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謹行身下圍著一條浴巾，被推開後也沒有繼續欺壓陶燁，而是說：“你以後就跟著我吧。”

“什麽意思？”陶燁像個傻瓜一樣, 靠在墻上反應不過來。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石謹行斜了一眼他，表情十分嚴肅地道：“你不是想跟我一起玩嗎？可以。”

經過昨晚，他也不排斥陶燁的男性身份。

陶燁理解了石謹行的意思之後, 抱著手臂好笑道：“二師傅, 我說的一起玩，不是一起接吻上床, 你是不是誤會了？”

除了有點好笑之外，陶燁內心也極其委屈。他雖然不是什麽有身份地位的人, 但是清清白白，從來沒想過要用身體去換取什麽東西。

如果要這樣才能夠維持關系的話, 恕他完全無法做到。

一個人可以低聲下氣，但是不可能低三下四。

“那是什麽？”石謹行望著他，還真疑惑。

“做朋友不行嗎？”陶燁說。

他看到石謹行皺了皺眉, 然後那個男人口吻冷清地說：“我不需要朋友。”

因為身份地位的關系, 石謹行身邊的朋友就沒有一個是純粹的，除了董少輕這種從小一起長大的鐵磁。

“不需要朋友？你是認真的嗎？”陶燁的心往下沈，自己究竟遇到了一個什麽樣的人？

“再認真不過。”石謹行也靠著門框，和他面對面地站立著，等一個答案。

陶燁先是挫敗，怪自己沒有了解清楚，這算是一頭熱吧？

然後考慮了兩分鐘左右，他無奈地點點頭：“好，算我妄想，那就這樣吧，你不再怪我故意欺騙你就好了。”

“什麽意思？”石謹行站直身體，想上前來。

“二師父，真的最後一次這樣叫你。”陶燁往旁邊退了幾步，躲避的姿態很明顯：“我不奢望做你朋友了，我們就這樣算了吧，以後你玩你的，我不會再打攪你。”

“……”石謹行眼眸黑沈沈地盯著他，好像不能理解：“陶燁，你認為你在處朋友？”

雖然石謹行沒有談戀愛的經驗，但是打死他也不相信，陶燁在游戲中對自己的依賴是單純的朋友關系。

誰處朋友是這樣的？

“那你呢，你認為你在處對象？”陶燁心裏難受得不行，他根本沒看到石謹行的尊重和真心，真的一點都不想跟這個人玩了。

“……”石謹行無話可說，他暫時無法給任何保證和承諾。

“我不想這樣，我不適合你們的世界。”陶燁知道自己的個性，玩不起感情游戲，他不會一腳踏入明知道沒可能的戀情中。

“你真是矛盾。”石謹行有點生氣，但他不是情緒外露的人，表面上看著跟平時一樣，冷清嚴肅。

“也許。”陶燁倔強地抿著嘴，用漆黑堅定的眼眸回視他。

“你想要什麽？”石謹行問道。

陶燁說：“我想要的你沒有。”

“……”石謹行大概有點懵吧，他沒有什麽東西？他想不出來，或者這只是對方的一個借口：“好。”索然無味地點點頭：“那你等一等。”

他轉身走出了浴室，到房間的衣櫃裏拿衣服。

陶燁站了會會，也跟著走出去，在地上找自己的衣服。

只是滿地的狼藉，怎麽也找不齊全。

“穿這個。”一套衣服扔在床上，石謹行轉身又走了，這次才是去挑他自己的衣服。

“謝謝。”陶燁道了謝，脫掉睡衣，把那套衣服穿上。

原以為會不合身，但是效果出乎意料，連風格都差不多是自己平時穿的淺色系。

不由瞄了一眼正在換衣服的石謹行，身高比自己高一點點，身材完美。

陶燁坐在床邊等待，主要是站著身體很不舒服，當然，坐著也不見得全無異樣。

“哆哆哆！”門口傳來敲門聲：“阿行，醒了嗎？”是董少輕的聲音。

陶燁看了一眼床頭的鬧鐘，指針指向中午十二點鐘。他們淩晨四點鐘睡覺，總共也才睡了七個小時左右。

現在回市區，還能趕上下午的課。

“早。”陶燁看石謹行穿好了，就過去打開門。

“早，不早了。”董少輕吶吶道，眼神不著痕跡地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陶燁，還是看出了很多問題的：“你還好嗎？”

陶燁挺尷尬：“謝謝關心，還是挺好的。”

然後石謹行就過來了：“阿行。”董少輕叫道：“肚子餓死了，回市區吃飯吧？”

“走。”穿戴整齊的石謹行，從陶燁身邊走過，臉色稍微顯得有點臭臭地。

董少輕拐拐陶燁的手臂問道：“你得罪他了？”還是兩個人昨晚沒做成？可是看陶燁的樣子並不像。

“算是吧。”陶燁抿著嘴角，顯得有點低落。其實他跟石謹行上床不算勉強，只是自己沒有勇氣繼續發展。

“說說看？”董少輕搭著陶燁的肩膀，邊走邊走。

“不好說。”陶燁把他的手臂從自己肩上拿下來，因為不堪負重。

“是不想跟我說還是不好說？”董少輕雖然大大咧咧，但是不傻，他覺得陶燁對自己的態度有點變了。

從剛才到現在，也沒有喊過自己師傅。

“對不起。”陶燁輕輕說，留下錯愕的董少輕，自己走一條道，不跟任何人並肩而行。

看見他們從頭到尾都不說一句話，就知道鬧掰了。

上了車之後，變成石謹行在前面開車，董少輕和陶燁坐在後排，氣氛依舊詭異古怪。

“你們這樣對得起我嗎？”董少輕努力扮演好一個和事老的角色，但是很可惜，兩個人都沒有尊重他的勞動成果。

“嗤，算了，我瞎操心個什麽勁兒？”沒有一個人接茬，他心裏面慢慢地窩火，誰還不是小公舉怎麽地？

其實陶燁是累得，坐上車又開始犯困。

他挨著座椅，一路睡回市區。

“這小子睡著了。”董少輕說。

在前面開車的石謹行，沒忍住看了一眼倒後鏡。

“咦，這套衣服不是你的嗎？”董少輕突然又說道：“你們昨晚真的做了？”他有點不確定，但沒有得到答案。

“兄弟，跟我說句話會死麽？”總之一陷入某種情況，對方總是十問九不答，身為兄弟也是很煩，董少輕現在渾身不爽。

“做了。”問了這麽多句，石謹行終於回答了一句。

董少輕說：“那鬧個屁啊，他讓你不滿意，還是你讓他不滿意？”

“董少輕，我現在煩著。”石謹行一字一句地跟他說清楚：“你有什麽疑問，可以稍後再說。”

“哈哈，我還煩著呢。”董少輕假笑道，表情兇狠：“我只是想搞清楚，你有沒有欺負我徒弟？”

石謹行說：“他願意我就上，他不願意我還能強迫他？”

想到昨晚陶燁的順從，董少輕閉上了嘴，他覺得自己看人還是準確的，陶燁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用不著別人操心。

“……”其實在他們吵架的時候，陶燁已經醒了。

只是氣氛太尷尬，他不想睜開眼睛。

“徒弟，醒醒，帶你去吃飯。”董少輕用手拍拍陶燁的手臂。

“嗯，謝謝。”陶燁順勢睜開眼睛，模糊地說：“送我回學校行嗎，我不想去吃飯。”

“嗯？你不餓嗎？”

“不餓。”

談話間，車子已經開往學校的路上。

“阿行，他不吃飯怎麽行，你別聽他的。”董少輕有點擔心地說，希望石謹行別送他回學校先，怎麽也得吃點東西再說。

但是石謹行也沒聽他的，直接開到學校門口停車。

“餵？”董少輕真有點著急，這算什麽事兒？

“謝謝，再見。”陶燁對上他關心的表情，最後笑了笑，下車走了。

過了好一會兒，銀色的車子才開走。

“不是，你就這樣讓他走？”董少輕真的有點不懂石謹行是怎麽想的，他問道：“以後還在一起玩嗎？”

“不了。”石謹行說道。

不會在一起玩，不是他不想，而是對方不想。

一個交友能力負五的渣渣，石謹行完全不能理解，自己有什麽好被挑剔的。

如果說承諾和保證的話，就算結了婚的夫妻之間，也會有意外，更別說他們才剛開始，感情都還沒到位。

以上，是石謹行自認為陶燁在意的問題。

其實陶燁不跟石謹行混在一起，純粹只是覺得石謹行不尊重自己，沒有給自己平等的對待。

他的感情中參和著太多別的因素，可能是貪圖一時的新鮮感，可能是純粹的欲望，也有可能是報覆和征服欲在作祟……

太多太多，跟陶燁對感情的要求南轅北轍。

陶燁從小到大都想要一份純粹溫暖的感情，只是單純因為他這個人而愛他，對他好，僅此而已。

如果不是的話，就算再孤獨也寧願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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