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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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游刃有餘的跟兩位老人寒暄著, 只眼神時不時會落在一旁的人身上。
由趣眼神亂轉，心跳如擂鼓，卻偏偏不看他。
等在門口的, 除了紀爺爺，竟然還有蔣教授。
由趣不能再像個貝殼一樣, 乖乖上前打招呼：“紀爺爺，蔣教授, 新年快樂。”
飯桌上，紀爺爺顯得格外開心，笑瞇瞇的掏出一個紅封遞給由趣：“新年快樂, 祝小趣趣新年愛□□業雙豐收咳咳……”
桌下的腿被蔣先川狠狠擰了一把, 他才訕笑著閉嘴。
蔣教授迂回著話題：“趣趣，珩珩還沒成年就自己掙錢，過年也不稀得收紅包。你紀爺爺有些執著, 你給個面子收下。”
教授都發了話了, 由趣見奶奶點了頭, 乖乖雙手接過：“謝謝紀爺爺。可是我給您和教授的新年禮物今天沒來得及帶出來……”
說到後來有點像借口，她有些微窘。
“你不是已經托珩珩給我們了嗎，忙忘了？”蔣教授面露疑惑，“前兩天他送了套價值不菲的瓷器給我, 還給你紀爺爺一只紫檀筆架, 說是你特地準備的新年禮物啊。”
由趣下意識看向旁邊的男人。筆架是當時七夕她要送紀爺爺的禮物沒錯, 但瓷器不是她買的啊！
他不動聲色的擦了擦手，語氣鎮定：“筆架和瓷器都是她準備的，最近拍綜藝忙被暖男迷了心竅，都忘了。”
由趣瞪他，她什麽時候迷了心竅了？！
“有些人看起來是陽光暖男, 背地裏連襪子都不洗。”紀爺爺好言相勸，讓她回頭是岸。
她能怎麽辦，只能一邊點頭如搗蒜一邊心裏罵罵咧咧。
由奶奶跟蔣教授是久別重逢，自然聊得投機，兩個老爺子碰頭就是你來我往的過招。到後半段整個桌上就只有由趣和身邊的紀昱珩只安靜的吃飯。
他的氣息離的很近，又霸道強勢，由趣總是不自覺走神。
迷迷糊糊筷子就伸向了龍井蝦仁。
“這個不行。”男人忽的出聲，搶過她夾起的蝦仁，毫無避忌，直接放進自己嘴裏，“你過敏才好沒多久，不能吃蝦。”
一瞬間，桌上的目光全都吸引了過來。
四個老人見他自然而然的動作，面面相覷，又似乎明白了些什麽，面上都是笑而不語。
由趣低低“哦”了一聲。
心想這個男人真是心思難測。前兩天還氣咻咻的，連禮物都不收，今天就又一副很體貼的模樣。
難道好的角色演多了，人格會悄悄分裂？
她有時候也會感覺自己仍有顧紅姿的影子，下意識就在想，陸潤聲此時此刻在哪裏，做什麽呢？
吃完飯老人有其他安排，照例剩下他們兩人。
由趣想起第一次來這裏吃飯，似乎是昨天，可明明已經是去年夏天的事情了。
那兩棵綠意融融的槐樹已經是光禿禿的，稀疏的枝丫縫隙裏，透出微涼的月色。
薄紗一樣，籠得整個世界似真非真。
“之前跟你說，每個月會相親一次。”紀昱珩手虛握拳，抵在嘴邊輕咳一聲，“是假的。”
由趣背著手，踢了踢腳邊的小石子，點點頭。
“前幾天上的熱搜，倪嘉琦那個。”他盯著她發頂，聲音裏有一絲凝滯生硬，“不是真的，我跟她沒關系。”
由趣忽的擡頭，眼珠子裏倒映著月色，格外透亮。
他忽的覺得這輩子頭一次拉下臉跟人解釋，也不算什麽了。
她點點頭，半晌才開口：“我昨天忘了提醒她，她有只寶石耳墜，忘在博豪瀾灣了。”
牛頭不對馬嘴。
紀昱珩花了三秒，忽的笑了：“所以你連夜搬到樓上去了？”
由趣臉上閃過羞窘，咬著唇看向別處。
“她只在那待了一晚。有其它公司跟她接觸，那夜她借著酒意想破釜沈舟，被我拒絕後就另擇他枝了。”紀昱珩淡淡解釋，語氣比第一回 順暢得多。果然，世上無難事，一回生二回熟。
三言兩語，似乎暗藏風月。
由趣歪著頭打量他。
這個男人，本就有招蜂引蝶之姿，懷璧其罪。
由趣心下一輕，語氣也軟了幾分：“知道啦。”
上次走的匆匆，由趣對這中式庭院很感興趣，指了指不遠處：“那邊是什麽？”
“去轉轉。”紀昱珩率先提步。
她忙跟上。
假山後竟然有一片錦鯉池，裏面各色錦鯉搶食著樹上落下的殘葉。
紀昱珩轉頭示意了一下，很快有人遞過食盒。
由趣歡快的接過，撒了點在水面，下一秒就有群魚圍了過來爭奪口糧，水花濺起，場面混亂。
她恍然，這不就是她小號常常轉發用來轉運的錦鯉圖嗎？！
機不可失。
由趣閉眼，虔誠許願。
“你對著它們許願還沒對著我靈驗。”身旁男人低笑，眼見魚兒吃完要散開，又撒了點魚食，惹得它們再度瘋搶。
由趣生出懟他的勇氣：“那我許願大魔王變身暖男，不再冷臉，不亂發脾氣，對人和煦如春風，會實現嗎？”
“這不可能。”他第一時間板著臉拒絕，又頓了頓，“不過以後我會控制。”
不對你冷臉，不對你亂發脾氣。
由趣給了個“信你才有鬼”的眼神，一心一意陪著小錦鯉們玩去了。
等回主廳的時候，紀老爺子笑瞇瞇的開口，一臉歉意：“我已經安排車送你爺爺奶奶回家了，讓珩珩送你回家吧。”
“……”
由趣哪裏看不出老人家的司馬昭之心。
紀昱珩車開得平穩，到達之後才悠悠開口：“那晚你讓我等等，是有東西給我？”
“嗯，是一個新年禮物。”由趣解開安全帶。
紀昱珩忽的湊近，溫熱的呼吸就在臉畔，熏得她面紅耳赤。
“哢噠”，是他替她打開車門的聲音。
紀昱珩猝然撤退，聲音很低：“不打算給我了嗎？”
由趣被他一番動作撩得心猿意馬，此時利落跳下車，一臉氣鼓鼓：“哼，不給了。”
他看著蹦蹦跳跳的身影，不由失笑。
果然是個得寸進尺的小家夥。
“由趣。”他忽的出聲，喊住她。
由趣頓住，轉頭看著他。
紀昱珩下車，繞過車頭走到她面前，淡淡開口：“伸手。”
由趣乖乖把兩只手攤開在他面前，掌紋淺淺，是比月色還白。
紀昱珩失笑，掏出一個東西，就著路燈替她圈在了左手手腕。
她順著看過去，是一根細細的手鏈，金色鏈條裏串著一顆溫潤的羊脂白玉珠，月光下瑩潤無比。
她覺得手腕處有些發熱。
他忽的彎腰，在她眉心處停留了三秒，又直起身：“新年快樂。”
由趣覺得自己好像感知到他的心思，臉上不由起火。
見他轉身要走，又急匆匆拉住他的袖口：“你等一下。”
不一會，抱著盒子噠噠噠的跑了出來，塞到他懷裏：“新年快樂。”
不等他有反應，又蹬蹬蹬跑回了屋裏。
由奶奶挑眉：“你這跑進跑出的幹什麽呢？”
由趣上樓的速度加快，聲音裏透著嬌嬌的別扭：“奶奶，我去扔垃圾了。”
“什麽垃圾？分類了沒？”
“沒有。”由趣腳步一頓，歪著頭認真想了想，“應該算是有害垃圾。”
……
有害垃圾的包裝被扔在了後座，紀昱珩看著手裏的東西，啞然失笑。
是一只不太正經的草帽鴨。
鴨嘴和鴨蹼是黃色的，歪著腦袋，一臉壞笑。
紀昱珩捏了捏它的臉，還能發出“嘎嘎”聲，手感竟然也意外的不錯。
嗯，這新年禮物還算別致。
……
傅禮長達兩個月的戀愛又以失敗告終，新年仍舊孤家寡人，二話不說就蹭上了同是孤家寡人的紀昱珩的車。
副駕駛門被打開，他一屁股就坐了上來。
“嘎嘎！”
壓得草帽鴨驚聲亂叫。
紀昱珩眉頭一擰：“滾後面去坐，這是它的位置。”
“所以我還不如一只鴨？”傅禮很生氣，給了鴨鴨一巴掌，不知道是不是恰好碰到了開關。
鴨鴨裏突然響起一個軟綿綿的女孩子聲音。
紀昱珩眼裏一怔，急匆匆踩了剎車，搶過他手裏的草帽鴨，並冷著臉：“你給我滾下去。”
“？？？”傅禮看著荒郊野嶺的窗外，“讓我滾哪去？”
“去外面抽根煙。”紀昱珩拉起手剎，開著雙閃，“我臨時要開個會。開完你再上來。”
冷風瑟瑟裏，新年的鐘聲將近，傅禮抱著手臂在黑夜裏哆嗦，整個人幾乎要被寒意吞噬。
媽的，什麽會議要變態在大年三十的晚上開？
他準備圍著車子跑幾圈暖暖身子再說。
暖意融融的車裏，車頂燈灑下的光照在草帽鴨上，俏皮可愛。
他摸索到了開關，輕輕一撥。
車裏流淌著由趣柔潤又甜糯的聲音。
“大魔王，送你這只新年快樂鴨，祝你新的一年，公司市值翻番，劇目收視長虹。”
“從最開始被你嫌棄演個屍體都不專業，到現在一起共事演完陸潤聲顧紅姿，過去了整整半年啦。這半年裏，我最最想感謝的就是你，感謝你慧眼識珠，簽下了多才多藝的我嘿嘿。也感謝你把這些好的角色給了我，讓我有機會真正的融入這些有血有肉的人物。”
“但我更感謝的，是你帶著我演戲，讓顧紅姿更立體飽滿，讓她值得陸潤聲為她殉身。”
甜軟的女孩腔調裏似乎染上一絲哽咽。
“我開始也特別討厭你，也害怕你。”
“可是現在，我想我已經不害怕你了。你只是看起來冷冰冰，可你會做滾燙的雞湯餛飩，擁有溫熱寬厚的胸膛，像一只心地柔軟的紙老虎，可愛極了。”
紀昱珩手指無意識勾了勾，唇角也揚起。
“可我還不能回答你，因為我會害怕，不是害怕你，而是害怕感情這件事本身。”
草帽鴨上的手指逐漸用力，指節發白。
還沒結束。
一陣窸窸窣窣聲音之後，甜美的聲音再度響起，似乎是臨時起意錄制的，還能聽得到女孩喘息的聲音。
她說。
“紀昱珩，你知道我剛剛對著錦鯉說的什麽悄悄話嗎？”
“我說，大概因為紀爺爺紅包很大，我今天好像多了點勇氣，想要離大魔王更近一點。我也不知道勇氣能不能維持到明天，大魔王一定要來夢裏給我打氣哦。”
紀昱珩反覆的聽著這兩句話，似是在仔細的品，末了，眼裏逐漸滲出欣喜，一點一滴的堆積，終於漫了出來。
傅禮跑了很久，終於覺得身上暖和了點，準備回身看看他會議開的怎麽樣。
一轉身，就見性能優越的跑車在夜色裏如鬼魅一般，漂移掉頭，疾如閃電，絕塵而去。
傅禮看著寂寂黑夜：“我踏馬在外面等這狗男人，結果等了個寂寞？！！！”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甜度爆表嗚嗚
and心疼傅禮三秒鐘哈哈哈 哪位小姐姐過去的時候順路帶他一程哈感謝在2020-07-03 14:21:11~2020-07-05 19:51:0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張張張張娉、JoJo 2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有翅膀的土豆 10瓶；花點點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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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都發了話了, 由趣見奶奶點了頭, 乖乖雙手接過：“謝謝紀爺爺。可是我給您和教授的新年禮物今天沒來得及帶出來……”
說到後來有點像借口，她有些微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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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動聲色的擦了擦手，語氣鎮定：“筆架和瓷器都是她準備的，最近拍綜藝忙被暖男迷了心竅，都忘了。”
由趣瞪他，她什麽時候迷了心竅了？！
“有些人看起來是陽光暖男, 背地裏連襪子都不洗。”紀爺爺好言相勸，讓她回頭是岸。
她能怎麽辦，只能一邊點頭如搗蒜一邊心裏罵罵咧咧。
由奶奶跟蔣教授是久別重逢，自然聊得投機，兩個老爺子碰頭就是你來我往的過招。到後半段整個桌上就只有由趣和身邊的紀昱珩只安靜的吃飯。
他的氣息離的很近，又霸道強勢，由趣總是不自覺走神。
迷迷糊糊筷子就伸向了龍井蝦仁。
“這個不行。”男人忽的出聲，搶過她夾起的蝦仁，毫無避忌，直接放進自己嘴裏，“你過敏才好沒多久，不能吃蝦。”
一瞬間，桌上的目光全都吸引了過來。
四個老人見他自然而然的動作，面面相覷，又似乎明白了些什麽，面上都是笑而不語。
由趣低低“哦”了一聲。
心想這個男人真是心思難測。前兩天還氣咻咻的，連禮物都不收，今天就又一副很體貼的模樣。
難道好的角色演多了，人格會悄悄分裂？
她有時候也會感覺自己仍有顧紅姿的影子，下意識就在想，陸潤聲此時此刻在哪裏，做什麽呢？
吃完飯老人有其他安排，照例剩下他們兩人。
由趣想起第一次來這裏吃飯，似乎是昨天，可明明已經是去年夏天的事情了。
那兩棵綠意融融的槐樹已經是光禿禿的，稀疏的枝丫縫隙裏，透出微涼的月色。
薄紗一樣，籠得整個世界似真非真。
“之前跟你說，每個月會相親一次。”紀昱珩手虛握拳，抵在嘴邊輕咳一聲，“是假的。”
由趣背著手，踢了踢腳邊的小石子，點點頭。
“前幾天上的熱搜，倪嘉琦那個。”他盯著她發頂，聲音裏有一絲凝滯生硬，“不是真的，我跟她沒關系。”
由趣忽的擡頭，眼珠子裏倒映著月色，格外透亮。
他忽的覺得這輩子頭一次拉下臉跟人解釋，也不算什麽了。
她點點頭，半晌才開口：“我昨天忘了提醒她，她有只寶石耳墜，忘在博豪瀾灣了。”
牛頭不對馬嘴。
紀昱珩花了三秒，忽的笑了：“所以你連夜搬到樓上去了？”
由趣臉上閃過羞窘，咬著唇看向別處。
“她只在那待了一晚。有其它公司跟她接觸，那夜她借著酒意想破釜沈舟，被我拒絕後就另擇他枝了。”紀昱珩淡淡解釋，語氣比第一回 順暢得多。果然，世上無難事，一回生二回熟。
三言兩語，似乎暗藏風月。
由趣歪著頭打量他。
這個男人，本就有招蜂引蝶之姿，懷璧其罪。
由趣心下一輕，語氣也軟了幾分：“知道啦。”
上次走的匆匆，由趣對這中式庭院很感興趣，指了指不遠處：“那邊是什麽？”
“去轉轉。”紀昱珩率先提步。
她忙跟上。
假山後竟然有一片錦鯉池，裏面各色錦鯉搶食著樹上落下的殘葉。
紀昱珩轉頭示意了一下，很快有人遞過食盒。
由趣歡快的接過，撒了點在水面，下一秒就有群魚圍了過來爭奪口糧，水花濺起，場面混亂。
她恍然，這不就是她小號常常轉發用來轉運的錦鯉圖嗎？！
機不可失。
由趣閉眼，虔誠許願。
“你對著它們許願還沒對著我靈驗。”身旁男人低笑，眼見魚兒吃完要散開，又撒了點魚食，惹得它們再度瘋搶。
由趣生出懟他的勇氣：“那我許願大魔王變身暖男，不再冷臉，不亂發脾氣，對人和煦如春風，會實現嗎？”
“這不可能。”他第一時間板著臉拒絕，又頓了頓，“不過以後我會控制。”
不對你冷臉，不對你亂發脾氣。
由趣給了個“信你才有鬼”的眼神，一心一意陪著小錦鯉們玩去了。
等回主廳的時候，紀老爺子笑瞇瞇的開口，一臉歉意：“我已經安排車送你爺爺奶奶回家了，讓珩珩送你回家吧。”
“……”
由趣哪裏看不出老人家的司馬昭之心。
紀昱珩車開得平穩，到達之後才悠悠開口：“那晚你讓我等等，是有東西給我？”
“嗯，是一個新年禮物。”由趣解開安全帶。
紀昱珩忽的湊近，溫熱的呼吸就在臉畔，熏得她面紅耳赤。
“哢噠”，是他替她打開車門的聲音。
紀昱珩猝然撤退，聲音很低：“不打算給我了嗎？”
由趣被他一番動作撩得心猿意馬，此時利落跳下車，一臉氣鼓鼓：“哼，不給了。”
他看著蹦蹦跳跳的身影，不由失笑。
果然是個得寸進尺的小家夥。
“由趣。”他忽的出聲，喊住她。
由趣頓住，轉頭看著他。
紀昱珩下車，繞過車頭走到她面前，淡淡開口：“伸手。”
由趣乖乖把兩只手攤開在他面前，掌紋淺淺，是比月色還白。
紀昱珩失笑，掏出一個東西，就著路燈替她圈在了左手手腕。
她順著看過去，是一根細細的手鏈，金色鏈條裏串著一顆溫潤的羊脂白玉珠，月光下瑩潤無比。
她覺得手腕處有些發熱。
他忽的彎腰，在她眉心處停留了三秒，又直起身：“新年快樂。”
由趣覺得自己好像感知到他的心思，臉上不由起火。
見他轉身要走，又急匆匆拉住他的袖口：“你等一下。”
不一會，抱著盒子噠噠噠的跑了出來，塞到他懷裏：“新年快樂。”
不等他有反應，又蹬蹬蹬跑回了屋裏。
由奶奶挑眉：“你這跑進跑出的幹什麽呢？”
由趣上樓的速度加快，聲音裏透著嬌嬌的別扭：“奶奶，我去扔垃圾了。”
“什麽垃圾？分類了沒？”
“沒有。”由趣腳步一頓，歪著頭認真想了想，“應該算是有害垃圾。”
……
有害垃圾的包裝被扔在了後座，紀昱珩看著手裏的東西，啞然失笑。
是一只不太正經的草帽鴨。
鴨嘴和鴨蹼是黃色的，歪著腦袋，一臉壞笑。
紀昱珩捏了捏它的臉，還能發出“嘎嘎”聲，手感竟然也意外的不錯。
嗯，這新年禮物還算別致。
……
傅禮長達兩個月的戀愛又以失敗告終，新年仍舊孤家寡人，二話不說就蹭上了同是孤家寡人的紀昱珩的車。
副駕駛門被打開，他一屁股就坐了上來。
“嘎嘎！”
壓得草帽鴨驚聲亂叫。
紀昱珩眉頭一擰：“滾後面去坐，這是它的位置。”
“所以我還不如一只鴨？”傅禮很生氣，給了鴨鴨一巴掌，不知道是不是恰好碰到了開關。
鴨鴨裏突然響起一個軟綿綿的女孩子聲音。
紀昱珩眼裏一怔，急匆匆踩了剎車，搶過他手裏的草帽鴨，並冷著臉：“你給我滾下去。”
“？？？”傅禮看著荒郊野嶺的窗外，“讓我滾哪去？”
“去外面抽根煙。”紀昱珩拉起手剎，開著雙閃，“我臨時要開個會。開完你再上來。”
冷風瑟瑟裏，新年的鐘聲將近，傅禮抱著手臂在黑夜裏哆嗦，整個人幾乎要被寒意吞噬。
媽的，什麽會議要變態在大年三十的晚上開？
他準備圍著車子跑幾圈暖暖身子再說。
暖意融融的車裏，車頂燈灑下的光照在草帽鴨上，俏皮可愛。
他摸索到了開關，輕輕一撥。
車裏流淌著由趣柔潤又甜糯的聲音。
“大魔王，送你這只新年快樂鴨，祝你新的一年，公司市值翻番，劇目收視長虹。”
“從最開始被你嫌棄演個屍體都不專業，到現在一起共事演完陸潤聲顧紅姿，過去了整整半年啦。這半年裏，我最最想感謝的就是你，感謝你慧眼識珠，簽下了多才多藝的我嘿嘿。也感謝你把這些好的角色給了我，讓我有機會真正的融入這些有血有肉的人物。”
“但我更感謝的，是你帶著我演戲，讓顧紅姿更立體飽滿，讓她值得陸潤聲為她殉身。”
甜軟的女孩腔調裏似乎染上一絲哽咽。
“我開始也特別討厭你，也害怕你。”
“可是現在，我想我已經不害怕你了。你只是看起來冷冰冰，可你會做滾燙的雞湯餛飩，擁有溫熱寬厚的胸膛，像一只心地柔軟的紙老虎，可愛極了。”
紀昱珩手指無意識勾了勾，唇角也揚起。
“可我還不能回答你，因為我會害怕，不是害怕你，而是害怕感情這件事本身。”
草帽鴨上的手指逐漸用力，指節發白。
還沒結束。
一陣窸窸窣窣聲音之後，甜美的聲音再度響起，似乎是臨時起意錄制的，還能聽得到女孩喘息的聲音。
她說。
“紀昱珩，你知道我剛剛對著錦鯉說的什麽悄悄話嗎？”
“我說，大概因為紀爺爺紅包很大，我今天好像多了點勇氣，想要離大魔王更近一點。我也不知道勇氣能不能維持到明天，大魔王一定要來夢裏給我打氣哦。”
紀昱珩反覆的聽著這兩句話，似是在仔細的品，末了，眼裏逐漸滲出欣喜，一點一滴的堆積，終於漫了出來。
傅禮跑了很久，終於覺得身上暖和了點，準備回身看看他會議開的怎麽樣。
一轉身，就見性能優越的跑車在夜色裏如鬼魅一般，漂移掉頭，疾如閃電，絕塵而去。
傅禮看著寂寂黑夜：“我踏馬在外面等這狗男人，結果等了個寂寞？！！！”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甜度爆表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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