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暮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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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 暮春
趕過了年，肅州一日比一日暖和，正月底河面上的冰就化了，到了二月間，柳綠桃紅，一派春光明媚。
去年祁家來肅州後買了個葡萄園，到了春天的時候，祁楓雇了些人給葡萄施肥澆水，好生伺弄。
因為有了去年的收成，今年肅州百姓比往年更加的熱情，地裏才化了凍，幾乎所有的人家就開始好生伺弄果樹，燕娘的茶園裏種了好些個茶樹，她還請於瑤過去瞧過，整治的倒是真不錯。
待到果樹開花的時候，整個肅州幾乎都籠在了花海中，遠遠的看過去，真是半城煙霞一江綠，大有人在畫中游的感覺。
於瑤在屋裏憋悶了一冬，開春天氣暖和了也有些閑不住，就時不時的邀人來家裏游樂，或者夥同幾個不錯的太太奶奶出去踏青。
因她冬天病那一場，祁楓對她更加的小心，也更由著她，使勁慣著她的性子。
便是祁老牛和祁顧氏看祁楓這麽疼媳婦，為著不和兒子媳婦離心，也都由著於瑤折騰，她去哪裏都沒人說，叫她可著勁的玩鬧。
於瑤這一玩，便從早春玩到暮春時節，眼瞧著天氣漸漸變熱，於瑤才收了心，回家管理後宅帶孩子。
今年肅州各項事務都上了正軌，比去年瑣事少了許多，祁楓倒也有時間回家和於瑤帶帶孩子，有時候也會帶著於瑤和孩子坐上馬車在外頭走一走。
這日天氣不錯，祁楓也得了閑，帶於瑤和孩子到肅州一條挺寬的河邊玩，這河也沒有什麽名字，因在陽城外頭，當地人都稱一聲陽河，暮春時節，百姓家裏的果樹都收拾好了，果樹上掛了果，倒也不用像早先那樣見天的在地裏伺侯著，百姓們也都有些時間，便到陽河邊游玩。
趕巧馬上就要過端午節，好些百姓為了湊趣都帶了吃食或在這裏踏青，或者釣魚，或者帶著孩子玩樂之類的。
祁楓和於瑤到陽河邊上的時候，這裏已經很熱鬧了。
祁楓下車，再撫於瑤也下來，兩個奶娘抱著孩子跟著下了車，往前走了一小段路，便有幾棵綠柳遮住太陽，倒將這一塊遮的很是涼爽，祁楓看看這地兒不錯，就叫下人拿了一塊厚實的布鋪在草地上，於瑤叫奶娘把孩子抱起來放到上面，再放了好些玩具，叫孩子們爬著玩耍。
兩人拿著各色的玩具逗弄孩子，又見旁邊一個老翁釣上一條大魚來，祁楓一時心動，便和老翁交涉想買下那條魚烤了吃。
卻沒想到老翁竟然認得祁楓，知道他是本地的父母官，便說什麽都不要錢，非得把魚送給祁楓，祁楓說什麽老翁都不聽，硬是要送魚，甚至於還想下跪，口中只稱祁楓是個為民做主的好官，肅州有了他，百姓日子才能過的好，有他在，才能擊退西狄，才能叫西狄一直到現在都不敢再叩關。
老翁只說要拜謝祁楓，倒搞的祁楓有幾分無措。
於瑤見了笑著過去，站在祁楓身邊對老翁笑道：“老爺子，您即是誠心要給，我們收了就是了，您可千萬別跪，您這樣大的年紀了跪相公一個年輕人，這不是折煞我們了麽。”
老翁笑著送上魚：“祁夫人多爽快，反倒顯的祁大人不幹脆。”
於瑤叫下人接了魚，同時叫過牡丹來，牡丹手中捧著一個紅漆雕花的盒子，於瑤叫她把盒子送給老翁：“剛才我見一個小娘子叫您爺爺，想來是您家的孫女吧？”
老翁笑著點頭：“正是，那正是俺老漢的小孫女，平時和俺最親的。”
“這就是了。”於瑤笑的越發的歡喜：“正好我這裏有些紗堆的各色折枝花，您拿了給孫女回去戴著玩吧，可不許不要，不然我可惱了。”
“這，這……”這一回，倒是輪著老漢無措了：“這一條魚才值幾個錢，怎麽能要祁夫人的好物件，真真是折煞人了。”
“您瞧著魚不值錢，可我瞧著這折枝花也不值幾個錢，不過是拿來玩的，您要再推辭，反倒顯的對我們有什麽意見，不待見我們一般。”於瑤笑著又點了一句。
如此，老翁才有些歡喜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接過盒子：“那還真是老漢偏了祁夫人的好物件，老漢代孫女謝謝您了。”
“不值當的。”於瑤擺擺手：“那您繼續釣魚，我和我們老爺過去陪孩子了。”
老翁趕緊行了禮，等看著祁楓和於瑤到樹下逗孩子玩，這才繼續釣魚，不過一會兒功夫，一個穿著紅衣的小姑娘過來尋老翁，當看到老翁遞給她的頭花，登時樂壞了，拿了一枝大紅的芍藥花戴在頭上，歡歡喜喜的跑來跟於瑤又道了一回謝。
祁楓看了笑著對於瑤道：“還是你有辦法，不然，咱們豈不白拿老大爺的魚了。”
於瑤也是一笑：“如今肅州誰不知道祁大人是青天大老爺，是難得的好官，凡是認得你的，都巴不得送你些東西盡盡心呢，我若給錢，那就是瞧不起人，人家反倒惱了，倒不如拿東西去換，一來咱們也不占便宜，二來，人家也不會吃虧。”
“是，是。”祁楓連連點頭，很是讚同於瑤這些話。
兩口子正說笑間，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陣的歡呼聲，兩人順著聲音望過去，卻見不遠處臨河邊上兩個穿著綢緞衣裳，看樣子就是極為富有的兩個中年漢子在那裏爭吵。
吵了兩句，這兩個漢子竟是都跟隨從要了銅錢來往河中灑，頭一家灑了半筐子銅錢，第二家就要灑一整筐子，頭一家覺得面上無光，就又擡了好幾筐子來。
祁楓看了登時拉下臉來，交待於瑤看著孩子，他起身過去。
祁楓過去的時候，第二家又灑了兩筐子銅錢了，頭一家還要灑三筐子到河裏，這還沒來得及灑呢，就叫祁楓給阻止了。
卻見祁楓一手一個把兩筐銅錢提起來扔到那漢子跟前，又踢了一腳，將第三個筐子踢過去，一腳踩在筐子上，厲聲質問：“怎麽回事？一個個有錢燒的麽，好好的日子不過跑這裏鬥富來了？”
那兩個漢子明顯認得祁楓，見祁楓這一罵，竟嚇的都不敢說話。
祁楓問了兩個漢子：“你們是哪家的？都叫什麽名字？”
兩個漢子不敢不回，頭一個穿松綠衣裳的回道：“俺姓朱，外頭人稱一聲朱大膽。”
第二個穿著煙灰色衣裳的回了一聲：“俺姓孫，外頭人稱一聲孫不怕。”
好嘛，一個朱大膽，一個孫不怕，倒也真是兩個楞頭青。
祁楓面沈如水，指著朱大膽道：“肅州城才平安幾日，你們是不是嫌日子太好過，跑這裏折騰來了？”
兩人都低頭直抹汗，口中連稱不敢。
“我看你們敢得很啊。”
祁楓冷笑一聲：“你們是不是想比富，想鬥出個上下高低來？”
兩個人連連點頭，祁楓見此道：“即然如此，你們就各自出錢建所義學，比比哪家的義學蓋的好，哪家請的先生好，哪家義學學生吃的好學問好豈不是好？做什麽非得把錢都扔水裏，是能聽著響還是怎麽的。”
祁楓連訓帶罵，倒說的兩個人渾身冒汗，朱大膽趕緊陪笑道：“是俺們想差了，就為著一口氣就這麽糟踏錢，以後再不敢了。”
孫不怕也陪著笑臉道：“大人說的是，俺們回去就建義學，比誰家義學弄的好，再不鬥這種閑氣了。”
見兩個人認了錯，祁楓臉色才好了一些，他也笑了起來：“真要鬥富，能鬥的多了去了，你們搭粥棚接濟那些窮困人家，或者看誰家日子過不下去了幫上些忙豈不比什麽都好，我不信你們幫了人還能有人罵？這不比把錢扔河裏強多了。”
兩個人又連聲稱是，祁楓又囑咐幾句，叫兩人以後再不許這般了，又得了兩人的保證，這才回去。
因著祁楓在這裏，朱大膽和孫不怕也不敢再多逗留，帶著家中下人擡了銅錢灰溜溜的走了。
等祁楓回去，於瑤笑著遞給他一杯水：“相公好大的官威，不幾句話就將人罵走了，不過，你罵的是真好，我是最看不得這樣不知道珍惜物件的人，這兩個人也不怕糟蹋錢折了福，跑到河邊扔錢聽響玩，還真沒見過這等糊塗蛋呢。”
祁楓聽的直笑：“比這糊塗的多了去了，只你沒見過罷了，往後帶你見識見識，我就明白這根本不叫什麽。”
於瑤聽的興起，便問祁楓到底還有什麽事。
祁楓拗不過她，只能坐下慢慢講給她聽，講到早先揚州鹽商那些鬥富的行徑，於瑤聽的很覺稀奇，聽過鹽商們往河裏扔金葉子，燒最好的綢緞，比著捧花樓裏的行首等等行為，於瑤還真不覺朱大膽和孫不怕過分了。
不說肅州百姓如何，祁家日子怎樣。
只說長安城裏，因著冬天的時候範五給範家姐妹們去了信，祁寶瓶也給祁家姐妹去信，這範家和祁家兩家合起夥來在長安宣揚許氏如何的不賢惠，使勁的敗壞許氏的名聲，倒搞的長安城一半的人都知道於家娶了個敗家的媳婦，弄的許氏連氣帶病，越發起不來床。
自年前一直到春末，許氏病的好幾回都險些去了，倒也是禍害活千年，就算這樣，許氏仍然很頑強的活了下來，並且身子骨似乎是經受住了好些苦藥的考驗，身子竟一****越發的康健起來。
只是許氏就算是能下得了床，可也不敢出門，她就怕出門被人指著鼻子罵，不光是許氏，就是許氏娘家爹娘這些日子也都沒臉見人了。
許氏後頭叫人打聽著是範家和祁家在後頭汙她名聲，直氣的咬牙切齒，可卻也無法可想。
又說謝家，謝家上下都被關在府裏不得出門，待到春天的時候，祁銅鎖生產，生了個大胖小子，可算是把謝老太太高興壞了，老太太每天在家帶重孫子，倒也不想著出門了。
只是這日正是端午時節，謝家也包了粽子，整了好一桌子的好飯菜，待中午的時候一家子坐在桌前才說要吃喝，就見管家匆匆跑來，對謝定國道：“爺，不好了，咱家外頭來了好幾個游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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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過了年，肅州一日比一日暖和，正月底河面上的冰就化了，到了二月間，柳綠桃紅，一派春光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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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有了去年的收成，今年肅州百姓比往年更加的熱情，地裏才化了凍，幾乎所有的人家就開始好生伺弄果樹，燕娘的茶園裏種了好些個茶樹，她還請於瑤過去瞧過，整治的倒是真不錯。
待到果樹開花的時候，整個肅州幾乎都籠在了花海中，遠遠的看過去，真是半城煙霞一江綠，大有人在畫中游的感覺。
於瑤在屋裏憋悶了一冬，開春天氣暖和了也有些閑不住，就時不時的邀人來家裏游樂，或者夥同幾個不錯的太太奶奶出去踏青。
因她冬天病那一場，祁楓對她更加的小心，也更由著她，使勁慣著她的性子。
便是祁老牛和祁顧氏看祁楓這麽疼媳婦，為著不和兒子媳婦離心，也都由著於瑤折騰，她去哪裏都沒人說，叫她可著勁的玩鬧。
於瑤這一玩，便從早春玩到暮春時節，眼瞧著天氣漸漸變熱，於瑤才收了心，回家管理後宅帶孩子。
今年肅州各項事務都上了正軌，比去年瑣事少了許多，祁楓倒也有時間回家和於瑤帶帶孩子，有時候也會帶著於瑤和孩子坐上馬車在外頭走一走。
這日天氣不錯，祁楓也得了閑，帶於瑤和孩子到肅州一條挺寬的河邊玩，這河也沒有什麽名字，因在陽城外頭，當地人都稱一聲陽河，暮春時節，百姓家裏的果樹都收拾好了，果樹上掛了果，倒也不用像早先那樣見天的在地裏伺侯著，百姓們也都有些時間，便到陽河邊游玩。
趕巧馬上就要過端午節，好些百姓為了湊趣都帶了吃食或在這裏踏青，或者釣魚，或者帶著孩子玩樂之類的。
祁楓和於瑤到陽河邊上的時候，這裏已經很熱鬧了。
祁楓下車，再撫於瑤也下來，兩個奶娘抱著孩子跟著下了車，往前走了一小段路，便有幾棵綠柳遮住太陽，倒將這一塊遮的很是涼爽，祁楓看看這地兒不錯，就叫下人拿了一塊厚實的布鋪在草地上，於瑤叫奶娘把孩子抱起來放到上面，再放了好些玩具，叫孩子們爬著玩耍。
兩人拿著各色的玩具逗弄孩子，又見旁邊一個老翁釣上一條大魚來，祁楓一時心動，便和老翁交涉想買下那條魚烤了吃。
卻沒想到老翁竟然認得祁楓，知道他是本地的父母官，便說什麽都不要錢，非得把魚送給祁楓，祁楓說什麽老翁都不聽，硬是要送魚，甚至於還想下跪，口中只稱祁楓是個為民做主的好官，肅州有了他，百姓日子才能過的好，有他在，才能擊退西狄，才能叫西狄一直到現在都不敢再叩關。
老翁只說要拜謝祁楓，倒搞的祁楓有幾分無措。
於瑤見了笑著過去，站在祁楓身邊對老翁笑道：“老爺子，您即是誠心要給，我們收了就是了，您可千萬別跪，您這樣大的年紀了跪相公一個年輕人，這不是折煞我們了麽。”
老翁笑著送上魚：“祁夫人多爽快，反倒顯的祁大人不幹脆。”
於瑤叫下人接了魚，同時叫過牡丹來，牡丹手中捧著一個紅漆雕花的盒子，於瑤叫她把盒子送給老翁：“剛才我見一個小娘子叫您爺爺，想來是您家的孫女吧？”
老翁笑著點頭：“正是，那正是俺老漢的小孫女，平時和俺最親的。”
“這就是了。”於瑤笑的越發的歡喜：“正好我這裏有些紗堆的各色折枝花，您拿了給孫女回去戴著玩吧，可不許不要，不然我可惱了。”
“這，這……”這一回，倒是輪著老漢無措了：“這一條魚才值幾個錢，怎麽能要祁夫人的好物件，真真是折煞人了。”
“您瞧著魚不值錢，可我瞧著這折枝花也不值幾個錢，不過是拿來玩的，您要再推辭，反倒顯的對我們有什麽意見，不待見我們一般。”於瑤笑著又點了一句。
如此，老翁才有些歡喜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接過盒子：“那還真是老漢偏了祁夫人的好物件，老漢代孫女謝謝您了。”
“不值當的。”於瑤擺擺手：“那您繼續釣魚，我和我們老爺過去陪孩子了。”
老翁趕緊行了禮，等看著祁楓和於瑤到樹下逗孩子玩，這才繼續釣魚，不過一會兒功夫，一個穿著紅衣的小姑娘過來尋老翁，當看到老翁遞給她的頭花，登時樂壞了，拿了一枝大紅的芍藥花戴在頭上，歡歡喜喜的跑來跟於瑤又道了一回謝。
祁楓看了笑著對於瑤道：“還是你有辦法，不然，咱們豈不白拿老大爺的魚了。”
於瑤也是一笑：“如今肅州誰不知道祁大人是青天大老爺，是難得的好官，凡是認得你的，都巴不得送你些東西盡盡心呢，我若給錢，那就是瞧不起人，人家反倒惱了，倒不如拿東西去換，一來咱們也不占便宜，二來，人家也不會吃虧。”
“是，是。”祁楓連連點頭，很是讚同於瑤這些話。
兩口子正說笑間，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陣的歡呼聲，兩人順著聲音望過去，卻見不遠處臨河邊上兩個穿著綢緞衣裳，看樣子就是極為富有的兩個中年漢子在那裏爭吵。
吵了兩句，這兩個漢子竟是都跟隨從要了銅錢來往河中灑，頭一家灑了半筐子銅錢，第二家就要灑一整筐子，頭一家覺得面上無光，就又擡了好幾筐子來。
祁楓看了登時拉下臉來，交待於瑤看著孩子，他起身過去。
祁楓過去的時候，第二家又灑了兩筐子銅錢了，頭一家還要灑三筐子到河裏，這還沒來得及灑呢，就叫祁楓給阻止了。
卻見祁楓一手一個把兩筐銅錢提起來扔到那漢子跟前，又踢了一腳，將第三個筐子踢過去，一腳踩在筐子上，厲聲質問：“怎麽回事？一個個有錢燒的麽，好好的日子不過跑這裏鬥富來了？”
那兩個漢子明顯認得祁楓，見祁楓這一罵，竟嚇的都不敢說話。
祁楓問了兩個漢子：“你們是哪家的？都叫什麽名字？”
兩個漢子不敢不回，頭一個穿松綠衣裳的回道：“俺姓朱，外頭人稱一聲朱大膽。”
第二個穿著煙灰色衣裳的回了一聲：“俺姓孫，外頭人稱一聲孫不怕。”
好嘛，一個朱大膽，一個孫不怕，倒也真是兩個楞頭青。
祁楓面沈如水，指著朱大膽道：“肅州城才平安幾日，你們是不是嫌日子太好過，跑這裏折騰來了？”
兩人都低頭直抹汗，口中連稱不敢。
“我看你們敢得很啊。”
祁楓冷笑一聲：“你們是不是想比富，想鬥出個上下高低來？”
兩個人連連點頭，祁楓見此道：“即然如此，你們就各自出錢建所義學，比比哪家的義學蓋的好，哪家請的先生好，哪家義學學生吃的好學問好豈不是好？做什麽非得把錢都扔水裏，是能聽著響還是怎麽的。”
祁楓連訓帶罵，倒說的兩個人渾身冒汗，朱大膽趕緊陪笑道：“是俺們想差了，就為著一口氣就這麽糟踏錢，以後再不敢了。”
孫不怕也陪著笑臉道：“大人說的是，俺們回去就建義學，比誰家義學弄的好，再不鬥這種閑氣了。”
見兩個人認了錯，祁楓臉色才好了一些，他也笑了起來：“真要鬥富，能鬥的多了去了，你們搭粥棚接濟那些窮困人家，或者看誰家日子過不下去了幫上些忙豈不比什麽都好，我不信你們幫了人還能有人罵？這不比把錢扔河裏強多了。”
兩個人又連聲稱是，祁楓又囑咐幾句，叫兩人以後再不許這般了，又得了兩人的保證，這才回去。
因著祁楓在這裏，朱大膽和孫不怕也不敢再多逗留，帶著家中下人擡了銅錢灰溜溜的走了。
等祁楓回去，於瑤笑著遞給他一杯水：“相公好大的官威，不幾句話就將人罵走了，不過，你罵的是真好，我是最看不得這樣不知道珍惜物件的人，這兩個人也不怕糟蹋錢折了福，跑到河邊扔錢聽響玩，還真沒見過這等糊塗蛋呢。”
祁楓聽的直笑：“比這糊塗的多了去了，只你沒見過罷了，往後帶你見識見識，我就明白這根本不叫什麽。”
於瑤聽的興起，便問祁楓到底還有什麽事。
祁楓拗不過她，只能坐下慢慢講給她聽，講到早先揚州鹽商那些鬥富的行徑，於瑤聽的很覺稀奇，聽過鹽商們往河裏扔金葉子，燒最好的綢緞，比著捧花樓裏的行首等等行為，於瑤還真不覺朱大膽和孫不怕過分了。
不說肅州百姓如何，祁家日子怎樣。
只說長安城裏，因著冬天的時候範五給範家姐妹們去了信，祁寶瓶也給祁家姐妹去信，這範家和祁家兩家合起夥來在長安宣揚許氏如何的不賢惠，使勁的敗壞許氏的名聲，倒搞的長安城一半的人都知道於家娶了個敗家的媳婦，弄的許氏連氣帶病，越發起不來床。
自年前一直到春末，許氏病的好幾回都險些去了，倒也是禍害活千年，就算這樣，許氏仍然很頑強的活了下來，並且身子骨似乎是經受住了好些苦藥的考驗，身子竟一****越發的康健起來。
只是許氏就算是能下得了床，可也不敢出門，她就怕出門被人指著鼻子罵，不光是許氏，就是許氏娘家爹娘這些日子也都沒臉見人了。
許氏後頭叫人打聽著是範家和祁家在後頭汙她名聲，直氣的咬牙切齒，可卻也無法可想。
又說謝家，謝家上下都被關在府裏不得出門，待到春天的時候，祁銅鎖生產，生了個大胖小子，可算是把謝老太太高興壞了，老太太每天在家帶重孫子，倒也不想著出門了。
只是這日正是端午時節，謝家也包了粽子，整了好一桌子的好飯菜，待中午的時候一家子坐在桌前才說要吃喝，就見管家匆匆跑來，對謝定國道：“爺，不好了，咱家外頭來了好幾個游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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