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的音樂還在流轉，掩蓋了陶燁輕不可聞的低語，但是在他上方不遠的石謹行還是聽清楚了。

不過他不會跟一個醉鬼計較，也不會把醉鬼的話當真。

“他喝醉了吧，不要再給他喝了。”董少輕坐在那，看完了熱鬧，就自己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

“嗯。”石謹行什麽也沒說，任由陶燁四仰八叉地躺在自己身邊。

或許他有話想說，只是無從說起而已。

他們起初懷疑過，這個人是故意的，但是見到真人，又會打消這樣的念頭。

一個有心計的人，從他的眼睛可以出來。再怎麽老成的狡猾者，也躲不過刻意的觀察和試探。

喝完手中的酒，董少輕點燃了一根煙……他是沒有煙癮的，因為家裏有條規矩，不準抽煙。

他們董家的男人都不抽煙。

石謹行家倒是沒有這樣的規矩，但是他的煙癮也不大。只有偶爾想抽的時候，會點一根起來，抽一口或者抽一半，那都看心情。

“你原諒他了吧？”董少輕點燃煙後，向後面舒服地靠著，跟那兒吞雲吐霧，好不快活。

“有這麽容易？”石謹行說道，用手指撚起前面的零食，蘸著醬吃。

董少輕哼笑了幾聲，說幾聲小氣鬼，然後問道：“那你想怎麽樣？他是誠心的你看不出來嗎？”

既然別人誠心道歉，為何還不能原諒？

“嗯……”舔去唇邊的醬汁，他抽出桌面上的濕紙巾，把手指一根一根地擦幹凈。

那份細心和挑剔，讓董少輕看得膽戰心驚。

或許他今天就不應該慫恿石謹行，把陶燁約出來玩。

“我上去了。”扔下手裏的紙巾，石謹行站起來，然後彎腰把沙發的青年扛上肩膀。

“你幹什麽？”董少輕斜眼看著他，然後好像猜到了什麽，一下子從沙發上蹦起來：“阿行！”

如果是他猜的那樣，根本不可能啊，這人明明說過自己不喜歡男的。

“你要是為了報覆，我不允許你這麽做。”

且不說自己作為陶燁大師傅的立場，就算是陌生人，這樣也不符合他們的作風。

石謹行回頭說：“如果不是呢？”

董少輕錯愕地看著他，如果不是報覆，還有什麽理由，讓原本不喜歡男性的他去抱一個男的。

“我真是不懂你……”

在他發呆的空當，石謹行抱著陶燁上了樓。

打開房間的大燈，他將肩上的青年放到床上，然後坐在床邊沈默著……

在他身後的陶燁，睜著迷離的眼睛茫然四顧，然後就掙紮著要起來：“我想上洗手間。”他控制不好自己的身體，突然連爬帶滾地摔下床。

石謹行第一時間用手臂撈住他。

“唔……”陶燁暈頭轉向，撲到石謹行身上。

兩個人滾成一團，越發摔得陶燁頭暈眼花。不過他總歸還有點理智，連忙想從石謹行身上起來。

“二師父……”他發現自己被抱住不放，慢慢地有點慌亂。

陌生的氣息灌入鼻間，這是一個陌生男人的味道，不是女人的馨香，也不是女人的柔軟。

石謹行明白自己抱著的是一個男人，身材高挑得幾乎跟自己一樣的男人。

他禁錮住陶燁的雙手，用清淩淩的眼眸望著他：“你還有意識嗎？我是誰？”

陶燁雖然喝多了，整個人發飄，但是他還有理智，他心裏很清楚：“你是二師父。”還喊了他的名字：“你是謹衣夜行……石謹行……”

“嗯。”石謹行的呼吸突然變粗了些。

他抱得太緊讓陶燁慌張，因此掙紮起來：“二師父，我想上洗手間。”

彼此靜默了片刻，大約兩三分鐘的樣子。

“去吧。”石謹行就放開他。

陶燁跌跌撞撞地下了床，以為自己可以順利地找到洗手間，結果一站起來就天旋地轉。

他向後一倒，再次倒入了一個懷抱裏。

石謹行擁著他，艱難地把他送進洗手間，幫他完成了小解這件事情。

“……”手腳無力，全程被控制的陶燁，他雖然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卻沒法自己做主。

“我不討厭你。”石謹行熾熱的呼吸噴灑在陶燁的耳後，說話間，濕熱的舌尖幾乎碰到他。

“嗯……”陶燁渾身顫抖了一下，他張著嘴巴想說什麽，卻發現石謹行的手在拉扯自己的ku子：“不要……”他驚慌地拒絕，抓住石謹行的手指。

小解過後，他的褲子就沒有再提上，反而往下褪除。

“不要反抗我。”霸道的力量，把陶燁推至墻上，他無力的雙手抵著冰涼的墻壁……

炙熱的身軀從後面貼上，一只溫熱的手把陶燁的下巴扭過來：“唔……”石謹行吻住他，同時在褪去倆人身上的所有衣物。

陶燁一開始是拒絕的，不停地阻止石謹行的手掌在自己身上游走。

但是火熱溫柔的吻，肌膚相觸的溫暖，讓他有片刻的晃神。

就好像回到了港灣，心在向往更多的安定。

所以他漸漸放棄了抵抗，把自己送入對方的懷抱。

“啊……”雌雄莫辨的呻吟和喘息，重現在石謹行的耳朵中，使他氣息絮亂，動作急躁。

在浴室做到一半後，石謹行把陶燁抱出浴室，將他赤條條的身體欺壓在床上，盡情地索取。

淩晨三點多，掛在石謹行身上的陶燁發出一聲難耐嘶啞的叫聲，然後張著嘴巴用力的咬了一口男人的肩膀。

“嗚……”他像哭咽一樣，情緒激動地喘息。

石謹行扣住他的胯部，用力向上頂撞，不許他躲避，而他也沒有力氣再躲避。

早就疲憊不堪的身體，全部重量壓在這個男人的身上，任由他肆意地頂弄自己。

“啊……啊……”陶燁聲音啞了，手指難耐地在石謹行背上抓撓，抓出一道道的紅痕。

“陶燁？”刺痛讓石謹行更肆虐，更加想蹂躪他，所以他警告陶燁：“別抓，嗯？抱住脖子……”

“你快點…”陶燁帶上了哭咽。

“嗯。”

石謹行答應著，這場性愛仍然持續了很久，直到他覺得滿足才停止。

終於被放過的陶燁，已經沒有任何力氣翻身，他直接掛在石謹行的身上陷入睡眠。

“哆哆哆……哆哆哆……”董少輕從很早就開始敲門，可惜房間裏面一點回應都沒有。

陶燁被敲門聲吵醒，迷糊地眨了眨眼睛，很酸澀，想用手揉一揉，結果手臂根本擡不起來。

他突然想起，自己昨天晚上為了支撐身體不倒下，光是手臂就花了很多力氣。絕對不會比打了一天的羽毛球消耗更少。

“……”昨晚淩亂不堪的畫面回到腦子裏，陶燁難受地閉上眼睛，嘆息了一下，卻發現嗓子啞了：“咳咳咳……”很幹澀，很難受。

扭頭看看旁邊，石謹行還在睡覺。

陶燁動了動身體，頓時發出一陣痛苦的聲音……他感覺自己的下半身全廢了。

他掀開被子，從床上爬下去，兩條腿在走路的過程中十分難受，只盼著趕緊到浴室。

在浴室打開熱水，陶燁翻身躺進浴缸裏，洗幹凈身上的痕跡。

石謹行醒來之後，望著天花板靜默了一下，然後扭頭看身邊，什麽都沒有，只有一團淩亂的被子。

他馬上掀開被子，赤著腳下床，走到浴室拉開浴室的門。

唰啦一下的聲音，驚醒了在浴缸裏休息的陶燁，下意識地扭頭看門口。

“……”看到是全裸的石謹行，陶燁馬上收回視線。

石謹行只是確認他還在，然後走到馬桶邊上了廁所，接著洗漱，站在花灑下面淋浴。

從頭到尾沒有和陶燁說一句話。

陶燁嗓子啞，也懶得說話，泡得差不多就起來，拿著浴室裏的睡衣給自己穿上，然後才去洗漱。

刷牙洗臉的時候，腦子裏一團亂麻，就算塞了漿糊一樣，沒辦法思考，沒辦法恢覆正常的智商水平……

陶燁真的從來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被上，就算自己是基不是嗎，那也是一米八幾的基。

“呸……”

淋浴的石謹行看了他一眼，發現他只是吐泡沫，心臟又按了回去。

“陶燁。”

“幹甚？”

洗漱完畢後，陶燁還沒走出浴室，一個身影欺壓過來，將他困在墻壁上：“二師……唔……”他還沒說完，就被石謹行掐著下巴，給了他一個撩人的法式舌吻。

陶燁的腿本身就還軟著，撩一撩很快就腰軟腿軟。

但理智還是在的，他花光全身力氣，推開了石謹行：“二師父，別這樣。”他們昨晚已經說好的，一炮泯恩仇。

更何況還滾了三次，應該什麽仇什麽怨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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