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覺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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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覺察
於珊穿了一身大紅衣衫坐在屋裏，她一邊拿了顆杏放到嘴裏咬著，一邊笑瞇瞇看著於瑯。
“我已經跟朱公子說了，朱公子也往長安捎了信去，這事要是成了，咱們可真發了。”於瑯一臉得意的笑容，叫他本來很俊美的一張臉顯的有點扭曲。
於珊吃完杏子，拿著手帕擦著指尖：“這事你做主就成，反正古氏留下的那兩個臭丫頭都得不了好我才能滿意，不管是嫁到哪，只要她們不痛快，我就痛快了。”
“哈。”於瑯一笑：“那個死婆子那麽欺侮咱們姐弟，我要是叫她留的兔崽子得了好，我就不姓於了。”
於珊也是得意一笑：“且等著這事成了，我再磨著老爺，叫他擡我當正房。”
說到此處，於珊眼中閃過一絲怒意：“那個胡安忒沒用了，自己都把自己給作死了，要不然，且等著他把於瑤帶到長安獻給貴人，咱們才是真發了呢，哼，我也活了這麽些年，也算是見識過一些美人的，就是當初府城樓子裏最有名的花魁也瞧見過，可哪一個也沒於瑤長的好，這於瑤要是真到了長安，說不得這大周朝能再出一個孝慧皇後呢。”
說起這件事來，於瑯也很可惜，不由的惋惜了幾聲：“沒那個富貴命吧，咱們也別可惜了。”
“我就是抱怨幾句。”於珊眼中明明滅滅，過了好長時間才淡淡一笑不再說這個話題了。
可於瑯知道，於珊那份野心可沒滅了。
說起來，這孝慧皇後可是一位奇人，孝慧皇後出身民間，在進獻給還是太子的太宗皇帝的時候都已經嫁過人了，只是孝慧皇後長的太好了，為人也太聰明了，在成為太宗侍妾之後就死死的抓住太宗的心思，一直到太宗登基為帝，孝慧皇後初為貴妃。沒幾年就封了後，又生下太宗皇帝唯一的兒子，太宗去世，她風風光光當了幾十年的太後。
不說當年。就是如今人們提及孝慧皇後都是羨慕極了的，人人都羨慕她命好，以一介鄉村婦人之軀，能享那半輩子的皇家富貴。
於瑯想到孝慧皇後的生平，這心裏也是熱辣辣的。那份野心怎麽都擋不住的，這要是……要是於瑤真進獻給了太子，說不定，說不定於瑤也能做那富貴之極的人呢。
姐弟倆沈默了好一會兒，於珊才醒了神，咳了一聲氣道：“於珍這死丫頭忒不識擡舉了，這段時間和我離了心不說，如今這等關鍵的時候，她倒是躲的遠，我叫她躲。等將來我得了勢，看我不治她。”
於瑯提起於珍也有幾分惱意：“大姐別氣，薛家也不過是一介商賈，看著他家生意做的好，還不是仗了大姐的勢，要不是大姐是縣太爺的姨太太，誰給薛家面子，等將來大姐扶正了就往外撒個話出去，叫那些豪商富賈整治薛家一回，到時候。二姐才知道該跟哪個近，哪個遠。”
於珊聽的直點頭：“這話說的也是，且等著吧，我總能想法子教訓她的。”
說到此處。於瑯往前湊了湊：“大姐，古氏是怎麽死的？”
於珊白了於瑯一眼，冷笑一聲：“還能怎麽死的，她一個婦道人家仗了自己力氣大些就不把男人看在眼裏，豈不知這天下還是男人的天下，男人想要治自家的婆娘。哪裏有治不得的，老爺無非就是尋了空往古氏的飯食裏下了些藥，之後麽……哼，她是老爺拿釘子從頭上釘進去，活活釘死的。”
“滋……”於瑯倒吸一口冷氣：“可真狠，大姐你可得小心些。”
“我心裏有數。”於珊滿臉冰寒，配上她這一身紅衣，更加顯的她美艷動人，也是於瑯在這裏坐著，雖然覺得於珊挺好看的，卻也沒有多驚艷，這要換成方升，肯定又是心肝寶貝的叫上了。
於瑯笑笑，沒再提這話，思量片刻咬牙道：“大姐，弟弟我手頭上有點緊，能不能……”
於珊笑著從袖中摸出一張銀票來遞給於瑯：“拿去花用吧，這些都是我從古氏那裏弄來的，不花白不花。”
於瑯立馬樂的就跟看著骨頭的狗似的，接過銀票把於珊好一通的謝，之後也顧不得喝茶聊天，直接起身告辭。
他從後院出來，過了一道垂花門從側門出去。
於瑯走的急，沒有看著他過垂花門的時候從一側樹後冒出來一個小娘子，那小娘子眼淚汪汪的看了他好幾眼，抹了一把眼淚，咬著牙急匆匆跑了。
這小娘子不是別人，正是才死了娘親的方家二娘子。
她跑回後院，鉆進一個小偏院中，到了廊下，猛的推門，一進屋就看著方大娘子坐在椅子上正在拿著什麽東西瞧。
方二娘子幾步過去奪下來看了兩眼，卻是幾個帳單子，她也沒在意放到一邊對方大娘子小聲道：“姐姐，姐姐，我看著於家那個壞家夥了，他又去找五姨娘了，恐怕又跟五姨娘憋著壞水呢。”
方大娘子把帳單拿起來折好放在隨身的荷包中，擡頭看了方二娘子一眼：“他沒看著你吧？”
“沒有，沒有。”方二娘子趕緊搖頭。
方大娘子臉色有幾分不好，慘白中透著那麽一些青色，一看就是吃不好飯又休息不好把身子給弄壞了。
她捏了捏拳頭，滿眼的仇恨：“五姨娘不是什麽好東西，她那兄弟更可恨，二妹，我想著咱們娘怕是給人害了。”
“什麽？”方二娘子才想要尖叫，就給方大娘子捂了嘴：“小聲些。”
方二娘子眨了眨眼睛，方大娘子這才松手，又拉她坐下：“娘身體好著呢，一年裏頭連藥都沒怎麽吃過，飯量又大，每頓飯吃的比爹還多，怎麽就突然沒了。”
說到這裏，方大娘子眼中的仇恨猶如實質一般，幾乎想要流淌出來：“丫頭跟我說娘沒了我還不信，後來給娘穿裝裹衣裳的時候我留意了一回，娘身上沒有傷痕，原來還想著娘是暴斃而亡。可是，我看著娘的頭發有些松散，就想著不能叫娘到了閻君跟前還垃裏垃塌的，趁著丫頭們不註意拿梳子給娘梳頭。你猜我看著什麽了？”
“看到什麽了？”方二娘子趕緊追問。
方大娘子咬著牙恨聲道：“娘頭頂有血跡，我摸了一下，娘頭頂，頭頂應該是被釘了釘子……”
“啊！”方二娘子失聲叫了出來，又趕緊捂嘴。只是她捂著嘴了，可眼中的淚水一滴滴滾落下來，沒一會兒就把臉頰給弄濕了：“怎麽會，怎麽會？誰，誰這麽狠的心。”
方大娘子搖頭，推說不知，其實，她又怎麽會想不到，這樣大膽，又這樣狠心的除了她們的爹還有誰。
“娘死的冤。”方二娘子拿手捂了臉痛哭著：“我得給娘報仇。我得知道是誰害了娘。”
“二妹。”方大娘子沈聲叫道：“我跟你說這些是叫你小心點，那人害了娘，說不定還要害咱們姐妹，你往後說話處事都得有些分寸，千萬別著了道。”
方二娘子嚇的縮了縮脖了，乖巧的點了點頭。
方大娘子伸手摸摸方二娘子的發頂：“還有，今兒這事你知我知，萬不可叫別人知道。”
方二娘子又點了點頭，方大娘子才勉強的笑了一下：“往後，咱們姐妹都得好好的。只有咱們好了，才能尋著機會給娘報仇。”
“嗯。”這一回，方二娘子一臉的鄭重：“一定給娘報仇。”
方大娘子垂頭，不經意間。眼淚掉到手背上：“可恨咱們外祖家敗落，沒有一個能頂得起門戶的，不然，爹也沒膽子給娘沒臉，可恨咱們不是兒子，不能傳宗接代。咱們要是兒子，爹也不能那麽嫌棄娘……”
她一哭，方二娘子也跟著嗚嗚的哭了起來。
於瑤這裏一路無事到了府城，到了真亭府之後祁楓先把於瑤安頓在客棧中，他尋了官牙租了房子，之後又和於瑤好生收拾一通，又買了兩個小丫頭以及一個廚娘，等著全部安頓好了，祁楓就開始用功苦讀。
每天天不亮祁楓就已經到書房讀書了，等吃過早飯，他又開始練字，中午只休息一會兒又接著讀書。
他這樣發了瘋的讀書，幾乎把於瑤都拋在腦後，於瑤原來不說什麽，可過了幾天見祁楓還是這種狀態就有點擔心了。
讀書可是費心又勞力的，於瑤倒也不是嫌棄祁楓冷落了她，而是實在擔心祁楓這樣瘋狂的狀態會有損身子。
這一天，於瑤叫廚娘劉嫂子燉了雞湯，她親自端了去書房。
耳邊聽到朗朗讀書生，於瑤苦笑一聲，推門而入。
祁楓讀書入了神，並沒有察覺於瑤到來，直到於瑤把湯碗放到桌上祁楓才覺察到。
他擡頭看看於瑤，咧嘴笑出一口白牙來：“娘子。”
於瑤推了推湯碗：“先喝了湯。”
祁楓聽話的端起雞湯來喝個幹凈：“娘子，我還得苦讀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娘子要辛苦一些了。”
於瑤沈默了下來，她臉色素凈，一雙眼睛也是安安靜靜，可這份安靜卻叫人覺得不安，祁楓就覺得於瑤的雙眼猶如一個黑色的深潭，有著莫名的震懾人心的能力，他更從其中看到了隱含的怒氣。
覺察到於瑤不對勁，祁楓心裏也開始打起鼓來，滿心的忐忑。
他就覺得喉嚨發緊，心中發慌，甚至於連說話都有些幹巴巴的不利落：“娘子，你若是……”
“我知道你要科考，也知道這是很重要的事情，對你來說關乎這輩子的命運，只是，再怎麽重要，也重要不過你的身體，你這麽的熬油點蠟，費心費神，就是再壯的身子骨也扛不住的。”於瑤不只眼睛沈靜，說話也沈靜，聽著和氣，可裏頭隱含不發的怒意祁楓又怎麽會聽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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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珊穿了一身大紅衣衫坐在屋裏，她一邊拿了顆杏放到嘴裏咬著，一邊笑瞇瞇看著於瑯。
“我已經跟朱公子說了，朱公子也往長安捎了信去，這事要是成了，咱們可真發了。”於瑯一臉得意的笑容，叫他本來很俊美的一張臉顯的有點扭曲。
於珊吃完杏子，拿著手帕擦著指尖：“這事你做主就成，反正古氏留下的那兩個臭丫頭都得不了好我才能滿意，不管是嫁到哪，只要她們不痛快，我就痛快了。”
“哈。”於瑯一笑：“那個死婆子那麽欺侮咱們姐弟，我要是叫她留的兔崽子得了好，我就不姓於了。”
於珊也是得意一笑：“且等著這事成了，我再磨著老爺，叫他擡我當正房。”
說到此處，於珊眼中閃過一絲怒意：“那個胡安忒沒用了，自己都把自己給作死了，要不然，且等著他把於瑤帶到長安獻給貴人，咱們才是真發了呢，哼，我也活了這麽些年，也算是見識過一些美人的，就是當初府城樓子裏最有名的花魁也瞧見過，可哪一個也沒於瑤長的好，這於瑤要是真到了長安，說不得這大周朝能再出一個孝慧皇後呢。”
說起這件事來，於瑯也很可惜，不由的惋惜了幾聲：“沒那個富貴命吧，咱們也別可惜了。”
“我就是抱怨幾句。”於珊眼中明明滅滅，過了好長時間才淡淡一笑不再說這個話題了。
可於瑯知道，於珊那份野心可沒滅了。
說起來，這孝慧皇後可是一位奇人，孝慧皇後出身民間，在進獻給還是太子的太宗皇帝的時候都已經嫁過人了，只是孝慧皇後長的太好了，為人也太聰明了，在成為太宗侍妾之後就死死的抓住太宗的心思，一直到太宗登基為帝，孝慧皇後初為貴妃。沒幾年就封了後，又生下太宗皇帝唯一的兒子，太宗去世，她風風光光當了幾十年的太後。
不說當年。就是如今人們提及孝慧皇後都是羨慕極了的，人人都羨慕她命好，以一介鄉村婦人之軀，能享那半輩子的皇家富貴。
於瑯想到孝慧皇後的生平，這心裏也是熱辣辣的。那份野心怎麽都擋不住的，這要是……要是於瑤真進獻給了太子，說不定，說不定於瑤也能做那富貴之極的人呢。
姐弟倆沈默了好一會兒，於珊才醒了神，咳了一聲氣道：“於珍這死丫頭忒不識擡舉了，這段時間和我離了心不說，如今這等關鍵的時候，她倒是躲的遠，我叫她躲。等將來我得了勢，看我不治她。”
於瑯提起於珍也有幾分惱意：“大姐別氣，薛家也不過是一介商賈，看著他家生意做的好，還不是仗了大姐的勢，要不是大姐是縣太爺的姨太太，誰給薛家面子，等將來大姐扶正了就往外撒個話出去，叫那些豪商富賈整治薛家一回，到時候。二姐才知道該跟哪個近，哪個遠。”
於珊聽的直點頭：“這話說的也是，且等著吧，我總能想法子教訓她的。”
說到此處。於瑯往前湊了湊：“大姐，古氏是怎麽死的？”
於珊白了於瑯一眼，冷笑一聲：“還能怎麽死的，她一個婦道人家仗了自己力氣大些就不把男人看在眼裏，豈不知這天下還是男人的天下，男人想要治自家的婆娘。哪裏有治不得的，老爺無非就是尋了空往古氏的飯食裏下了些藥，之後麽……哼，她是老爺拿釘子從頭上釘進去，活活釘死的。”
“滋……”於瑯倒吸一口冷氣：“可真狠，大姐你可得小心些。”
“我心裏有數。”於珊滿臉冰寒，配上她這一身紅衣，更加顯的她美艷動人，也是於瑯在這裏坐著，雖然覺得於珊挺好看的，卻也沒有多驚艷，這要換成方升，肯定又是心肝寶貝的叫上了。
於瑯笑笑，沒再提這話，思量片刻咬牙道：“大姐，弟弟我手頭上有點緊，能不能……”
於珊笑著從袖中摸出一張銀票來遞給於瑯：“拿去花用吧，這些都是我從古氏那裏弄來的，不花白不花。”
於瑯立馬樂的就跟看著骨頭的狗似的，接過銀票把於珊好一通的謝，之後也顧不得喝茶聊天，直接起身告辭。
他從後院出來，過了一道垂花門從側門出去。
於瑯走的急，沒有看著他過垂花門的時候從一側樹後冒出來一個小娘子，那小娘子眼淚汪汪的看了他好幾眼，抹了一把眼淚，咬著牙急匆匆跑了。
這小娘子不是別人，正是才死了娘親的方家二娘子。
她跑回後院，鉆進一個小偏院中，到了廊下，猛的推門，一進屋就看著方大娘子坐在椅子上正在拿著什麽東西瞧。
方二娘子幾步過去奪下來看了兩眼，卻是幾個帳單子，她也沒在意放到一邊對方大娘子小聲道：“姐姐，姐姐，我看著於家那個壞家夥了，他又去找五姨娘了，恐怕又跟五姨娘憋著壞水呢。”
方大娘子把帳單拿起來折好放在隨身的荷包中，擡頭看了方二娘子一眼：“他沒看著你吧？”
“沒有，沒有。”方二娘子趕緊搖頭。
方大娘子臉色有幾分不好，慘白中透著那麽一些青色，一看就是吃不好飯又休息不好把身子給弄壞了。
她捏了捏拳頭，滿眼的仇恨：“五姨娘不是什麽好東西，她那兄弟更可恨，二妹，我想著咱們娘怕是給人害了。”
“什麽？”方二娘子才想要尖叫，就給方大娘子捂了嘴：“小聲些。”
方二娘子眨了眨眼睛，方大娘子這才松手，又拉她坐下：“娘身體好著呢，一年裏頭連藥都沒怎麽吃過，飯量又大，每頓飯吃的比爹還多，怎麽就突然沒了。”
說到這裏，方大娘子眼中的仇恨猶如實質一般，幾乎想要流淌出來：“丫頭跟我說娘沒了我還不信，後來給娘穿裝裹衣裳的時候我留意了一回，娘身上沒有傷痕，原來還想著娘是暴斃而亡。可是，我看著娘的頭發有些松散，就想著不能叫娘到了閻君跟前還垃裏垃塌的，趁著丫頭們不註意拿梳子給娘梳頭。你猜我看著什麽了？”
“看到什麽了？”方二娘子趕緊追問。
方大娘子咬著牙恨聲道：“娘頭頂有血跡，我摸了一下，娘頭頂，頭頂應該是被釘了釘子……”
“啊！”方二娘子失聲叫了出來，又趕緊捂嘴。只是她捂著嘴了，可眼中的淚水一滴滴滾落下來，沒一會兒就把臉頰給弄濕了：“怎麽會，怎麽會？誰，誰這麽狠的心。”
方大娘子搖頭，推說不知，其實，她又怎麽會想不到，這樣大膽，又這樣狠心的除了她們的爹還有誰。
“娘死的冤。”方二娘子拿手捂了臉痛哭著：“我得給娘報仇。我得知道是誰害了娘。”
“二妹。”方大娘子沈聲叫道：“我跟你說這些是叫你小心點，那人害了娘，說不定還要害咱們姐妹，你往後說話處事都得有些分寸，千萬別著了道。”
方二娘子嚇的縮了縮脖了，乖巧的點了點頭。
方大娘子伸手摸摸方二娘子的發頂：“還有，今兒這事你知我知，萬不可叫別人知道。”
方二娘子又點了點頭，方大娘子才勉強的笑了一下：“往後，咱們姐妹都得好好的。只有咱們好了，才能尋著機會給娘報仇。”
“嗯。”這一回，方二娘子一臉的鄭重：“一定給娘報仇。”
方大娘子垂頭，不經意間。眼淚掉到手背上：“可恨咱們外祖家敗落，沒有一個能頂得起門戶的，不然，爹也沒膽子給娘沒臉，可恨咱們不是兒子，不能傳宗接代。咱們要是兒子，爹也不能那麽嫌棄娘……”
她一哭，方二娘子也跟著嗚嗚的哭了起來。
於瑤這裏一路無事到了府城，到了真亭府之後祁楓先把於瑤安頓在客棧中，他尋了官牙租了房子，之後又和於瑤好生收拾一通，又買了兩個小丫頭以及一個廚娘，等著全部安頓好了，祁楓就開始用功苦讀。
每天天不亮祁楓就已經到書房讀書了，等吃過早飯，他又開始練字，中午只休息一會兒又接著讀書。
他這樣發了瘋的讀書，幾乎把於瑤都拋在腦後，於瑤原來不說什麽，可過了幾天見祁楓還是這種狀態就有點擔心了。
讀書可是費心又勞力的，於瑤倒也不是嫌棄祁楓冷落了她，而是實在擔心祁楓這樣瘋狂的狀態會有損身子。
這一天，於瑤叫廚娘劉嫂子燉了雞湯，她親自端了去書房。
耳邊聽到朗朗讀書生，於瑤苦笑一聲，推門而入。
祁楓讀書入了神，並沒有察覺於瑤到來，直到於瑤把湯碗放到桌上祁楓才覺察到。
他擡頭看看於瑤，咧嘴笑出一口白牙來：“娘子。”
於瑤推了推湯碗：“先喝了湯。”
祁楓聽話的端起雞湯來喝個幹凈：“娘子，我還得苦讀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娘子要辛苦一些了。”
於瑤沈默了下來，她臉色素凈，一雙眼睛也是安安靜靜，可這份安靜卻叫人覺得不安，祁楓就覺得於瑤的雙眼猶如一個黑色的深潭，有著莫名的震懾人心的能力，他更從其中看到了隱含的怒氣。
覺察到於瑤不對勁，祁楓心裏也開始打起鼓來，滿心的忐忑。
他就覺得喉嚨發緊，心中發慌，甚至於連說話都有些幹巴巴的不利落：“娘子，你若是……”
“我知道你要科考，也知道這是很重要的事情，對你來說關乎這輩子的命運，只是，再怎麽重要，也重要不過你的身體，你這麽的熬油點蠟，費心費神，就是再壯的身子骨也扛不住的。”於瑤不只眼睛沈靜，說話也沈靜，聽著和氣，可裏頭隱含不發的怒意祁楓又怎麽會聽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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