嗎，分手就抹脖子。”

“你只是個嘴炮。”嘴裏說得動情，其實並沒有。

該放開的手還是會放開。

……

十月長假就要來了，每年的這個時候，石謹行的父母會趁著難得的假期，一家人一起出門看看風景，聊聊天吃東西。

同去的不止是他們一家三口，還有比較親近的親戚。

反觀陶燁一個人在這邊，他也不想回家，放長假反而不知道怎麽打發。幾天前就聽石謹行說過，他們家長假要這麽過。

當時沒談得很詳細，到了長假前一天他也沒說什麽。

“那你什麽時候走，我幫你收拾東西。”吃過晚飯之後，陶燁主動幫忙。

在一起快四個月了，覆合之後就再也沒有分開超過十二小時。這次長假七天，一周那麽久，不知道會怎麽樣。

石謹行看著他，想從讓他臉上看出點什麽來。

“我離開七天你會不會想我？”

被一本正經地詢問這種問題，首先想到的是，對方又會不會想自己？

“我不知道，又沒有試過。”這次試了就知道了。

實際上在他離開的時候，人還沒走到樓下就開始想念了……不想早起送行，也不想矯情地叫他要保持聯系。

畢竟兩個大男人，為了這段感情已經足夠矯情，足夠黏黏糊糊。

“我還是喜歡你陪著我。”一個人在家打發時間的假期，顯得寂寥又空曠……陶燁起床之後，廚房沒有早餐，屋裏沒有男人。

這時候石謹行還在飛機上，到了機場，幫家人拿行李，抽空看看自己的手機。

“剛下機。”其餘的，竟不知道怎麽回才好，因為他是行動派。

“阿行在幹什麽，走路專心點，不要玩手機。”石謹行的爸爸說道：“幫你姨媽看著點小表妹，別走丟了。”

“哥哥抱。”小蘿莉伸著手臂。

石謹行彎腰把她抱起來，小寶貝四五歲的模樣，臂彎那點輕輕的重量，讓他想起抱著陶燁的滿足感，有著強烈的對比。

一直以為來石謹行陪在自己身邊，陶燁那份不安的感覺會比較少。等石謹行去了他父母的身邊，就像世界冷卻了下來，無比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還有未來的處境。

情人和家人，天枰永遠不會傾斜到自己這邊。

終於回到了酒店，石謹行把小表妹還給姨媽，把父母把行李送進他們房間。

走在回房間的路上，手指已經摸到了手機，心裏面總是浮現著陶燁在家百無聊賴的樣子。說現在心情平靜，也沒有。出來總覺得自己少帶了什麽東西，有一種不放心，有一種牽掛。

“回房間跟你開視頻。”

這時候他正在打開房間的門。

陶燁收到信息，連忙把現在正在玩的游戲退出，保持流暢的網速一心一意地等他找自己。

終於見到面之後，先觀察一下他現在住的酒店背景：“自己住？”這句話是多餘的。

“不然呢？”石謹行看了他幾眼，站起來說：“我洗澡去。”

看著他轉身離開的背影，陶燁抽了抽嘴角……這是男朋友該有的態度嗎？不說來個麽麽噠，至少要笑一個，或者問候一句，好嘛，什麽都沒有。

所以回來之後，石謹行發現視頻被關了。

他以為自動斷開，又發了一個視頻邀請過去。

陶燁接了視頻，拿著一個梨子在吃梨子，對攝像頭哼哼了兩聲，然後好像在看視頻，順便哢嚓哢嚓吃得很歡。

這種撲面而來的敷衍和不上心的氣息，讓人覺得紮心。

“你不是說想我嗎？”石謹行憋了半天，憋到他差不多吃完了那個梨子才說話。

“之前想，現在習慣了。”打打游戲，看看視頻，有趣的事情還是很多的。對象又不是生活中的唯一，手機不好玩還是游戲不好玩？

“你是不是在故意氣我？”石謹行壓了壓自己的脾氣，聲音還算平靜。

只是胸腔裏有種憋和悶的感覺，就像要爆炸一樣。

仿佛不在他身邊待著，自己的情緒起伏更大了，對感情的感知度更敏感。

“沒有。”吃完擦擦嘴巴，扔了果核，陶燁望著他說：“那我又能怎麽樣？你希望我一整天都在想你，然後過得渾渾噩噩嗎？然後你就開心了？”

連續幾個問題，本來就會制造出咄咄逼人的氣勢，但是陶燁只想一次性說完，不想一個個地分開說。

“怪我沒有帶你出來？”

“你怎麽會這麽想？”感到很搞笑，陶燁說：“那是你們家庭活動，帶上我才奇怪吧？”

“你現在跟個刺猬一樣。”每句話都帶著怨氣和爪牙，還有假裝的不在乎。

“哦。”是咯。

每部片子都能猜出嫌疑人，陶燁的心情更郁悶，但是如果生活也能夠這麽簡單就好了。

簡簡單單地走到下一步，然後得出一個快快樂樂的結果。

“那就不要跟我說話了，看到你我郁悶。”陶燁跟他說晚安，然後關了視頻。

這種事陶燁是做得到的，狠狠心沒有什麽不行。最害怕的是那種不遠不近的距離，讓人推不開也拉不近，無措得要命。

石謹行的電話很快就打過來了。

陶燁接了說：“你想說什麽？”

石謹行說：“不是只有你一個人會這樣，我心裏也很難受。”今天早上出門到現在，那股忘記了帶什麽的失落感，跟隨了一整天。

“……”陶燁並沒有很高興，反而鼻子都酸了。

那你讓我以後怎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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