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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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 登基
寒風一陣陣侵蝕而來，半空中陰於密布，肅州軍進了長安好一會兒，就有一隊親兵護著於瑤進城。
於瑤進城的時候並不是從炸破的城墻處進去，而是從洞開的城門裏進去。
她原本坐在馬車上，可一進長安，就聞到一股子濃重之極的血腥氣。
曾親歷過無數次戰爭的於瑤哪裏不明白這是為什麽，她披了貂皮大氅叫人停車，並沒有扶著什麽直接跳下車去。
在於瑤下車的瞬間，天空飄起雪花來。
於瑤站在地上，舉目四顧，傾刻被眼前所見驚了一下，隨後便是沈沈的心痛。
長安城的大路兩旁倒了許多百姓的屍首，男女老少都有，有才學步的孩子被拿刀砍成兩截，年輕的婦人衣裳被撕爛，露出布滿青紫痕跡的身子，被砍了頭的壯年漢子，被擰斷脖子的老人……
“夫人。”
一個親兵過來小心的看向於瑤，生怕於瑤被這種景象給嚇到：“外頭冷，您還是，還是進車裏吧。”
於瑤一擺手：“無妨，我還是在外頭走走吧。”
她伸手指著不遠處的茶樓平靜道：“我早先和相公常來那裏喝茶，那裏有個很會分茶的茶博士，說書先生講的故事也很精彩。”
一邊說，於瑤一邊往前走了幾步，在茶樓下蹲下身子，對倒在一旁四肢俱斷明顯是活活疼死的一個中年男人輕聲道：“早先還跟您學過分茶，沒想到三年多未見，如今再見您卻……”
於瑤伸手，將男人的眼睛闔上慢慢起身：“您放心，您的仇，長安百姓的仇，總有一日會報的，郡王絕對會叫北梁為此付出成倍的代價。”
又往前走了兩步，於瑤對倒在路旁的一個年輕女子的屍首施了禮：“原先還說要吃您做的魚羹呢，只是……以後怕再也吃不到那樣地道的魚羹了。”
轉身，於瑤叫人從車廂裏拿出一件衣裳來，給渾身****的女子輕手輕腳的穿戴好。
她一邊穿一邊對身後的親兵道：“她家的魚羹做的地道，她每天早起便去城外買新鮮的魚，回來和她丈夫一起做魚羹，小夫妻很恩愛，我記得還有一雙兒女也聰明可愛，旁人都說她有福氣，將來攢下家業給兒子娶個好媳婦，將女兒嫁到好人家，老了在家做老封君，只是如今卻……”
於瑤不緊不慢的說著，給女子將衣裳穿好了，又撫平整。
她身後那些親兵有幾個年輕的見不到此等慘相，竟是轉過頭掉起淚來。
於瑤幫女子把衣裳穿好，笑了笑：“我知道你舍不下你相公兒女，我去幫你找來，將你一家安葬怎麽樣？”
於瑤才說完，就看到女子的相公還有兒女，她相公護著一雙兒女倒在地上，肚子被刀挑破，腸子什麽的流了一地，兒女也被砍了頭。
不知道怎麽的，於瑤雙目晶瑩起來，眼角有絲淚痕，她強笑一聲：“找著了，只是他們的樣子有些不好看，我叫人收拾好了你再看吧。”
“夫人。”一個親兵怕於瑤凍著了，趕緊過去小聲道：“您去車內安坐，這些事情交給咱們。”
於瑤攏了攏大氅笑著搖頭：“我沒事，我就在這裏看著，你們……好收幫他們一家收斂了吧。”
“是。”幾個親兵過去要把女子丈夫的屍首，於瑤卻是回身從馬車內拿出針線來交給親兵：“幫他將肚子縫了，孩子的頭也接上吧。”
倒是有個親兵會粗縫衣裳，在家的時候也幫家裏織過毛衣毛褲，自認手藝還成，便接過針線幫這一家子縫合好屍首。
於瑤瞧著，面容肅靜，臉上有幾分聖潔之光，站在雪地中，更顯的整個人都安然潔凈的叫人心折。
在親兵將這一家子屍首收斂好的時候，於瑤突然開口，口中唱著旁人都聽不懂的歌，歌聲曲調沈痛卻又神聖，她一邊往前走一邊唱，大段大段別人都不曉得是什麽意思的歌詞傳出，那些親兵聽著，只覺得真的很好聽，長時間的聽著，就仿佛人的靈魂都被凈化了一般。
於瑤所唱的就是星際時代戰爭之後給死去的戰友親人祈福的歌曲，這支歌寄托了活著的人對死去人的哀思，還有美好的祝福，以前最神聖的祈禱。
她慢慢的唱著，就這麽一路走過去，歌聲不大，但卻傳的很遠，唱了不一會兒，她身後的親兵有的已經哭了起來。
又一會兒，從街市兩側出來一些人，這些人滿面沈痛傷懷，出來之後便自動自發的收拾倒在路邊的屍首，小心翼翼的拾掇著，生怕驚擾了死者靈魂安息一般。
於瑤走了一路，走到凍的腳都麻木了，嘴唇都青紫起來，她唱的嗓子都啞了，再也受不住的時候，終於停下腳步。
“夫人。”一個親兵上前。
於瑤強笑一聲：“這身子太差了，終是有些受不住，我在車廂裏坐一會兒，你們幫著將這些人的屍首收斂了吧，終歸他們是最無辜的，咱們能替他們做的也唯有如此了。”
那支親兵高聲答應了，於瑤進了馬車內歇息。
她早已凍壞了，進到馬車內渾身都打寒戰，於瑤也沒叫人，自己拿了手爐抱著，又喝了好幾杯熱茶才算緩過點勁來。
等身上有了暖意之後，於瑤掀開車簾朝外看過去，就見外頭雪下的更大了，好些長安百姓已經從躲藏的地方出來，幫著她那些親兵收斂去世之人的屍首。
感覺到外頭冷風淒淒，於瑤叫過一個親兵來，從車廂內尋出些銀子給他，叫他趕緊買些姜和紅糖熬些姜糖水來驅寒。
那親兵去後，沒過多長時間就帶著些人當街架起大鍋，底下燒了柴禾，一大鍋的水燒著，裏頭放了好多姜片和紅糖。
等水熬好了，早有人先盛了一碗端給於瑤，於瑤沒有推辭接過來喝了。
之後，那些親兵和百姓都是沈默的，不言不語的排隊喝糖水。
又過一會兒，人越聚越多，大家都沒有大聲哭喊，只是沈默的，眼角臉上滿滿都是淚水的給****的婦人穿上衣裳，將分屍的人屍首找到接到一處，慘死的人整整遺容，穩重又快速的將滿街死屍收拾好。
沒有足夠的棺木，大家只能拿了席子或者被子什麽的把屍首卷好放到一旁，等到一鍋姜糖水喝完再煮一鍋的時候，街道兩旁全都擺滿了一排排的屍體。
於瑤看的喉頭都覺哽咽，她抹了一把臉上冰冷的淚水，叫過兩個親兵駕車送她到平安坊的祁家宅子裏。
於瑤還記得慘死的長樂公主和祁駙馬，還有安陽公主和鳳陽公主兩人，她說過，她要打造最好的棺木安葬他們，就絕不會食言。
紫宸宮
小太監看看還沒有告退的文臣武將，撲通一聲跪在韓昕身前，使勁嗑了幾個頭，再擡頭的時候，額上青紫一片：“王爺，如今北梁強擄大周皇室離開，長安城除了王爺怕再無一個皇室中人，國不可一日無君，奴才，奴才請王爺擇日登基，好整頓長安，帶著咱們大周百姓北上覆仇。”
小太監這話剛一說完，祁楓一掀袍子跪到地上拱手為禮：“王爺，國為可一日無君，還請王爺登基。”
於龍更是幹脆，直接到內室扯過一件黃色袍子披在韓昕身上，將他扶到禦座之上：“王爺，還請擇日登基。”
一眾文武臣子跪到地上：“王爺，臣請王爺擇日登基。”
“這……”韓昕滿臉為難之色，從禦座上起身擡了擡手：“你們，你們趕緊起來，父皇還在，上頭還有太子以及各位皇兄，我如何能夠登基稱帝，這，這不是陷我於不義麽。”
祁楓沒有起身，跪在地上直視韓昕：“王爺，陛下以及各位皇子被北梁擄去，恐怕一時半會兒救不回來，若是王爺不登基不稱帝，大周天下又將如何？難道王爺想看大周成為一盤散沙？王爺可還記得從城樓上跳下來的三位公主以及駙馬嗎？還記得進城之時城樓上掛著的長安百姓的人頭？街道兩側慘死的那些婦人孩子？他們何其無辜就這麽慘死？他們陰魂在天上看著，盼著王爺替他們報仇，若王爺不稱帝，如何替他們報仇血恨？”
於龍抹了一把眼淚：“王爺，平陽公主的屍首還沒有從北梁迎回來，您不準備將她帶回大周麽？長樂公主可是在哭呢……”
別的話倒也罷了，只是一提到平陽公主，韓昕險些掉下淚來。
他一咬牙，轉身四平八穩坐到禦座上：“好，我聽你們的，我登基稱帝。”
“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祁楓帶人跪拜下去，行三跪九叩之禮。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底下的官員將士也跟著行跪禮。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殿外的肅州將士拜服跪倒。
不遠處，宮中存留下來的太監宮女含淚跪倒。
“平身。”韓昕擡了擡手，他看向祁寶盒：“娘子，還請你勞累一些，帶人將宮中慘死的嬪妃收斂，再將宮中活著的人手登記造冊，死去的安置好，各宮殿好生收拾一番。”
“是，陛下。”祁寶盒微一行禮，拽著那個小太監出了紫宸宮。
韓昕又看向祁楓：“祁卿，朕命你暫為宰相，替朕查探長安存活的臣子，將六部好生運作，若有空缺的，你可直接任命。”
“是。”祁楓領命告退。
韓昕既然下定主意登基稱帝，便占了大義，他一條條政令發出去，底下那些人都肅然領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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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坐在馬車上，可一進長安，就聞到一股子濃重之極的血腥氣。
曾親歷過無數次戰爭的於瑤哪裏不明白這是為什麽，她披了貂皮大氅叫人停車，並沒有扶著什麽直接跳下車去。
在於瑤下車的瞬間，天空飄起雪花來。
於瑤站在地上，舉目四顧，傾刻被眼前所見驚了一下，隨後便是沈沈的心痛。
長安城的大路兩旁倒了許多百姓的屍首，男女老少都有，有才學步的孩子被拿刀砍成兩截，年輕的婦人衣裳被撕爛，露出布滿青紫痕跡的身子，被砍了頭的壯年漢子，被擰斷脖子的老人……
“夫人。”
一個親兵過來小心的看向於瑤，生怕於瑤被這種景象給嚇到：“外頭冷，您還是，還是進車裏吧。”
於瑤一擺手：“無妨，我還是在外頭走走吧。”
她伸手指著不遠處的茶樓平靜道：“我早先和相公常來那裏喝茶，那裏有個很會分茶的茶博士，說書先生講的故事也很精彩。”
一邊說，於瑤一邊往前走了幾步，在茶樓下蹲下身子，對倒在一旁四肢俱斷明顯是活活疼死的一個中年男人輕聲道：“早先還跟您學過分茶，沒想到三年多未見，如今再見您卻……”
於瑤伸手，將男人的眼睛闔上慢慢起身：“您放心，您的仇，長安百姓的仇，總有一日會報的，郡王絕對會叫北梁為此付出成倍的代價。”
又往前走了兩步，於瑤對倒在路旁的一個年輕女子的屍首施了禮：“原先還說要吃您做的魚羹呢，只是……以後怕再也吃不到那樣地道的魚羹了。”
轉身，於瑤叫人從車廂裏拿出一件衣裳來，給渾身****的女子輕手輕腳的穿戴好。
她一邊穿一邊對身後的親兵道：“她家的魚羹做的地道，她每天早起便去城外買新鮮的魚，回來和她丈夫一起做魚羹，小夫妻很恩愛，我記得還有一雙兒女也聰明可愛，旁人都說她有福氣，將來攢下家業給兒子娶個好媳婦，將女兒嫁到好人家，老了在家做老封君，只是如今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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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後那些親兵有幾個年輕的見不到此等慘相，竟是轉過頭掉起淚來。
於瑤幫女子把衣裳穿好，笑了笑：“我知道你舍不下你相公兒女，我去幫你找來，將你一家安葬怎麽樣？”
於瑤才說完，就看到女子的相公還有兒女，她相公護著一雙兒女倒在地上，肚子被刀挑破，腸子什麽的流了一地，兒女也被砍了頭。
不知道怎麽的，於瑤雙目晶瑩起來，眼角有絲淚痕，她強笑一聲：“找著了，只是他們的樣子有些不好看，我叫人收拾好了你再看吧。”
“夫人。”一個親兵怕於瑤凍著了，趕緊過去小聲道：“您去車內安坐，這些事情交給咱們。”
於瑤攏了攏大氅笑著搖頭：“我沒事，我就在這裏看著，你們……好收幫他們一家收斂了吧。”
“是。”幾個親兵過去要把女子丈夫的屍首，於瑤卻是回身從馬車內拿出針線來交給親兵：“幫他將肚子縫了，孩子的頭也接上吧。”
倒是有個親兵會粗縫衣裳，在家的時候也幫家裏織過毛衣毛褲，自認手藝還成，便接過針線幫這一家子縫合好屍首。
於瑤瞧著，面容肅靜，臉上有幾分聖潔之光，站在雪地中，更顯的整個人都安然潔凈的叫人心折。
在親兵將這一家子屍首收斂好的時候，於瑤突然開口，口中唱著旁人都聽不懂的歌，歌聲曲調沈痛卻又神聖，她一邊往前走一邊唱，大段大段別人都不曉得是什麽意思的歌詞傳出，那些親兵聽著，只覺得真的很好聽，長時間的聽著，就仿佛人的靈魂都被凈化了一般。
於瑤所唱的就是星際時代戰爭之後給死去的戰友親人祈福的歌曲，這支歌寄托了活著的人對死去人的哀思，還有美好的祝福，以前最神聖的祈禱。
她慢慢的唱著，就這麽一路走過去，歌聲不大，但卻傳的很遠，唱了不一會兒，她身後的親兵有的已經哭了起來。
又一會兒，從街市兩側出來一些人，這些人滿面沈痛傷懷，出來之後便自動自發的收拾倒在路邊的屍首，小心翼翼的拾掇著，生怕驚擾了死者靈魂安息一般。
於瑤走了一路，走到凍的腳都麻木了，嘴唇都青紫起來，她唱的嗓子都啞了，再也受不住的時候，終於停下腳步。
“夫人。”一個親兵上前。
於瑤強笑一聲：“這身子太差了，終是有些受不住，我在車廂裏坐一會兒，你們幫著將這些人的屍首收斂了吧，終歸他們是最無辜的，咱們能替他們做的也唯有如此了。”
那支親兵高聲答應了，於瑤進了馬車內歇息。
她早已凍壞了，進到馬車內渾身都打寒戰，於瑤也沒叫人，自己拿了手爐抱著，又喝了好幾杯熱茶才算緩過點勁來。
等身上有了暖意之後，於瑤掀開車簾朝外看過去，就見外頭雪下的更大了，好些長安百姓已經從躲藏的地方出來，幫著她那些親兵收斂去世之人的屍首。
感覺到外頭冷風淒淒，於瑤叫過一個親兵來，從車廂內尋出些銀子給他，叫他趕緊買些姜和紅糖熬些姜糖水來驅寒。
那親兵去後，沒過多長時間就帶著些人當街架起大鍋，底下燒了柴禾，一大鍋的水燒著，裏頭放了好多姜片和紅糖。
等水熬好了，早有人先盛了一碗端給於瑤，於瑤沒有推辭接過來喝了。
之後，那些親兵和百姓都是沈默的，不言不語的排隊喝糖水。
又過一會兒，人越聚越多，大家都沒有大聲哭喊，只是沈默的，眼角臉上滿滿都是淚水的給****的婦人穿上衣裳，將分屍的人屍首找到接到一處，慘死的人整整遺容，穩重又快速的將滿街死屍收拾好。
沒有足夠的棺木，大家只能拿了席子或者被子什麽的把屍首卷好放到一旁，等到一鍋姜糖水喝完再煮一鍋的時候，街道兩旁全都擺滿了一排排的屍體。
於瑤看的喉頭都覺哽咽，她抹了一把臉上冰冷的淚水，叫過兩個親兵駕車送她到平安坊的祁家宅子裏。
於瑤還記得慘死的長樂公主和祁駙馬，還有安陽公主和鳳陽公主兩人，她說過，她要打造最好的棺木安葬他們，就絕不會食言。
紫宸宮
小太監看看還沒有告退的文臣武將，撲通一聲跪在韓昕身前，使勁嗑了幾個頭，再擡頭的時候，額上青紫一片：“王爺，如今北梁強擄大周皇室離開，長安城除了王爺怕再無一個皇室中人，國不可一日無君，奴才，奴才請王爺擇日登基，好整頓長安，帶著咱們大周百姓北上覆仇。”
小太監這話剛一說完，祁楓一掀袍子跪到地上拱手為禮：“王爺，國為可一日無君，還請王爺登基。”
於龍更是幹脆，直接到內室扯過一件黃色袍子披在韓昕身上，將他扶到禦座之上：“王爺，還請擇日登基。”
一眾文武臣子跪到地上：“王爺，臣請王爺擇日登基。”
“這……”韓昕滿臉為難之色，從禦座上起身擡了擡手：“你們，你們趕緊起來，父皇還在，上頭還有太子以及各位皇兄，我如何能夠登基稱帝，這，這不是陷我於不義麽。”
祁楓沒有起身，跪在地上直視韓昕：“王爺，陛下以及各位皇子被北梁擄去，恐怕一時半會兒救不回來，若是王爺不登基不稱帝，大周天下又將如何？難道王爺想看大周成為一盤散沙？王爺可還記得從城樓上跳下來的三位公主以及駙馬嗎？還記得進城之時城樓上掛著的長安百姓的人頭？街道兩側慘死的那些婦人孩子？他們何其無辜就這麽慘死？他們陰魂在天上看著，盼著王爺替他們報仇，若王爺不稱帝，如何替他們報仇血恨？”
於龍抹了一把眼淚：“王爺，平陽公主的屍首還沒有從北梁迎回來，您不準備將她帶回大周麽？長樂公主可是在哭呢……”
別的話倒也罷了，只是一提到平陽公主，韓昕險些掉下淚來。
他一咬牙，轉身四平八穩坐到禦座上：“好，我聽你們的，我登基稱帝。”
“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祁楓帶人跪拜下去，行三跪九叩之禮。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底下的官員將士也跟著行跪禮。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殿外的肅州將士拜服跪倒。
不遠處，宮中存留下來的太監宮女含淚跪倒。
“平身。”韓昕擡了擡手，他看向祁寶盒：“娘子，還請你勞累一些，帶人將宮中慘死的嬪妃收斂，再將宮中活著的人手登記造冊，死去的安置好，各宮殿好生收拾一番。”
“是，陛下。”祁寶盒微一行禮，拽著那個小太監出了紫宸宮。
韓昕又看向祁楓：“祁卿，朕命你暫為宰相，替朕查探長安存活的臣子，將六部好生運作，若有空缺的，你可直接任命。”
“是。”祁楓領命告退。
韓昕既然下定主意登基稱帝，便占了大義，他一條條政令發出去，底下那些人都肅然領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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