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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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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轟出來後, 桑欲沒閑著,打過招呼後就去了基地醫務室,桑父擔心她,陪著她一起。

兩人並肩下樓。

桑父看了眼身旁氣質冷淡的女兒, 率先開口:“覺得怎麽樣?”

“還好, 裏面的東西基本都被我殺完了。”桑欲知道他問的是什麽, 無非是自己去了一趟獸林後, 對能力的掌控有沒有加強。

“那看來就是不錯了。”

桑欲點頭,她從前雖然只是個A級alpha, 但受到舅舅影響,從小到大沒放松過對自己的要求,不論有沒有二次分化, 她都能發揮出不錯的實力。

以至於分化成高等級後,她也沒什麽太大的滯感,只是有時候下手會太重, 也不知道自己的上限在哪兒,不能很好的控制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這次之所以進獸林,就是想練一練,把三S的上限找出來。

“對了,”她說,“那個雙S背後的人……”

聽到這個,桑父面色冷了幾分,沈聲回答道:“是餘老將軍的女兒。”

他冷哼一聲:“那個畜牲,知道上面最後定的人是你後, 就對你萬分不順眼, 覺得你擋了她寶貝侄兒的道, 這才下了血本, 準備這次在把你折在實訓裏面。”

“可惜,她什麽也沒做成,現在還在接受盤問。”

餘老將軍的女兒?

這個人從前做過很多傷害omega的事,最後還是靠她父親餘老將軍以死謝罪才將這些事平息,桑欲對其有印象。

不過……

“她本來是想在三賽裏面動手吧?”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三賽作為終賽都是最容易下手的,畢竟裏面的蟲族可比星獸兇殘多了,不僅戰力比星獸強,它們的智力也要高一些,會有自己簡單的判斷。

死在蟲族的手上,實在是稀疏平常,連一朵浪花也翻不起來。

“是,”桑父讚許看了桑欲一眼,語氣重新恢覆溫和,“她是準備後面動手,沒想到她那侄子等不及了,瞞著她想在二賽要你的命。”

“只是沒想到被你發現了。”

說到這兒,桑父也疑惑了,皺眉看她:“你是哪裏來的消息?”

因為家族位置有些尷尬,所以桑家人對桑欲的保護一直很上心,到處安插眼線,就怕有人想要將桑家取而代之,到時候第一個出事的就是桑欲。

卻不曾想,養了這麽多人,他們都沒發現的東西,最後卻被桑欲發現了。

“碰巧而已。”桑欲聳肩,腦海不自覺開始發散。

事實上,自從桑父開始有意識培養桑欲危機意識時,桑欲就開始放棋子了,有大有小,不過當初她並沒有想那麽遠,只是覺得好玩。

後面有谷阿莫跟著了,她就開始覺得沒意思,谷阿莫收集資料的能力很強,她安插的那些眼線全部加起來都沒他能幹,總給她吃白幹飯的感覺,她於是就把這些棋子又收了回去。

至於這次的消息,則是她放在空檀身邊好幾年沒動的人。

當初接近空檀是因為谷阿莫同別人打架輸了抹眼淚,她幫他報仇,對方氣不過,背著她又把氣撒在谷阿莫身上,那人背景厚,料定谷阿莫不敢找家裏人幫忙,便用他身上青青紫紫的傷來挑釁桑欲。

桑欲見他一次打一次,偏偏那人像打不死的小強,最後桑欲煩不勝煩,只得同對方打賭,誰輸了誰跪下叫爸爸。

賭約內容也很簡單沒有厘頭,就是隨手指了一個同齡小孩兒,賭他未來怎麽分化,桑欲賭的是alpha,那人賭的是omega。

那個小孩兒就是空檀。

因為個人意願在一定程度上會影響到分化結果和分化時間,所以桑欲便主動接近空檀,光明正大天天給空檀灌輸alpha才能當老大的意識,誰知都那麽拼了,她後來還是輸了。

空檀確實提前分化了,但是omega

她輸了。

不過輸了就輸了,叫爸爸是不可能的,那人太得意忘形就又被她揍了一頓。

按理說,事情到這兒就該結束了,但桑欲沒想到自己會過分關註到空檀。

因為……他不對勁兒。

二次分化本來就少,結果桑欲卻眼見著空檀從omegaC級跳到B級,又從B級跳到A級,最後停在了S級。

而身旁的人都沒有覺得有問題,每當提到這個話題時,他們回答的都是,哦,空檀啊,就是那個長得好家世好,等級還是S級那個?沒辦法,人家父母基因好,天生的高等級嘛,羨慕不來。

……天生?

桑欲一路觀察著過來,從未懷疑自己的判斷,便私下裏去查他分化後第一次登記在冊的信息,查了幾次,都是S級。

她認定這個人美心善的omega身上有秘密,便自此以追求者的身份追在他身後,一“追”便是好幾年。

不止如此,為防止自己時間太少錯過想要的信息,她甚至還雇了人,也以追求者的身份綴在空檀身後。

也沒有收獲。

不過這人剛好實力不錯,和白刃等人一同被雙S招安,成功知曉了“秘密計劃”,可能覺得自己吃了好幾年空響,便迫不及待悄悄給桑欲傳了口信。

當時桑欲剛準備同谷阿莫把二賽裏面路線人手規劃好,得到消息後她便直接給自己爸媽傳了消息,讓他們做好準備,並決定獨身進入獸林,鍛煉實力的同時引蛇出洞。

只不過……出現了一個計劃之外的人。

“小欲。”

“……小欲?”

“嗯?怎麽?”桑欲回過神時,兩人已經到了醫務室門口,而她已經越過了醫務室正朝反方向走,她神色不變,從回憶中抽離,又退了回來。

桑父輕嘆了一口氣,目光投遞在她身上,欲言又止。

他不問,桑欲也不回答,拉開醫療艙的門徑直躺了進去。

關上艙門,腦海陷入一片溫熱混沌前,桑欲忽然想起之前制定作戰計劃時,谷阿莫問她那句:“桑姐,你真要進入獸林嗎?會不會還是太過危險了?而且,進入獸林的話,你事先準備的試探可就沒有作用了。”

她那時沒有回答,只固執地一定要進去,現在想來,或者自己的堅持也是天註定。

她先前只想要個答案,而且她這人本來做事也過分,不難想,如果她真的試探了,那麽程俞年是喜歡也得同意,不喜歡也得同意,好在他對確實對她有感情。

他的反應和自我犧牲實在是大大超出了她的預期。

……

再醒來時,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許是有些傷口太深,所以時間格外久了些,桑欲擡手,能感受到身體裏已經恢覆了一些能量,而她身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打開艙門出來,桑欲還沒站穩,就被父親抓住手臂急匆匆給拖出去。

桑欲挑眉不解:“……?”

桑父在前方大跨步:“別問,等會兒你回去就知道了。”

他語氣很急,見他急,桑欲心裏也慌張起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兩人還是往宿舍方向回的,難道是程俞年出事了?

兩人急匆匆回去,桑欲卻在自己的宿舍門前見到幾個神色各異的人,分別是老醫生,谷阿莫和她媽。

桑母神色平淡,臉上沒什麽表情,手裏止不住轉動她指間那枚新買的鉆戒,谷阿莫一臉焦急,嘴裏念念有詞,在門前走來走去,至於老醫生,則是拉下了臉,面色凝重。

桑欲心裏一個“咯噔”。

她步子快了幾分,走到幾人面前,皺眉問:“怎麽了?”

她的聲音將神游天外幾人視線吸引過來。見他們回來了,桑母站起身,頗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瞬間變身話嘮,開口道:“寶貝你可算回來了,別問了,快進去看看吧。”

“你再不回來,我們可真的……”

桑欲擡手止住她的話頭,見老醫生沈著臉不說話,心裏發慌,立馬上前推開了眼前的門。

進入視線的,是滿地的玻璃碎片,以及藥劑液體,而她所擔憂的那個人,正蜷縮在床尾,將頭深深埋進了自己的臂彎,那是一種防衛的姿態,仔細看去,還能發現他的肩膀在細碎的抖動。

像是哭,又像是喘得厲害。

桑欲抿唇,她進屋,踩著地上一片狼藉過去,來到程俞年待的角落。

她不知道程俞年怎麽了,想將他摟進懷裏,又怕他受到驚嚇不敢貿然上手,她喚也沒喚他,只站在旁邊沈默著觀察,同時伸出手,將他周圍散落藥劑盒一一撿出去。

她伸手收手都很小心,幾乎沒有聲音,自認為不會驚擾到他。

可出乎意料,程俞年卻先擡起了頭。

他確實哭了。

雙眼都蒙上一層粼粼水光。

他有些看不清,以至於不能第一時間確認她的身份,又覺得她熟悉,鼻翼翕動,努力地判斷,最後像真聞到了什麽特殊的味兒一樣,踉蹌地紮進了她的懷裏。

桑欲接住他,順勢將他摟緊,輕拍他的脊背,讓他放松情緒,隨後又簡單地將他上下檢查了一遍,發現他身上傷口基本都被包紮好後松了一口氣。

她伸手,將他下頜擡起,取笑他:“怎麽,你是條小狗嗎?還要靠聞一聞才能確定我的身份?”

她又沒有放出信息素,在醫療艙裏還給自己打了一針抑制劑,身上殘留的那點味兒也早被醫療艙給凈化了,他再聞,能聞見什麽呢?

不過桑欲倒覺得自己沒說錯,他太可憐了,他的神情,舉動,都像極了小狗,小狗也是這樣的,可憐兮兮無依無靠,只哼唧著靠在主人懷裏取暖。

桑欲起了逗弄的心思,懷中人卻不理睬,只順從地仰頭,輕輕攀上她的手,將自己的臉擱了上去。

他好像終於安心下來,蹭了蹭她的手心,疲憊地閉上了眼。

當呼吸平緩下來時,甚至連淚痕都未幹。

桑欲就這麽站在床邊,將人摟在懷裏,讓他放松,保持著這個姿勢,始終沒有挪動。

她看了他很久。

等人終於熟睡後,她才小心翼翼將他抱了起來,放進被窩裏,她把被子給他蓋上,想到剛才外面幾人莫名其妙的反應,準備出去仔細問問。

可這次程俞年好像異常敏感,在她放手的下一步便清醒了過來,他睜開眼時有些沒反應過來,待發現自己手裏空落落後,便肉眼可見地慌亂起來。

在桑欲微楞瞬間,他便又攥住她的手。

他沒說話,只蹙著眉,很小心,很小心地看她,霧氣在眼底再一次彌漫,那是一種名為害怕失去的情緒。

“別哭。”桑欲沒有掙開他的手,而是退回去坐了下來,反握住他,將人重新帶到自己懷裏。

“怎麽了?”她問。

他還是不理她,只埋首在她肩窩,低聲啜泣。

桑欲有些不知所措,她身邊全是alpha,沒有程俞年之外的omega,也沒有人這樣頻繁地哭過,她不知道該怎麽哄。

無奈嘆了一口氣,桑欲伸手去順他的脊骨,轉頭朝後喊,聽到聲音,外面的人扭開門,谷阿莫闖入桑欲的視線。

他小聲回應她:“桑姐?”

桑欲:“叫醫生進來。”

谷阿莫:“好的。”

他又縮了回去,片刻後,門把再次被擰開,老醫生走進屋,臉色發臭,他快速走到了兩人身邊。

“又怎麽?”他問。

桑欲:“……”這話怎麽問她,不該她問嗎?

不等她回答,老醫生仔細看了一眼後又笑了,他哼了一聲,有些幸災樂禍:“他還在哭?看來你也不行啊,連自己的omega都哄不好。”

他進來時沒關門,門外聽墻角的桑母便探出一個腦袋:“寶貝,用信息素。”

“不行!”

桑母的建議被老醫生瞬間反駁,他眉頭皺起,看了一眼桑欲,似乎是再一次確認了她的情況,解釋道:“她易感期,才用了抑制劑不久,強行用信息素會對腺體有損害。”

聽過老醫生的話,桑母停頓了一秒,猶豫著開口:“那……”

桑母想了一會兒,好像也想不到什麽了,最終沈默下來。

她以前也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她不舒服的時候桑父從來都是用信息素去安撫她,要麽就是一直陪著她。

這兩招從沒失效過。

“好了,”老醫生將桑母思緒打斷,隨手從醫療箱裏拿出一張封貼,看向桑欲:“實在哄不好也沒事兒,他應該是腺體不舒服,這東西應該能幫他緩解緩解。”

“對了,我總覺得他腺體和血液都有點兒問題,不過沒有專程檢查過,我也沒帶儀器,你哪天帶他去醫院……”

說著,他就準備給程俞年貼上,誰知程俞年卻十分反感,拿著封貼的手才伸過來,他就忍不住往桑欲懷裏躲。

在場清醒的三個人都尷尬起來,桑母看了桑欲一眼,默默地退出去,順便帶上了門。

尷尬就全給了桑欲老醫生二人。

可尷尬是尷尬,尷尬的同時桑欲又想笑,她現在明白這滿地臟亂是怎麽來的了,肯定是因為程俞年不配合。

他動情的時候很依賴她,也不喜歡外人,結果她當時隨手將他一個人留給醫生,哪怕醫生只是個beta,他肯定也會不高興,不高興就會不配合。

而醫生一個人控不住場,她媽寵她不願意動她的人,谷阿莫迫於她的威脅肯定也不敢動手,至於她爸,一個alpha,就更不可能去幫忙了。

也怪不得會著急讓她回來。

而這個罪魁禍首現在正縮在她的懷裏,恨不得將自己藏起來,一點兒不讓人碰,也絲毫不知道自己的舉動把醫生氣成了什麽樣。

老醫生臉色變了好幾變,最後喘著粗氣,眼看著要撂挑子的時候,桑欲果斷開口,憋著笑將全部過錯都往自己身上攬,順帶接收了老醫生的剩下工作,將封貼給程俞年貼上。

他還是有些不情願,將自己衣領緊緊拽著,把後頸藏在裏面,桑欲哄了他好一會兒,他才松開手。

他已經沒哭了,從老醫生進屋後就收了不少聲,改啜泣為哽咽,桑欲當時以為他清醒了,還悄悄揪他的脖子,想看他的反應。

可他任由她動手動腳,桑欲也就知道,他並沒有清醒。

知道他還沒清醒,桑欲也沒什麽遮掩了,醫生臨走時喊住他,將先前的疑問問出了口:“醫生,你覺得他可能會是什麽問題?”

老醫生已經有些累了,聞言頓了一秒,有氣無力回答她:“這個不是我覺得就行的,你得帶他去醫院,挨著重新檢查一遍。”

桑欲若有所思點頭。

老醫生走後,桑欲將外面等待的父母也勸走了,只留了谷阿莫一人。

桑欲:“找我幹什麽?”

先前說了讓谷阿莫帶弟兄們回去休息,他既然這麽快就過來,就只能是有事找她。

谷阿莫果然點頭,將一疊紙遞到桑欲面前,她掃了一眼,擡眉不解:“這麽快就問出來了?”

從出口過來之後,在白刃一群人還在怪來怪去爭論個不停的時候,就已經有人去請他們“喝茶”了。

畢竟無論有意無意,他們的行為都稱得上故意傷害,尤其對象還是她一個三S的Enigma。

只是桑欲沒想到這麽快就能問出結果,從前至後也不過兩個小時吧,她看那雙S還挺正氣,都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了,誰知這麽快就把他小姨賣了。

虧她小姨養他十幾年,為了他的未來,甚至不惜同桑家作對。

聽桑欲問,谷阿莫也還是點頭,嘴裏嗤笑一聲,將桑欲內心話說了出來:“這雙S……可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兒。”

搖搖頭,桑欲不欲多管,這些事自有她爸媽操心,便又問:“還有事兒沒?”她莫名察覺到了懷裏的人的情緒,他原本一直在蹭她肩窩,可自谷阿莫進來後他就不蹭了。

好像對谷阿莫很不滿。

可谷阿莫事情確實還沒說完,他將資料最上面一張拿開,把剩下的全部交到桑欲手上,桑欲接過來,隨手翻了翻,臉色卻差了起來。

“二次分化劑……百分之八十的成功率……極大可能提升等級……”

“他連這個都知道?”

資料裏全是那人對他小姨的控訴,基本將他小姨手裏的灰產業抖了個底兒朝天,就是不知道真真假假裏有幾分真。

谷阿莫擰眉:“應該沒錯,那雙S好像跟他小姨有不小的嫌隙,似乎恨不得她死,我把這資料大概看了一遍,同黑市A家的情況吻合度很高,而且……”

桑欲:“說。”

谷阿莫:“而且空檀好像也牽扯在裏面,還是個試藥人的角色。”

“知道了。”桑欲點頭,捏著手裏的資料沈吟半晌,想起了什麽,又問:“我們投的那一家怎麽樣了?最近有傳進度過來嗎?”

“最近沒……?”

谷阿莫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程俞年截了胡,他紅著眼眶從桑欲懷裏坐起身,一手圈住她的脖子,擡頭輕啄她的下頜,一手還旁若無人地去搶她手裏的資料。

谷阿莫:“……”

桑欲:“……”

沒見過這樣性子程俞年的桑欲轉了轉手腕,將手挪開了一些,沒把資料給他,有些頭疼地按住懷裏人單薄的肩,將他重新扣進懷裏,轉而面不改色把資料遞回谷阿莫手上。

桑欲:“先審著吧,把二次分化劑查清楚,順便查查他們同B家的關系,再催一催B家進度,到時候一同發給我。”

谷阿莫接過來,好幾次欲言又止。

最後離開時,他隱晦地看了被桑欲圈在懷裏的程俞年一眼,眼裏還帶著一言難盡。

關門聲傳來後,桑欲終於忍不住,她一把鉗住了懷裏人的下巴,逼著他重新擡起頭,頗有些咬牙切齒地開口:“你剛才在做什麽?”

那樣的行為對於一個Enigma來說已經算得上是挑..逗。

他一點兒意識不到麽?

桑欲沈著臉等著程俞年開口,卻只見他眨了眨眼,好像被她捏痛了,又蹙著眉,委屈巴巴地擡手握住了她的腕骨。

“……疼。”

他本來喉嚨沒好,剛才又哭了一通,如今一開口,嗓音又啞又澀,聽著可憐,桑欲不自覺松了手中力道,沒想他竟得了乖,趁著這個機會,從她手裏溜了出去,重新倚進了她懷裏。

桑欲沒再同他計較,只饒有興趣去看他下頜處顯眼的指痕。

嘖,還是個容易留印子的體質。

現在沒人了,他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懶洋洋的,沒有半點兒方才的憂煩和緊張。

像沒有骨頭一樣。

桑欲看在眼裏,有些感慨,她想,如果程俞年現在處於沒有被信息素影響的話,他是絕對不會這樣同自己相處的。

不會時不時哭得不能自已,一定要她安慰著才能睡著;不會莫名其妙地發脾氣,僅僅因為她不在身邊;也不會在有人的情況下做出那樣……昏頭的事,仗著自己護著就得意忘形。

清醒的他太冷淡了,像一尊沒有感情的佛像。

不過……他是真的冷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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