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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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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慕以梁國皇子的身份回歸, 而此時大梁宮中已被他滲透,待他長驅直入,登上龍椅時, 無一人膽敢阻止。

齊蕭得到梁國易主的消息時,簡直不敢相信。

“...你說是誰登基了?”齊蕭問鴻臚寺大臣。

大臣:“啟稟聖上,是..質子裴慕。”

“哦...”齊蕭還是有點懵, 又問道:“你說裴慕怎麽了?”

大臣:“....聖上,他登基了。”

齊蕭仍在震驚中,他百思不得其解, 問道:“他是怎麽做到的?”

“當年派了那麽大的兵力搜索他,梁國那邊也在邊境設兵排查他...”

齊蕭其實一直以為, 裴慕已經死了。

“難道梁國在暗中幫助他?”齊蕭疑惑道。

“應該不是...據密探來報, 梁帝被裴慕囚禁在其母親住過的宮殿中, 像牲口一樣拴在殿中,每日跪地懺悔過百遍才給吃食...”大臣打了個冷顫, 說道:“幾個梁國皇子也被虐殺曝屍,當年在宮中欺辱他最狠的皇子, 被做成了人彘, 活下來的幾個有的被挖去了膝蓋骨, 有的被毒成了啞巴...現在梁國宮中, 人人談之色變...”

齊蕭沈默了。為數不多的幾次接觸中,齊蕭能感受到裴慕是個陰郁記仇的人, 但不曾想,他竟是這般地心狠手辣。

大臣覷著齊蕭的臉色, 道:“梁國此番易主, 雖是內亂, 但新帝卻是從大周出逃的質子....按禮節, 梁國不日便會給周邊國家送遣新帝繼位的國書....不知鴻臚寺該如何回應。”

照理說,梁國被出逃質子掌權,周國應向梁國宣戰,然而周國正值多事之秋,當年靖王治水偷工減料留下的隱患在今年爆發,南部水患頻頻,北部又遭遇旱災,現在兵困民乏,實在不是對外宣戰的好時機。

齊蕭嘆氣,道:“不回應,靜觀其變。”

而當半年之後,當周國內患終於和緩,齊蕭卻發現他再也沒有能力討伐梁國。

梁國國力已不可同日而語。

最先被裴慕拿下的是驍國。

驍國地理位置惡劣,國土多山多地震,整個國家的前身便是一群藏匿在大山之中的山賊,立國之後也一直以兇悍的雇傭兵團聞名。

這些野兵認錢不認人,自成一派,兇悍粗鄙,為大多數國家所不恥,而裴慕利用在周國挖掘的寶藏,雇傭了驍國最出名的雇傭兵團,並奉至上賓,見此,驍國越來越多的野兵前來投靠,裴慕無一例外給了極高的待遇。

不僅如此,裴慕利用貿易戰,成功讓驍國的經濟依附於梁國,到如今,驍國從經濟和軍事上已經完全離不開梁國。

梁國的實力像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周邊的小國根本無力反抗,不是被吞並就是成為梁國附庸。

裴慕極其擅長謀劃,就如他奪權時一樣,梁國的壯大發展得悄無聲息,許多舉動經密探傳回周國時,連最精明的謀士都參不透他意欲何為,待到有所察覺,裴慕已然收網,這時棋局的全貌才浮出水面。

現在梁國國力富強,又擁有世界上最強悍的軍隊,周國再也不是它的對手。

棠棠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腦子是一團漿糊。

和原劇情相比,有些地方變了,又有些地方沒變。

裴慕覆仇時的狠勁兒沒變,從小欺負他的幾個兄弟都被他以殘忍的手段弄死了。

其中挖膝蓋和被做成人彘那兩個,棠棠深度懷疑是劇情把她的命運給轉移了。

但是,他並沒有像原書中那般窮兵黷武。

在征伐的道路上,裴慕十分有前瞻性地用了經濟戰爭,盡量兵不血刃,而在軍事上也註重武器的改良而非一味地用人命去拼。他養了大批的軍隊,卻沒有動輒征討,而更多地是用其震懾它國。

好像除非必要,他很少濫殺無辜。

隨著梁國的壯大,太後和太上皇日益不安起來。

裴慕在周國皇宮過得是什麽樣的日子,他們多多少少是知道的,而這位年輕的皇帝有多記仇,看他父兄的下場就知道了。

京城的人大都知道梁帝之前在周國的待遇,想著京中種種謠言,又想著當年梁帝意圖劫持棠棠做人質出逃的舉動,都覺著梁帝若是有朝一日攻入周國報仇,郡主恐怕也逃不了。

於是先前那些看中棠棠家世的追求者全都不見了,將軍府又冷清了起來。

棠棠巴不得能清凈,高興的飯量都增了一碗,和長公主調侃,真是幸虧她把那些提親的都拒絕了,如今看來竟每一個是有種的。

長公主進來心情不虞,見棠棠一副死豬不拍開水燙的樣子,恨不得拿竹條揍她一頓。

長公主還記得自己當初是怎麽對待裴慕的。現在梁國壯大,坊間都在傳裴慕必將攻打周國報仇,她自己倒無所謂,畢竟身為皇女和將軍夫人,身上有幾分一人做事一人當的骨氣,就怕裴慕遷怒棠棠。

在她看來,裴慕既然能做出劫持棠棠這種事,就說明女兒癡心錯付,那質子對她半點感情沒有,不僅如此,說不定還有憎恨和遷怒。

一旦開戰,沈鴻肯定要上戰場,顧及不到棠棠,所以當務之急,是給棠棠找個夠硬的靠山。

但長公主冥思苦想了好幾天也沒想到辦法。

一日,棠棠和她打了招呼說進宮去找沈語棠玩,長公主忽然靈光一閃。

她想出來個高招:讓棠棠嫁給齊蕭不就好了!

這麽多年她也看清楚了,沈語荷和棠棠感情很好,如果說是為了棠棠,沈語荷說不定還會把皇後的位置給讓出來,到時候棠棠身為周國皇後,誰敢動得了她!

長公主覺著自己這個主意簡直棒極了,當天就跟著棠棠一起進宮,把想法告訴了太後。

太後深感同意,馬上又把齊蕭、沈語荷和棠棠三人都找來,說了這個事。

齊蕭萬分尷尬,他雖然很喜歡棠棠,但一直只把她當做妹妹,從來沒動過別的心思,所以自然是想拒絕的。

但想著此事由自己拒絕未免拂了太後、長公主和棠棠的面子,便沒有出聲。

沈語荷一聽這話臉就白了,眼淚在眼眶中轉了幾圈,到底是沒掉下來,最後忍著淚在眾目睽睽下頷首道:“臣妾沒意見,若是棠棠喜歡,臣妾自然歡喜。”

棠棠:“.....”

你沒意見我有意見!

她毫不客氣地拒絕了亂點鴛鴦譜,長公主追著她打,說什麽現在根本沒有好人家敢要她,嫁給齊蕭有什麽又能堵住那些看熱鬧人嘴,又能有了靠山,以後沒人敢欺負,有什麽不好。

現在確實所有人都覺著裴慕要回來找她算賬,棠棠呵呵一笑,也懶得解釋。

而她不知道的是,長公主有意讓她嫁給齊蕭的消息第二天就跋山涉水,經由裴慕在周國設下的密探,傳入了他的耳朵裏。

彼時討伐周國的奏折就壓在龍案上,是底下那些臣子揣摩他的意思呈上來的,已經被他壓了半月有餘。

周梁兩國乃是世仇,如今梁國兵強馬壯,新任梁帝還曾在周國為質受辱,梁國大臣紛紛猜測新帝出師征討周國就是時間問題。

一些機靈的自以為揣摩了聖意,就呈上了奏折,列出條條周國罪狀,卻不曾想奏折石沈大海,自此杳無音信。

近侍偷偷看了一眼皇帝的臉色,然後不動聲色地垂下眼眸。

他跟隨裴慕很久了,這位年輕的帝王的臉色常常是陰冷的,但也很少,像現在這般嚇人。

裴慕冷哼一聲。

修長而蒼白的手從寬大的玄色廣袖下伸出,他從一桌子奏折中挑出了那本建議出師攻打周國的,提起朱砂筆,批了個“準”字。

周歷宣仁三年,梁國、驍國及周邊共同出兵三十萬,壓境周國邊界。

消息傳來,朝野大驚,邊關常駐兵力不足十萬,而窮極整個大周的兵力,連二十萬都湊不齊,更何況大兵壓境,此時連調兵都已經來不及。

武將們被緊急掉往前線,沈鴻也不出例外。

就算經驗豐富如他,待趕到邊境時,也被梁國的大兵鎮得頭皮發麻。

國界線以北,黑壓壓的敵軍如同連綿不絕的高墻一般,一眼望不到邊。他們配備的似弓似弩的奇怪武器,據斥候來報,射程可達百裏。

這是什麽概念,就是說就算梁國大軍不動,就在國界線邊上,光靠射箭就能把他們解決了。

沈鴻心中如壓了一顆大石般沈重,在這般絕對的力量前,這就是一場已經預知結果的戰役。

奔往前線的各武將,做好必死的準備,然而等了一上午天,敵軍只是示威般地每日出來站成銅墻,除此之外,並沒有做出任何進攻的舉動。

就在人心惶惶之時,梁軍兵陣忽然向兩側分開。

裴慕騎著馬,從兵陣中走出。

他身邊跟著數名近衛,一人高高喊話,請鎮國大將軍沈鴻陣前一敘。

副將正要勸說沈鴻小心有詐,沈鴻卻一擺手,直接翻身上馬,冷哼道:“我還怕那豎子不成!”

說罷他策馬行至梁軍中央,向裴慕喊話,聲音洪亮又充滿鄙夷道:“梁帝,真想不到,老夫當年倒是小瞧你了。”

裴慕像是沒聽出他的語氣,他表情毫無波瀾,恭敬地道了一聲岳丈大人。

沈鴻聽到這個稱呼,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他怒極反笑,諷刺道:“不敢當!”

周國各將領見沈鴻如此不給梁帝面子,想起這位帝王的傳聞,不禁紛紛為沈鴻捏了把冷汗。

裴慕身邊的侍衛見立即拔劍出鞘,喝道:“大膽!”

沈鴻眉毛一豎,道:“老夫一向膽子大,你待如何?!”

侍衛還要嗆聲,裴慕臉色一沈,登時無人再敢出聲。

沈鴻的鄙夷溢於言表,裴慕卻仍是沒有神色,他示意左右,一人策馬出列,將一封聖旨遞給沈鴻。

沈鴻接過,狐疑道:“這是什麽?”

裴慕道:“朕的親筆盟書,勞煩大將軍轉交給周帝。”

沈鴻用鼻子噴了口氣,策馬回營。

盟書八百裏加急遞到了遠在京城的齊蕭手裏。

集英殿上,龍案站著數名重臣,齊蕭緩緩將盟書打開,看到最後,眼中是震驚。

大臣覷著齊蕭的臉色,交換著眼神,猜想一定是梁帝要求割地。梁國覬覦周國邊境五州已久,如今一朝掌勢,大兵壓境,豈會放過這個好機會。

他們緊張地等待齊蕭發話,不管齊蕭作何決定,都將極大了影響周國以後的命運。

良久,他放下詔書,大臣肅穆以待之時,卻聽他道:“傳昭容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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