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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七章 於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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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七章 於瑯死了

安老實病倒了,安太太帶著兒子遠走江南的消息在長安城傳來,不知道多少人家暗地裏笑話安老實沒成算,為著一個不是自己種的姑娘,竟把嫡妻嫡子逼走,且等著以後受罪吧。

如此一來,就算是建元帝下旨真正冊封貞娘為壽陽郡主,也沒替貞娘挽回一點名譽來。

建元帝不止一次在朝堂上表示太上皇看重壽陽郡主,老是惦著她,為了壽陽郡主不惜和建元帝作對,建元帝勸了幾回,太上皇竟然還想要責打建元帝,建元帝也沒辦法,只能由著太上皇折騰。

兩三回下來,朝中大臣都知道太上持寵愛壽陽郡主,寵的壽陽郡主不成人樣,太上皇和壽陽郡主的名聲都沒了,貞娘聽說了這些事情,心中暗暗叫苦,可卻也沒有辦法,不只不能分辯絲毫,還得配合建元帝做出一副她確實極為受寵的樣子來。

貞娘沒了名聲,曹家也被好些世家恥笑,曹休每天陰著一張臉和族人周旋,外頭還得做出一副高興狀來,以免叫建元帝惱了曹家。

就這麽著,曹家一家子對貞娘也沒個好印象,尤其是曹休父女更是惱極了貞娘的。

在這種氣氛下,曹家和安家過了六禮,安老實拖著病體請了一位同族的嬸子幫忙給安貞娘準備嫁妝,再幫著和曹家商量時間,準備酒席,款待客人等等。

因為建元帝借口太上皇身子不適,想盡早看到貞娘成親,因此,曹安兩家將婚事辦的特別中,沒用多少時間,便到了曹休和安貞娘大婚的日子。

祁楓貴為宰相,身上又有侯爺的爵位在,於瑤身為超一品夫人,曹家這樣大喜的日子自然也送了請貼給於瑤。

於瑤原是不想去的,可後頭一想安貞娘也是個不省事的,據說曹休家的兩個姑娘也都是厲害人物,也不知道今兒兩家得鬧出什麽事來,想來想去,看熱鬧的心思占了上風,就和祁顧氏說了一聲,到了正日子打扮了一番,帶了兩個丫頭過去。

甭管曹休樂不樂意,安貞娘的身份擺在那裏,曹家就得把親事辦的熱熱鬧鬧的,這一日,曹家整修一新,下人們都是一臉的喜氣洋洋,曹氏族人也都端著笑臉在外頭迎來送往的招待賓客。

猛的一瞧,還真是辦喜事的樣子。

可再仔細看去,每一個人都是笑在表面上,喜意不達眼底,不過是做出樣子給人看的。

於瑤站在曹家門口瞧了兩眼,端起笑臉迎著一個著紫色織錦衣裙的婦人走去:“曹夫人。”

這婦人卻是曹家旁枝裏頭和曹休同輩的年紀最大的婦人,曹休要喊她一聲大嫂,因著曹家今天也沒個正經發人招呼客人,這位曹家大嫂子為人還算不錯,處事也極為周全,曹休就煩請她來幫忙。

曹大嫂子看到於瑤過來,笑著上前攜了於瑤的手:“您來了,這可真是貴人登門,給我們家又添了幾分福氣啊。”

於瑤一笑:“您客氣了,您家裏過喜事,我怎麽著都該來坐坐的。”

“來了就好,來了就好。”曹大嫂子滿臉的笑:“趕緊裏頭請,外邊冷的這樣,你穿的也不厚實,早些去屋裏暖和暖和,喝幾杯熱茶,省的凍著了。”

她話一說完,就有小丫頭過來引著於瑤進了內宅。

於瑤一邊走一邊打量著,便見這曹家還真不愧為出了兩個皇後的世家高門,光是老宅就占了半條街的地方,前頭一進院地形極為開闊,院中修整的也很平整,一眼看過去,便顯出氣勢來。

後頭內宅裏更為精巧,一個院子挨一個院子,長長的走廊連著,許多的房子擠擠挨挨,顯的極為富麗堂煌。

曹家的宅子修的不錯,於瑤卻不喜歡,覺得這宅子人工痕跡太重了,顯的俗氣了許多,倒還不如祁家宅子來的有天然意趣。

又走了一段路,於瑤被引著進了一個院子,這院子很開闊,迎面五間正房正房旁又帶耳房,後頭還有抱廈,左右又各有三間廂房,廂房裏出來進去許多丫頭,這些丫頭或端了茶水,或端了果品往正房裏送。

於瑤邁上臺階就有丫頭打起厚厚的藍色織花棉布簾子,簾子一挑起,就有一陣暖風熏來,於瑤提著裙子邁進屋中,進屋就覺得身上一陣熱意,片刻之後,額上冒出汗來。

她轉過雕花屏風,就見正房是三間一敞的,顯的很闊朗,靠北墻一溜四把椅子,旁邊各自放了好些椅子高幾等物,已經有好幾位年輕的太太奶奶坐在那裏了。

這些人見於瑤進來,全都站了起來,於瑤脫了外頭的大氅笑道:“來的好整祁。”

“你今兒可是來晚了。”說話的是孔尚書家的長媳唐氏,她和於瑤倒也熟悉,素來也好,見於瑤過來,趕緊把於瑤拽到身邊,兩人坐下之後唐氏小聲道:“我還以為你不來呢。”

於瑤勾唇一笑:“原沒打算來,後頭想著有白瞧的熱鬧怎麽能不來。”

唐氏也笑了:“可不是麽,我也想著過來瞧熱鬧,反正大冷的天在家也無聊,又不能去外頭頑,難得有個時機瞧一出好戲,真錯過了這一回,不定多少年才能碰得上呢。”

於瑤點頭:“咱們可得好生瞧瞧。”

唐氏笑過撇了撇嘴:“這曹家當真是無腦之極的,陛下後宮的事情也想管,當他們是什麽了,家裏出過兩任皇後就不知天高地厚了,照我說,活該陛下給他家下臉子。”

“只怕就算如此,他家也不會消停,這賊心啊,死不了。”於瑤諷刺一笑:“不過,這位壽陽公主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有她折騰著,夠曹家受的了。”

唐氏又湊近了些:“我剛才還看到曹家的兩個小娘子呢,長的那個叫碧凝,這小姑娘倒還好些,起碼端了個笑臉,可她妹子紫凝拉著一張臉,活像別人欠她幾百兩銀子沒還似的,看起來,這小丫頭今兒要尋事的。”

於瑤伸手在一旁的高幾上抓了把幹果吃:“鬧吧,鬧大了咱們也能多看熱鬧。”

唐氏也抓了一把杏仁吃了幾個之後看了於瑤一眼,猶豫一會兒才小聲開口:“我聽我們家那口子說了一件事,今兒正好見了你,就告訴你一聲,你……別多想。”

“什麽事?”於瑤這心裏一驚,不知道怎麽的,心中有一股子難受的感覺,叫她連素日最愛吃的幹果都吃不進去了。

唐氏臉上也正經起來:“前兒在晉州那邊的一個大賭坊中出了一樁事,一個年輕後生賭輸了錢和人爭執,叫賭坊的護院給,給打死了,聽說那個後生被打的受不住了,一直喊著他是祁相的小舅子,叫人放了他,他帶人去祁家,祁相一定給他還錢。”

“哦?”於瑤心裏一緊,有一種很不祥的預感。

“那賭坊的當家的只不信,還笑著說這後生若是祁相的小舅子,那他還是祁相的親舅呢,楞是看著人將好生生的人給打死了。”唐氏嘆了口氣把話說完,說過之後還小心看著於瑤。

於瑤抓了抓衣襟,只覺得這心提起來就放不下:“後頭呢,可查證了,到底是誰?”

唐氏又嘆了口氣:“後頭當地官員查了一下,那個後生姓於名瑯,應該,的確是你兄弟。”

於瑤聽了這話身上一軟便癱在椅子上,這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疼意,她大驚失色,努力壓抑那種心痛的感覺,慢慢消磨,過了一會兒,這種感覺才慢慢消散。

於瑤明白過來,那心疼的感覺應該是原主留下來的,是這具身體的自然反應。

說到底,甭管於家人再怎麽樣,那都是原主的親人,於瑯再不好,也是原主的親兄弟,也許,小的時候兩人也曾在一處玩耍,一起歡笑一起哭泣過,姐弟之間許有幾分真情誼在,於瑯這一去,這具身體自然而然的便極為難過。

只是,到底原主的靈魂已然消散了,便是難過也沒多少,如今消耗完了,想來以後就算是聽到於家人的消息也不會怎麽樣了。

“您沒事吧?”唐氏見於瑤靠在椅子上良久不說話也很擔心,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於瑤回神,對唐氏笑了一聲:“沒事,說到底,我和我那兄弟也沒多少情誼了,按理說,照於瑯犯下的罪過,便是淩遲都是夠的,可不管怎麽說那也是我兄弟,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沒命,只能求告陛下,又拿著早先攻城得來的功勞換回他一條命來,我對他已經仁至義盡了,他……如何不****的事。”

唐氏神色一肅:“說的也是,攤上這樣的兄弟,您也不容易,按理說,陛下免了他的死罪,也沒想關他一輩子,大度的放他自由,依著他的才華學識,便是到鄉下教教書也很能把日子過起來的,可他偏生學著人吃喝嫖賭,結果把命給賭了進去,說起來,這賭可真不是什麽好東西,人一沾上啊,一輩子就完了。”

兩人說著話,便聽到外頭鞭炮聲響起,唐氏一笑:“新媳婦娶進家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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